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夜晚格外寂静的胡桃街此时满是喧嚣。
警车的鸣笛响个不停，红蓝交替的灯光照亮了平日里黑漆漆的巷子。
住在附近的阿公阿嬷们也围在胡同口看热闹，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手里还拎着锤子斧子棍子，本是准备打流氓用的。
“这是最近的第三起了吧？”
“啊？都第三起了人还没抓到嘛？”
“你别说，这三起全发生在像咱这种偏僻的老破小，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这小流氓人精着呢。”
“幸亏没发生人命哟，不然咱这边的房价又得降降喽。”
林稚雅坐在路边惊魂未定地向警察回忆道：“说实在的，我也记不清他是在那条街跟上我的了，今天晚上我也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晕晕的。反正到这条胡同这边我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特征，身材不算矮也不算很高，看起来有点胖，哦对他身上好像还背着根挺长的棍子。”
“模样的话我是真没看清，当时天色太黑了。”
“要不是有条狗跑过来保护我，我······”
林稚雅不敢说下去了，不知不觉间眼底又泛起泪花。
“小姑娘，你放心，现在监控设备多的很，那流氓肯定会被抓住的。”
住在林稚雅楼上的戴着老花眼镜的婶婶拥了上来，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忽听人群外有人问道：“诶，诶？这是谁家的狗啊，快领走，别妨碍办案！”
“这脏兮兮的模样，应该是条流浪狗吧？”
“有主人吗，没主人带回去了！”
狗？那条边牧？
想到最近网上流传的全是“严抓流浪狗，统一无害化处理”的新闻，林稚雅急忙探过头望去，大声喊道：“别动那条狗。”
林稚雅四处寻找那条狗的身影。众里寻狗千百度，那狗就在警察同志屁股后面处。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看到狗子的那一刻，这条脏兮兮的狗子恰巧回头与林稚雅对视，一人一狗遥遥相望，相顾无言。
“汪！”作为男性，不是，作为雄性，那条狗率先打破僵局，美滋滋地摇着它的大尾巴，撒开了欢，朝着林稚雅扑了过去。
原本准备抓狗回去的小同志理了理卷起的袖子：“小姑娘，这是你养的狗啊？这狗不错，不过带出来记得拴好绳子呀。”
“原来不是，从现在开始是了。”林稚雅如捣蒜般点头，“以后一定管好它。”
“疫苗，养狗证这些手续也记得办齐全啊。咱们市管理得还是挺严格的。”
林稚雅讪笑点头，脑海里则飞快的盘算办齐这些手续到底需要多少人民币，然后在心底哀嚎一声。
案件忙活到凌晨一点，人群三三两两走散了。
林稚雅瞧了瞧正趴在一处墙角四处乱嗅的狗子，心里想着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溜走也不是不行。自己都快山穷水尽了，哪里还有精力和金钱去养条狗。
算了，富有富的养法，穷有穷的养法。人还是不能太有良心了。
走上去拍了拍了狗屁股，林稚雅无力道：“你还是跟我走吧。”
狗子歪过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在地上嗅了嗅。
林稚雅也好奇地上前闻了闻，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味道，不仔细辨别根本注意不到。
“你是不是闻到一股腥味。一种···鱼腥味？”
“汪！”
“东边街区菜市场飘过来的味吧。”林稚雅困到不行，“行了，跟我回去吧。”
这个微凉的夜晚，漂泊许久的狗终于有了归处。
第二天一早，林稚雅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上午，她要给这条狗洗澡。也不知道它流浪了多久，黑毛白毛混杂在一起打了绺，梳都梳不开。林稚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上一个租客留下的生了锈的铁剪子，哪里打结剪哪里。咔擦咔擦几剪刀下来，这边毛长，那边毛短的，甚至屁股后面有两处都剃光了，就像城市流浪汉立马摇身一变为乡村非主流。
