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木叶高层会议后,暗部的氛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大家都是精通某个领域的能人,忠于暗部忠于木叶是最基本的素质。只因栴的那席话,在众人心中掀起了一丝涟漪。

    “根”组织通过这次会议浮出水面,团藏对此很是不满。他筹谋已久的火影之位随着一些暗中谋划的事情公之于众,即将到手的果实忽然变得遥不可及。不仅限制了他后续的行动,让“根”的风评直线下落他是没有预判到的。

    人体实验也好,宇智波一案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

    他的理念继承自二代目火影,这一切如果没有日斩和顾问的默许,一直追随着自己的部下,还有那个为了“大义”举刀弑亲的鼬,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推动。他是正确的,他在决策上没有出错,提出反对意见的都是不理解火之意志的真正含义的人。

    老一辈顾问团三人没有叫上纲手和自来也,他们单独和团藏进行了谈话。

    “我也不卖关子了,大蛇丸手上还有着当年实验留下来的珍贵数据和材料。关于柱间细胞乙型的临床试验在第一期就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如果没有那位殿下参与实验,我们永远不会获得这样可以堪称神迹的东西,柱间细胞的活性化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而我的手臂就是最好的证明。”团藏也没有藏着掖着,面对自己曾经的同伴倒是十分的坦诚。

    “住口!团藏,在任期间我没有允许过你参与这种没有人道的实验。你还记得因为这些实验有多少人丧命吗?不要以为你让大蛇丸摧毁了实验室和基地我就不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那些惨无人道的记录与残骸……”三代目一反常态的变得特别激动。

    “在做的各位都是深明大义的人,如果新型柱间细胞得到推广,那么更多人的生命会得到拯救。这样是不是会抵消一些你心中的愧疚呢,日斩。”

    没等三代目回应,团藏又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殿下也算是根的成员了呢,比起甲更为优秀的身体素质,只可惜没有在老夫的手下多待几年。不仅是她融合后产生出来的新型细胞,免疫写轮眼幻术以及山中一族特有的心传心衍生术,光是她的存在就能够让木叶开发出更多足以震撼忍界东西,这样也算是对木叶有重大贡献了,不是吗?”

    两位顾问瞬间就被团藏的激情演说内容吸引,只有三代目不赞同地摇摇头。

    “莫不是因为她救过你一命,你就对她心存怜悯?日斩,为了木叶更好的立足忍界,我们需要这样的人作为基石,而作为当事者的她也要有相当的觉悟,这才是真正的火之意志。至于宇智波一族,他们的狼子野心不也从来都是呼之欲出的吗?鼬能够参与执行,证明他才是真正懂得大义的人。殿下的擅自行动不过给了他们宇智波一族喘息的机会罢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请你们基于初代目、二代目的理念好好想想,什么才能最终让木叶在忍界鼎立。”

    木叶综合病院从最初的人满为患,逐渐回归日常。夕颜穿着便装拿着一束重瓣芍药来到前台。

    “很抱歉,栴小姐今天也不能探视。”

    “这样啊,谢谢你。那请把这束花代为转交一下可以吗?”

    护士小姐姐一脸为难地说道:“因为空间有限,我们能够承接的慰问品实在是没办法放下了。”

    “这样啊……”

    “夕颜。”

    “疾风,卡卡西前辈。”走在返回路上的夕颜忽然被叫住。“你们怎么……”

    “刚好和卡卡西前辈移交了一部分暗部资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目前除了必要的村子重建任务之外,其他时间暂时待机中。”疾风简短的说了一下情况。

    现在暗部内部似乎有着什么意见上的分歧,尤其是团藏直属的‘根’组织。暗部虽然现在还有团藏的死忠,不过大部分都处于一边倒的状况。在火之国大名的应允下,五代目成立了专属的特殊调查小组,所以目前暗部内部除了少数人分配了机密任务,其他人基本都处于待机状态。

    “这位殿下(ひめ)有点不简单啊……虽然现在很多事情都按下了暂停键,有什么也还在暗中运作着,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观望了。”卡卡西也没有明说,身为火影提名候选人多少知道了些更详细的内情,只不过作为其中的一颗棋子,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左右的。

    就比如对于叛忍宇智波鼬、宇智波泉、宇智波佐助如何处理的问题。

    三代目火影在处理大蛇丸叛逃的时候,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行径最终还是自己尝到了苦果。五代目火影没有下决定按照流程处理叛逃的佐助和宇智波泉,将宇智波鼬的处置主导权交给宇智波一族,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那位殿下的原因。

    只不过胳膊拧不拧得过大腿,最终还得看老一辈顾问团的最终决定。那是连火影都无法真正插手的背后推手,如今还没有苏醒的那位殿下能够在其中起到什么样的作用,确实还未可知。

    宇智波富岳现在很是头疼。叛逃的三人全是宇智波一族,里面有两个还是他自己的孩子。

    族中有不少人提议按照警务部队的流程对弑族未遂的叛忍宇智波鼬处以极刑,这样的呼声正逐渐高涨。在定期的家族会议上,他还是将栴对于鼬的处理建议提了出来,虽然有不少人表示理解和愿意等待,但是也有人提出了异议。

    “鼬所犯下的罪孽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吗?”

