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一个干瘦的男性,跨着个布袋子,家惠仔细观察发现男人脸上没什么多出来的器官后,心刚放下了半截。就看见他的嘴一开一合:“你好,我想找你们经理。”家惠总觉得男人的五官在脸上游移,看得她发晕,听到这活低头看见自己名牌上写着“大堂经理”就晕晕乎乎地应了。

    “你就是?”男人低头看家惠的名牌,似乎是离太远看不清,下一秒家惠看见男人的脖子像橡皮泥一样拉长,脑袋贴在自己的名牌上。

    “!”对这颗近在眼前的脑袋家惠直接凝固了,在柜台里的玩家被这超自然现象吓傻了,心有余悸的确认了一下防弹玻璃的存在,季风看男人的四肢也开始蠕动,怕他有进一步动作,在后面悄悄地拽着家惠后撤了一步。

    “你把我的钱还给我!”男人把头从名牌上拔出来,起身时五官都有点偏移原位,用他已经在鼻子位置的嘴巴吼着,

    “就是你们黑心银行,骗走我的钱!”

    “不是先生,您认错人了。”男人翻脸如翻书,家惠被他态度和造型的双重巨变冲击,否认的话刚说出口,就被男人打断:“我现在找你!你给我解决!”

    “我解决不了!”

    男人不断逼近,家惠双腿发软,也不敢直视男人扭曲的样子,嘴里不断否认。

    “你敢说这话?我要投……”

    “这位先生!”男人被季风叫住,“您具体怎么回事跟我讲讲?”季风看着男人七扭八歪的五官,给他投去一个友善的眼神,就当在天地银行上班了,什么牛马蛇神没见过,季风一般微笑一遍默念。

    男人竟然真的被劝住了,五官也缓慢回到原位,给季风讲述自己的遭遇,大致就是说银行以他的名义进行巨额贷款,但他只办过一次。季风摆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态,余光一直在瞟其他玩家,结论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正准备收回目光时看到吴利漫不经心的看着这边,似乎并不恐惧。

    “经理,我该怎么办啊?”男人的声音把季风的视线从吴利身上拉回来。

    怎么办,她怎么知道怎么办,她也是第一天上班。季风有些心累。

    “您这个事确实没听说过……”季风边想边说,脑子飞速旋转,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句话会冒出来什么。“这样,您留个电话,我问一下领导,到时候给您回电话。”

    “现在不能解决吗?”男人又想发作,但季风态度极好的迅速说:“涉及的部门比较多,我们问清楚了让专门的人给您回电话!”男人看季风,只看见她真挚的双眼。

    “那我……”

    “您要不着急先回去?怕今天上午结果出不来。”季风立刻接茬,话里话外把男人往门口送,全程微笑服务,男人被稀里糊涂的送走了。

    季风望着门口,刚松了口气,旁边响起吴利的声音:“你现在把他送走了,他的事没解决明天再来怎么办?”

    这话正中季风下怀,摆出一副愠怒的表情,“那您刚才怎么不帮忙?”

    “不是找的你俩吗,又没找我。”吴利看着她笑了。

    “他要投诉怎么办?”

    “投诉只会落到个人。”说完吴利顿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被套话了。

    季风没再说话,果然,吴利的表现太奇怪了。

    家惠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惊魂未定,第二位客人“歘”地刷新出来,他四下巡视一圈,径直超吴利走去。

    季风一看,指名服务,两人松一口气,好整以暇地看他表演。

    “我给您抽个号,您去个人柜台办。”吴利不接招,直接把人引到旁边那组。

    客户二号长得五大三粗的,被吴利轻松忽悠去了柜台。

    “姐.......我没眼花吧......”家惠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季风盯着客户二号的后脑勺应声,那没几根毛的头皮上隐约有另一张脸,再看却变成头皮的褶皱。

    个人柜台是李浩顺和胡青青。两人将刚才的动静都听进耳朵里,见吴利直接把客人送过来,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是胡青青先反应过来,赶紧询问客户办理什么业务。

    他两人商量好是李浩顺先来,这时坐在座位上的李浩顺终于反应过来,

    “您办什么业务?您先坐。”对方站在柜台前面太有压迫感了。

    客人坐下后把银行卡又扔进柜台,卡片磕在桌子上的响声让柜台里的两人心跟着颤。“他隔着玻璃至少打不了我吧。”李浩顺一边瞄着心里想,一边在陌生的系统里寻找取钱业务。

    幸好是个基本业务,很快就找到了,

    “请输入密码。”李浩顺松了口气,说道。

    “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李浩顺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密码!”男人一拍桌子吼了起来。

    “没密码取不了啊。”

    “我妈的卡!我还不能取?”