洗完澡吹干干的狗子走到穿衣镜前，满狗脸全是不可置信。
“啊，剪得真漂亮。”林稚雅捧起狗脸诓骗道。
“汪汪汪。”边牧骂得很脏。
“姐是学艺术的，信姐！这种狗型可是城里最时兴的那种，叫那什么，古典气质！先锋艺术！对，先锋艺术！”
林稚雅憋着笑，大力揉了揉它的狗脑袋，作星星眼。
“狗狗，你知道断臂维纳斯吗？那是一种残缺的美。你知道拉斐尔的《圣礼的争辩》吗？那是一种均衡的美。你知道《蒙娜丽莎》吗？那是一种和谐的美。你知道林稚雅的狗吗？那是一种脑残，不，那是一种凌乱的美······”
“好了，不说了。”眼看着面前的狗越来越悲伤的模样，她及时转移话题，“走，该带你去打疫苗了。”
“汪！汪！汪！”原本爬在地上的狗利索地钻进了床底下，表示狗型太丑不愿意出门丢狗脸。
好说歹说，生拉硬拽，将这条相当在意自己脸面的狗搞出来打完疫苗，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花了林稚雅大几百元钱，让她感觉肉疼。
最近入不敷出，还是少吃点吧。如此想到，于是今天人和狗的晚餐是路过菜市场时买的一张大饼。
“狗子，你知道吗，一个饼，它越大，那么想来分饼的人就越多。想来分饼的人越多，那么分到的饼就越小。所以说，饼越大，饼越小。”
林稚雅撕下一块饼往嘴里塞，紧接着又撕下一块往狗嘴里面扔，含糊不清地讲道。
“算了，这么高深的学问，你作为一条狗是听不懂的。”
林稚雅拍掉手里的饼渣，拿起笔和纸开始算账。
我的早餐每天是5元，狗的也算5元。午餐晚餐一样的话，我的算15元，狗的算10元。
一天的餐费是60，一个月1800元。加上200元水电费、网费、话费，共计2000元。
房租加本月该还的助学金贷款也是2000元。
上上个月买了的绘画设备每个月还有1500的分期要还。
共计要花费5500元。
林稚雅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开始抓狂，这么窘迫的情况下昨天为什么还要去酒吧买将近百元的酒啊！！
她无力趴在床上，捧起自己的脑袋自我安慰，“酒还是要喝的。搞点精神慰问剂，我不过是活得拮据了点。没有精神慰问剂呢，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正颓废着，手机叮铃铃响起。林稚雅看了眼手机，接通电话对着贺琪琪就是一阵哀嚎。
从吐槽工作到控诉渣男，喋喋不休好一阵后，林稚雅长叹一口气。
“现在可好，被辞退了又找不到工作，我现在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你前几个月的工资，就没剩点啊？”
“没有，我一般算好下个月的必备支出，剩下的钱都转回家里去了。我不是跟你讲过吗，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出车祸，在ICU那个烧钱的地方躺了好久，我奶奶为此还欠了别人十几万呢，我这不是想早点还清、早了心思嘛。”
“你好惨。”贺琪琪发来同情的慰问。
“要是早知道我如今活成这样，当年还不如让那辆车撞死我算了！”林稚雅硬挺挺躺在床上作死人状，坚持了好久发现很不舒服，屈起身子感叹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好啊！”
“要是我能是只猫被养着就好了。”林稚雅莫名的嘟囔了一句，又开始讲。
“我觉得我当年选择学画画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这玩意儿学起来烧钱，毕业了又不挣钱。我家条件本来就不好，要不是当年住在我家隔壁的美术老师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才不学这玩意儿呢。”
“是啊！”电话那端的贺琪琪相当赞同，“所以一毕业我就及时换赛道了，现在就在街上卖串串香。说真的，林稚雅，你要在那边真混不下去了，不如回重庆和我一起来卖串串香。”
