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章安乔第一次仔细看到祁丰广所用的兵器,据兵士们说祁丰广的佩剑是自祁丰广幼时就打造好了,一直到祁丰广长大成人才被送给祁丰广。祁丰广很是宝贝这个剑。

    如今祁丰广宝贝的剑正被握在章安乔的手中细细观赏,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是一把很好的利刃,利刃上写着乌国的文字,章安乔并不是特别了解乌国的文字,同样地她也并不在意这个文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将剑完全地从剑鞘中取出,左手拿着剑鞘,右手用剑挽了个花,影视剧中都是这样演示的。

    想象中的自己挽花好歹动作顺畅,实际上章安乔用手转到一半剑骤然脱了手,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美人面上眼睛睁大,眉毛上抬,神情颇有几分可爱,这时祁丰广抑制不住地轻笑,趁弯腰把剑捡起来时又偷笑了会儿,肩膀不停地颤动。章安乔可是视力5.0的大学生,自然能看出祁丰广的憋笑,待祁丰广直起身子,就要与祁丰广约战,“将军,我们来对练一下!”

    本在偷偷看热闹的兵士们停止了偷笑,心中对章医师敬佩地五体投地。不过也是,祁将军一向对章医师很宽容体贴,想必是不会为难章医师的。几个兵士们在一旁早已停下了操练,也不去吃午饭,反而聚在一起打赌。赌输赢多么没有意思,他们赌的是祁将军会不会为美人折腰而不使出全力让章医师赢,大部分人赌祁将军定然会以美人为重。他们觉得自己赢定了,章医师受伤后每日祁将军都亲自看着章医师把燕窝等珍稀物品吃掉,就冲着章医师的伤势还没好,祁将军就会对章医师网开一面。可他们又猜错了。

    章安乔从身旁的兵器栏上取了一把大刀,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那把大刀对于一个及冠男子而言是定然能够拿起的,然而章医师一介弱小女子即便跟着将军学了这么些天,想要拿起也是有一定困难的。

    红色的穗子随着章安乔的动作无声地碰撞着刀身,刀身很宽,有两个祁丰广的佩剑那样宽,刀刃设计得巧妙,像阶梯一般,不难想到交战时这把刀能够死死地卡住敌人的兵器。刀背上穿有圆孔,坠着精致漂亮的小铃铛,打斗间定然会奏出美妙的乐章。

    章安乔选了一把好的兵器,这是把能制住祁丰广佩剑的兵器。

    一片银色相撞,刀身与剑身上映照着章安乔与祁丰广认真的眼眸,本在玩闹的兵士们被这紧张的气氛带动,不自知地屏住了呼吸,难以想象下一瞬两把兵器会发出怎样的声响。

    刀身与剑身相擦而过,冒出点点的火花,祁丰广的佩剑轻巧容易掌控,反手就从前方杀了回来。章安乔的刀还是太重了,剑身抵住刀身向下压,尤其祁丰广的力气更加了一分力,章安乔眼见就要被压弯脊背跪在地上!忽然,她和刀一起从下方打了个滚,逃脱了祁丰广的佩剑,用尽最快的速度向祁丰广劈来。

    形势反转,大刀自身的力量势不可挡地向祁丰广袭来,只是章安乔掌控大刀还是有些困难,力道并不十分足够。祁丰广用剑挑开刀身,剑身架在章安乔的脖颈处,削断了章安乔几根发丝。

    几根发丝在祁丰广的眼眸中以慢速度落下,祁丰广快速用右手收回剑,向前想去接住章安乔的发丝,然而发丝还是落在了土地中。他把剑收回剑鞘,蹲下身子,在一层薄雪中将发丝挑拣出来,直起身来,握紧发丝,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他腼腆地看向章安乔,“抱歉,安乔。我该收着点的。”

    胜负已分,兵士们简直难以置信,尤其是赵银谷。赵银谷押上了一个月的月钱,还怂恿着众兵士把钱押在祁丰广会谦让章安乔。赵银谷说的有理有据,从祁丰广邀请章安乔进入军营谈到章安乔受伤时祁丰广担忧的神情,好一顿分析让众兵士都跟随他押了放水的那一方。

    而现在,赵银谷内心埋怨祁丰广简直是个榆木疙瘩,非要那么认真,还弄断了章安乔的头发,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他正鬼鬼祟祟地想从众兵士的包围圈中脱身,正挤在两个看得认真的兵士当中,突然,两个兵士向中间靠拢,将赵银谷夹成了一个长条。赵银谷向上看去,对两方以及身前的兵士们笑笑,还是难逃此劫,被兵士们围着打闹取笑。

    倒是副将和老兵士看得清楚,两人赢了不少的银钱,直看得众兵士眼红,将银钱从众兵士面前晃了晃,“大家有困难可以来找我哦!”

