两人谁也没有料到验尸台上没有尸体，许是同在同乐客栈留下阴影，两人背靠背环顾仵作房，以防突然从暗处窜出一具尸体。
董百事将烛台递给言菱，自己低头朝验尸台下看去。
验尸台就是石板配砖腿搭起来的，石板之下空荡荡的。
“那具尸体究竟怎么特别？”言菱端着烛台紧跟在董百事身后，随着他检查屋内各处。
仵作房内只有一张验尸台，一面墙上挂着验尸用的各项刀具、锯子等工具，连桌椅板凳都没有，一目了然。
“那人双臂手肘以下被啃掉了。”董百事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看向言菱，补充道：“他的腹部衣料也被啃掉了。”
“手肘以下被啃掉，也许是碰到山中什么野物也说不定。只是腹部衣料被啃是什么意思，那具尸体的内脏也被啃吃了吗？”如果在野外，发现五脏六腑被吃完，只残留一些躯干，也不是不可能。
“没那么简单。”董百事一本正经道：“这具尸体是男性，只有手肘以下缺失，他的腹部虽然衣物没了，但没有伤痕。”
这听起来确实奇怪，只少了双手，莫不是尸体的主人得罪了谁，对方前来寻仇只砍双手。
“还有其他细节吗？”言菱起了好奇，心中对于尸体的恐惧感渐消。
“不是普通野物。”董百事接回言菱手中的蜡烛，将蜡烛放回灯笼，提起灯笼：“那人的伤口齿痕细密，如深潭恶鱼啃过，就连腕骨也是如此的齿痕。”
试问天下间，有什么野物长着细密鱼齿偏偏连骨头都能咬断？
言菱沉默，确实没听说有这种野物，她有些拿不准董百事接下来的动作，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尸体没了，线索断了。
“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吧，找找线索。”仵作房内没有人闯入的痕迹，仵作房外后衙的青石板上也没有留下谁的脚印。
言菱点头，她想起白日香满楼的老鸨说的话，毫无保留告诉董百事：“镇上香满楼的娄妈妈说，山上住着的淘金人丢了几个，镇上首富何家有位公子也失踪了，我们都可以去探访。”
“这些消息我也有所耳闻，这尸体就是何家家丁发现的，他们家公子至今还没找到。不过眼下时辰已晚，我们先去山上查看吧。”董百事步履不停，朝玉泉山走去：“若实在没发现线索，明日再去探访这些人。”
后半夜上玉泉山，这其实是个冒险的决定。毕竟现在不确定那具尸体，究竟是什么原因死亡的，为了保险起见，言菱开口问道：“那具尸体大概死于什么时间？”
“昨天夜里，差不多……”董百事抬头看看天色，摸了摸下巴：“根据仵作查验尸僵的程度，差不多就是昨夜这个时辰断的气。”
言菱后颈发麻，整个后脑勺上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她有话直说：“那你确定我们俩上山不是狼入虎口？”
“这……”董百事犹豫的停下脚步，还是开口道：“事发突然，尸体又不翼而飞，越早赶去现场越对我们有利。”
“我现在勉强能喷点火，若遇到野兽，它们畏火，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
“那我呢？”言菱面带谴责看着董百事。
董百事有些尴尬，但是他的嘴明显快过自己的脑子，他不假思索道：“你就喷它们，用乌鸦嘴！”
见言菱白眼都快翻上天，董百事不再逗她：“何家的人还在山上搜索着，他们家公子还没找到呢。”
山上还有其他人，以何家的阔气应该是不少人，言菱终是脚步不停，跟在董百事身后。
有言菱跟着，董百事心中安定不少，虽然她是个女子，但她反应敏捷为人仗义，若真有危险有她在也多重保障。
真迫不得已两人并肩作战不得脱身，言家那堆异能她随便使出几个，他们也能逃出生天。
董百事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言菱略猜到些。不过她想得更多的，还是那具奇怪的尸体。
人对于同类的尸体，其实都有源自本能的恐惧，既然她决定行走江湖，那这个只是她行走江湖遇到的一件小事，若她这样轻易打退堂鼓，那才真正让人看不起。
为了尽快赶到发现尸体的位置，言菱催促董百事加快脚步，往玉泉山赶去。
玉泉山上，王管家带着二十多名家丁举着火把再次搜寻着山上各处犄角旮旯。整整一夜一天过去了，他已带人第二次搜山，自家少爷还是消息全无，只在第一次搜山时发现了家丁尤二的尸体。
王管家忧心忡忡的举着火把，他不停安慰自己，没有找到尸体就是好事，说明他们家少爷逃了。也不知道是何野物如此凶残，香满楼的明鹂姑娘被吓得至今还未醒来，真是愁煞人。
