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不是我！”秦拾月慌乱解释。
林霄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无论是不是你，今天这事你都脱不开干系。”这可是一条人命，她没有那么冷血的能做到无事。
“你去找锦衣卫，我去禀告陛下。”
她胡乱的穿上衣服，警告秦拾月：“别想着逃跑，还有桌上的东西别动。”
慌乱中秦拾月无暇多顾，她神情恍惚的被赶走，林霄吩咐宫人不准进入她寝屋后匆匆赶去养心殿。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养心殿了，这次不一样，她被福公公拦在了外头。
“可得委屈您等一会了，里面正水深火热。”福公公心有余悸的叹息。
她神情严肃：“公公，我有大事要禀告，事关我的性命。”
福公公一惊，犹豫着要去通传，林霄催促道：“十万火急公公。”
林霄抬头看去，殿门紧闭，窥见不了什么，但是她听见了里面一声凄厉的“陛下”。
她心里焦急，总觉得头顶有一把铡刀随时在候着她，福公公安抚道：“陛下在处理政事，老奴也不敢随意打扰，火烧眉毛了姑娘也得先等一等。”
林霄内流满面，只觉得阳光如此冰冷，她在太阳底下转圈，小步小步的爬到了殿门口
福公公看着她猫在墙角的身影欲言又止，想起小殿下交代过的话又目不斜视的移开了目光，权当没看见。
“自古帝王无私事，这是家事也是国事啊陛下，您怎可儿戏至此！”
林霄调整了姿势，轻轻贴在墙上，身子站的笔直，微微低垂着头，学着那些宫女的做派。
“皇室低微，血脉稀薄，如今可就只剩您了，臣看着您这些年一步步走过来，深知您的不易，可江山未定，臣有愧啊！”
“臣等有愧！”
她粗略计算了下，四五人喊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看得出来大齐如今是相当国强民富的。
良久才听见沈砚回答：“有愧就去北疆多杀几个敌人，朕送你们去？”
是他一贯慵懒的声音，还是让人听了那么躁动。
林霄看过许许多多的话本，里面也有大逆不道写帝王选妃的，那些皇帝皆是兴高采烈迫不及待的样子，偏生到了沈砚这里百般推辞。
她记得沈砚已逾弱冠之年，登基两载，未曾有过红颜在身边。
林霄抬头望天，唯一的红颜如今性命担忧。
又想起沈砚说的“做不到就杀了你”，简直异曲同工的恐怖。
大殿里头面对众人的咄咄相逼，沈砚始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她只听着其余人断断续续劝说的声音，在殿门口急的抓耳挠腮。
真是一群固执的老头子。
她面无表情的等着群臣铩羽而归，那些朝臣一个个黑着脸从她身边经过时，每个人都看祸水似的瞅她。
“就是她？那个在北疆救过陛下的孤女？”
“长得一副狐媚相，来历不明也敢在宫中招摇！”
“无名无分，不知廉耻！”
林霄：……
她明明就和旁边宫人一个姿势，他们怎么偏生精准看见了她。
那几个绯红官服的人一个个离去，她去看台阶下的小太监，那太监不明所以，点头哈腰的过来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福公公一浮尘给他扫开。
“没点机灵劲儿！”
说罢又对着她道：“陛下这会估计正烦着呢，您当心着点。”
林霄点点头，一脚踏进养心殿。
沈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对着奏折批批改改。
“陛下安好。”
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眉眼间多少有些烦躁。
卫冕在他身后同林霄点了下头，林霄想了下也点头回了一礼，惹的卫冕又多看她一眼。
她眼下有更重要事根本顾不上那些礼节，她迫不及待的说：“有人要杀我陛下。”
沈砚和卫冕同时看向她。
