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秦语苏投币上车，找个角落位置坐下，“但是他跟谁都有距离吧，除了你。所以我也不清楚什么样的态度，在你看来算疏远。”
公交车的颠簸中，秦语苏听了昨晚白郁非和许井藤在公交车上发生的事。
“……他是不是快高考了，最近比较累？”秦语苏很惊讶，在她眼里，许井藤做事说话一向有分寸。
“也许吧，其实没什么，但是我再见他，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大概是那次采访的连锁反应，每当许井藤做出超出她想象的事，这种感觉又会加深。
“别多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话说开吧。”秦语苏安慰她，“三十号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上次租房子我妈让我请林厘然和李宸乔吃饭，李宸乔非要跟我AA，说下次再出来吃一次，就两清了。”
“行啊，还是你们仨？”
“我听林厘然提到过，三十号晚上他要去编导班上课。叫上许井藤吧，我们四个。”
“好，在哪儿吃？”
“初中时候我经常去的那家，周记烧烤。”
假期前最后一天，也是周五，最后一节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白郁非和其他科目课代表一起站在黑板前把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抄写到黑板上。
李宸乔已经从教室里溜出来，在培一班门口对着黑板前的白郁非打了个响指，在其他同学注意到他之前迅速跑开。
白郁非叹了一口气，他这情伤好得还挺快。
不知道易茗现在在新的学校里怎么样，还会转学吗？假期还是不回老家吗？
放学铃终于响起，大家早就收拾好书包，开启五天的辅导班生活，一股脑儿涌向教室前后门。
白郁非跟在人群后头下楼，刚出校门，收到秦语苏的消息。
「放学了吧？我出发了，李宸乔说他先去占位置了。」-秦语苏
「嗯，刚出学校。」-白郁非
「你没跟许井藤一起过来？」-秦语苏
其实白郁非在路过高三部时有犹豫要不要等一下许井藤，之前在聊天软件上跟他说过今晚吃饭的事，他回了一个笑脸，说好啊。
「没，高三部假期前比我们迟半个小时放。」-白郁非
「这样啊，我还想着，你们来的路上能沟通一下呢。」-秦语苏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白郁非
「行，那你先过来吧，我买点喝的，你应该比我先到，看李宸乔占到位置没。」-秦语苏
白郁非把手机塞进口袋，一抬头，公交车已经来了，连忙跑上前。
前门挤不上，白郁非只好投币后从后门上。
刚上车，后门迅速关上，车辆启动，白郁非还没站稳，顺着惯性朝后仰，一双手拉住她的胳膊，再抬头，是林厘然的笑脸。
“你怎么也坐这个方向的车？这不是回家的车次吧？”
“今晚秦语苏喊吃饭，去周记烧烤。”白郁非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栏杆，勉强找到合适的角度，和林厘然面对面。
“就你们俩？”
“还有李宸乔，和许井藤。”
“许井藤？你怎么没跟他一起走？”
同样的问题再次出现。
“高三部这学期假期前迟半个小时放假。”
听出这只是个借口，林厘然本想说些什么，看白郁非不太想聊这件事的样子，便没说。
“你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除了乔姨的婚礼，应该就还是图书馆吧，乔姨今天关店专心准备婚礼，照相馆也没法儿去了。”
“想不想骑单车？”林厘然咧着嘴笑，好像就在等白郁非惊讶的表情。
“什么？”
“出来散散心啊，总不能一直写作业吧，我看你很少出去玩，我们可以在公园里租自行车。”
话题跳转得有点快，白郁非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会骑自行车。”
“啊？”这下换林厘然惊讶了。
“小时候骑过妈妈的老式自行车，但是车太大，我驾驭不了。”白郁非尴尬地笑，“我还试过秦语苏的滑板，站不稳，可能就是没平衡感吧。”
“竟然还有你不会的东西。”林厘然笑着。
“当然有……”
“那正好啊，我可以教你，自行车很好学的，你学东西那么快，只要相信自己能做到，就肯定能很快学会。”
本来林厘然也只是随便说了项活动，如果白郁非拒绝，他再想别的。
既然她不会，应该不会觉得无聊了。