“算了。”林稚雅长叹一口气，语气突然认真起来，“虽然我一直在抱怨这份工作，但是我的心中还是有理想的！我希望自己能在绘画中实现自己的价值，希望自己的画作能出现在游戏、绘本中，希望这个圈子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所以我还是想在坚持坚持。”
“厉害厉害。”贺琪琪由衷赞赏道，“我们这些人里，还是你最有理想。不像我，现在满是一副市侩的嘴脸。不过说实话，每个月月底数着自己几万元的利润，我还是很满足的。”
“什么？！”林稚雅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月入多少？”
“我算算。”贺琪琪霹雳吧啦一阵计算，炫耀道，“这个月赚了三万！我就在咱学校附近摆的摊，假期赚游客的钱，平日里赚学生的钱，收入还是挺可观的。”
“大佬！带带我！”林稚雅泪流满面。
“不坚持你的理想啦？”
“理想？”林稚雅轻笑一声，“我的理想就是向我最亲爱的朋友，我人生的导师贺琪琪学习，专研美食之道，为我国饮食文化的发展与传承作贡献。啊！串串香，我现在连肉都吃不上了，我真的好想吃串串香！”
“行，你把你现在的地址给我，我给你寄的吃的喝的。真干不下去了来找我，咱们一起卖串串香。”
“琪琪，你可真好。”林稚雅娇心情激动地卷着被子打了个滚，突然娇嗔的语气让贺琪琪肉麻得不行。
“汪！”林稚雅的狗轻吠一声，跳上床将她赶了下去，然后用嘴叼着被子的四个角，将床铺铺平。
“就你讲究！”
林稚雅对着狗龇牙咧嘴，手机屏幕上贺琪琪的脑袋靠过来：“林稚雅你家怎么还有一只狗，哎呦这个毛，怎么那么丑！”
“嘘嘘～”林稚雅及时阻止贺琪琪对于狗毛的评价，又将昨晚的事讲述了一遍，最后感叹：“没办法，谁叫它是我的救命恩狗呢。”
“那你的救命恩狗叫啥啊？有名字吗？”贺琪琪好奇。
“是啊，叫啥呢？”林稚雅皱眉。
“旺财？”
“来福？”
“不行，不够特别。”林稚雅摇头。
“馄饨？”
“汤圆？”
“天天叫它名别再给我喊饿了。”林稚雅摇头。
“首先，它得跟我姓。”
“其次，一定要独特到别人听到的时候不会认为它是一条狗。”
“既然如此，叫你，林！喵！喵！好啦。”林稚雅微笑点头，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流露出一丝恨意。
“乖，林喵喵。”
林稚雅的狗听到这个名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警车的鸣笛响个不停，红蓝交替的灯光照亮了平日里黑漆漆的巷子。
住在附近的阿公阿嬷们也围在胡同口看热闹，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手里还拎着锤子斧子棍子，本是准备打流氓用的。
“这是最近的第三起了吧？”
“啊？都第三起了人还没抓到嘛？”
“你别说，这三起全发生在像咱这种偏僻的老破小，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这小流氓人精着呢。”
“幸亏没发生人命哟，不然咱这边的房价又得降降喽。”
林稚雅坐在路边惊魂未定地向警察回忆道：“说实在的，我也记不清他是在那条街跟上我的了，今天晚上我也喝了不少酒，整个人晕晕的。反正到这条胡同这边我才意识到他一直在后面跟着我。”
“特征，身材不算矮也不算很高，看起来有点胖，哦对他身上好像还背着根挺长的棍子。”
“模样的话我是真没看清，当时天色太黑了。”
“要不是有条狗跑过来保护我，我······”
林稚雅不敢说下去了，不知不觉间眼底又泛起泪花。
“小姑娘，你放心，现在监控设备多的很，那流氓肯定会被抓住的。”
住在林稚雅楼上的戴着老花眼镜的婶婶拥了上来，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忽听人群外有人问道：“诶，诶？这是谁家的狗啊，快领走，别妨碍办案！”
“这脏兮兮的模样，应该是条流浪狗吧？”
“有主人吗，没主人带回去了！”
狗？那条边牧？
想到最近网上流传的全是“严抓流浪狗，统一无害化处理”的新闻，林稚雅急忙探过头望去，大声喊道：“别动那条狗。”