    这边在玩闹,祁丰广一点也不关心,他忐忑地看向章安乔。

    “哈哈,这有什么的,几根发丝而已,将军不必介意。终究是我技不如人。本来也就不可能打败将军,不过这事情可说不准呢,以后还是有打败将军的机会的。”

    章安乔右眼向祁丰广眨了下,整个人放松而自在。

    军营里每日更加忙碌,兵士们既要抓紧时间操练,这是每日必须的练习,还要建造木屋以等待最寒冷的冬日,闲暇时刻也要到新修建的木屋里学习每日的医药知识。

    新修建的木屋毫不花哨,用最简洁的木板来做门,门上穿了两个大圆孔,将铁环放入以用来叩门,放眼望去,屋顶也是由木头做的房梁,上面铺着厚厚干爽的草,一个简易的屋子伫立在司尹的面前。

    胤弟今日终于换下了黑色夜行衣,还不大习惯地两手捏着衣角,跟在司尹的身后。

    司尹说了,他以后也要在这里学习一些东西。司尹的话他听,司尹是不会害他的。

    叩叩叩

    门被叩响,来得正是时候,章安乔正在最中心的木凳子上看一本书看得入神,听到声音便打开了门,见到了并不想见的人。

    祁丰广在司尹身后一起进入了屋子,他现在对司尹烦透了,整日里似敌非敌,似有非有,还要一直来找章安乔,比当初的赵银谷还让人厌烦。他已经教训过赵银谷了,偏偏司尹不是他手下的兵士,还是一城之主,也不能太不顾及司尹的面子。祁丰广一双凤眼微微下垂,睫毛在脸颊上打出一小片阴影,脸色并不好看。

    “司城主怎么又来了,是又有什么病症需要我帮忙相看的吗?还是说,是你身后的那位公子。”

    胤弟听得懂公子两个字,这些字眼并不适合用来称呼他。那些被称为公子的人衣着均十分华丽,出门必定有软轿相随,婢女与随从紧随其后,随时听从吩咐。胤弟不知道该怎样告诉眼前美貌的女子,他并不是公子,他的嘴笨,只好在司尹的身后两只手用力地摆动表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司尹说明来意后,祁丰广更为气恼,自己一人隔几天来一趟军营也就罢了,如今还要送来一个大麻烦。当时在章安乔的床边对峙时,这男子宛如听不懂话语一般,只懂得向他拔剑,留在章安乔身旁说不准会是一个威胁。这怎么行?他可见不了章安乔受伤。

    胤弟眼中的美貌女子慢慢地合上了书,站起身来围着自己转过一圈。他对这样的打量并不陌生,即使已经记得不大清楚,在他的印象里,他也就是个任人挑选的物品罢了,可除了司尹,没有人会选他。

    一圈过后,章安乔一口应了下来。这实在是让祁丰广很是不满,简直是对自己的安危不负责任。

    哪里还有祁丰广说话的份儿,司尹和章安乔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此事定了下来。留下一脸气鼓鼓的祁丰广与不知所措的胤弟。

    兵士们都知到了时间,就自己搬来木凳子,夹着竹纸,手上捏着昨日章安乔要他们找来的药草,来到了木屋内,准备听讲今日所讲的中草药材怎么区分。众人看看自己手中的药草与旁人手中的药草,坚信自己寻找的才是对的。众兵士兴致高昂地来参加今日的每日医学学堂,结果就看到了这气氛微妙的一幕。

    司尹走了,临走前微笑着问候了众兵士,一副君子模样。胤弟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手指将衣角搓得更加勤快。他还从未离开过司尹这么长的时间,就像雏鸟对于鸟妈妈的留恋,离开了司尹,胤弟就又变成了一副怯懦自闭的模样。

    一位古铜色肤色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头,胤弟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江大还很疑惑,这人像是新来的,不过这反应也太大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他以前刚来听讲时看着众兵士也很难以融入,随后他就发现了祁将军带的兵士很遵守军营中的纪律,但个个开朗善谈,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听章医师讲解这些时日自己给老母做了些药膳,老母的身体果然好了些。

    出于照顾新来的弟弟的心思,江大坐在了胤弟的身边,注意到他迷惑的眼神时不时再小声地对他进行再次的解释。

    回到城主府,司尹也有些不习惯,但胤弟总要学一些自保的手段,或许,有一天,当他离开时,胤弟也还能好好地活下去。况且章安乔与祁丰广都是心善的好人。当发觉胤弟是个单纯的人时,在胤弟遇到危险时也可以保护一下胤弟。

    走过长长的走廊,他在最尽头的厢房门口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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