说来也对不起自家老爷，这处野泉是自己安排的，少爷是受了无妄之灾。眼下老爷问起，他只说是公子选了此处泡温泉，若少爷真回了何家，与老爷这么一碰面，纸就包不住火啦。
王管家停下脚步擦了擦头上的汗，百米开外昨夜安装好的围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白色的帐布十分显眼。野泉不远处，那处烧毁的三进宅院似有星火闪烁。
他揉了揉眼睛，凝神朝那残痕断壁望去，真的有火星忽明忽灭，有人正在那破院子翻找什么。
会不会跟少爷失踪有关？昨夜惊吓过度的明鹂只留下“有怪物，去救少爷”的口信便昏倒，等他带着家丁赶到时野泉已空无一人。他带着一干人搜寻无果，直到天色将明才在快到山顶的地方发现尤二的尸体。
难道下手之人其实藏在那破宅子下面？这也说不准，当时他们全冲去围帐那里，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院子。
“来十个好手，跟着我。”王管家一声令下，十个身形高大、体格精壮的家丁跟在他身后，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山上就是何家的人吧？”言菱指着玉泉山上的点点火光，叹道：“这起码三四十号人，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停吧？”
两人停下脚步，镇上的青石板路刚好断在左边的废墟边，看样子这废墟曾是间三进的院子。不远处，应该就是何家少爷曾经搭着围帐，泡温泉的地方了。
“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是发现什么了吗？”
“正好，等他们来了，正好多问点线索。”
“那我们先去围帐附近看看，有没有被忽略的线索。”
两人还未抬步，就听见左侧废墟之中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有人不小心踩碎瓦片的碎裂声。
“谁？”言菱毫不犹豫奔向废墟，双手握拳防范着，目光梭巡废墟，试图在黑漆漆乌麻黑的院子里，找到隐藏的人。
一道黑影从院角窜出，看样子是想逃。
言菱就地取材拾起碎瓦向其砸去，砰的正中其后背，砸的对方踉跄几步向前。
言菱双手又拎起几片碎瓦，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黑影投掷而去，黑影似有所防备躲闪开来，只最后一次才勉强砸中对方肩膀。
黑影转身打量言菱，他似乎发现她身材娇小不足为惧。他身手矫捷地转身朝言菱飞袭而来，明显就是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
言菱再次投掷碎瓦，这次没那么幸运，全被黑影躲了过去。
眼看黑影的双手就要抓到言菱，一股巨火从旁喷射而出，即使黑影反应迅速的闪过，黑影的双手仍闪避不急燎出水泡。
火光照清攻防二人的脸，言菱为避开火光侧闪开来，只看见对方满面黑灰。
满面黑灰衣衫褴褛的男子看清言菱的瞬间，停下攻击，忍不住出声道：“是你？！”
什么是你是他，言菱不觉得自己认识对方。她心中暗骂董百事这火勉强算是及时，不然对方双手呈鹰爪般抓来，她肩胛骨非断不可。
言菱再次准备欺身上前，管他什么招式全部上阵。在案发地点出现的人，无论有没有嫌疑都得问一遍。更何况鬼鬼祟祟藏在废墟之中，就算不是嫌疑人，也有可能是目击证人。
满面黑灰的男子见言菱欺近，略收了手上的劲道接应她的招式。
谁知他只使出了两分力，言菱却发挥了百分百，眼见着言菱招式越来越凌厉。男子还未来得及调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凝固，宛如瓷娃娃般僵在原地。
言菱紧盯着男子，嘴里的话却是对董百事说的：“百事通，快来捆了他。”
董百事原本用手揽着身后衣服的下摆，撅着屁股朝向这边，闻言迅速放下衣摆：“我拿什么捆呀，我也没带绳子。”
“把你那外衣撕了，捆手也行啊。”
董百事摸摸摸了摸后背处外衣，顺着朝下，他清楚感知到了只剩一层布料，其他的都烧干净了。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要不然，你先坚持会儿控住他，等何家的人赶到，说不定就有绳子了。”
“不就是个外衣吗，能冻死你还是怎么样。”言菱额头开始疯狂滴汗，她快撑不住了。
董百事无奈，他护紧后臀上的外衣：“小菱，你等等，我去找何家的人，很快很快。”
言菱不能回头看，只听到董百事的脚步越跑越远，忍不住想骂人。