白郁非想了一会儿，林厘然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好吧，那就五一假的最后一天吧。”
“一言为定，假期最后一天下午三点，我在一中附近的葫芦公园门口等你。”林厘然指了指滚动的到站牌，“你到站了。”
太久没来周记烧烤，白郁非才发现这么快就到了。
下车后，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白郁非回头，林厘然像是知道她会回头似的，对她挥挥手。
“你终于来了。”李宸乔瞄到门口出现熟人，一个劲儿地打招呼让白郁非赶紧过来。
“你着什么急啊。”白郁非看他像个猴子上蹿下跳，引人注目，突然不是很想跟他坐一桌。
“你们不来我没法点菜，看到外面排队的人了吗？我就这样占着茅坑不上，多尴尬啊。”
“……快吃饭了能别这么说吗？”白郁非开始怀疑今天出来吃饭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先点吧，我都看好了，你点好我先跟老板一起说下，省得他们来了还得干等。”
白郁非接过菜单，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上一次来周记烧烤的记忆已经模糊，一直都是跟秦语苏来。
现在她不在，为了堵上李宸乔的嘴，白郁非只好随便在菜单上勾选几样，递回去。
在李宸乔去柜台的空档，白郁非拿出手机给秦语苏发消息。
「快到了吗？」-白郁非
「快了。」-秦语苏
「快点的吧……」-白郁非
秦语苏正在排队取奶茶，看到这条消息笑出声。
「怎么？受不了李宸乔？」-秦语苏
「你知道就好。」-白郁非
「好啦，我就在周记烧烤不远的店里，再等我十分钟。」-秦语苏
点完菜的李宸乔如释重负，坐回白郁非对面，看她对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和谁聊天呢？许井藤？”李宸乔又开始没话找话，“对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第三次了。
白郁非在心里深深地叹气。
“他们迟半个小时放学。”
“那你在和谁聊天？”李宸乔没完没了。
看着他故作云淡风轻的表情，白郁非打算使坏让他彻底闭嘴。
“你是想听我说在跟易茗聊天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被猜中心思的李宸乔耳朵瞬间红了，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终于安静了。
白郁非给自己倒了杯水，一点点地喝着，尽量忽略坐在对面的人。
十分钟后，秦语苏提着奶茶如救星般出现。
是白郁非的救星，也是李宸乔的救星。
他终于可以开启新一轮聊天了。
“还买了喝的啊，怪不得这么慢。”李宸乔接过来，殷勤地帮着分好吸管。
“许井藤还有一会儿是吧？”秦语苏坐到白郁非身边，问道。
“嗯，不过应该也快了。”
“你们点菜了吗？”
“点了，你再点一些吧，或者等许井藤来了一起？”李宸乔饿了个半死，一口奶茶下去了半杯，终于舒服了点。
“那等他吧。”
话音刚落，秦语苏身边走过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她认出来，是上次遇见的周漩。
今天店里忙，他应该是来帮忙的。
不过今晚唯一跟他算熟的林厘然不在，他也几乎没来他们这桌，只在上菜时，放下说声“请慢用”便走。
快五月的天气逐渐热起来，周漩不停出入后厨，他的脸被烤架的火光烤得通红，最忙的时候被熏得流眼泪，眼睛湿润润的，端着烤盘走到白郁非他们面前。
周漩人长得清秀，大半原因在他的眼睛很漂亮，上次见到时白郁非就在想，还没看过有男生的眼睛这么大。
此刻湿淋淋的泪悬在眼眶里，他瘦弱的身躯仿佛承载不住那些眼泪，显得更加动人。
第一轮点的菜刚上不久，许井藤终于来了，他坐到秦语苏对面，说没赶上等到的第一辆公交车。
秦语苏把自己勾好的菜单递给他，看他也勾得差不多时，起身去冰柜里拿饮料。
她看着许井藤起身把菜单递到柜台，随便拿了瓶饮料，关上冰柜的门，站到白郁非身后的位置，示意许井藤和她换位置。
就这样，秦语苏坐到李宸乔旁边，许井藤换到白郁非旁边。
白郁非背对着秦语苏，没注意到她在自己身后疯狂地打手势。
但李宸乔目睹了全程，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许井藤坐下后，白郁非没什么特别反应，她照常和秦语苏聊学校里发生的事，和许井藤聊假期的图书馆安排。
