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魏嫣然张口刚想辩解，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她看着赵淮清，眼里满是询问神色。
赵淮清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转着轮椅，不疾不徐地说道，“大人，此物唤做牛蛙，虽被称作污秽之物。但学生尝过只有饱腹之感，并未有倒霉之举，可见污秽之物只是谣传。”
张大人注意到了来人，眼里的惊讶根本就掩饰不住。此时的赵淮清身材消瘦，面容惨白。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已与当时意气风发的神童毫不相关。
“淮清？”张大人疑惑地问道。
“是学生。”赵淮清坐在一方轮椅上被限制，只能微微颔首，双手作揖聊表敬意。
他风光时门前友客络绎不绝，但如今他摔断双腿，性命堪忧，便再无一人探望他，张大人也是这其中之一。
只是他的话中并无半分质问张大人冷漠无情之意，还是像从前一般话里带着尊敬。
“大人，我知晓城外灾民已聚集数日，而城内的粮仓已然支撑不下去。我娘子炊饮之食，虽被称作污秽之物，却可拖延朝廷赈灾粮到来，为大人解忧解难。”
魏嫣然虽有原主记忆，但无奈原主平日都宿在宅子里不愿走动，所以对外面的事物也知之甚少。乍听到了赵淮清的话，她才明白所谓的大灾之年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下一刻，她注意到了娘子的称呼。她虽与赵赵淮清以及名义上早已成亲，但赵淮清与原主相处并不好，甚至称得上仇人二字，这样的称呼过于亲热了吧。
魏嫣然皱眉。赵淮清这是何意，是在外人面前同她扮演恩爱夫妻吗？可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望向赵淮清，却发现赵淮清也在望她。赵淮清并没有别的什么表示，反而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衬得病久颓废的赵淮清都精神了几分。魏嫣然立刻全身触电般正了正神色，看向别处。
张大人也发现了这对新婚妇的互动，他看向魏嫣然，眼神里不自觉的带着欣赏。
“看来小娘子与怀清相处很好啊。”
魏嫣然看向张大人，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张大人的意思，同时也明白了赵淮清同她表现亲热的原因。
“小娘子嫁于最有望中榜的怀清，却在他断腿后仍旧不离不弃，品行之高洁实在让张某佩服。今日，雅诗楼不愿借粮救灾，小娘子却愿意救助城外数不尽的灾民，张某替灾民谢小娘子了。”
张大人看向食盒，“我全要了，等亲自尝过后再告诉你们我的决定。”说完他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递给了魏嫣然。
看着递过来的荷包，魏嫣然却没有接下，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少说二十两之数，已远超寻常食物价格大远。但赵淮清朝递来鼓励的眼神，她思考片刻，最终将荷包收下。
等张大人走后，赵淮清笑眯眯道：“你做的只会比这个更值钱。”他正着眼毫不吝啬的夸奖，好像嘴里说的是比真金还要真的实话。
魏嫣然被夸却感觉浑身不自在，她在现代是美食博主，受过的夸奖不在少数，可是她面对的都是弹幕上铺天盖地的夸奖，现实中面对面的夸奖她还是第一次。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你腿脚不便怎么来寻我了？是不是家中有事？”
赵淮清摇摇头，并未回答魏嫣然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好？为我做饭吃，送我轮椅？”
魏嫣然听到这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总不能告诉赵淮清，你以后会成为王爷，为了不被你剥皮抽筋挂到城墙上，所以我不能得罪你。
她想了想，道：“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互相照顾是本分”
赵淮清丝毫不信这套说辞，他直截了当说出了疑点。“可你从前不会做饭，性格也不似从前。”
魏嫣然后背潸然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吃了牛蛙就要被绑起来用火驱邪的地方。如果真的让人知道她不是原来那个灵魂，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对付呢。
她脑子转了几番，既然古代这么迷信，那她就用迷信的说法吧。“其实是我昨夜做了个梦见到了个白须的老先生，他教导了我许多，让我明白从前我种种不对，现下才想着改过自新。”
赵淮清歪头，还是对这说辞不信。
但魏嫣然没给他再问的机会，推起他的轮椅走了。“我打听到了医馆在哪里，现在正好有了钱，带你去看大夫。”
“什么？”赵淮清微微一怔，自从断腿后，他心中无一日不想重新站起来。但现在的年份连吃个饭都成了困难，又何谈有那么多的钱为他治腿。
