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向声音的主人，只见裴姝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这边，仿若不知道此时的局面般，又听她对江娇月说：“祁先生节前布置的功课江姐姐做完了吗？可否借我看看？”
这时候提什么功课？众人不解。
更让人诧异的是，气焰嚣张的江娇月居然只是闷闷地说了句“不借”，而后也不再为难谁。
就连周攸宁都看呆了，抓着裴姝小声问：“阿姝，你究竟拿了她什么把柄？”
裴姝故作高深模样，吐了下舌，笑说：“攸宁姐姐猜猜看？”
正说着，宫墙右侧的顺东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两个宫娥，一人梳着包髻，外着一件如意纹铜绿色窄袖褙子，内衬一件花鸟纹杏色抹胸，往下是条灰紫色旋裙，容色端庄，走在后头的那个看着年纪不大，梳着双垂髻，着一身琥珀色窄袖圆领袍，腰腹处围了件浅青色抱腰。
两人走过来后先是福了福身，领头的宫娥才不卑不亢道：“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接各位入宫。”
许是念及过半的人都是头一回入宫，领头宫娥又大致说了些宫里头的规矩，而后才领着众人从顺东门入宫，一路上静得只余下轻浅的脚步声，两面高高的宫墙将人衬得犹如蝼蚁般渺小。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
宫娥先入内通禀，众人在殿外侯着。
裴姝抬眼，偷偷瞄了下，庄严巍峨的宫殿前立着两尊兽首，宫门上的牌匾是三个繁复端正的大字，可惜不是齐国通用的文字，她一个都不认得。
过了会儿，那宫娥出来，领着几人入宫殿。
踏青宴那日，大家都已见过皇后，入了殿，众人十分默契地叩拜行礼。
“都起来吧。”皇后看着是个十分亲和的性子，命人赐下软垫，又命宫娥端来茶水糕点，笑说，“你们一早入宫，定然还没用饭，先垫一垫，晚些时候随吾一道用饭吧。”
话音落下，众人刚沾上垫子的屁股又抬起来，起身谢恩。
皇后乐得掩面低笑，忙说：“不必这般，就当在自己家中，尽可随意些。”
话虽如此，谁又真敢随意？就连能管皇后叫叔母的江娇月此刻都规矩坐着。
其余人更是一个个正襟危坐，娘娘问一句便答一句，娘娘笑，她们也笑，娘娘不说话了，她们便开始寻思是不是谁方才说错话惹娘娘不高兴了。
裴姝：“……”
当真要如此吗？
她垂眸看了眼身前食案上的各式糕点，一眼，又一眼。
昨儿晚饭用得早，是同祁先生一起吃的，本就没吃饱，今儿一早又匆匆入宫，几个时辰折腾下来，肚子早就空了。
这会儿，皇后正问起顾容初的伤势。
“多谢娘娘关怀，已经好多了。”顾容初起身回话，言行有礼。
皇后笑着颔首，抬手示意她坐下，又将目光转向裴姝，却见她盯着食案上碟子里的糕点咽口水。
这孩子……
“裴二姑娘是饿了吧？”
突然被点名的裴姝下意识“嗯”了一声，她茫然抬头，随即反应过来是皇后在问话，这才起身回话：“娘娘宫中的糕点闻着便香，是以，臣女看得有些饿了……”
皇后闻言，又是一阵低笑：“时辰也差不多了。”
说罢，皇后唤来身边的宫娥，命人传膳，紧接着便见皇后起身要离开，临走时还嘱咐了句让众人吃饱了再离宫。
大家纷纷起身目送着皇后离殿。
裴姝重新坐回垫子，心里暗喜，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东西了！
她伸手从碟子里拿了块牛乳糕，放到嘴边直接咬掉半块，奶香软糯，口感极好！
偏殿屏风后。
皇后轻轻摇了摇脑袋，这才真正离开。
“原以为那孩子是在吾面前装得那般憨愚，可方才瞧她吃那块牛乳糕的模样，竟是真的。”皇后一面这样说，一面又在心里叹，只因为一块牛乳糕便笑得那般满足，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苏嬷嬷闻言，便说：“许是平凉侯夫妇将这裴二姑娘护得太好。”
皇后笑了声，又道：“那个顾七姑娘倒也是个不错的，只可惜她是安国公的女儿……”
安国公府已经有个嫡出的女儿做了太子妃，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庶出的女儿就倒戈阵营。
“眼下，所有人都知道这孩子是为救三皇子才受的伤，这事儿总要有个交代。”皇后看着前方微微晃动的珠帘，眸色深深，“等佑儿娶了正妃，吾再向皇上请旨，将这顾七姑娘指给佑儿做侧妃，届时，也算还了她的恩。”
苏嬷嬷心中会意，道：“娘娘宅心仁厚，能给三皇子做侧妃，是顾七姑娘的福气。”
……
殿内。