林稚雅四处寻找那条狗的身影。众里寻狗千百度，那狗就在警察同志屁股后面处。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看到狗子的那一刻，这条脏兮兮的狗子恰巧回头与林稚雅对视，一人一狗遥遥相望，相顾无言。
“汪！”作为男性，不是，作为雄性，那条狗率先打破僵局，美滋滋地摇着它的大尾巴，撒开了欢，朝着林稚雅扑了过去。
原本准备抓狗回去的小同志理了理卷起的袖子：“小姑娘，这是你养的狗啊？这狗不错，不过带出来记得拴好绳子呀。”
“原来不是，从现在开始是了。”林稚雅如捣蒜般点头，“以后一定管好它。”
“疫苗，养狗证这些手续也记得办齐全啊。咱们市管理得还是挺严格的。”
林稚雅讪笑点头，脑海里则飞快的盘算办齐这些手续到底需要多少人民币，然后在心底哀嚎一声。
案件忙活到凌晨一点，人群三三两两走散了。
林稚雅瞧了瞧正趴在一处墙角四处乱嗅的狗子，心里想着就这样不负责任地溜走也不是不行。自己都快山穷水尽了，哪里还有精力和金钱去养条狗。
算了，富有富的养法，穷有穷的养法。人还是不能太有良心了。
走上去拍了拍了狗屁股，林稚雅无力道：“你还是跟我走吧。”
狗子歪过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又低头在地上嗅了嗅。
林稚雅也好奇地上前闻了闻，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味道，不仔细辨别根本注意不到。
“你是不是闻到一股腥味。一种···鱼腥味？”
“汪！”
“东边街区菜市场飘过来的味吧。”林稚雅困到不行，“行了，跟我回去吧。”
这个微凉的夜晚，漂泊许久的狗终于有了归处。
第二天一早，林稚雅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上午，她要给这条狗洗澡。也不知道它流浪了多久，黑毛白毛混杂在一起打了绺，梳都梳不开。林稚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上一个租客留下的生了锈的铁剪子，哪里打结剪哪里。咔擦咔擦几剪刀下来，这边毛长，那边毛短的，甚至屁股后面有两处都剃光了，就像城市流浪汉立马摇身一变为乡村非主流。
洗完澡吹干干的狗子走到穿衣镜前，满狗脸全是不可置信。
“啊，剪得真漂亮。”林稚雅捧起狗脸诓骗道。
“汪汪汪。”边牧骂得很脏。
“姐是学艺术的，信姐！这种狗型可是城里最时兴的那种，叫那什么，古典气质！先锋艺术！对，先锋艺术！”
林稚雅憋着笑，大力揉了揉它的狗脑袋，作星星眼。
“狗狗，你知道断臂维纳斯吗？那是一种残缺的美。你知道拉斐尔的《圣礼的争辩》吗？那是一种均衡的美。你知道《蒙娜丽莎》吗？那是一种和谐的美。你知道林稚雅的狗吗？那是一种脑残，不，那是一种凌乱的美······”
“好了，不说了。”眼看着面前的狗越来越悲伤的模样，她及时转移话题，“走，该带你去打疫苗了。”
“汪！汪！汪！”原本爬在地上的狗利索地钻进了床底下，表示狗型太丑不愿意出门丢狗脸。
好说歹说，生拉硬拽，将这条相当在意自己脸面的狗搞出来打完疫苗，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花了林稚雅大几百元钱，让她感觉肉疼。
最近入不敷出，还是少吃点吧。如此想到，于是今天人和狗的晚餐是路过菜市场时买的一张大饼。
“狗子，你知道吗，一个饼，它越大，那么想来分饼的人就越多。想来分饼的人越多，那么分到的饼就越小。所以说，饼越大，饼越小。”
林稚雅撕下一块饼往嘴里塞，紧接着又撕下一块往狗嘴里面扔，含糊不清地讲道。
“算了，这么高深的学问，你作为一条狗是听不懂的。”
林稚雅拍掉手里的饼渣，拿起笔和纸开始算账。
我的早餐每天是5元，狗的也算5元。午餐晚餐一样的话，我的算15元，狗的算10元。
一天的餐费是60，一个月1800元。加上200元水电费、网费、话费，共计2000元。
房租加本月该还的助学金贷款也是2000元。
上上个月买了的绘画设备每个月还有1500的分期要还。
共计要花费5500元。
林稚雅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开始抓狂，这么窘迫的情况下昨天为什么还要去酒吧买将近百元的酒啊！！