“刚才寿安宫有个宫女偷吃我早膳，死了。”她言简意赅。
“秦女官与我亲眼看见她被毒死，不知何人下的手，我让秦女官去通知锦衣卫来查看，她就死在我寝屋里，那饭食也还在。”
她回头想想就后怕，幸亏今日惫懒起不来，否则死的就是她了。
她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那宫女虽然对她出言不逊，可又替她挡了灾，罪不至死，心里内疚至极。
沈砚眼皮一跳，卫冕点头就领命下去了。
林霄泫然欲泣：“怎么会有人想杀我，会不会是林勤知安排的人？”
不对，林勤知已经死了，林家人都流放了，谁还会知道她身份，跟她有仇怨。
沈砚见她六神无主，神识里的沈龙龙也跟着她分析【谁会跟她有仇怨想要杀她？我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她有危险。】
林霄眼角向下一耷拉，抹了一把泪说：“陛下要臣女去考女官，臣女怕是活不到那时候了。”
沈砚神色如常，仿若未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他说：“林勤知十年未动你，如今人都死了，谁会替他动手。”
林勤知不至于记恨她，好歹是亲生女儿，若要动手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林霄灵光一转：“镇南王？！”
这她就心虚了，也不是她主动与人接洽的，是别人找上门的，可她就是心虚。
“镇南王在宫中居然还有眼线，陛下他太嚣张了。”
沈砚习以为常：“半个上京都是他的眼线，杀了不就好了。”
林霄讪讪：“对，您说的对。”
往后还是谨慎点，别是哪天被打成镇南王一派，她真的很难解释的。
林霄见沈砚低头又开始处理政务，大殿一时安静下来，在门外假装木头的福公公突然活了，抬手就吩咐人摆膳。
福公公听到了她差点遇刺的事，看了沈砚一眼，清了下嗓子问道：“姑娘受惊了，一时半会还未用早膳吧，不若随便用点？”
林霄眨巴下眼睛，心领神会：“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不敢在一个人用膳，也不知道有哪个好心人可以施舍一口。”
两人直勾勾的看着沈砚，沈砚撂下毛笔，缓步走来：“朕也下毒了，穿肠烂肚。”
他优雅的坐下用膳，林霄眼巴巴的看着：“毒死我好了，这条命本来就是陛下的。”
沈砚抬头，唇角微勾，对她的觉悟很满意：“如此。赏你一顿。”
林霄喜笑颜开：“多谢陛下。”
她在饭桌上嘴巴也不得空闲，想起她一开始的目的是要告状的：“寿安宫新来的那位女官大人官威颇大，臣女无福消受，不若把她撤了吧。”
后宫中有地位的主子都会有一个操持事务的女官，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般尊贵。
“臣女真的柔弱，斗不过她，她太会了，今日能欺辱我明日就敢欺君罔上，这就是害群之马，臣女建议陛下先下手为强，把她撵出宫去。”
沈龙龙感叹【她可真敢说。】
沈砚嫌弃的咽下一只水晶饺子，然后说：“坐门口去。”
林霄停下咀嚼的动作指向自己：“我？”
“不然？”
她忍气吞声的挪去了门口。
“我，臣女有意见。”
“驳回。”
林霄默默地用完早膳，说起来与她在寿安宫的用度并无不同，她又在心里内疚了一下，皇帝是好皇帝，就是太铁石心肠了。
她这一日为了躲那俩女官，就一直跟在沈砚身后，他竟然也没赶她。
林霄终于见识到了皇帝的一日。
钓鱼。
从清晨到日落。
而她，捧着一本书刻苦钻研。
本来是无声的后来实在无聊，就从嘀咕到大声念出来。
“……我自己在乎我自己，越孤单，越无亲无友……”①
沈砚瞥她一眼，唇角一勾。
“过来。”
林霄屁颠颠的跑过去：“您请吩咐。”
沈砚吩咐福公公拿来鱼食，指着池塘里新换的鱼苗：“好好喂，若朕今日钓不起来，你今晚就睡这里面喂鱼。”
林霄大惊失色：“为什么？”
“寿安宫女官……”