宫娥们已将膳食摆放到各人身前的食案上，大家都动了筷子，动作很轻，偶有低语，也不过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过了会儿，先前领众人入宫的宫娥从偏殿走出来，躬身附到江娇月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见江娇月起身随那宫娥一起入了偏殿。
皇后是江娇月的叔母，被单独叫去说话，再正常不过。
裴姝又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这鱼片裹满了汤汁，入口滑嫩，她赶紧探身过去朝周攸宁说：“攸宁姐姐，这鱼片真好吃啊！”
这一声彻底打破了殿内的安静，孙慧等人都隐约露出了嘲笑之意，笑裴姝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连周攸宁都不禁笑道：“宫内的东西自是不一般的，你若喜欢吃便把我这一份也拿去吧。”
然而，几人身后的宫娥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规规矩矩面无表情地站着，连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攸宁姐姐待我最好了！”裴姝说着收回身子，端正坐好。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裴姝对这句话深有体感，她屋里的人便都是活泼性子，知琴稳重，但并不死板，可瞧皇后宫里的这些宫娥，个个都小心谨慎得过分，似乎生怕出了错被主子责罚。
皇后娘娘真是大家看见的那般亲和大度吗？
这个问题，裴姝并没有深思，她只需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裴韫去哪了？
忽见殿门外一人背着光影大步走来，众人看清来人纷纷起身行礼。
“臣女拜见三皇子殿下。”
宫娥们也纷纷跪拜。
江承佑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终停在顾容初身上并立马展露了笑颜，他快步走至顾容初身前，伸出双手将她扶起。
“顾七姑娘，不必多礼。”
众人抬眼去看，或震惊或嫉妒。
裴姝亦是讶然，这二人发展如此迅猛么！
不想，三皇子前脚刚到，皇后便回来了，动作之迅速好似在这殿中安了监控一般……
皇后身边跟着苏嬷嬷和先前那宫娥，却不见江娇月。
又是一番行礼请安后，大家重新坐回垫子，江承佑便坐在皇后右侧下首。
说了没两句话，皇后便说乏了要去休息，命宫娥送大家出宫，另外还给各人赏了一副上好的玉镯。
……
殿内。
“母后，儿臣心中有数。”江承佑不愿听那些权啊利的话，他若想争个什么，便堂堂正正去争，犯不着使那些伎俩。
见他不耐，皇后面有薄怒，却未发作，只冷声道：“正妃之位，由不得你。”
“儿臣告辞。”
江承佑说完略一行礼，不等皇后回应，转身便走。
“我怎生得个这样的逆子！”皇后气极，拂袖一挥，将身旁花架上长势正好的一盆兰花扫落在地，摔了个七零八碎。
殿内宫娥瞬间吓得跪倒一片！
……
时过日中，一行人行至宫外，坐上自家车马打道回府。
远远瞧见一人，周攸宁一眼认出，拉着裴姝过去。
“阿兄，你怎在此处！”
周越回身，目光触及二人后冷淡面容上浮上点温和笑意。
裴姝也乖巧唤人：“云启阿兄。”
她还是头一回见周越穿工作服的样子，一身暗红色圆领长袍，腰间系以一条墨色宽带，腰侧佩以一把长剑，威严大气，周越身高腿长，眉眼俊朗，更是将这简单的衣裳穿出了一股贵气。
周越应了一声，而后对周攸宁说：“皇上命我出宫办点事，适才回来。”
“那阿兄你快去复命吧，我和阿姝就先走了。”周攸宁说完又拉着裴姝往马车方向走。
周越站在原地，看着缓缓走远的两道身影，眼底笑意又加深了些许。
她，似乎还是长高了些的。
……
与周攸宁告别后，裴姝钻进自家马车，裴文珺已在车内等候。
她抬眼看向裴姝，突然起身行了个大礼，惊得裴姝身子一缩，一手扒着车壁，问她：“堂姊这是做什么？”
裴文珺神情恳切：“阿姝，今日多谢你替我和阿初解围，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同你说了，从前是我不对，掐尖要强又心胸狭隘，是以才对你有诸多偏见，阿姊向你赔罪。”
说罢，又是一礼！
裴姝愣了愣，而后拉着裴文珺坐下，玩笑道：“堂姊好歹跟我一个姓，我总不能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吧？”
“自家人……”裴文珺望着裴姝低声喃喃，登时泪花涌现，一把抱住裴姝放声哭起来。
