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苦涩【小改】
宿主的有些行为数据根本无法分析。
这严重妨碍了工作进行，001申请数据迭代。
——by 001
驳回。
——来自总部。
【……宿主】001开口。
我没理他，继续大步走着，虎虎生风。
001见我如此，晃了晃，调动周围地图。
【这似乎……不是排球馆的方向。】
看着眼前闪现的半透明蓝屏，我步子渐缓，挑眉。
红点标的是野狐中学排球馆，绿点是我的位置，弯弯曲曲好几条深紫色将绿点、红点连接。
除了常见的那几条路，我还看到了几条稀奇古怪的小道。
不过，我嫌弃地看了眼地图配色。
……这审美真烂。
我继续走着，语带嘲讽。
【你最近倒是越来越长进了，之前只会傻傻地重复问题，现在都能主动给出解决方案了？】
001一板一眼地回答。
【宿主错了。由于您目前并没有提出问题，001无法给出解决方案。】
我被噎了一下。
【那你开什么地图？】
001的语气竟有些抱怨。
【两个小时了，宿主您一直没有跟系统对话，001只好这样吸引您。】
我拐过走廊，嗤笑。
【要不怎么说你越来越智能了呢？往常这种时候，你哪次不是直接待机。】
【怎么，背着我，返厂重修去了还是升级去了？】我语气危险。
001没有立刻回答。
陆续穿过几个走廊，又上了几次楼梯。
001还是没有开口，我都以为它自动关机了。
但烦人的机械声又响起来了。
【……宿主，您是为了而什么生气呢？】
我停下脚步。
【什么？】生气？
楼梯间，冬阳从窗户外扑进来。
光线柔和而稀薄，斜斜盖着来人，像是一层深情又温柔的纱。
001开口。
【根据分析，您的目前心绪起伏十分异常，初步判断为“生气”。001刚刚翻阅了之前的记录，发现这种异常是从约两个月前开始的……】
我慢慢开口，【你最近长进不少啊，001。】
001十分认真地回复，【001的一切都是为了宿主，系统是为了……】
【不要每次都拿一样话术来对付我。】我打断它，【这话听了多少年，我都烦了，你更新那么久、不知道迭代了多少次……怎么？也不更新更新贫乏的语库？】
【001现在可以……】
我继续慢慢爬楼，话语不停。
【不管代码更新了多少次，机器，就是机器。】
【你既然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那就麻烦，不要再用你那些恶心代码组成的东西来试探来试探去。】
一次比一次人性化，再也不见最开始的死板和僵硬，这么多年，要说001没有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做了什么……我就把脑袋摘下来送给宫侑宫治打排球。
001没有迅速回答。
我知道它还在，因为颅内电流音不绝于耳，越过最后一层台阶，教室近在眼前。
【……老实当你的播报机器就可以了。】我讨厌被人洞悉心思。
到了。
我靠在艺术班教室外墙壁上，边打腹稿边努力调整呼吸。
香风带来一阵轻柔不过的女声，“是宫……乐，同学吗？”
抬头，是美知子。面容姣好，气质柔弱，她正巧下课，看见我，犹豫一会儿，还是上前打了招呼。
冬日光线稀薄，却也斜斜划过走廊。墙上有个大表，分针正缓缓指向“4”。还好，时间来得及。
我笑了，呼吸渐渐平缓，和她打招呼。
“美知子，下午好啊。”
美知子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还有些新奇般的受宠若惊。
她把一绺挑染的紫发夹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耳垂。
“下午好……阿乐，你是来找我的吗？”
别人都已经亲热地称呼她的名字了，如果再叫得那么客气……会很过分吧。
原衣美知子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气质冷傲的少女。
……而且，宫乐同学很少主动跟别人打招呼呢。
“是哦，不过我是代阿侑来找你的……他想请你吃布丁，让我来传个话。”
我暧昧地笑笑，抬手摇了摇手上拎着的布丁。
美知子变得羞涩又吃惊，“他……你？”她有些迷糊了。
我把脸凑过去，一副可怜相，“美知子姐姐，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又跑了那么久……超——累的，而且难得阿侑那么羞涩又心急，赏个脸嘛。”