她无力趴在床上，捧起自己的脑袋自我安慰，“酒还是要喝的。搞点精神慰问剂，我不过是活得拮据了点。没有精神慰问剂呢，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正颓废着，手机叮铃铃响起。林稚雅看了眼手机，接通电话对着贺琪琪就是一阵哀嚎。
从吐槽工作到控诉渣男，喋喋不休好一阵后，林稚雅长叹一口气。
“现在可好，被辞退了又找不到工作，我现在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你前几个月的工资，就没剩点啊？”
“没有，我一般算好下个月的必备支出，剩下的钱都转回家里去了。我不是跟你讲过吗，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我出车祸，在ICU那个烧钱的地方躺了好久，我奶奶为此还欠了别人十几万呢，我这不是想早点还清、早了心思嘛。”
“你好惨。”贺琪琪发来同情的慰问。
“要是早知道我如今活成这样，当年还不如让那辆车撞死我算了！”林稚雅硬挺挺躺在床上作死人状，坚持了好久发现很不舒服，屈起身子感叹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活着好啊！”
“要是我能是只猫被养着就好了。”林稚雅莫名的嘟囔了一句，又开始讲。
“我觉得我当年选择学画画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这玩意儿学起来烧钱，毕业了又不挣钱。我家条件本来就不好，要不是当年住在我家隔壁的美术老师说我有这方面的天赋，我才不学这玩意儿呢。”
“是啊！”电话那端的贺琪琪相当赞同，“所以一毕业我就及时换赛道了，现在就在街上卖串串香。说真的，林稚雅，你要在那边真混不下去了，不如回重庆和我一起来卖串串香。”
“算了。”林稚雅长叹一口气，语气突然认真起来，“虽然我一直在抱怨这份工作，但是我的心中还是有理想的！我希望自己能在绘画中实现自己的价值，希望自己的画作能出现在游戏、绘本中，希望这个圈子里能有我的一席之地，所以我还是想在坚持坚持。”
“厉害厉害。”贺琪琪由衷赞赏道，“我们这些人里，还是你最有理想。不像我，现在满是一副市侩的嘴脸。不过说实话，每个月月底数着自己几万元的利润，我还是很满足的。”
“什么？！”林稚雅惊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月入多少？”
“我算算。”贺琪琪霹雳吧啦一阵计算，炫耀道，“这个月赚了三万！我就在咱学校附近摆的摊，假期赚游客的钱，平日里赚学生的钱，收入还是挺可观的。”
“大佬！带带我！”林稚雅泪流满面。
“不坚持你的理想啦？”
“理想？”林稚雅轻笑一声，“我的理想就是向我最亲爱的朋友，我人生的导师贺琪琪学习，专研美食之道，为我国饮食文化的发展与传承作贡献。啊！串串香，我现在连肉都吃不上了，我真的好想吃串串香！”
“行，你把你现在的地址给我，我给你寄的吃的喝的。真干不下去了来找我，咱们一起卖串串香。”
“琪琪，你可真好。”林稚雅娇心情激动地卷着被子打了个滚，突然娇嗔的语气让贺琪琪肉麻得不行。
“汪！”林稚雅的狗轻吠一声，跳上床将她赶了下去，然后用嘴叼着被子的四个角，将床铺铺平。
“就你讲究！”
林稚雅对着狗龇牙咧嘴，手机屏幕上贺琪琪的脑袋靠过来：“林稚雅你家怎么还有一只狗，哎呦这个毛，怎么那么丑！”
“嘘嘘～”林稚雅及时阻止贺琪琪对于狗毛的评价，又将昨晚的事讲述了一遍，最后感叹：“没办法，谁叫它是我的救命恩狗呢。”
“那你的救命恩狗叫啥啊？有名字吗？”贺琪琪好奇。
“是啊，叫啥呢？”林稚雅皱眉。
“旺财？”
“来福？”
“不行，不够特别。”林稚雅摇头。
“馄饨？”
“汤圆？”
“天天叫它名别再给我喊饿了。”林稚雅摇头。
“首先，它得跟我姓。”
“其次，一定要独特到别人听到的时候不会认为它是一条狗。”
“既然如此，叫你，林！喵！喵！好啦。”林稚雅微笑点头，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流露出一丝恨意。
“乖，林喵喵。”
林稚雅的狗听到这个名字，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