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街最近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没有，最近咱这片不仅有那个跟踪狂出没，还闹鬼呢！”
“什么，还闹鬼，哎呦可了不得嘞。”
“就前天夜里，我孙子在家说看到窗户外面一个白衣服女人在巷子里哭，然后我凑过去什么也没看到。我那孙子才三岁，都说小孩子都有些特异功能的嘞……”
“我就觉得咱这地风水不好，这破街烂楼的，几十年没整改过了，总能招点不好的玩意儿……”
“我家孙女老说能看见一个影子大半夜晃来晃去…会不会是女鬼闹事…”
菜市场里一群大姨堵在一个摊子前讨论个不停，在隔壁摊位上挑白菜的林稚雅满头黑线，张口想回应些什么又不知从何下嘴。
荒谬，简直荒谬。什么叫三人成虎，传言都不可靠啊朋友们。
她不就是大半夜穿着条白裙子在胡同里哭了一嗓子吗，这就被编排成了个女鬼啦？
林稚雅在菜摊子上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捆又小又新鲜的白菜叶，正想趁摊主不注意偷偷掐掉最外面那一层烂菜叶，就听见摊主不满地操着一口本地话唠叨：“哎呦，小姑娘呦，管好你家的狗，这年头出来遛狗怎么能不带狗绳呢。”
“狗？什么狗？”林稚雅疑惑看了摊主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瞟到了自己身侧。
那条脏兮兮的边牧此刻就挨着自己身边，前爪搭在菜摊边缘，立着身子，吐着舌头，歪着头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林稚雅。
“这…这不是我家的狗啊，不知道谁家走丢了吧。”
“是吗，我看着这条狗跟了你好久嘞。”
林稚雅疑惑地瞅了瞅那条边牧，那条狗顺势扑到林稚雅身上，湿漉漉的眼睛盯了盯烤肠机里的烤肠，又回头盯着林稚雅，像是在说“给我买！”
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林稚雅狠了狠心准备走，奈何那条狗直接扒拉起她的腿，嘴里呜呜呜地低声哀嚎。
“支付宝到账五元！”
林稚雅将斥五元巨资买来的烤肠递给狗，心里隐隐作痛。
房租刚缴又面临失业，让她本就不富裕的财政情况雪上加霜。
望着一口就把五块钱吞进去还意犹未尽砸吧砸吧嘴的狗子，林稚雅脑袋一顿，上前一把薅住了狗脖子。
“快说，你家住哪？这笔钱我得问你主人讨回来！”
狗是狗，边牧是边牧。
她就不信这种高智商的犬种会找不到自己家。
但是真当这条狗遛着林稚雅拐了十八个弯，越走越远，从林稚雅所在的偏远的老破小来到一个繁华地段的高档公寓时，林稚雅犹豫了。
清晨八九点钟是居民进出小区的早高峰，林稚雅牵着一条狗，跟着钓鱼回来的大爷身后混进了小区。
边牧早已熟门熟路地窜进某座楼，甚至自己立起身子按了电梯，到了楼层直直奔向一扇门，看的林稚雅瞠目结舌。
门上的门铃响了又响，始终没人应答。
林稚雅索性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画本和铅笔，写道：“您好，您家的狗丢了…”
两句话还没写完，对过邻居家的门开了。
探出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打扮精致的阿姨，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林稚雅：“你是…小沈的女朋友？”
一个灰头土脸、衣着简陋的姑娘牵着一条脏兮兮的狗，大早晨气势汹汹的上门找事，与这小区里追求精致高端的氛围相比，简直格格不入。
林稚雅看着对过满腹狐疑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神态，怀疑对方甚至脑补了一出集家庭伦理、狗血恋情为一体的大戏，于是她连忙摇头，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这家主人的狗丢了，我给他送过来。”
“啊？可是小沈这都出国大半年了…”
正在那女人的一脸狐疑的时候，她的屋子里传来计时器发出的滴滴声，“哎呀，我烤得面包到了，不和你说了。”说完，便回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出国了…出国了…”留在原地的林稚雅喃喃自语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对上那条狗期期艾艾的眼睛，略带怜惜的说道：“合着你主人把你给遗弃了啊。”
“不负责任！”
“没有道德！”
“什么人啊！”