美知子被惊地一退，红霞飞颊。
宫君羞涩……完全想象不出来啊，反倒是面前的人……
“宫乐同学……你，你别凑那么近，”
她瞥了眼我，悄悄捏了捏指节，给自己打了气。
“……我去就是了。”
事成了，我有些得意。
因为各种原因，我这张脸，不但长得不错，看起来还显小……主要是能激发母性，买起可怜来，效果相当惊人。
况且，就算不提我这张脸如何，一个以高岭之花著称的人突然俯首、对你展颜一笑……怎么都能给点反应的吧？我对自己的风评还是了解的。
最重要的是，宫侑和美知子已经进入暧昧期了。
暧昧对象打发亲妹妹来邀请自己，传言里高冷的妹妹还那么和顺乖巧——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粉红拉扯、甚至是告白之类的场景吧？
借口是布丁么……
我瞟了眼包装袋上幼稚的卡通图标，再看看身边走着的怀春少女。
……就当作宫侑的个人特色吧，毕竟他确实挺喜欢吃这个牌子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他们再怎么难试探也是十几岁的少年，在喜欢追慕的人面前，怎么都会暴露出些什么的吧？刚好，也不用我自己亲自下场了，省得被带跑题。
再说，就算没有成功，宫侑的热闹，看一看也不亏。
……宫乐同学，很高兴呢。
原衣美知子抱着书，有些紧张，她偷瞄旁边人一眼，脸上红晕更甚。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她看起来好开心啊……
暮色四合，晚风低垂。
晚训归家排球部众人暂且不说。
光是在这样一个——特意来排球馆、等了他那么久、温柔又美丽、自己还对其颇有好感的——少女面前，宫侑就不可能没脸没皮到直接对美知子说，“不好意思，美知子同学，这个其实是我的布丁，我还想吃呢！你要吃就自己去商店买一份吧，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他还想不想要自己心痒了那么久的暧昧对象了？
据他自己说，他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令他心动的人呢。
宫侑恶狠狠又毫无威胁性地瞪我一眼，然后憋屈地把所有布丁都塞给美知子，还要一脸绅士地作陪。
唯一能回本，大概就是趁机约定个时间，让恋情进度快一些了。
宫治快笑疯了，拉着我远远地坠在后面。前面的宫侑憋屈又无法言说，不停地找机会回头，打算用眼神骂我。
……要不怎么说打排球的眼神好呢。
不过这个距离……真是难为了他的脖子。
我唏嘘着，笑着向他扬了扬手里的布丁——我也给自己买了。
拆开一个。
瞟见宫侑又回头了，宫治反应飞快地把我拆好的布丁抢过去，自己咬一口，得意地向前面的人扬扬手。
我嫌弃，又另外从袋子里拿了一个。
——后面的人在分原本、给他的布丁！
宫侑觉得天崩地裂，心里和暧昧对象近距离交往的愉悦被败得一干二净。
他假笑，“美知子，我们往这边走，这边离校门进。”
“不然，容易碰到喜欢偷吃布丁的脏东西。”他说得咬牙切齿。
“啊……好。”原衣美知子羞涩地低头。
吃完了东西，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迎着晚风，拎着剩下的那个，我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宫治聊天。
顺手问起被放置许久的001。
【001，开一下任务界面。】我想着要看看完成度。
【晚上好，宿主。】
001的声音一如既往。
【正在为您开启任务界面，请问需要向您播报目前的任务完成度吗？】
我打了个哈欠，有些累了，但心情不错。
宫治侧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问我最近有没有熬夜打电动。
……熬夜打电动的到底是谁？我谴责地看了眼他。
转头去回系统的话。
【晚上好，就按你说得做吧。】
【是，已为您打开任务界面。】001的声音一板一眼。
【宿主您目前任务完成度约为86.76%，折合世界融合度约23.26%。
排斥反应固定为10.00%。
小世界时空穿梭次数已用。
