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碗血，这是他留下的代价。”
小桌上的残烛歪歪扭扭。烛光里，阿九抬手攥住，有血从掌心源源不断地流进空碗里。
作恶多端的九千岁给太多人下过毒，大概永远不会想到阿九的毒能压制她身上的毒吧。
莫离曾是无极阁阁老的得意弟子，如果没有犯错，或许会成为下一位阁老。有了这些血，或许真能研制出什么。
可......
“这碗太大了。”
“况且每日一碗，你根本用不了这么......”
莫离截住她的话：“不弃你不懂。”
阿九扭头对她一笑，“阿九的血对主人有用，阿九感到很荣幸。”
不弃直直看向莫离：“那么阿九身上的毒呢。”
莫离眼也不抬，语气漠然：“毒已入髓，无药可解。”
“他越早死，我们越安全。”
不弃的心一沉。
阿九的笑容依然明媚，眼底一片苍凉：“没事的主人，真的没事。”
“跟主人在一起一天，我就赚到一天。”
不弃将唯一一碗猪骨汤倒进阿九碗里，又狠狠夹了许多猪头肉盖到他的粥上。怕他不吃，命令道：“一滴不许剩。”
阿九凤眼盈盈，深深看住她，逐渐缱绻，逐渐忧伤。
莫离的视线落到墙上，唇角微不可闻地下抑。只因二人的剪影被很大地投射到墙上，影子看起来很是亲密。
翌日一早，不弃与阿九卖了白菜，买回一卷素色的纱。
太阳出来，不弃坐在院中穿针引线，要将素纱缭到帷帽上。
阿九不便见人，在厨房里腌白菜。莫离把药材搬出来晒，忽而拧眉，略一思忖，细细道来：
“有不速之客，七人，三天了。”
不弃当然知道是被她劁了的七个流氓。
她素知她劁猪的技术很好，不怎么出血，劁完猪也活泼，但她不知自己劁人的技术也很不错，没叫他们受太多痛苦，以至于还有精力在她家周围探头探脑。
“不必搭理。”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阿九帷帽的遮布换了，丑得她眼睛疼。
针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当初同伴破碎的尸身都由她亲手缝好掩埋，练就她扎实的针线活和入殓技术。
“莫娘子安！”
院外小路尽头，一个男子大步前来，并挥手打招呼。身后是两个拎东西的大汉。东西都用红绸系上，远远看去甚是喜气。
不弃缝完最后一针，人已进院子。
是石富户的小儿子，从小在上锦念书，去年才回无名村。前天她去杀猪，他红着脸送了她猪头。
如今仍红着脸，还气喘吁吁，激动紧张地开口：“在下石石溪，年十八，慕莫娘子已久，特来求娶莫娘子！”
这时，厨房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旁的莫离也直起身子，下巴侧向话音处，脸色已经半黑。
石溪有些尴尬，连忙向他解释道：“莫大哥勿恼，石溪绝没有轻慢的意思。我爹娘腿脚不好，坐轿子来，很快就到。”
他断然不会在礼数上委屈了莫娘子，只是心太急，比爹娘先到。
“无妨。”
不弃放下帷帽，缓缓起身，“你是歪嘴媒婆叫来的？”
石溪禁不住那汪春水美目，害羞低头，看向不弃的鞋面。“不是的。莫娘子那日在我家杀猪，说要有钱和样貌端正的，尤其鼻子要高。”
“我想，我该是符合的。”
石溪摸了摸鼻子，自信他的鼻子又高又大。
莫离的脸色更黑了。
不弃瞒着他相亲，还要找鼻子高的男人。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他也是无极阁出来的，自然知道男人的鼻子高意味着什么。
不弃边点头边“哦”了一声，起身看向他。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我嫁于你，你可要纳妾？”
石溪坚定摇头：“今生今生有莫娘子一人足矣。”
不弃抿唇，感受到他的真诚，愿再给他一个机会：“若我一定要你纳妾呢？”
石溪不解，很认真地思考一番，“石溪的心很小，只装得下莫娘子一人。莫娘子强要我纳妾，只会耽误别的女子。”
不弃坐下，又恢复了往日淡淡的神情。
“石公子可以离开了。”
明明白白拒绝的意思，石溪不明白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妥，但被拒就是被拒。
“叨扰......叨扰莫娘子了。”
石溪像被泼了冷水，失魂落魄地转身。到门口，将礼物都放下。
“我石家拎出门的礼物没有拎回去的道理，这不是聘礼，还请莫娘子收下，成全我石家的体面吧。”石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即使无缘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仍无法看她过得不好。