她尽力保持常态。
她不愿意承认，不管许井藤之前有没有刻意疏远她，她自己早就在许井藤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了。
原来早有前兆。
公交车的颠簸中，秦语苏听了昨晚白郁非和许井藤在公交车上发生的事。
“……他是不是快高考了，最近比较累？”秦语苏很惊讶，在她眼里，许井藤做事说话一向有分寸。
“也许吧，其实没什么，但是我再见他，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大概是那次采访的连锁反应，每当许井藤做出超出她想象的事，这种感觉又会加深。
“别多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话说开吧。”秦语苏安慰她，“三十号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上次租房子我妈让我请林厘然和李宸乔吃饭，李宸乔非要跟我AA，说下次再出来吃一次，就两清了。”
“行啊，还是你们仨？”
“我听林厘然提到过，三十号晚上他要去编导班上课。叫上许井藤吧，我们四个。”
“好，在哪儿吃？”
“初中时候我经常去的那家，周记烧烤。”
假期前最后一天，也是周五，最后一节自习课快下课的时候，白郁非和其他科目课代表一起站在黑板前把老师布置的假期作业抄写到黑板上。
李宸乔已经从教室里溜出来，在培一班门口对着黑板前的白郁非打了个响指，在其他同学注意到他之前迅速跑开。
白郁非叹了一口气，他这情伤好得还挺快。
不知道易茗现在在新的学校里怎么样，还会转学吗？假期还是不回老家吗？
放学铃终于响起，大家早就收拾好书包，开启五天的辅导班生活，一股脑儿涌向教室前后门。
白郁非跟在人群后头下楼，刚出校门，收到秦语苏的消息。
「放学了吧？我出发了，李宸乔说他先去占位置了。」-秦语苏
「嗯，刚出学校。」-白郁非
「你没跟许井藤一起过来？」-秦语苏
其实白郁非在路过高三部时有犹豫要不要等一下许井藤，之前在聊天软件上跟他说过今晚吃饭的事，他回了一个笑脸，说好啊。
「没，高三部假期前比我们迟半个小时放。」-白郁非
「这样啊，我还想着，你们来的路上能沟通一下呢。」-秦语苏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白郁非
「行，那你先过来吧，我买点喝的，你应该比我先到，看李宸乔占到位置没。」-秦语苏
白郁非把手机塞进口袋，一抬头，公交车已经来了，连忙跑上前。
前门挤不上，白郁非只好投币后从后门上。
刚上车，后门迅速关上，车辆启动，白郁非还没站稳，顺着惯性朝后仰，一双手拉住她的胳膊，再抬头，是林厘然的笑脸。
“你怎么也坐这个方向的车？这不是回家的车次吧？”
“今晚秦语苏喊吃饭，去周记烧烤。”白郁非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栏杆，勉强找到合适的角度，和林厘然面对面。
“就你们俩？”
“还有李宸乔，和许井藤。”
“许井藤？你怎么没跟他一起走？”
同样的问题再次出现。
“高三部这学期假期前迟半个小时放假。”
听出这只是个借口，林厘然本想说些什么，看白郁非不太想聊这件事的样子，便没说。
“你假期有什么打算吗？”
“除了乔姨的婚礼，应该就还是图书馆吧，乔姨今天关店专心准备婚礼，照相馆也没法儿去了。”
“想不想骑单车？”林厘然咧着嘴笑，好像就在等白郁非惊讶的表情。
“什么？”
“出来散散心啊，总不能一直写作业吧，我看你很少出去玩，我们可以在公园里租自行车。”
话题跳转得有点快，白郁非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会骑自行车。”
“啊？”这下换林厘然惊讶了。
“小时候骑过妈妈的老式自行车，但是车太大，我驾驭不了。”白郁非尴尬地笑，“我还试过秦语苏的滑板，站不稳，可能就是没平衡感吧。”
“竟然还有你不会的东西。”林厘然笑着。
“当然有……”
“那正好啊，我可以教你，自行车很好学的，你学东西那么快，只要相信自己能做到，就肯定能很快学会。”
本来林厘然也只是随便说了项活动，如果白郁非拒绝，他再想别的。
既然她不会，应该不会觉得无聊了。
白郁非想了一会儿，林厘然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好吧，那就五一假的最后一天吧。”