林稚雅双臂抱胸，颇为不满地评价道。一旁的狗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是说，没有条件养狗了就应该再给他好好找个主人，这样直接丢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新鲜出炉的面包的那种麦糖香气，应该是刚刚的那个女人在烤面包。
“好想吃面包…可是我没有钱…”
林稚雅这才意识到自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饿得有些发懵。
她恍惚地牵着那条狗出了小区，路过来来往往的光鲜亮丽的人群，再打量一眼自己泛旧的白t和皱皱巴巴的短裙，林稚雅只觉得很不自在。
愣在原地发呆了一阵，她才回过神来，然后认真对一旁的狗正色道：“我很穷的，养不起你。虽然说你主人不要你了，但能住在这附近的人，就算不是大富大贵，起码能让你衣食无忧吧。你就在这附近守着，找个看着面善的人，求他收养你吧。”
说罢，林稚雅顺手拍了拍狗头，补充道：“但是别人给的东西一定小心提防，总有坏人喜欢给小动物有毒的东西。也不要随意喝脏水。我走了，再见狗子。”
林稚雅也不确定它究竟能不能听懂人话，但是管它呢，狗绳一松，他们一人一狗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那条狗却难缠的很，一路跟着林稚雅，围在她身边摇着尾巴打转。
惹得林稚雅烦不胜烦，顺手就拉住了它的尾巴，将它往身后一拖，然后不耐吼道：“别跟着我啦，我养不起你。”
“我养不起你！听懂了没！”林稚雅掀开一只狗耳朵，对着肉粉粉耳蜗重复了三遍，这条狗黑溜溜的眼睛往一边悲伤的一瞥，似乎终于看懂了这个人类眼里的厌烦，不敢再绕着她转圈，却是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了三条街。
等到再次路过那个充满喧嚣与吵闹，满是腥气味的菜市场，林稚雅满脸茫然的神情终于变得难过又惆怅，回首看了一眼还跟着她的黑白边牧，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林稚雅转身，弯腰，从地下捡起几颗小石子，然后一颗接着一颗向它前方的地面砸去，砸的那条狗连连后退。
“别再跟着我了，我不喜欢养狗。”林稚雅语气平淡，看着前方的边牧渐渐停止摇曳的尾巴，她转身继续向家里走去。
原地只留下来自那条狗的一道低声的哀鸣。
晚风习习，今夜无月。
自从知道每晚跟在自己身后的是一条狗后，林稚雅便开始对走夜路这件事不以为意。
她最近在市中心找工作屡屡碰壁。
面试了很多公司，本来hr翻阅自己作品时还挺满意的，结果临门一脚却被告知不行。
“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我也才刚毕业，对找工作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拜托您指点指点。”林稚雅诚恳问道。
面试官看着面前怯生生的小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吧，你的历史作品我们都挺满意的，但是你，你怎么能有抄袭历史呢？千绘那边已经通知整个行业了，我们是真的不敢用你，以后我们游戏出的插图、立绘万一被曝出个抄袭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抄···抄袭？”
看着林稚雅不可思议的模样，面试官也不好再多什么，随口唠叨句：“小姑娘，做这一行，诚信很重要，学艺先做人嘛。但是吧，未来的路还长，谁能说得准呢···”
林稚雅已经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了，她只觉得天要塌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和抄袭扯上关系了呢。
像是回想起什么，林稚雅匆匆赶回许久未去的千绘大楼。
楼下的画廊展示还贴着她上个月熬了一周通宵赶出的作品——《斯维南王子的祭礼》，作品的右下角，赫然写着韩江隶的名字。
无耻，简直无耻。
林稚雅气得发抖，她想冲进大楼找韩江隶理论，却被公司的保安拦在门外。
今日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极了她此刻无助、失落且愤怒的心情，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些事。
被背刺，被污蔑，这是初入社会的林稚雅被教育的第一课。
所以她今晚又喝了很多酒，带着五分醉意在街上晃晃悠悠。
然而传言不可尽信，不代表传言不可全都不信。
走进胡桃街那片黑漆漆的细小胡同时，林稚雅再次听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
