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只是碰巧要去外采买些府内要用的果蔬,没成想遇到这种场面,害怕地要将大门关住,被这只血手强硬地掰开了。门缝开得更大,管家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位妙龄女子,只是这手似乎受了伤,他正要为这女子喊位医师来,这女子已经挤进了府内,说出的话语让管家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

    “祁丰广目前人在一座府邸,他快要被打死了,性命难保,还请通报祁老将军派兵前去救救祁丰广!”

    这可是大事,这时也顾不上女子身上的伤口了,已经人到中年的管家头一次慌慌张张地跑去祁老将军的书房。

    章安乔实在没了力气,站在原地休息,不一会儿,从宅院内出来一位老将军。这老将军目光灼灼,身上还是寻常的锦袍,手持一把长枪走了出来,脸上是不可冒犯的威严,走到章安乔的面前,声如洪钟,“姑娘,我儿在哪?还请姑娘速速带我前去!”

    将军府内的侍从们都是兵士们受了严重的伤退下来的,但每个人都能以一敌二,他们得知此行是救自家的少爷,随着自家的将军一起浩浩荡荡地骑马跟随在章安乔的身后。京都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壮观的景象了,百姓们在一旁目睹着祁老将军的风姿。不过他们更加吃惊于最前方的女子不知是何等的身份,连祁老将军也要在她的身后,他们只觉得这女子英姿飒爽,实在是不输于任何的男子。

    即使章安乔的腿已经软成了面条,但她在马背上仍骑行得很快,每过一秒,祁丰广就会多一分危险,章安乔不敢赌。

    等到了那男子的府邸,祁老将军一行人直截了当地闯了进去,祁丰广正在地上躺着,庭院上满是红色,而祁丰广一动不动。

    祁老将军翻身下马,十分紧张祁丰广的伤势,不顾及那肮脏的血色,将祁丰广从地面上扶了起来,面上十分镇定,手指却颤颤巍巍地探上祁丰广的鼻底,还好,人活着!

    但这伤势十分严重,祁老将军正要吩咐管家给祁丰广找个医师,看到了随意捡起一根木棍撑着自己的章安乔,章安乔的眼神十分坚定,向祁老将军介绍着自己,“祁老将军,我是祁将军军营内的医师,我医术尚可,定能助祁将军早日恢复!还请祁老将军相信我!”

    一路上,章安乔的焦急与紧张都被祁老将军看到眼底,这人是个真心实意想要救自己儿子的,也罢,祁丰广需要尽快的救治。

    把自己的儿子安排给章安乔,管家带着两人坐上了刚雇的马车。祁老将军开始与那男子对峙,“丁家谷,你出来!不要以为你是皇后的人,今日这事情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过!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合理的借口!”

    那墨袍男子还是慢悠悠地走来,面色毫无慌张,随意地作揖,语气冷静,“祁大将军何必动怒,我自随公主来到这乌国,便一直深居简出,并不认识您家的公子。更何况,我今日教训的乃是夜里偷盗财物的小贼,想必是我误会了,还请祁老将军见谅。”

    这话可不能让祁老将军信服,他的长枪顷刻而出,架在这男子的脖颈处。这男子不反击也不躲,还是一脸无害地看着祁老将军。眼见长枪就向着那男子的脖颈处深入,甚至丁家谷的脖颈已经渗出了血珠,管家连忙来劝,“可以了,将军。皇上说过任何人都不得私自对皇后的人动刑。小心文官参奏啊,将军。”

    这才让祁老将军的长枪放下,祁老将军从鼻腔中哼了一声,实属瞧不上这丁家谷,即刻就要去往那皇宫给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

    途径自己的府邸,祁老将军却发现自己的府邸前停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这马车他识得,乃是吕公公出宫时经常乘坐的马车,不知皇帝又有什么事情来找。他们一行人调转了马头,跟随着祁老将军先在府中停住,会见吕公公。

    祁老将军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儿子,祁丰广虽然浑身都是伤,但他看过了,那只是些皮肉伤,不久就能痊愈。马车车夫也是经常接送祁家的老人了,值得信任,想必祁丰广他们已经到了府中。果不其然,前院中,吕公公正双手捧着明黄的圣旨进行宣读,而祁丰广至今仍然昏迷不醒,在前方跪着的是那军营中的医师章安乔。

    圣旨还未进行宣读,吕公公被身旁的小太监提醒,一看祁老将军来了,圆润的脸上绽开了笑,对着祁老将军道恭喜,“恭喜祁老将军,这可是件喜事!”