    “您要不问问您母亲密码?”男人越暴躁,李浩顺越恭敬,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钱取给男人,可惜他身无分文。

    男人听到这句话,仿佛被点燃了怒火,蹭的一下站起来:“她死了!死人怎么问你告诉我?”一边说一边开始拍玻璃,“你下去问?我把你送下去你信不信!”

    她信。李浩顺看不见男人后脑勺上那张脸,季风可看的一清二楚,那脸随着男人的愤怒竟然逐渐模糊,

    “难道不应该更清晰吗?”家惠也看出来了,随着脸的模糊男人越发愤怒,李浩顺面前的玻璃感觉已经摇摇欲坠。

    “要是我们,这个客户拍的就不是玻璃了。”季风答非所问的说,一直观察着柜台这边。

    哐哐哐哐!砸玻璃的声音一直在响,男人没有停止的意思,动作幅度越来越大。不行,季风决定去阻止他,这样下去柜台里面的人是安全了,不敢赌男人打不到里面的人会不会来找他们。

    “这位先生,我们给您解决。”男人耳边响起季风的声音,他转头用一双已经赤红的眼睛看着季风。

    在男人转头看季风时李浩顺终于看到后脑上上的另一张脸,

    “他……他、”李浩顺指着那里结结巴巴,季风瞪了他一眼,他识相的噤声了。

    “这样,我们先帮您查一下卡里还有多少钱。”季风一边说一边缓慢的让男人坐下,人坐下怒气也就下去了,就是不清楚副本里的“客人”吃不吃这套。

    季风在男人后面站着,眨眼示意里面的人给他查余额。

    李浩顺一查两眼一黑,卡里有十万多巨款。

    季风看见李浩顺的手势,心沉了下去。本来想赌男人卡里没钱,结果不仅有,还不少。不知道违规给他取会怎么样,季风这个想法刚冒出头,看见李浩顺一副鹌鹑样,遂放弃。

    同样在柜台的胡青青也看到了这一幕,面色凝重的思考对策。季风认为不能拖下去了,给男人说:“这样,我们给您想办法,您在沙发上稍等一下。”男人似乎被安抚下来了,季风站在他身后,看到那张脸似乎比刚才清晰了几分。

    “查一下她母亲那张卡的预留电话。”把男人支到一旁的沙放上,季风若有所思的对柜台说。

    “是这个。”李浩顺把电脑屏幕拧过去给季风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听话。

    胡青青手边有一个座机,季风让她给那个电话打过去。

    “说什么?”胡青青一边拨号一边才问。

    “赌他是老太太另一个家属。”胡青青点了点头,等待电话的接通,三人只有李浩顺一头雾水,他也不敢打扰两人。

    胡青青给了季风一个眼神,电话接通了。是老太太另一个儿子的。坐在那里的男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恶狠狠的盯着季风:“你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您是还有个哥哥是吗?”季风微笑的注视着男人。

    接着众人就看到男人背后的脸开口说话了:“你好,我是他的哥哥。”

    胡青青攥着电话,听见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她感觉有点想吐,但在这之前用惊人的毅力告诉电话里有人要取老太太遗产。

    “好的,我会解决这个不孝子。”胡青青机械的放下电话,男人背后的脸变的愤怒扭曲,他挥舞双臂去抓自己的后脑勺,但阻止不了那张脸越来越清晰。

    “什么、阴魂不散的东西!滚!”头皮被他挠出一道道血痕,他仍不肯停下,只感觉有脑子里像安了一台滚筒洗衣机,不停地在吸自己的脸。

    众人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他们看见那张脸陷进男人的后脑勺里,男人的脸像面团一样被揉进去,消失了,男人胳膊耷拉下来,几秒后手又抬起来抹了一下脸,

    “给大家添麻烦了,”男人站起来,向门口走去,他指了指季风:“我会向公司表扬你。”

    “多谢。”季风给男人让出离开的路,男人后面的头皮一片光滑,那张脸在正面。

    吴利站在那冲她笑:“处理的很好。”竟然是一句鼓励的话,放在这个环境下十分怪异,他真当自己来上班的吗?季风没回应,有些烦躁的站回迎宾台。

    “这个客户动静太大了,幸好你把他弄走了。”吴利接着讨论刚才的客户。

    “嗯,幸好他背后有人。”季风还是没让他的话掉地上。

    送走两位瘟神,时间很快来到傍晚,落日的余晖染红整个大厅,五点整时大门准时关闭。第一天上班无人牺牲在工位上,大家明显放松了一些,食堂飘散出饭菜的香味,不管食物正不正经,饿了一天的众人都选择去吃饭。家惠挽着季风的胳膊,两人一起往食堂走。

    “怎么了?”看季风突然停住脚步,家惠有些奇怪的问。

    季风的眼前现在一片红色,字幕闪烁着:

    小花:危险!

    小花:突发事件!

    小花:不要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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