    “他之所以能够重创宇智波一族所有人,必然背后还有其他势力的帮助,更何况那天木叶高层姗姗来迟的支援。这一切的巧合都太可疑了。 ”

    “既然旧事重提,那么政变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再……”

    “住口!那次惨剧的祸端不正是因为大家生出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吗?另谋出路并不代表着只有这条不成功便成仁的死路。这样的话大家不要再提。”

    “宇智波队长!”“队长!”

    在这次会议快要不欢而散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止水忽然站了起来。

    “各位可否请先冷静下来。”

    “我曾经也天真的以为,能够通过个人的介入来终止族人与木叶之间的矛盾,但是我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我高估了宇智波一族对于木叶的贡献和作用,高估了木叶高层对于双方矛盾化解的意愿。但是有一个并不是我们族人的人,一直在用她的力量来帮助我们。不仅仅因为她是族长的养女,进行变革不应当是为了如此惨烈的结局。大家萌生出政变的想法,不正是因为宇智波一族长久以来受到的无形打压。可是大家有没有仔细想过,最初为了追求安稳与和平,这样才在木叶扎根,如今目前的现状是否能用一种更为稳妥和平缓的方式来进行改变,还请大家再多斟酌一番。“

    大家沉默了许久,然后慢慢散去,信渊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向富岳点了点头之后便离开了。家族祠堂瞬间空旷了许多,只留下富岳与止水二人沉默不语。

    “抱歉,富岳大人……”

    “不,你做的很好。她是个好孩子,请尽全力守护好她。”

    止水郑重地点了点头。

    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很清楚的一点是,她还没有回到她来之前的地方。

    这里没有一丝生气,目之所及皆破败萧瑟。时间和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五感都变得迟钝起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玉藻前以人形的姿态背对着栴,身上的血迹尘土附着在华丽的衣装上显得有些狼狈。

    「也对,我们都只是那些所谓神明的玩物而已。既然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考验,那就回去过你幸福的生活吧。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圣母心,我是真的恨透了。」

    “我的脑袋现在一团浆糊,似乎我们之前好像一同经历过很多事情,不只是现在、过去,还有过去的过去。虽然每一次选择都有着不同的结局,但是没有你我一定不会走到今天。我能够完成这些,是因有你的存在。”

    「既如此,那便替妾身留在这里吧。」她转过身来面目狰狞地想要靠近,但是却又像触电一般将有着尖利指甲的手瞬间缩了回去。

    「……!」

    栴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

    “如果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恐怕我们俩都没法回去。您说是吗,黄泉的女神伊邪那美大人。”

    『看来我对你们实在是太纵容了,不如现在就留下来陪妾身吧,在这个黄泉比良坂,永远地……』一个幽幽的身影忽然浮现在玉藻前身后。

    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说道:“愿赌服输,杀生石的净化已经快要完成了。”

    『哦?何以见得。她现在的状况可不怎么好呢,你也一样。你已经被诅咒了,不论你出现在哪个时间点,哪一次的轮回中。从你出生之前就……』

    玉藻前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妙,双手捂着头,手背上爬满了青筋。

    “如果终有一日要来到这里,我也不再挣扎。这个世界,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便不会放弃。”栴摘下脖子上的珠链带到了玉藻前身上,顺间她便没有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伊邪那美大人的故事,在人间多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看着栴真诚的眼神,伊邪那美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你不害怕妾身的真身?』

    “不论人类或是神明,都会有自己的愿望。只不过人类一厢情愿认为只有神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是神的愿望又有谁能来完成呢?神明不过是另一个维度的人类罢了。”

    “虽然过程曲折,承蒙神明大人抬爱,栴获得了完成自己愿望的力量。只要拥有这力量一天,栴就会用它来帮助大家。”她握起伊邪那美的手,将自己本源的洁净之气传导给她。虽然栴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不过好在效果似乎不错。

    『连少名毘古那都无法恢复妾身的样貌……』

    传说中被迦具土命灼伤的伊邪那美,因为夫妇吵架困于黄泉,此时正兴致勃勃地捧着自己的脸看向如镜的湖水。果然就连神明都是很注重样貌的。

    栴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菊理媛命调停的一环。拜托神明大人们说话不要这么绕,既然这是她生来的使命,那便争取完成就好,只是这中间九曲十八弯的内情,让她大脑有些跟不上。

    她看了一眼已经昏睡在一旁的玉藻前,有点发愁怎么才能连同两人一起从这里离开,真正在现世中醒来。

    『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你让我恢复了曾经的样貌,妾身也得给予你同等价值的东西才好。如此这样东西妾身也用不上了。』她递给了栴一个精致的桧扇,两侧挂有长长的流苏和铃铛,随着舞动会发出好听的声音。『既是菊理姬带来的孩子,那么妾身便将这把‘黄泉之桧’交由你吧。正如你所说,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到时候便好好陪伴妾身吧……』

    周围的场景逐渐淡去,如烟消云散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栴猛然睁开眼,想要找到玉藻前。一只蜷缩成团的白毛小狐狸正在枕头边呼呼大睡,小尾巴拍了拍栴的脸颊,好像是在示意它的存在。

    她笑了笑,然后蒙上被子。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睡一个长长的觉,没有梦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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