    圣旨被吕公公宣读出来,竟然是要祁丰广去风城打退意图进犯的东军。

    东军又进犯了?可祁丰广现在昏迷不醒,实在是难当重任。皇帝只知祁丰广的兵士们对于风城特别熟悉,却并不知道为了追查虫子害人一事,祁丰广已经来到了京都,还受了伤。这下难办了,祁老将军无法再去圣旨面前为自己的儿子讨一个公道,当初祁丰广要丞相在皇上面前为自己拖延些回京都的时间,而如今不请自来,回到了京都,还惹了皇后的人,皇上已过中年,心思越发深沉,连祁老将军也不敢一直立功,平白抢了皇帝在百姓面前的风头。

    还是得进一趟皇宫,祁老将军要把这个事情给揽到自己的身上。

    吕公公乃是宫中的老人,深得皇帝的信任。他见过无数的人为了一次立功的机会而争得头破血流,手段百出,自然认为这是好事。可他看着祁老将军一筹莫展的脸色,将祁老将军拉到一旁,带了些真诚的关切。吕公公本是无故城的人,在未得到皇帝赏识前承蒙祁老将军的提携,祁老将军对他的一句夸赞入了皇帝的耳朵,他才有了见到皇帝的机会,这才能拥有这华美的生活。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祁将军对付东军百战百胜,能一路将东军从无故城赶到自己的小国,此番定然能胜,这官阶还能再走上一走。不知祁老将军可是有什么顾虑?还有,今日接旨那女子模样周正,我看这将军府是好事将近啊!”

    天子近臣,即便有顾虑,祁老将军也不敢随意言说,只说最近的天色都不好,他这双腿又开始疼了。京都的百姓都知道祁老将军的腿部曾经落下过顽疾,每到这时,府内就会涌入大大小小的医师,全是百姓们自出银钱从各个地方请来的小有名气的医师,只是这腿却一直没能看好。

    好事将近,这祁老将军倒不急,祁丰广尚未及冠,男儿应志在四方,至于那章医师确实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如果有可能,两人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只是他这儿,从小读三书五经,竟也肯让一名女子进入军营,这实在是开了乌国的先例,乌国从未有过这样的奇女子。这女子定然有过人之处,才能将祁丰广说服进去军营。

    夜幕低垂时,祁丰广缓缓醒来,床边章安乔托腮睡得安稳,祁丰广忍着痛楚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披在章安乔的身上。

    许是章安乔睡得浅,她从梦中醒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将军,你醒了!”

    祁丰广内心很是开心,原来自己并没有死去,还能再次看到章安乔,他望着这四周的陈设认出这是自己从小的厢房,他回到家了!章安乔对于自己的关心与能够再次见到父亲都让祁丰广欣喜不已,他靠坐在床头,眼神温柔地听着章安乔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己竟然还能够挺住,那男子看来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他看着章安乔神色的变化,察觉到章安乔为了自己的性命所做的坚持,内心更加感动,心中又雀跃了几分。

    “喏,将军,您的香囊!这次可要收好了,不能随意给出去。”

    香囊被重新递回到祁丰广的手中,里边的花瓣早已没有了香气,祁丰广此刻忽然很想倾诉一下,他也这么做了。

    “我的娘亲是乌国人,她性子温婉,喜欢刺绣,我的新衣以往都是她绣的纹样。其实,我早已经记不起来她的样子,我只知道在我七岁前娘亲从没对我动过怒,即使我再调皮,她也是温声细语地给我讲道理。我的父亲只有我娘亲一个夫人,可以说,我是我爹带大的孩子。”

    “有时候,我在想,我娘怎么走得那样早。我还没带她看过乌国所有城池的风光,我的心上人还没有让娘亲看过。这个香囊算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章安乔安静地听着,祁丰广蓦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变为了那个腼腆的少年,“哎,我和安乔说这些干什么。”

    章安乔却是浅浅地一笑,“没关系,我喜欢听这些。”

    祁丰广移开目光,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

    管家进入祁丰广的厢房时还很疑惑,这就是祁丰广的厢房,可这里的氛围怎么如此奇怪。但他有义务告知少爷祁老将军的去向,也是让祁丰广有个准备。

    “什么?你说我爹他去风城守城去了!”

    祁丰广在床上猛然弹起,感到了腿部传来的疼痛,不自觉地发出了闷哼。

    章安乔扶着祁丰广的手臂,将祁丰广重新按回到床头,在祁丰广的后背处又塞了个枕头。

    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即使他爹是身经百战的老将领,祁丰广还是不可避免地担心着祁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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