天杀的，不捆住眼前这男子就算了，还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跑远找人。
这确定不是要她送死？真让她用乌鸦嘴喷人啊？
正当言菱心思百转的时候，眼前满面黑漆漆的男子突然抬手，吓得言菱后退一步。
男子一边用手里的雪擦拭脸上的黑灰，嘴里一边说道：“是我，小虣。”
董百事将烛台递给言菱，自己低头朝验尸台下看去。
验尸台就是石板配砖腿搭起来的，石板之下空荡荡的。
“那具尸体究竟怎么特别？”言菱端着烛台紧跟在董百事身后，随着他检查屋内各处。
仵作房内只有一张验尸台，一面墙上挂着验尸用的各项刀具、锯子等工具，连桌椅板凳都没有，一目了然。
“那人双臂手肘以下被啃掉了。”董百事停下脚步，面色凝重的看向言菱，补充道：“他的腹部衣料也被啃掉了。”
“手肘以下被啃掉，也许是碰到山中什么野物也说不定。只是腹部衣料被啃是什么意思，那具尸体的内脏也被啃吃了吗？”如果在野外，发现五脏六腑被吃完，只残留一些躯干，也不是不可能。
“没那么简单。”董百事一本正经道：“这具尸体是男性，只有手肘以下缺失，他的腹部虽然衣物没了，但没有伤痕。”
这听起来确实奇怪，只少了双手，莫不是尸体的主人得罪了谁，对方前来寻仇只砍双手。
“还有其他细节吗？”言菱起了好奇，心中对于尸体的恐惧感渐消。
“不是普通野物。”董百事接回言菱手中的蜡烛，将蜡烛放回灯笼，提起灯笼：“那人的伤口齿痕细密，如深潭恶鱼啃过，就连腕骨也是如此的齿痕。”
试问天下间，有什么野物长着细密鱼齿偏偏连骨头都能咬断？
言菱沉默，确实没听说有这种野物，她有些拿不准董百事接下来的动作，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尸体没了，线索断了。
“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吧，找找线索。”仵作房内没有人闯入的痕迹，仵作房外后衙的青石板上也没有留下谁的脚印。
言菱点头，她想起白日香满楼的老鸨说的话，毫无保留告诉董百事：“镇上香满楼的娄妈妈说，山上住着的淘金人丢了几个，镇上首富何家有位公子也失踪了，我们都可以去探访。”
“这些消息我也有所耳闻，这尸体就是何家家丁发现的，他们家公子至今还没找到。不过眼下时辰已晚，我们先去山上查看吧。”董百事步履不停，朝玉泉山走去：“若实在没发现线索，明日再去探访这些人。”
后半夜上玉泉山，这其实是个冒险的决定。毕竟现在不确定那具尸体，究竟是什么原因死亡的，为了保险起见，言菱开口问道：“那具尸体大概死于什么时间？”
“昨天夜里，差不多……”董百事抬头看看天色，摸了摸下巴：“根据仵作查验尸僵的程度，差不多就是昨夜这个时辰断的气。”
言菱后颈发麻，整个后脑勺上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她有话直说：“那你确定我们俩上山不是狼入虎口？”
“这……”董百事犹豫的停下脚步，还是开口道：“事发突然，尸体又不翼而飞，越早赶去现场越对我们有利。”
“我现在勉强能喷点火，若遇到野兽，它们畏火，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
“那我呢？”言菱面带谴责看着董百事。
董百事有些尴尬，但是他的嘴明显快过自己的脑子，他不假思索道：“你就喷它们，用乌鸦嘴！”
见言菱白眼都快翻上天，董百事不再逗她：“何家的人还在山上搜索着，他们家公子还没找到呢。”
山上还有其他人，以何家的阔气应该是不少人，言菱终是脚步不停，跟在董百事身后。
有言菱跟着，董百事心中安定不少，虽然她是个女子，但她反应敏捷为人仗义，若真有危险有她在也多重保障。
真迫不得已两人并肩作战不得脱身，言家那堆异能她随便使出几个，他们也能逃出生天。
董百事心里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言菱略猜到些。不过她想得更多的，还是那具奇怪的尸体。
人对于同类的尸体，其实都有源自本能的恐惧，既然她决定行走江湖，那这个只是她行走江湖遇到的一件小事，若她这样轻易打退堂鼓，那才真正让人看不起。
为了尽快赶到发现尸体的位置，言菱催促董百事加快脚步，往玉泉山赶去。
玉泉山上，王管家带着二十多名家丁举着火把再次搜寻着山上各处犄角旮旯。整整一夜一天过去了，他已带人第二次搜山，自家少爷还是消息全无，只在第一次搜山时发现了家丁尤二的尸体。
王管家忧心忡忡的举着火把，他不停安慰自己，没有找到尸体就是好事，说明他们家少爷逃了。也不知道是何野物如此凶残，香满楼的明鹂姑娘被吓得至今还未醒来，真是愁煞人。
