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乐澄脸上的费解之色太过明显,利亚姆怨气更重了。

    他原本打算给她一点压力,没想逼她做出什么,能认识到利亚姆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就已经够了,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乐澄心中的地位。

    “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他看起来很强硬,乐澄却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着退后两步,打算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袋子,却被利亚姆以为她又要转身离开。

    他一把搂住乐澄,手掌还有些湿,脸色比吵架那天还难看。

    “我做错什么了,你能告诉我吗?”

    乐澄闷闷地趴在他胸前,“你的问题太多了,我要回答哪个?”

    利亚姆用力擦掉手上的水渍,手掌上仍有冰冷的湿意,贴在乐澄的脸上。

    “你讨……喜欢我吗?”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身前的人,期待又难过。

    乐澄轻轻点点头,这点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利亚姆捏起她的手,在自己眼角狠狠抹了一把,乐澄感觉到自己手背的温热的泪滴。

    “那……那你也喜欢他?”

    他——哪个他?

    乐澄犹疑地说:“莱昂?”

    “你还想喜欢莱昂吗?”

    乐澄用那只被泪水烫过的手轻巧地拍了拍利亚姆的左脸,“好好说话。”

    他反倒把那只手按在自己脸上,“你要喜欢的话,就只能喜欢我一个。”中国也是一夫一妻制的。

    她确实暂时还没碰到第二个让她动心的人,这个要求对她的约束力为零。

    “我还没问你,你刚刚发脾气干嘛?”

    利亚姆觉得自己眼皮又变烫了,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那双蔚蓝的眼睛顷刻间就灌满了海水。

    “莱昂说你要搬家了,是嘛?”

    乐澄没说话,她在思考怎么回答。

    然而上方,那只贴在别人皮肤上的手再次感觉到了湿意。

    “你别哭啊。”

    乐澄手忙脚乱地想掏出纸巾,但是她一只手颇为行动不便,无奈之下,又牺牲了另一只手。

    “我不是哭,只是眼睛不书法。”

    利亚姆的语气倒是平静下来了,“我让你不舒服了是吗?”

    他看着乐澄为难的表情,感到十分烦闷。

    “我不要求你对我负责,但你能不能信任我一点呢。你回国之后,我也不会立刻就死在德国,我有钱也有理由去中国找你,难道你回国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吵架那天心里的真实想法。

    乐澄的双手都失去了自由,她还是那副很为难的表情,像是利亚姆提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要求。

    “我想,你可能并不清楚异国的概念。”

    她的语速不快,垂下眼眸,“我的明年春天就会回国,确切地说,就是三四月,学期在一月末结束,实验室的项目可能会脱一段时间,但我还是得回去,本来这个学期就该会去的,但还是想办法多留了一个学期,总的来说,我们大概还能相处三个月。”

    “你要准备毕业论文,我也在准备我的毕设,估计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很忙。”

    利亚姆周身的气质原本软化了一些,听到这些话后,沉寂许久,才冷笑了一声,情绪转化的十分快,眼眶还红着。

    “你可真冷静啊,三个月,忙一点的话,一下子就过去了是吧。”

    “我说我要去中国你也不相信是吧,你就只觉得异国很困难吧。”

    乐澄为自己辩解,“你能在德国、甚至是欧洲找到很好的工作,为什么要为我耽误自己的前途呢?”

    “这里这么好,那你怎么不留下来?”他重新变得咄咄逼人。

    “我们不一样,我……”

    “哪里不一样?不过是没那么喜欢罢了。”他还是说出来伤害他的事实。

    “你冷静一点。”

    这句话出来后,利亚姆嘴角勾起,他低头看着明明在怀里的女生,还是觉得十分遥远。

    “我不如你,我冷静不了。”

    “我女朋友答应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分手的准备了,吵架后就想着搬家了。”

    他放下乐澄的手,“我最后问一次,你喜欢我吗?”

    其实他心里清楚,虚张声势罢了,只有机会,他可以有无数个最后一次。

    乐澄看着他紧抿的唇,终于叹了口气。

    “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可克服一切。

    洗衣机停止工作了。

    利亚姆牵着她的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我的博士申请资料,你们学校的老师还没回复我。”

    “这是我的简历,已经投了很多,也收到几个不错的offer。”

    他细数自己做出的努力,还向她展示自己的存款余额,就算是到了中国,也不会饿死。

    展示完一系列的努力证据后,他心平气和地问:“还有什么建议吗?”