本任务总时限：2个宇宙时，折合小世界20年。
以下为任务列表：
1. 做一个好女儿。
2.每天做一件好人好事（对象可重复，但事件的好坏会影响最终评判分数）
3.做一个好妹妹。
4.请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任务完成度以活动数量和活动成就计算）
5.与周围人开启对话。（任务完成度按照对话质量和对话次数计算。）
任务评价自动生成：加油！您做得不错，世界终会接纳您。】
信息一条一条地滚出来，把我眼睛都闪痛了，每次看到这个任务列表我都会升起一种浓浓无力感。
这次也不例外。
【你以后要不直接换算吧，不就是博他人好感和干出一番成就吗？弄得像是自闭儿童的治疗建议似的。】我吐槽。
001在后台跑了一下代码，谨慎地开口。
【宿主，001无法擅自更改任务名称。宿主如果想要展示个性，可以……】
【停。】我头疼得打断了001。
下意识仰头，任由宫治帮我系围巾。
系好了。他看了看，又把围巾往上扯了一小段，直到盖住我下半张脸。
到车棚了，风突然有些大。
宫侑不在，估计是去送美知子了。
【真麻烦，行了，】
我顿了顿，晚风中，长长的黑围巾扬起，像是要勾住什么。薄暮边缘，蓝云勾芡着橙黄夕光，树梢黑影。
好像连风都变冷了些。
我突然觉得有些空虚。
【……你帮我算算，任务期限还有多久？】
001报了一个熟悉的数字。
我哈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升腾，再用手去抓。
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抓到。
无意识地凝视着前方，但其实什么都没看。
因为知道什么都没有，所以连分毫注意力都没给。
只是凝视，任由乱糟糟的思绪在颅内横冲直撞。
有些无聊……我捏捏耳垂。
我可能确实有些累了，还是因为身体？
【知道了，你关机吧。】
一声无人听见的电流声过后，颅内世界变得安静。突然，一阵高昂的鸟鸣声划破天空，我下意识抬头。
却听见声音来自耳侧。
“臭小鬼，还愣着干嘛，过来啊！”
是宫侑的声音。
暖黄色的路灯下，他推着车，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恍然地环顾四周。
貌似，只剩我和他了？
宫侑不耐烦地把车推出来，“发什么呆，你还回不回家了？”
我们出来得算晚，车棚里只稀稀拉拉停了几辆不知锁没锁的单车，宫侑的就是其中一辆。
“阿治呢？”我坐到后座上，有些恹恹，“今天是他带我吧？”
还没出校门，宫侑在前面推着车，声音显得有些闷，“他有事先走了。”
走了？刚刚不是还在帮我系围巾吗。
我看他一眼，“那美知子呢？”
“美知子啊，我……不对，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吗就叫美知子美知子的叫？”宫侑回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和她又不同路，当然是把人送到电车站啊，你以为呢？”
他转而嘲笑我，“不通人事的小鬼。”
“天天小鬼小鬼的……听语气，你很得意嘛？”我把头支在单车坐垫上。
我打了个哈欠，“那怎么认识那么久了，还只是‘宫君’？”
我可听到美知子怎么称呼他了，半是挑衅半是揶揄的开口。
“难得见你那么躁动，她也不错……磨磨唧唧的，白费我给你创造的机会了。”
宫侑没接话，只叫我把头移开，他要开车了。
我隔着围巾比了个鬼脸。
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趁我不注意，迅速用围巾把我整张脸都蒙了起来，我避闪不及，手忙脚乱。
“白痴宫侑！你还我布丁！”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剩的那份肯定被宫治给他了。
黑暗中，我听见锁链震动，宫侑骑上单车就是一个猛冲，“抱好了，臭小鬼，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
林间雀起，远上云间。
风太大了，我搂紧前者的腰，不得不把脑袋埋进去。
他有点生气。