说来也对不起自家老爷，这处野泉是自己安排的，少爷是受了无妄之灾。眼下老爷问起，他只说是公子选了此处泡温泉，若少爷真回了何家，与老爷这么一碰面，纸就包不住火啦。
王管家停下脚步擦了擦头上的汗，百米开外昨夜安装好的围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白色的帐布十分显眼。野泉不远处，那处烧毁的三进宅院似有星火闪烁。
他揉了揉眼睛，凝神朝那残痕断壁望去，真的有火星忽明忽灭，有人正在那破院子翻找什么。
会不会跟少爷失踪有关？昨夜惊吓过度的明鹂只留下“有怪物，去救少爷”的口信便昏倒，等他带着家丁赶到时野泉已空无一人。他带着一干人搜寻无果，直到天色将明才在快到山顶的地方发现尤二的尸体。
难道下手之人其实藏在那破宅子下面？这也说不准，当时他们全冲去围帐那里，丝毫没有注意到那院子。
“来十个好手，跟着我。”王管家一声令下，十个身形高大、体格精壮的家丁跟在他身后，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山上就是何家的人吧？”言菱指着玉泉山上的点点火光，叹道：“这起码三四十号人，从昨夜到现在都没停吧？”
两人停下脚步，镇上的青石板路刚好断在左边的废墟边，看样子这废墟曾是间三进的院子。不远处，应该就是何家少爷曾经搭着围帐，泡温泉的地方了。
“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是发现什么了吗？”
“正好，等他们来了，正好多问点线索。”
“那我们先去围帐附近看看，有没有被忽略的线索。”
两人还未抬步，就听见左侧废墟之中传来轻微的响动，是有人不小心踩碎瓦片的碎裂声。
“谁？”言菱毫不犹豫奔向废墟，双手握拳防范着，目光梭巡废墟，试图在黑漆漆乌麻黑的院子里，找到隐藏的人。
一道黑影从院角窜出，看样子是想逃。
言菱就地取材拾起碎瓦向其砸去，砰的正中其后背，砸的对方踉跄几步向前。
言菱双手又拎起几片碎瓦，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黑影投掷而去，黑影似有所防备躲闪开来，只最后一次才勉强砸中对方肩膀。
黑影转身打量言菱，他似乎发现她身材娇小不足为惧。他身手矫捷地转身朝言菱飞袭而来，明显就是个武艺高强的练家子。
言菱再次投掷碎瓦，这次没那么幸运，全被黑影躲了过去。
眼看黑影的双手就要抓到言菱，一股巨火从旁喷射而出，即使黑影反应迅速的闪过，黑影的双手仍闪避不急燎出水泡。
火光照清攻防二人的脸，言菱为避开火光侧闪开来，只看见对方满面黑灰。
满面黑灰衣衫褴褛的男子看清言菱的瞬间，停下攻击，忍不住出声道：“是你？！”
什么是你是他，言菱不觉得自己认识对方。她心中暗骂董百事这火勉强算是及时，不然对方双手呈鹰爪般抓来，她肩胛骨非断不可。
言菱再次准备欺身上前，管他什么招式全部上阵。在案发地点出现的人，无论有没有嫌疑都得问一遍。更何况鬼鬼祟祟藏在废墟之中，就算不是嫌疑人，也有可能是目击证人。
满面黑灰的男子见言菱欺近，略收了手上的劲道接应她的招式。
谁知他只使出了两分力，言菱却发挥了百分百，眼见着言菱招式越来越凌厉。男子还未来得及调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凝固，宛如瓷娃娃般僵在原地。
言菱紧盯着男子，嘴里的话却是对董百事说的：“百事通，快来捆了他。”
董百事原本用手揽着身后衣服的下摆，撅着屁股朝向这边，闻言迅速放下衣摆：“我拿什么捆呀，我也没带绳子。”
“把你那外衣撕了，捆手也行啊。”
董百事摸摸摸了摸后背处外衣，顺着朝下，他清楚感知到了只剩一层布料，其他的都烧干净了。
他沉默片刻，开口道：“要不然，你先坚持会儿控住他，等何家的人赶到，说不定就有绳子了。”
“不就是个外衣吗，能冻死你还是怎么样。”言菱额头开始疯狂滴汗，她快撑不住了。
董百事无奈，他护紧后臀上的外衣：“小菱，你等等，我去找何家的人，很快很快。”
言菱不能回头看，只听到董百事的脚步越跑越远，忍不住想骂人。
天杀的，不捆住眼前这男子就算了，还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跑远找人。
这确定不是要她送死？真让她用乌鸦嘴喷人啊？
正当言菱心思百转的时候，眼前满面黑漆漆的男子突然抬手，吓得言菱后退一步。
男子一边用手里的雪擦拭脸上的黑灰，嘴里一边说道：“是我，小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