“又是那条缠人精？”林稚雅双手叉腰，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和狗玩会。
待她慢悠悠转身，霎时吓出一身冷汗——那背影高高壮壮的，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还来不及待林稚雅反应过来，这身影便一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只手迅速地捂住她的嘴，一只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真的有跟踪狂啊！
林稚雅脑袋一片空白，试图用双手掰开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却是徒劳。
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这般告诫自己，灵光一闪间想起在网络上学到的一些浅显的反击手段，猛地屈腿上提，狠狠地向那男人的重要部位撞去。
“唔。”这跟踪狂吃痛，钳住林稚雅的两只手下意识撒开。
“救命啊！救命啊！”林稚雅趁机转身要跑，大声呼救。
可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跑得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林稚雅没跑两步就被那男人追上，薅住了她的头发。
林稚雅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看我乱拳打死老师傅，啊呸，乱拳打死臭流氓！
然而一点用都没有，跟踪狂一只手就架住了她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腰，甚至缓缓上移要碰到她的胸。
恶心，太恶心了。林稚雅的叫声里喊出了哭腔。
此时，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由远及近。一条狗像是闪电一般冲了过来，然后扑向林稚雅腰间的那只手，恶狠狠咬了一口。
女人的尖叫，急促的犬吠，在黑漆漆的胡同里此起彼伏，闹醒了不远处的居民楼。
楼上的灯依次点亮，跟踪狂眼看不妙，立马逃之夭夭。
林稚雅浑身发抖，无力地瘫在地上，觉得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哭。
这时她的手心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着自己，低头一看，是那条边牧的狗头。
林稚雅哭得更伤心了，她拍打着狗头，问道：“你说说，你多久没洗澡了？”
“哎，你听说没有，最近咱这片不仅有那个跟踪狂出没，还闹鬼呢！”
“什么，还闹鬼，哎呦可了不得嘞。”
“就前天夜里，我孙子在家说看到窗户外面一个白衣服女人在巷子里哭，然后我凑过去什么也没看到。我那孙子才三岁，都说小孩子都有些特异功能的嘞……”
“我就觉得咱这地风水不好，这破街烂楼的，几十年没整改过了，总能招点不好的玩意儿……”
“我家孙女老说能看见一个影子大半夜晃来晃去…会不会是女鬼闹事…”
菜市场里一群大姨堵在一个摊子前讨论个不停，在隔壁摊位上挑白菜的林稚雅满头黑线，张口想回应些什么又不知从何下嘴。
荒谬，简直荒谬。什么叫三人成虎，传言都不可靠啊朋友们。
她不就是大半夜穿着条白裙子在胡同里哭了一嗓子吗，这就被编排成了个女鬼啦？
林稚雅在菜摊子上挑挑拣拣，终于选出了捆又小又新鲜的白菜叶，正想趁摊主不注意偷偷掐掉最外面那一层烂菜叶，就听见摊主不满地操着一口本地话唠叨：“哎呦，小姑娘呦，管好你家的狗，这年头出来遛狗怎么能不带狗绳呢。”
“狗？什么狗？”林稚雅疑惑看了摊主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瞟到了自己身侧。
那条脏兮兮的边牧此刻就挨着自己身边，前爪搭在菜摊边缘，立着身子，吐着舌头，歪着头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林稚雅。
“这…这不是我家的狗啊，不知道谁家走丢了吧。”
“是吗，我看着这条狗跟了你好久嘞。”
林稚雅疑惑地瞅了瞅那条边牧，那条狗顺势扑到林稚雅身上，湿漉漉的眼睛盯了盯烤肠机里的烤肠，又回头盯着林稚雅，像是在说“给我买！”
看了看手机里的余额，林稚雅狠了狠心准备走，奈何那条狗直接扒拉起她的腿，嘴里呜呜呜地低声哀嚎。
“支付宝到账五元！”