不弃远远望见石溪截住轿子，一步三回头消失在小路尽头。
她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正因如此她不能嫁。
“你要他纳妾，是想着自己命数将尽，而他痴心一片，你便更不忍拖累于他。这些，我都明白。”
莫离语气一转，“可是不弃，我不明白你要鼻子大的男人做什么。”
一个地方出来的，会不明白？
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不弃白了他一眼，想到他看不见她的眼色，闷闷丢下一句“明知故问”，便拿着缝好的帷帽进厨房。
莫离的脸色全黑了，沉声道：“不可以。”
厨房里，不弃将帷帽扣到阿九头上，“可以不可以的，我说了算。”
阿九撩开素纱，一双净澈凤眼紧紧盯住她：“主人，你想嫁人了吗？”
不弃只当没听见，整理石溪留下的礼物。
两匹布、一套钗环存进箱子里。半扇排骨、一坨猪肝拎去厨房，任阿九随意发挥。
她相信，阿九的厨艺堪比她的武艺。
果然摆出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炖排骨、炝猪肝、炒白菜。
不弃大快朵颐，然而左右两边的人一个冷着脸，一个兴致缺缺。
好好好，原本就有一个莫离拘着她，现在来了个阿九也想做她的主，都做梦去吧！
不弃自顾自吃饱喝足，拍下筷子就要走，莫离满身的药香与阿九包扎着的手让她挪不开腿。
“莫离吃饭。”
“阿九吃饭。”
莫离不理。
阿九迫于不弃的眼神，拈起筷子来，又不动了。
不弃无奈叹气：“今日年节，你们一定要扫兴么？”
阿九于是夹了一筷炒白菜送进嘴里，“阿九不扫主人的兴。”
“好阿九。”不弃夹了多多的猪肝放进阿九碗里，阿九又明媚起来。
莫离听见“年节”二字，生出些感慨与疼惜来。
时间似指尖流沙，眨眼又是年节，这是他和不弃共同度过的第三个年节。
只有他知道，今天也是不弃二十岁的生日。
莫离扶碗拿筷，表示要与不弃好好过节。
“我也要你夹菜。”
不弃唇角泛出浅浅梨涡，笑莫离竟生出这小孩脾气。
“好。”
阿九连忙道：“我还要菜。”
莫离吃完菜也不夹，筷子静静捏在手中。
不弃耐着性子给二人夹菜。
“又吃完了。”
“咳。”
不弃：“好。”
“我要。”
“咳咳。”
不弃：“嗯。”
“我还要。”
“咳咳咳。”
不弃：“知道了。”
“要。”
“咳咳咳咳。”
不弃：“烦死了。”
......
不弃耐着性子给二人夹菜，竟累出一点薄汗。
两菜一汤只剩最后一片炝猪肝，不弃夹起那片炝猪肝，左右不定。
左边的阿九偏头看向她，薄唇勾起，清澈又明媚，十分善解人意道：“莫先生晒了一个上午的药实在辛苦，不像我，只是腌了区区五颗白菜、做了堪堪三道小菜而已。最后一片猪肝，主人给莫先生吧。”
不弃扯了扯唇角，扭头看向莫离。
大概阿九做的饭菜过于美味，让一向稳重的莫离把持不住，吃个菜竟然吃出剑拔弩张的意味。所以这最后一片猪肝，他自然要竞争到底。
不弃觉得无趣极了，于是夹起最后一片猪肝就要放进自己嘴里，但筷子还是转向了左边。
“啊单单给我的，不给莫先生吗？”
“主人对阿九真好，阿九好开心呐！”
不弃捂住他的嘴，但莫离已噌的一声起身。
“猪肝补血，阿九需要补血。”
莫离没有停留，默然打开了厨房门要走。
“莫先生！西施娘子！”
先前的两个方脸汉在院门处挥手，脸都要笑烂了。
“俺们兄弟俩来是来道谢的！”
“俺们吃了莫先生的灵药没有染病，而且西施娘子送的猪头俺们拿回去炖给老娘吃了，老娘的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咧！”
“这不，幽州的薛老爷要来，念俺们是夫人本家，又赏钱又赏东西的，俺们娘还想着到时候亲手炸小鱼儿谢恩咧！”
两个方脸汉喜气洋洋地进院，将米面粮油放下。
听见幽州二字，不弃的眼眸抬了抬。
方脸汉已来到她跟前作揖：“薛老爷赏了三头猪，俺们老娘搀，今天就要杀一头吃，还请西施娘子替俺们杀一杀。”
“老爷还给俺们村请了匠人打铁花，晚上都来看哦！”
不弃很干脆地应下：“猪我杀，打铁花也看。”
只因三年前她受命去幽州杀一个姓薛的药商。
那薛姓药商的兄弟自然也姓薛，而他兄弟的夫人恰好来自隔壁村。
小桌上的残烛歪歪扭扭。烛光里，阿九抬手攥住，有血从掌心源源不断地流进空碗里。
作恶多端的九千岁给太多人下过毒，大概永远不会想到阿九的毒能压制她身上的毒吧。
莫离曾是无极阁阁老的得意弟子，如果没有犯错，或许会成为下一位阁老。有了这些血，或许真能研制出什么。
可......