“我喂！”林霄赶紧举手：“我喂就是，菩萨。”
沈砚往后一靠，身心舒畅。
林霄恨恨从福公公手中接过鱼食，直接撒了一把下去。
哗啦啦鱼儿全部一哄而上好不壮观。
沈砚一下子黑了脸色，林霄心里一咯噔，讪笑：“第一次没经验。”
林霄在他的死亡视线下开始一颗一颗的投喂，她让福公公给她找来一根竹棒，上面绑一袋鱼食，来一条鱼她就诱惑着往沈砚那边赶去。
沈砚岿然不动看她累的满头大汗，直到一时辰后他钓起来一条。
林霄看着那条小小的鱼差点泪流满面，那只是条鱼吗，不，那是她的命。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跟在沈砚身后又回了养心殿。
卫冕已经等候多时。
“陛下，岭南官署上报，于上月开始陆续出现了流民，原因不明。”
沈砚接过奏折翻开，林霄跟在后头想是不是该回寿安宫了，话本里都说了，知道太多活不长。
“查。”沈砚言简意赅。
“蜀州出事了。”
两年前上京势力混乱，镇南王逼宫夺位不成被沈砚黄雀在后，灰溜溜的躲回了蜀南，当时北夷进犯，他连夜奔袭才由得蜀州做大。
如今弓已满弦，一触即发。
“还有，”
卫霄上前一步在沈砚耳边道：“太上皇从蜀州发来一封密信。”
沈砚脚步一顿，“今日收到的？”
“昨日。”
卫冕看了林霄一眼继续道：“林家为蜀州布置多年，一朝一夕无法铲除，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林家还有个嫡女在宫中，正试图接洽。”
林霄被他一眼看的茫然，两人嘀嘀咕咕的让她莫名心虚焦灼。
她好像没有犯过什么事吧，有什么是她听不得的。
林霄扣着书页，安静的等着，许久卫冕后退一步，沈砚才说道：“派人去岭南查探，必要时从江南总府调兵。”
是她不该在场的国家大事。
林霄转身准备悄咪咪的离开。
“站住。”
沈砚问道：“昨夜有人夜探林府，你可知是何原因？”
他怎么会问她，林霄不明所以，林府现在应当是一片荒芜，家当物什被洗劫一空。
洗劫的人不正就是您么。
“不知，”她琢磨着问：“林府除了我还有漏网之鱼？”
所以才有人认出来她，欲要除了她。
“不是我！”秦拾月慌乱解释。
林霄目光如炬的看着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无论是不是你，今天这事你都脱不开干系。”这可是一条人命，她没有那么冷血的能做到无事。
“你去找锦衣卫，我去禀告陛下。”
她胡乱的穿上衣服，警告秦拾月：“别想着逃跑，还有桌上的东西别动。”
慌乱中秦拾月无暇多顾，她神情恍惚的被赶走，林霄吩咐宫人不准进入她寝屋后匆匆赶去养心殿。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养心殿了，这次不一样，她被福公公拦在了外头。
“可得委屈您等一会了，里面正水深火热。”福公公心有余悸的叹息。
她神情严肃：“公公，我有大事要禀告，事关我的性命。”
福公公一惊，犹豫着要去通传，林霄催促道：“十万火急公公。”
林霄抬头看去，殿门紧闭，窥见不了什么，但是她听见了里面一声凄厉的“陛下”。
她心里焦急，总觉得头顶有一把铡刀随时在候着她，福公公安抚道：“陛下在处理政事，老奴也不敢随意打扰，火烧眉毛了姑娘也得先等一等。”
林霄内流满面，只觉得阳光如此冰冷，她在太阳底下转圈，小步小步的爬到了殿门口
福公公看着她猫在墙角的身影欲言又止，想起小殿下交代过的话又目不斜视的移开了目光，权当没看见。
“自古帝王无私事，这是家事也是国事啊陛下，您怎可儿戏至此！”
林霄调整了姿势，轻轻贴在墙上，身子站的笔直，微微低垂着头，学着那些宫女的做派。
“皇室低微，血脉稀薄，如今可就只剩您了，臣看着您这些年一步步走过来，深知您的不易，可江山未定，臣有愧啊！”
“臣等有愧！”
她粗略计算了下，四五人喊出了千军万马般的气势，看得出来大齐如今是相当国强民富的。
良久才听见沈砚回答：“有愧就去北疆多杀几个敌人，朕送你们去？”