裴姝：“……”
得，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裴文珺！
这时候提什么功课？众人不解。
更让人诧异的是，气焰嚣张的江娇月居然只是闷闷地说了句“不借”，而后也不再为难谁。
就连周攸宁都看呆了，抓着裴姝小声问：“阿姝，你究竟拿了她什么把柄？”
裴姝故作高深模样，吐了下舌，笑说：“攸宁姐姐猜猜看？”
正说着，宫墙右侧的顺东门缓缓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两个宫娥，一人梳着包髻，外着一件如意纹铜绿色窄袖褙子，内衬一件花鸟纹杏色抹胸，往下是条灰紫色旋裙，容色端庄，走在后头的那个看着年纪不大，梳着双垂髻，着一身琥珀色窄袖圆领袍，腰腹处围了件浅青色抱腰。
两人走过来后先是福了福身，领头的宫娥才不卑不亢道：“奴婢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来接各位入宫。”
许是念及过半的人都是头一回入宫，领头宫娥又大致说了些宫里头的规矩，而后才领着众人从顺东门入宫，一路上静得只余下轻浅的脚步声，两面高高的宫墙将人衬得犹如蝼蚁般渺小。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
宫娥先入内通禀，众人在殿外侯着。
裴姝抬眼，偷偷瞄了下，庄严巍峨的宫殿前立着两尊兽首，宫门上的牌匾是三个繁复端正的大字，可惜不是齐国通用的文字，她一个都不认得。
过了会儿，那宫娥出来，领着几人入宫殿。
踏青宴那日，大家都已见过皇后，入了殿，众人十分默契地叩拜行礼。
“都起来吧。”皇后看着是个十分亲和的性子，命人赐下软垫，又命宫娥端来茶水糕点，笑说，“你们一早入宫，定然还没用饭，先垫一垫，晚些时候随吾一道用饭吧。”
话音落下，众人刚沾上垫子的屁股又抬起来，起身谢恩。
皇后乐得掩面低笑，忙说：“不必这般，就当在自己家中，尽可随意些。”
话虽如此，谁又真敢随意？就连能管皇后叫叔母的江娇月此刻都规矩坐着。
其余人更是一个个正襟危坐，娘娘问一句便答一句，娘娘笑，她们也笑，娘娘不说话了，她们便开始寻思是不是谁方才说错话惹娘娘不高兴了。
裴姝：“……”
当真要如此吗？
她垂眸看了眼身前食案上的各式糕点，一眼，又一眼。
昨儿晚饭用得早，是同祁先生一起吃的，本就没吃饱，今儿一早又匆匆入宫，几个时辰折腾下来，肚子早就空了。
这会儿，皇后正问起顾容初的伤势。
“多谢娘娘关怀，已经好多了。”顾容初起身回话，言行有礼。
皇后笑着颔首，抬手示意她坐下，又将目光转向裴姝，却见她盯着食案上碟子里的糕点咽口水。
这孩子……
“裴二姑娘是饿了吧？”
突然被点名的裴姝下意识“嗯”了一声，她茫然抬头，随即反应过来是皇后在问话，这才起身回话：“娘娘宫中的糕点闻着便香，是以，臣女看得有些饿了……”
皇后闻言，又是一阵低笑：“时辰也差不多了。”
说罢，皇后唤来身边的宫娥，命人传膳，紧接着便见皇后起身要离开，临走时还嘱咐了句让众人吃饱了再离宫。
大家纷纷起身目送着皇后离殿。
裴姝重新坐回垫子，心里暗喜，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东西了！
她伸手从碟子里拿了块牛乳糕，放到嘴边直接咬掉半块，奶香软糯，口感极好！
偏殿屏风后。
皇后轻轻摇了摇脑袋，这才真正离开。
“原以为那孩子是在吾面前装得那般憨愚，可方才瞧她吃那块牛乳糕的模样，竟是真的。”皇后一面这样说，一面又在心里叹，只因为一块牛乳糕便笑得那般满足，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苏嬷嬷闻言，便说：“许是平凉侯夫妇将这裴二姑娘护得太好。”
皇后笑了声，又道：“那个顾七姑娘倒也是个不错的，只可惜她是安国公的女儿……”
安国公府已经有个嫡出的女儿做了太子妃，断不可能因为一个庶出的女儿就倒戈阵营。
“眼下，所有人都知道这孩子是为救三皇子才受的伤，这事儿总要有个交代。”皇后看着前方微微晃动的珠帘，眸色深深，“等佑儿娶了正妃，吾再向皇上请旨，将这顾七姑娘指给佑儿做侧妃，届时，也算还了她的恩。”
苏嬷嬷心中会意，道：“娘娘宅心仁厚，能给三皇子做侧妃，是顾七姑娘的福气。”
……
殿内。
宫娥们已将膳食摆放到各人身前的食案上，大家都动了筷子，动作很轻，偶有低语，也不过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过了会儿，先前领众人入宫的宫娥从偏殿走出来，躬身附到江娇月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便见江娇月起身随那宫娥一起入了偏殿。