林稚雅将斥五元巨资买来的烤肠递给狗，心里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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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口就把五块钱吞进去还意犹未尽砸吧砸吧嘴的狗子，林稚雅脑袋一顿，上前一把薅住了狗脖子。
“快说，你家住哪？这笔钱我得问你主人讨回来！”
狗是狗，边牧是边牧。
她就不信这种高智商的犬种会找不到自己家。
但是真当这条狗遛着林稚雅拐了十八个弯，越走越远，从林稚雅所在的偏远的老破小来到一个繁华地段的高档公寓时，林稚雅犹豫了。
清晨八九点钟是居民进出小区的早高峰，林稚雅牵着一条狗，跟着钓鱼回来的大爷身后混进了小区。
边牧早已熟门熟路地窜进某座楼，甚至自己立起身子按了电梯，到了楼层直直奔向一扇门，看的林稚雅瞠目结舌。
门上的门铃响了又响，始终没人应答。
林稚雅索性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画本和铅笔，写道：“您好，您家的狗丢了…”
两句话还没写完，对过邻居家的门开了。
探出头的是一个上了年纪打扮精致的阿姨，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林稚雅：“你是…小沈的女朋友？”
一个灰头土脸、衣着简陋的姑娘牵着一条脏兮兮的狗，大早晨气势汹汹的上门找事，与这小区里追求精致高端的氛围相比，简直格格不入。
林稚雅看着对过满腹狐疑的表情和欲言又止的神态，怀疑对方甚至脑补了一出集家庭伦理、狗血恋情为一体的大戏，于是她连忙摇头，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这家主人的狗丢了，我给他送过来。”
“啊？可是小沈这都出国大半年了…”
正在那女人的一脸狐疑的时候，她的屋子里传来计时器发出的滴滴声，“哎呀，我烤得面包到了，不和你说了。”说完，便回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出国了…出国了…”留在原地的林稚雅喃喃自语了一阵，才回过神来对上那条狗期期艾艾的眼睛，略带怜惜的说道：“合着你主人把你给遗弃了啊。”
“不负责任！”
“没有道德！”
“什么人啊！”
林稚雅双臂抱胸，颇为不满地评价道。一旁的狗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是说，没有条件养狗了就应该再给他好好找个主人，这样直接丢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新鲜出炉的面包的那种麦糖香气，应该是刚刚的那个女人在烤面包。
“好想吃面包…可是我没有钱…”
林稚雅这才意识到自己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饿得有些发懵。
她恍惚地牵着那条狗出了小区，路过来来往往的光鲜亮丽的人群，再打量一眼自己泛旧的白t和皱皱巴巴的短裙，林稚雅只觉得很不自在。
愣在原地发呆了一阵，她才回过神来，然后认真对一旁的狗正色道：“我很穷的，养不起你。虽然说你主人不要你了，但能住在这附近的人，就算不是大富大贵，起码能让你衣食无忧吧。你就在这附近守着，找个看着面善的人，求他收养你吧。”
说罢，林稚雅顺手拍了拍狗头，补充道：“但是别人给的东西一定小心提防，总有坏人喜欢给小动物有毒的东西。也不要随意喝脏水。我走了，再见狗子。”
林稚雅也不确定它究竟能不能听懂人话，但是管它呢，狗绳一松，他们一人一狗之间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那条狗却难缠的很，一路跟着林稚雅，围在她身边摇着尾巴打转。
惹得林稚雅烦不胜烦，顺手就拉住了它的尾巴，将它往身后一拖，然后不耐吼道：“别跟着我啦，我养不起你。”
“我养不起你！听懂了没！”林稚雅掀开一只狗耳朵，对着肉粉粉耳蜗重复了三遍，这条狗黑溜溜的眼睛往一边悲伤的一瞥，似乎终于看懂了这个人类眼里的厌烦，不敢再绕着她转圈，却是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了三条街。
等到再次路过那个充满喧嚣与吵闹，满是腥气味的菜市场，林稚雅满脸茫然的神情终于变得难过又惆怅，回首看了一眼还跟着她的黑白边牧，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林稚雅转身，弯腰，从地下捡起几颗小石子，然后一颗接着一颗向它前方的地面砸去，砸的那条狗连连后退。
“别再跟着我了，我不喜欢养狗。”林稚雅语气平淡，看着前方的边牧渐渐停止摇曳的尾巴，她转身继续向家里走去。