是他一贯慵懒的声音，还是让人听了那么躁动。
林霄看过许许多多的话本，里面也有大逆不道写帝王选妃的，那些皇帝皆是兴高采烈迫不及待的样子，偏生到了沈砚这里百般推辞。
她记得沈砚已逾弱冠之年，登基两载，未曾有过红颜在身边。
林霄抬头望天，唯一的红颜如今性命担忧。
又想起沈砚说的“做不到就杀了你”，简直异曲同工的恐怖。
大殿里头面对众人的咄咄相逼，沈砚始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她只听着其余人断断续续劝说的声音，在殿门口急的抓耳挠腮。
真是一群固执的老头子。
她面无表情的等着群臣铩羽而归，那些朝臣一个个黑着脸从她身边经过时，每个人都看祸水似的瞅她。
“就是她？那个在北疆救过陛下的孤女？”
“长得一副狐媚相，来历不明也敢在宫中招摇！”
“无名无分，不知廉耻！”
林霄：……
她明明就和旁边宫人一个姿势，他们怎么偏生精准看见了她。
那几个绯红官服的人一个个离去，她去看台阶下的小太监，那太监不明所以，点头哈腰的过来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福公公一浮尘给他扫开。
“没点机灵劲儿！”
说罢又对着她道：“陛下这会估计正烦着呢，您当心着点。”
林霄点点头，一脚踏进养心殿。
沈砚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对着奏折批批改改。
“陛下安好。”
看起来确实不太好，眉眼间多少有些烦躁。
卫冕在他身后同林霄点了下头，林霄想了下也点头回了一礼，惹的卫冕又多看她一眼。
她眼下有更重要事根本顾不上那些礼节，她迫不及待的说：“有人要杀我陛下。”
沈砚和卫冕同时看向她。
“刚才寿安宫有个宫女偷吃我早膳，死了。”她言简意赅。
“秦女官与我亲眼看见她被毒死，不知何人下的手，我让秦女官去通知锦衣卫来查看，她就死在我寝屋里，那饭食也还在。”
她回头想想就后怕，幸亏今日惫懒起不来，否则死的就是她了。
她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那宫女虽然对她出言不逊，可又替她挡了灾，罪不至死，心里内疚至极。
沈砚眼皮一跳，卫冕点头就领命下去了。
林霄泫然欲泣：“怎么会有人想杀我，会不会是林勤知安排的人？”
不对，林勤知已经死了，林家人都流放了，谁还会知道她身份，跟她有仇怨。
沈砚见她六神无主，神识里的沈龙龙也跟着她分析【谁会跟她有仇怨想要杀她？我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她有危险。】
林霄眼角向下一耷拉，抹了一把泪说：“陛下要臣女去考女官，臣女怕是活不到那时候了。”
沈砚神色如常，仿若未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他说：“林勤知十年未动你，如今人都死了，谁会替他动手。”
林勤知不至于记恨她，好歹是亲生女儿，若要动手她根本活不到现在，林霄灵光一转：“镇南王？！”
这她就心虚了，也不是她主动与人接洽的，是别人找上门的，可她就是心虚。
“镇南王在宫中居然还有眼线，陛下他太嚣张了。”
沈砚习以为常：“半个上京都是他的眼线，杀了不就好了。”
林霄讪讪：“对，您说的对。”
往后还是谨慎点，别是哪天被打成镇南王一派，她真的很难解释的。
林霄见沈砚低头又开始处理政务，大殿一时安静下来，在门外假装木头的福公公突然活了，抬手就吩咐人摆膳。
福公公听到了她差点遇刺的事，看了沈砚一眼，清了下嗓子问道：“姑娘受惊了，一时半会还未用早膳吧，不若随便用点？”
林霄眨巴下眼睛，心领神会：“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不敢在一个人用膳，也不知道有哪个好心人可以施舍一口。”