“一言为定，假期最后一天下午三点，我在一中附近的葫芦公园门口等你。”林厘然指了指滚动的到站牌，“你到站了。”
太久没来周记烧烤，白郁非才发现这么快就到了。
下车后，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白郁非回头，林厘然像是知道她会回头似的，对她挥挥手。
“你终于来了。”李宸乔瞄到门口出现熟人，一个劲儿地打招呼让白郁非赶紧过来。
“你着什么急啊。”白郁非看他像个猴子上蹿下跳，引人注目，突然不是很想跟他坐一桌。
“你们不来我没法点菜，看到外面排队的人了吗？我就这样占着茅坑不上，多尴尬啊。”
“……快吃饭了能别这么说吗？”白郁非开始怀疑今天出来吃饭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先点吧，我都看好了，你点好我先跟老板一起说下，省得他们来了还得干等。”
白郁非接过菜单，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上一次来周记烧烤的记忆已经模糊，一直都是跟秦语苏来。
现在她不在，为了堵上李宸乔的嘴，白郁非只好随便在菜单上勾选几样，递回去。
在李宸乔去柜台的空档，白郁非拿出手机给秦语苏发消息。
「快到了吗？」-白郁非
「快了。」-秦语苏
「快点的吧……」-白郁非
秦语苏正在排队取奶茶，看到这条消息笑出声。
「怎么？受不了李宸乔？」-秦语苏
「你知道就好。」-白郁非
「好啦，我就在周记烧烤不远的店里，再等我十分钟。」-秦语苏
点完菜的李宸乔如释重负，坐回白郁非对面，看她对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和谁聊天呢？许井藤？”李宸乔又开始没话找话，“对了，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啊。”
第三次了。
白郁非在心里深深地叹气。
“他们迟半个小时放学。”
“那你在和谁聊天？”李宸乔没完没了。
看着他故作云淡风轻的表情，白郁非打算使坏让他彻底闭嘴。
“你是想听我说在跟易茗聊天吗？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被猜中心思的李宸乔耳朵瞬间红了，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终于安静了。
白郁非给自己倒了杯水，一点点地喝着，尽量忽略坐在对面的人。
十分钟后，秦语苏提着奶茶如救星般出现。
是白郁非的救星，也是李宸乔的救星。
他终于可以开启新一轮聊天了。
“还买了喝的啊，怪不得这么慢。”李宸乔接过来，殷勤地帮着分好吸管。
“许井藤还有一会儿是吧？”秦语苏坐到白郁非身边，问道。
“嗯，不过应该也快了。”
“你们点菜了吗？”
“点了，你再点一些吧，或者等许井藤来了一起？”李宸乔饿了个半死，一口奶茶下去了半杯，终于舒服了点。
“那等他吧。”
话音刚落，秦语苏身边走过一个背着书包的男生，她认出来，是上次遇见的周漩。
今天店里忙，他应该是来帮忙的。
不过今晚唯一跟他算熟的林厘然不在，他也几乎没来他们这桌，只在上菜时，放下说声“请慢用”便走。
快五月的天气逐渐热起来，周漩不停出入后厨，他的脸被烤架的火光烤得通红，最忙的时候被熏得流眼泪，眼睛湿润润的，端着烤盘走到白郁非他们面前。
周漩人长得清秀，大半原因在他的眼睛很漂亮，上次见到时白郁非就在想，还没看过有男生的眼睛这么大。
此刻湿淋淋的泪悬在眼眶里，他瘦弱的身躯仿佛承载不住那些眼泪，显得更加动人。
第一轮点的菜刚上不久，许井藤终于来了，他坐到秦语苏对面，说没赶上等到的第一辆公交车。
秦语苏把自己勾好的菜单递给他，看他也勾得差不多时，起身去冰柜里拿饮料。
她看着许井藤起身把菜单递到柜台，随便拿了瓶饮料，关上冰柜的门，站到白郁非身后的位置，示意许井藤和她换位置。
就这样，秦语苏坐到李宸乔旁边，许井藤换到白郁非旁边。
白郁非背对着秦语苏，没注意到她在自己身后疯狂地打手势。
但李宸乔目睹了全程，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许井藤坐下后，白郁非没什么特别反应，她照常和秦语苏聊学校里发生的事，和许井藤聊假期的图书馆安排。
她尽力保持常态。
她不愿意承认，不管许井藤之前有没有刻意疏远她，她自己早就在许井藤面前变得小心翼翼了。
原来早有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