    乐澄埋头装死。

    “我前几天就是想让你说,你在乎我,你想我和在一起,没想其他的。”

    说起这个,乐澄就有一点底气了,“你每次都是这样!说一堆话,根本不等我回答,就离开了,我想说的话就算是措辞好了,过了这么久也都全忘了。”

    “你这就是冷暴力,冷暴力也是暴力!”

    “所有耍这种手段的男的,都不是好东西,感觉会是会打老婆的。”她反咬一口,前几秒的心虚已经被她消化了。

    利亚姆再次搂住她的腰,收起刚刚的漫不经心,一脸认真,眼神里有几分自责,“你真的受伤了吗?”

    她点头点得很干脆。

    “我都不敢看你,你冷冷的,感觉下一秒就会说——我们不熟!”

    她控诉:“我都瘦了五斤!”她本来想说十斤的,但是有点夸张了。

    利亚姆掐着她的腰,感觉手下的人又单薄了几分,开始后悔自己前几天没事找事儿。

    “你要是好好说清楚你的想法,我也不至于这么做嘛,我又不知道你有……你有多喜欢我,还要这么耍我,我才不会上当。”

    利亚姆紧紧握着她的腰,虽然知道她就是这种人,很会蹬鼻子上脸。

    话里的真真假假有待商榷,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但她切切实实是瘦了。

    他自责的同时,又有一点卑劣的高兴。

    这算是她投入的证据了,无法抵赖。

    利亚姆稍一用劲,就抱起了乐澄。

    身高差让她不得不腾空嵌在利亚姆的怀里,只好圈住他的腰,搂住他的脖子。

    “你下次有什么小心思,要跟我说清楚,别再这样好吗?”

    利亚姆嗯了一声,没说话。

    “你认真点,我可是很抢手的,你要是再这样对我,我就……”

    后面的话还没说话,她就感觉自己的腰快要被捏断了。

    “痛痛痛!你松手,不给你抱了。”

    乐澄作势要跳下来,利亚姆见好就收,轻轻用力拢着,没再下死手。

    “上次是我不好,你可以惩罚我,但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他的声音闷闷的,“下次就别和那种人一起学习好吗?我可以帮你,那些男的都不坏好意。”下贱又愚蠢。

    利亚姆用了最恶毒的词评价自己的候选者,并且认为他们最好立刻转学,不再出现在他眼前最好。

    一个觊觎别人爱人的男人,实在是该死。

    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乐澄是他的女朋友呢?

    他脑海里闪过无数个想法,乐澄拍拍他的肩膀,“快点出去,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呢。”

    她总是这么冷静。

    利亚姆决定溺爱,原封不动地抱着攀在他身上的乐澄走了出去。

    “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完了。”他先洗了乐澄的衣服,才收拾自己那边的东西。

    乐澄像是想到什么,颇有几分不自在地问:“除了内衣,你,你还洗什么了?”

    利亚姆十分坦然,“你是说内裤吗?也洗了,不过我烘干了,外面风大,风感觉不干净。”

    “也是手洗的,你放心。”似乎还有一点邀功的意思。

    乐澄安详地去世了十分钟。

    这种事情,需要放哪门子的心,她更不应该放心才对。

    “你下次不用这么做,或者有这个计划之前,先告诉我一声。”她好制止他。

    利亚姆不说话了,誓死捍卫自己洗衣服的权利。

    乐澄变成了利亚姆的挂件,随他挪动到洗衣间,路过厕所,他们看见十分不和谐的一幕。

    卢米趁人不在,熟练地跳上马桶,打算喝点自主饮料。

    这一幕被乐澄看见后,她心碎了。

    她以前亲过小猫咪的脸,那时候非常陶醉,如今一言难尽。

    “它怎么还喝这里的水啊。”

    利亚姆见怪不怪,“这是它的爱好。”

    杯子里的水不喝,盆里的水不喝,就喜欢喝自己搞来的。

    “我再也不会亲它了。”

    利亚姆手里拿着衣服,闻言转头:“你还亲它?”

    乐澄挑衅地看着他,“我还亲你呢,四舍五入,你也喝马桶水。”

    利亚姆决定放下手里的工作,好好给这个数学不太好的女孩上一课。

    他们在充满洗衣凝珠淡淡的花香里,接了一个不太温柔的吻。

    利亚姆尤其强硬,之前流过的泪水像是在这里被讨要回来。

    他扣着乐澄的脑袋,不容反抗的榨取自己的回报。

    涎液顺着口角落下,又被迅速收回。

    乐澄有些呼吸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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