两人直勾勾的看着沈砚，沈砚撂下毛笔，缓步走来：“朕也下毒了，穿肠烂肚。”
他优雅的坐下用膳，林霄眼巴巴的看着：“毒死我好了，这条命本来就是陛下的。”
沈砚抬头，唇角微勾，对她的觉悟很满意：“如此。赏你一顿。”
林霄喜笑颜开：“多谢陛下。”
她在饭桌上嘴巴也不得空闲，想起她一开始的目的是要告状的：“寿安宫新来的那位女官大人官威颇大，臣女无福消受，不若把她撤了吧。”
后宫中有地位的主子都会有一个操持事务的女官，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般尊贵。
“臣女真的柔弱，斗不过她，她太会了，今日能欺辱我明日就敢欺君罔上，这就是害群之马，臣女建议陛下先下手为强，把她撵出宫去。”
沈龙龙感叹【她可真敢说。】
沈砚嫌弃的咽下一只水晶饺子，然后说：“坐门口去。”
林霄停下咀嚼的动作指向自己：“我？”
“不然？”
她忍气吞声的挪去了门口。
“我，臣女有意见。”
“驳回。”
林霄默默地用完早膳，说起来与她在寿安宫的用度并无不同，她又在心里内疚了一下，皇帝是好皇帝，就是太铁石心肠了。
她这一日为了躲那俩女官，就一直跟在沈砚身后，他竟然也没赶她。
林霄终于见识到了皇帝的一日。
钓鱼。
从清晨到日落。
而她，捧着一本书刻苦钻研。
本来是无声的后来实在无聊，就从嘀咕到大声念出来。
“……我自己在乎我自己，越孤单，越无亲无友……”①
沈砚瞥她一眼，唇角一勾。
“过来。”
林霄屁颠颠的跑过去：“您请吩咐。”
沈砚吩咐福公公拿来鱼食，指着池塘里新换的鱼苗：“好好喂，若朕今日钓不起来，你今晚就睡这里面喂鱼。”
林霄大惊失色：“为什么？”
“寿安宫女官……”
“我喂！”林霄赶紧举手：“我喂就是，菩萨。”
沈砚往后一靠，身心舒畅。
林霄恨恨从福公公手中接过鱼食，直接撒了一把下去。
哗啦啦鱼儿全部一哄而上好不壮观。
沈砚一下子黑了脸色，林霄心里一咯噔，讪笑：“第一次没经验。”
林霄在他的死亡视线下开始一颗一颗的投喂，她让福公公给她找来一根竹棒，上面绑一袋鱼食，来一条鱼她就诱惑着往沈砚那边赶去。
沈砚岿然不动看她累的满头大汗，直到一时辰后他钓起来一条。
林霄看着那条小小的鱼差点泪流满面，那只是条鱼吗，不，那是她的命。
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跟在沈砚身后又回了养心殿。
卫冕已经等候多时。
“陛下，岭南官署上报，于上月开始陆续出现了流民，原因不明。”
沈砚接过奏折翻开，林霄跟在后头想是不是该回寿安宫了，话本里都说了，知道太多活不长。
“查。”沈砚言简意赅。
“蜀州出事了。”
两年前上京势力混乱，镇南王逼宫夺位不成被沈砚黄雀在后，灰溜溜的躲回了蜀南，当时北夷进犯，他连夜奔袭才由得蜀州做大。
如今弓已满弦，一触即发。
“还有，”
卫霄上前一步在沈砚耳边道：“太上皇从蜀州发来一封密信。”
沈砚脚步一顿，“今日收到的？”
“昨日。”
卫冕看了林霄一眼继续道：“林家为蜀州布置多年，一朝一夕无法铲除，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林家还有个嫡女在宫中，正试图接洽。”
林霄被他一眼看的茫然，两人嘀嘀咕咕的让她莫名心虚焦灼。
她好像没有犯过什么事吧，有什么是她听不得的。
林霄扣着书页，安静的等着，许久卫冕后退一步，沈砚才说道：“派人去岭南查探，必要时从江南总府调兵。”
是她不该在场的国家大事。
林霄转身准备悄咪咪的离开。
“站住。”
沈砚问道：“昨夜有人夜探林府，你可知是何原因？”
他怎么会问她，林霄不明所以，林府现在应当是一片荒芜，家当物什被洗劫一空。
洗劫的人不正就是您么。
“不知，”她琢磨着问：“林府除了我还有漏网之鱼？”
所以才有人认出来她，欲要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