“这碗太大了。”
“况且每日一碗，你根本用不了这么......”
莫离截住她的话：“不弃你不懂。”
阿九扭头对她一笑，“阿九的血对主人有用，阿九感到很荣幸。”
不弃直直看向莫离：“那么阿九身上的毒呢。”
莫离眼也不抬，语气漠然：“毒已入髓，无药可解。”
“他越早死，我们越安全。”
不弃的心一沉。
阿九的笑容依然明媚，眼底一片苍凉：“没事的主人，真的没事。”
“跟主人在一起一天，我就赚到一天。”
不弃将唯一一碗猪骨汤倒进阿九碗里，又狠狠夹了许多猪头肉盖到他的粥上。怕他不吃，命令道：“一滴不许剩。”
阿九凤眼盈盈，深深看住她，逐渐缱绻，逐渐忧伤。
莫离的视线落到墙上，唇角微不可闻地下抑。只因二人的剪影被很大地投射到墙上，影子看起来很是亲密。
翌日一早，不弃与阿九卖了白菜，买回一卷素色的纱。
太阳出来，不弃坐在院中穿针引线，要将素纱缭到帷帽上。
阿九不便见人，在厨房里腌白菜。莫离把药材搬出来晒，忽而拧眉，略一思忖，细细道来：
“有不速之客，七人，三天了。”
不弃当然知道是被她劁了的七个流氓。
她素知她劁猪的技术很好，不怎么出血，劁完猪也活泼，但她不知自己劁人的技术也很不错，没叫他们受太多痛苦，以至于还有精力在她家周围探头探脑。
“不必搭理。”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阿九帷帽的遮布换了，丑得她眼睛疼。
针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当初同伴破碎的尸身都由她亲手缝好掩埋，练就她扎实的针线活和入殓技术。
“莫娘子安！”
院外小路尽头，一个男子大步前来，并挥手打招呼。身后是两个拎东西的大汉。东西都用红绸系上，远远看去甚是喜气。
不弃缝完最后一针，人已进院子。
是石富户的小儿子，从小在上锦念书，去年才回无名村。前天她去杀猪，他红着脸送了她猪头。
如今仍红着脸，还气喘吁吁，激动紧张地开口：“在下石石溪，年十八，慕莫娘子已久，特来求娶莫娘子！”
这时，厨房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一旁的莫离也直起身子，下巴侧向话音处，脸色已经半黑。
石溪有些尴尬，连忙向他解释道：“莫大哥勿恼，石溪绝没有轻慢的意思。我爹娘腿脚不好，坐轿子来，很快就到。”
他断然不会在礼数上委屈了莫娘子，只是心太急，比爹娘先到。
“无妨。”
不弃放下帷帽，缓缓起身，“你是歪嘴媒婆叫来的？”
石溪禁不住那汪春水美目，害羞低头，看向不弃的鞋面。“不是的。莫娘子那日在我家杀猪，说要有钱和样貌端正的，尤其鼻子要高。”
“我想，我该是符合的。”
石溪摸了摸鼻子，自信他的鼻子又高又大。
莫离的脸色更黑了。
不弃瞒着他相亲，还要找鼻子高的男人。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他也是无极阁出来的，自然知道男人的鼻子高意味着什么。
不弃边点头边“哦”了一声，起身看向他。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我嫁于你，你可要纳妾？”
石溪坚定摇头：“今生今生有莫娘子一人足矣。”
不弃抿唇，感受到他的真诚，愿再给他一个机会：“若我一定要你纳妾呢？”
石溪不解，很认真地思考一番，“石溪的心很小，只装得下莫娘子一人。莫娘子强要我纳妾，只会耽误别的女子。”
不弃坐下，又恢复了往日淡淡的神情。
“石公子可以离开了。”
明明白白拒绝的意思，石溪不明白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妥，但被拒就是被拒。
“叨扰......叨扰莫娘子了。”
石溪像被泼了冷水，失魂落魄地转身。到门口，将礼物都放下。
“我石家拎出门的礼物没有拎回去的道理，这不是聘礼，还请莫娘子收下，成全我石家的体面吧。”石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即使无缘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仍无法看她过得不好。