我想，不是为了配合气氛的佯怒，也不是轻飘飘的薄怒……哪怕程度很浅，宫侑确实是，生气。
——气什么，布丁不是给他了吗？我难得有些费解。
这严重妨碍了工作进行，001申请数据迭代。
——by 001
驳回。
——来自总部。
【……宿主】001开口。
我没理他，继续大步走着，虎虎生风。
001见我如此，晃了晃，调动周围地图。
【这似乎……不是排球馆的方向。】
看着眼前闪现的半透明蓝屏，我步子渐缓，挑眉。
红点标的是野狐中学排球馆，绿点是我的位置，弯弯曲曲好几条深紫色将绿点、红点连接。
除了常见的那几条路，我还看到了几条稀奇古怪的小道。
不过，我嫌弃地看了眼地图配色。
……这审美真烂。
我继续走着，语带嘲讽。
【你最近倒是越来越长进了，之前只会傻傻地重复问题，现在都能主动给出解决方案了？】
001一板一眼地回答。
【宿主错了。由于您目前并没有提出问题，001无法给出解决方案。】
我被噎了一下。
【那你开什么地图？】
001的语气竟有些抱怨。
【两个小时了，宿主您一直没有跟系统对话，001只好这样吸引您。】
我拐过走廊，嗤笑。
【要不怎么说你越来越智能了呢？往常这种时候，你哪次不是直接待机。】
【怎么，背着我，返厂重修去了还是升级去了？】我语气危险。
001没有立刻回答。
陆续穿过几个走廊，又上了几次楼梯。
001还是没有开口，我都以为它自动关机了。
但烦人的机械声又响起来了。
【……宿主，您是为了而什么生气呢？】
我停下脚步。
【什么？】生气？
楼梯间，冬阳从窗户外扑进来。
光线柔和而稀薄，斜斜盖着来人，像是一层深情又温柔的纱。
001开口。
【根据分析，您的目前心绪起伏十分异常，初步判断为“生气”。001刚刚翻阅了之前的记录，发现这种异常是从约两个月前开始的……】
我慢慢开口，【你最近长进不少啊，001。】
001十分认真地回复，【001的一切都是为了宿主，系统是为了……】
【不要每次都拿一样话术来对付我。】我打断它，【这话听了多少年，我都烦了，你更新那么久、不知道迭代了多少次……怎么？也不更新更新贫乏的语库？】
【001现在可以……】
我继续慢慢爬楼，话语不停。
【不管代码更新了多少次，机器，就是机器。】
【你既然能感受到我的情绪，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那就麻烦，不要再用你那些恶心代码组成的东西来试探来试探去。】
一次比一次人性化，再也不见最开始的死板和僵硬，这么多年，要说001没有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做了什么……我就把脑袋摘下来送给宫侑宫治打排球。
001没有迅速回答。
我知道它还在，因为颅内电流音不绝于耳，越过最后一层台阶，教室近在眼前。
【……老实当你的播报机器就可以了。】我讨厌被人洞悉心思。
到了。
我靠在艺术班教室外墙壁上，边打腹稿边努力调整呼吸。
香风带来一阵轻柔不过的女声，“是宫……乐，同学吗？”
抬头，是美知子。面容姣好，气质柔弱，她正巧下课，看见我，犹豫一会儿，还是上前打了招呼。
冬日光线稀薄，却也斜斜划过走廊。墙上有个大表，分针正缓缓指向“4”。还好，时间来得及。
我笑了，呼吸渐渐平缓，和她打招呼。
“美知子，下午好啊。”
美知子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还有些新奇般的受宠若惊。
她把一绺挑染的紫发夹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耳垂。
“下午好……阿乐，你是来找我的吗？”
别人都已经亲热地称呼她的名字了，如果再叫得那么客气……会很过分吧。
原衣美知子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气质冷傲的少女。
……而且，宫乐同学很少主动跟别人打招呼呢。
“是哦，不过我是代阿侑来找你的……他想请你吃布丁，让我来传个话。”
我暧昧地笑笑，抬手摇了摇手上拎着的布丁。
美知子变得羞涩又吃惊，“他……你？”她有些迷糊了。
我把脸凑过去，一副可怜相，“美知子姐姐，你知道我身体不好，又跑了那么久……超——累的，而且难得阿侑那么羞涩又心急，赏个脸嘛。”
美知子被惊地一退，红霞飞颊。