原地只留下来自那条狗的一道低声的哀鸣。
晚风习习，今夜无月。
自从知道每晚跟在自己身后的是一条狗后，林稚雅便开始对走夜路这件事不以为意。
她最近在市中心找工作屡屡碰壁。
面试了很多公司，本来hr翻阅自己作品时还挺满意的，结果临门一脚却被告知不行。
“能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我也才刚毕业，对找工作这方面实在没什么经验。拜托您指点指点。”林稚雅诚恳问道。
面试官看着面前怯生生的小姑娘，忍不住叹了口气。“其实吧，你的历史作品我们都挺满意的，但是你，你怎么能有抄袭历史呢？千绘那边已经通知整个行业了，我们是真的不敢用你，以后我们游戏出的插图、立绘万一被曝出个抄袭问题，那麻烦就大了。”
“抄···抄袭？”
看着林稚雅不可思议的模样，面试官也不好再多什么，随口唠叨句：“小姑娘，做这一行，诚信很重要，学艺先做人嘛。但是吧，未来的路还长，谁能说得准呢···”
林稚雅已经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了，她只觉得天要塌了，好端端的，怎么就和抄袭扯上关系了呢。
像是回想起什么，林稚雅匆匆赶回许久未去的千绘大楼。
楼下的画廊展示还贴着她上个月熬了一周通宵赶出的作品——《斯维南王子的祭礼》，作品的右下角，赫然写着韩江隶的名字。
无耻，简直无耻。
林稚雅气得发抖，她想冲进大楼找韩江隶理论，却被公司的保安拦在门外。
今日的天空灰蒙蒙的，像极了她此刻无助、失落且愤怒的心情，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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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传言不可尽信，不代表传言不可全都不信。
走进胡桃街那片黑漆漆的细小胡同时，林稚雅再次听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
“又是那条缠人精？”林稚雅双手叉腰，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和狗玩会。
待她慢悠悠转身，霎时吓出一身冷汗——那背影高高壮壮的，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还来不及待林稚雅反应过来，这身影便一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只手迅速地捂住她的嘴，一只手钳住了她的脖子。
真的有跟踪狂啊！
林稚雅脑袋一片空白，试图用双手掰开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却是徒劳。
冷静，一定要冷静，
她这般告诫自己，灵光一闪间想起在网络上学到的一些浅显的反击手段，猛地屈腿上提，狠狠地向那男人的重要部位撞去。
“唔。”这跟踪狂吃痛，钳住林稚雅的两只手下意识撒开。
“救命啊！救命啊！”林稚雅趁机转身要跑，大声呼救。
可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跑得那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林稚雅没跑两步就被那男人追上，薅住了她的头发。
林稚雅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看我乱拳打死老师傅，啊呸，乱拳打死臭流氓！
然而一点用都没有，跟踪狂一只手就架住了她的两条胳膊，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腰，甚至缓缓上移要碰到她的胸。
恶心，太恶心了。林稚雅的叫声里喊出了哭腔。
此时，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由远及近。一条狗像是闪电一般冲了过来，然后扑向林稚雅腰间的那只手，恶狠狠咬了一口。
女人的尖叫，急促的犬吠，在黑漆漆的胡同里此起彼伏，闹醒了不远处的居民楼。
楼上的灯依次点亮，跟踪狂眼看不妙，立马逃之夭夭。
林稚雅浑身发抖，无力地瘫在地上，觉得愤怒和委屈交织在一起，让她忍不住想哭。
这时她的手心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着自己，低头一看，是那条边牧的狗头。
林稚雅哭得更伤心了，她拍打着狗头，问道：“你说说，你多久没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