不弃远远望见石溪截住轿子，一步三回头消失在小路尽头。
她阅人无数，自然看出他是个不错的男人，正因如此她不能嫁。
“你要他纳妾，是想着自己命数将尽，而他痴心一片，你便更不忍拖累于他。这些，我都明白。”
莫离语气一转，“可是不弃，我不明白你要鼻子大的男人做什么。”
一个地方出来的，会不明白？
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不弃白了他一眼，想到他看不见她的眼色，闷闷丢下一句“明知故问”，便拿着缝好的帷帽进厨房。
莫离的脸色全黑了，沉声道：“不可以。”
厨房里，不弃将帷帽扣到阿九头上，“可以不可以的，我说了算。”
阿九撩开素纱，一双净澈凤眼紧紧盯住她：“主人，你想嫁人了吗？”
不弃只当没听见，整理石溪留下的礼物。
两匹布、一套钗环存进箱子里。半扇排骨、一坨猪肝拎去厨房，任阿九随意发挥。
她相信，阿九的厨艺堪比她的武艺。
果然摆出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炖排骨、炝猪肝、炒白菜。
不弃大快朵颐，然而左右两边的人一个冷着脸，一个兴致缺缺。
好好好，原本就有一个莫离拘着她，现在来了个阿九也想做她的主，都做梦去吧！
不弃自顾自吃饱喝足，拍下筷子就要走，莫离满身的药香与阿九包扎着的手让她挪不开腿。
“莫离吃饭。”
“阿九吃饭。”
莫离不理。
阿九迫于不弃的眼神，拈起筷子来，又不动了。
不弃无奈叹气：“今日年节，你们一定要扫兴么？”
阿九于是夹了一筷炒白菜送进嘴里，“阿九不扫主人的兴。”
“好阿九。”不弃夹了多多的猪肝放进阿九碗里，阿九又明媚起来。
莫离听见“年节”二字，生出些感慨与疼惜来。
时间似指尖流沙，眨眼又是年节，这是他和不弃共同度过的第三个年节。
只有他知道，今天也是不弃二十岁的生日。
莫离扶碗拿筷，表示要与不弃好好过节。
“我也要你夹菜。”
不弃唇角泛出浅浅梨涡，笑莫离竟生出这小孩脾气。
“好。”
阿九连忙道：“我还要菜。”
莫离吃完菜也不夹，筷子静静捏在手中。
不弃耐着性子给二人夹菜。
“又吃完了。”
“咳。”
不弃：“好。”
“我要。”
“咳咳。”
不弃：“嗯。”
“我还要。”
“咳咳咳。”
不弃：“知道了。”
“要。”
“咳咳咳咳。”
不弃：“烦死了。”
......
不弃耐着性子给二人夹菜，竟累出一点薄汗。
两菜一汤只剩最后一片炝猪肝，不弃夹起那片炝猪肝，左右不定。
左边的阿九偏头看向她，薄唇勾起，清澈又明媚，十分善解人意道：“莫先生晒了一个上午的药实在辛苦，不像我，只是腌了区区五颗白菜、做了堪堪三道小菜而已。最后一片猪肝，主人给莫先生吧。”
不弃扯了扯唇角，扭头看向莫离。
大概阿九做的饭菜过于美味，让一向稳重的莫离把持不住，吃个菜竟然吃出剑拔弩张的意味。所以这最后一片猪肝，他自然要竞争到底。
不弃觉得无趣极了，于是夹起最后一片猪肝就要放进自己嘴里，但筷子还是转向了左边。
“啊单单给我的，不给莫先生吗？”
“主人对阿九真好，阿九好开心呐！”
不弃捂住他的嘴，但莫离已噌的一声起身。
“猪肝补血，阿九需要补血。”
莫离没有停留，默然打开了厨房门要走。
“莫先生！西施娘子！”
先前的两个方脸汉在院门处挥手，脸都要笑烂了。
“俺们兄弟俩来是来道谢的！”
“俺们吃了莫先生的灵药没有染病，而且西施娘子送的猪头俺们拿回去炖给老娘吃了，老娘的精神头一天比一天好咧！”
“这不，幽州的薛老爷要来，念俺们是夫人本家，又赏钱又赏东西的，俺们娘还想着到时候亲手炸小鱼儿谢恩咧！”
两个方脸汉喜气洋洋地进院，将米面粮油放下。
听见幽州二字，不弃的眼眸抬了抬。
方脸汉已来到她跟前作揖：“薛老爷赏了三头猪，俺们老娘搀，今天就要杀一头吃，还请西施娘子替俺们杀一杀。”
“老爷还给俺们村请了匠人打铁花，晚上都来看哦！”
不弃很干脆地应下：“猪我杀，打铁花也看。”
只因三年前她受命去幽州杀一个姓薛的药商。
那薛姓药商的兄弟自然也姓薛，而他兄弟的夫人恰好来自隔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