宫君羞涩……完全想象不出来啊，反倒是面前的人……
“宫乐同学……你，你别凑那么近，”
她瞥了眼我，悄悄捏了捏指节，给自己打了气。
“……我去就是了。”
事成了，我有些得意。
因为各种原因，我这张脸，不但长得不错，看起来还显小……主要是能激发母性，买起可怜来，效果相当惊人。
况且，就算不提我这张脸如何，一个以高岭之花著称的人突然俯首、对你展颜一笑……怎么都能给点反应的吧？我对自己的风评还是了解的。
最重要的是，宫侑和美知子已经进入暧昧期了。
暧昧对象打发亲妹妹来邀请自己，传言里高冷的妹妹还那么和顺乖巧——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粉红拉扯、甚至是告白之类的场景吧？
借口是布丁么……
我瞟了眼包装袋上幼稚的卡通图标，再看看身边走着的怀春少女。
……就当作宫侑的个人特色吧，毕竟他确实挺喜欢吃这个牌子的。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是想，他们再怎么难试探也是十几岁的少年，在喜欢追慕的人面前，怎么都会暴露出些什么的吧？刚好，也不用我自己亲自下场了，省得被带跑题。
再说，就算没有成功，宫侑的热闹，看一看也不亏。
……宫乐同学，很高兴呢。
原衣美知子抱着书，有些紧张，她偷瞄旁边人一眼，脸上红晕更甚。
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她看起来好开心啊……
暮色四合，晚风低垂。
晚训归家排球部众人暂且不说。
光是在这样一个——特意来排球馆、等了他那么久、温柔又美丽、自己还对其颇有好感的——少女面前，宫侑就不可能没脸没皮到直接对美知子说，“不好意思，美知子同学，这个其实是我的布丁，我还想吃呢！你要吃就自己去商店买一份吧，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他还想不想要自己心痒了那么久的暧昧对象了？
据他自己说，他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令他心动的人呢。
宫侑恶狠狠又毫无威胁性地瞪我一眼，然后憋屈地把所有布丁都塞给美知子，还要一脸绅士地作陪。
唯一能回本，大概就是趁机约定个时间，让恋情进度快一些了。
宫治快笑疯了，拉着我远远地坠在后面。前面的宫侑憋屈又无法言说，不停地找机会回头，打算用眼神骂我。
……要不怎么说打排球的眼神好呢。
不过这个距离……真是难为了他的脖子。
我唏嘘着，笑着向他扬了扬手里的布丁——我也给自己买了。
拆开一个。
瞟见宫侑又回头了，宫治反应飞快地把我拆好的布丁抢过去，自己咬一口，得意地向前面的人扬扬手。
我嫌弃，又另外从袋子里拿了一个。
——后面的人在分原本、给他的布丁！
宫侑觉得天崩地裂，心里和暧昧对象近距离交往的愉悦被败得一干二净。
他假笑，“美知子，我们往这边走，这边离校门进。”
“不然，容易碰到喜欢偷吃布丁的脏东西。”他说得咬牙切齿。
“啊……好。”原衣美知子羞涩地低头。
吃完了东西，我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迎着晚风，拎着剩下的那个，我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宫治聊天。
顺手问起被放置许久的001。
【001，开一下任务界面。】我想着要看看完成度。
【晚上好，宿主。】
001的声音一如既往。
【正在为您开启任务界面，请问需要向您播报目前的任务完成度吗？】
我打了个哈欠，有些累了，但心情不错。
宫治侧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问我最近有没有熬夜打电动。
……熬夜打电动的到底是谁？我谴责地看了眼他。
转头去回系统的话。
【晚上好，就按你说得做吧。】
【是，已为您打开任务界面。】001的声音一板一眼。
【宿主您目前任务完成度约为86.76%，折合世界融合度约23.26%。
排斥反应固定为10.00%。
小世界时空穿梭次数已用。
本任务总时限：2个宇宙时，折合小世界20年。
以下为任务列表：
1. 做一个好女儿。