皇后是江娇月的叔母，被单独叫去说话，再正常不过。
裴姝又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这鱼片裹满了汤汁，入口滑嫩，她赶紧探身过去朝周攸宁说：“攸宁姐姐，这鱼片真好吃啊！”
这一声彻底打破了殿内的安静，孙慧等人都隐约露出了嘲笑之意，笑裴姝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连周攸宁都不禁笑道：“宫内的东西自是不一般的，你若喜欢吃便把我这一份也拿去吧。”
然而，几人身后的宫娥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规规矩矩面无表情地站着，连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攸宁姐姐待我最好了！”裴姝说着收回身子，端正坐好。
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裴姝对这句话深有体感，她屋里的人便都是活泼性子，知琴稳重，但并不死板，可瞧皇后宫里的这些宫娥，个个都小心谨慎得过分，似乎生怕出了错被主子责罚。
皇后娘娘真是大家看见的那般亲和大度吗？
这个问题，裴姝并没有深思，她只需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裴韫去哪了？
忽见殿门外一人背着光影大步走来，众人看清来人纷纷起身行礼。
“臣女拜见三皇子殿下。”
宫娥们也纷纷跪拜。
江承佑的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最终停在顾容初身上并立马展露了笑颜，他快步走至顾容初身前，伸出双手将她扶起。
“顾七姑娘，不必多礼。”
众人抬眼去看，或震惊或嫉妒。
裴姝亦是讶然，这二人发展如此迅猛么！
不想，三皇子前脚刚到，皇后便回来了，动作之迅速好似在这殿中安了监控一般……
皇后身边跟着苏嬷嬷和先前那宫娥，却不见江娇月。
又是一番行礼请安后，大家重新坐回垫子，江承佑便坐在皇后右侧下首。
说了没两句话，皇后便说乏了要去休息，命宫娥送大家出宫，另外还给各人赏了一副上好的玉镯。
……
殿内。
“母后，儿臣心中有数。”江承佑不愿听那些权啊利的话，他若想争个什么，便堂堂正正去争，犯不着使那些伎俩。
见他不耐，皇后面有薄怒，却未发作，只冷声道：“正妃之位，由不得你。”
“儿臣告辞。”
江承佑说完略一行礼，不等皇后回应，转身便走。
“我怎生得个这样的逆子！”皇后气极，拂袖一挥，将身旁花架上长势正好的一盆兰花扫落在地，摔了个七零八碎。
殿内宫娥瞬间吓得跪倒一片！
……
时过日中，一行人行至宫外，坐上自家车马打道回府。
远远瞧见一人，周攸宁一眼认出，拉着裴姝过去。
“阿兄，你怎在此处！”
周越回身，目光触及二人后冷淡面容上浮上点温和笑意。
裴姝也乖巧唤人：“云启阿兄。”
她还是头一回见周越穿工作服的样子，一身暗红色圆领长袍，腰间系以一条墨色宽带，腰侧佩以一把长剑，威严大气，周越身高腿长，眉眼俊朗，更是将这简单的衣裳穿出了一股贵气。
周越应了一声，而后对周攸宁说：“皇上命我出宫办点事，适才回来。”
“那阿兄你快去复命吧，我和阿姝就先走了。”周攸宁说完又拉着裴姝往马车方向走。
周越站在原地，看着缓缓走远的两道身影，眼底笑意又加深了些许。
她，似乎还是长高了些的。
……
与周攸宁告别后，裴姝钻进自家马车，裴文珺已在车内等候。
她抬眼看向裴姝，突然起身行了个大礼，惊得裴姝身子一缩，一手扒着车壁，问她：“堂姊这是做什么？”
裴文珺神情恳切：“阿姝，今日多谢你替我和阿初解围，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同你说了，从前是我不对，掐尖要强又心胸狭隘，是以才对你有诸多偏见，阿姊向你赔罪。”
说罢，又是一礼！
裴姝愣了愣，而后拉着裴文珺坐下，玩笑道：“堂姊好歹跟我一个姓，我总不能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吧？”
“自家人……”裴文珺望着裴姝低声喃喃，登时泪花涌现，一把抱住裴姝放声哭起来。
裴姝：“……”
得，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裴文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