2.每天做一件好人好事（对象可重复，但事件的好坏会影响最终评判分数）
3.做一个好妹妹。
4.请积极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任务完成度以活动数量和活动成就计算）
5.与周围人开启对话。（任务完成度按照对话质量和对话次数计算。）
任务评价自动生成：加油！您做得不错，世界终会接纳您。】
信息一条一条地滚出来，把我眼睛都闪痛了，每次看到这个任务列表我都会升起一种浓浓无力感。
这次也不例外。
【你以后要不直接换算吧，不就是博他人好感和干出一番成就吗？弄得像是自闭儿童的治疗建议似的。】我吐槽。
001在后台跑了一下代码，谨慎地开口。
【宿主，001无法擅自更改任务名称。宿主如果想要展示个性，可以……】
【停。】我头疼得打断了001。
下意识仰头，任由宫治帮我系围巾。
系好了。他看了看，又把围巾往上扯了一小段，直到盖住我下半张脸。
到车棚了，风突然有些大。
宫侑不在，估计是去送美知子了。
【真麻烦，行了，】
我顿了顿，晚风中，长长的黑围巾扬起，像是要勾住什么。薄暮边缘，蓝云勾芡着橙黄夕光，树梢黑影。
好像连风都变冷了些。
我突然觉得有些空虚。
【……你帮我算算，任务期限还有多久？】
001报了一个熟悉的数字。
我哈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升腾，再用手去抓。
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抓到。
无意识地凝视着前方，但其实什么都没看。
因为知道什么都没有，所以连分毫注意力都没给。
只是凝视，任由乱糟糟的思绪在颅内横冲直撞。
有些无聊……我捏捏耳垂。
我可能确实有些累了，还是因为身体？
【知道了，你关机吧。】
一声无人听见的电流声过后，颅内世界变得安静。突然，一阵高昂的鸟鸣声划破天空，我下意识抬头。
却听见声音来自耳侧。
“臭小鬼，还愣着干嘛，过来啊！”
是宫侑的声音。
暖黄色的路灯下，他推着车，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我眨眨眼，恍然地环顾四周。
貌似，只剩我和他了？
宫侑不耐烦地把车推出来，“发什么呆，你还回不回家了？”
我们出来得算晚，车棚里只稀稀拉拉停了几辆不知锁没锁的单车，宫侑的就是其中一辆。
“阿治呢？”我坐到后座上，有些恹恹，“今天是他带我吧？”
还没出校门，宫侑在前面推着车，声音显得有些闷，“他有事先走了。”
走了？刚刚不是还在帮我系围巾吗。
我看他一眼，“那美知子呢？”
“美知子啊，我……不对，你知道人家叫什么吗就叫美知子美知子的叫？”宫侑回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和她又不同路，当然是把人送到电车站啊，你以为呢？”
他转而嘲笑我，“不通人事的小鬼。”
“天天小鬼小鬼的……听语气，你很得意嘛？”我把头支在单车坐垫上。
我打了个哈欠，“那怎么认识那么久了，还只是‘宫君’？”
我可听到美知子怎么称呼他了，半是挑衅半是揶揄的开口。
“难得见你那么躁动，她也不错……磨磨唧唧的，白费我给你创造的机会了。”
宫侑没接话，只叫我把头移开，他要开车了。
我隔着围巾比了个鬼脸。
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趁我不注意，迅速用围巾把我整张脸都蒙了起来，我避闪不及，手忙脚乱。
“白痴宫侑！你还我布丁！”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剩的那份肯定被宫治给他了。
黑暗中，我听见锁链震动，宫侑骑上单车就是一个猛冲，“抱好了，臭小鬼，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
林间雀起，远上云间。
风太大了，我搂紧前者的腰，不得不把脑袋埋进去。
他有点生气。
我想，不是为了配合气氛的佯怒，也不是轻飘飘的薄怒……哪怕程度很浅，宫侑确实是，生气。
——气什么，布丁不是给他了吗？我难得有些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