旁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她却不带一丝犹豫，将刚赚来的钱拿去给他治腿。身旁不断变换的风景，总让他觉得这一切都虚无缥缈，毫不现实。
真的有人对他这么好？
他看着身后那个一丝不苟，认真寻路的魏嫣然。竟觉得即使魏嫣然这样做是别有用心，有朝一日，他也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护她周全。
想到这儿赵淮清不自觉的笑了笑，他没有忘记自己扮演的娇夫角色。他歪着身子，柔弱无骨地倚向魏嫣然，手慢慢覆在了魏嫣然推车的手上，待魏嫣然察觉，诧异地看向他，他笑道：“谢娘子。”
魏嫣然却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猛地把手抽走。尴尬道：“不必客气。”
她面上努力保持冷静，但眼角的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只希望赵淮清能念着她这点好，以后不要把她剥皮抽筋，挂在城墙上才好。
医馆里，发花白的老郎中对着赵淮清的腿钻研了半天，直到说出“还能恢复。”二人才松了口气。
魏嫣然记得，小说里的赵淮清即使后来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异姓王。但每每下雨，都会有大批的人因触怒他而死去。
因为他的腿疾，他不能骑马，不能久站，甚至每逢下雨天骨头深处都会疼痛难忍。
她想，如果赵淮清的腿真的可以恢复，那她也算是救了很多人。
最终忙了许久的老郎中开了些药，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赵淮清的腿上绑了木板，贴了膏药。临行前大夫不断嘱咐她要按时换药，魏嫣然都一一记下。
路上她吸着气，说不心疼银子是假，张大人给的三十两银子，现下只剩下二十两。
她总觉得这郎中看她在乎赵淮清那双腿，故意抬高了价钱。只是事已至此，再发愁也不是办法。钱不是省出去的，是赚出来的，想法子挣银子才是正道。
她推着赵淮清走在街道之上，两旁商贩叫买声络绎不绝，显得她二人不说话格外安静。
魏嫣然倒觉得这般不错，说多错多，赵淮清那么聪明，她很怕被看出什么。
二人无言，默契地沉默，心中思绪却是道不尽的万千。
“哎呦喂！”
忽的，前方出现闹动，魏嫣然抬头去寻热闹。只见一男子跌倒在前方，好心人低身去扶却被狠狠推开。
那男子踉跄爬起，表情惊恐地喊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灾...灾民进来了！”
此人话刚落下，方才还预备抓那男子道歉的人们都慌了神色！
因为洪灾淹了好几个村镇，房屋和地里的粮食都被冲走了，不少没吃没喝的灾民逃灾逃到了这。县令见他们可怜恩许他们在城外驻扎，还送去了粮食。
他们虽心有不满，但他们同时也怕只为一口吃的灾民闹事，所以便默许这种事。
可如今城门开了！那也就意味着没有粮食了！一群饥肠辘辘的人进城能做什么！？
随着那男子话音落下，魏嫣然看到了好多衣着破旧，脸色憔悴拄着拐杖的人走来。
只是人数太多，有老人，妇人，孩子，还有好些推着推车拿着包袱的青壮年。这番的声势浩大，只让人感到恐惧。
城中原本居住的人面色惨白，全都一溜烟跑了，街上的小贩也是收摊走人，商铺关门闭户。
一时热闹非凡的集市冷清下来。
魏嫣然推着赵淮清本就走不快，而且她看着那群人，尤其是小孩子和抱着婴孩的妇人，面黄肌瘦的，怪可怜。
就这么一愣神，街上只剩下她和赵淮清。一头发蓬松，衣袖上沾满土渍的男子来到她身前，像是怕她也跑，狠狠抓住了她的手。喊道：“你有没有吃的！”
那男子眼神发狠，像是饿的要将人生吞活剥。但下一秒被赵淮清的更冰冷阴毒的眼神逼的后退了几步。
“放开！”
那男子看着赵淮清的眼睛，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魏嫣然。他有一种错觉，再慢一步，手就要断了。
“哎。”
魏嫣然揉着发疼的手腕，瞧着身前那么多人也是不能冷静。尤其是好些人饿的已经眼睛发直了。也怪不得张大人急得来求雅诗楼开仓赈灾，这么多的灾民要是真闹起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后面的灾民虽在赵淮清的眼神胁迫下不敢靠近，但都跃跃欲试地看向他们二人，活像在看两块能吃的肉。
魏嫣然叹了口气，若说她没有吃的那肯定是骗人，但是如果让她给这么一大群人喂饱，就是掏空了她刚赚来的那些钱也是不够的。
不过恰好，她真的知道哪里有吃的。
鼠曲草，专门生在坟地的野菜。她曾在去寻牛蛙的路上见过。她们村的百年古坟堆里就有这东西。
不过因为天降大灾，不少人都去上坟烧香，以求祖宗庇护，她没法子上去采。
因为这菜长在坟头，跟挖人坟也差不离。在这吃个牛蛙就要被火烧的地方的，魏嫣然想想都知道若是干了会有多么惨烈的后果。
只是，什么东西也抗不过饿这一字。
“我有吃的。”
赵淮清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转着轮椅，不疾不徐地说道，“大人，此物唤做牛蛙，虽被称作污秽之物。但学生尝过只有饱腹之感，并未有倒霉之举，可见污秽之物只是谣传。”
张大人注意到了来人，眼里的惊讶根本就掩饰不住。此时的赵淮清身材消瘦，面容惨白。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已与当时意气风发的神童毫不相关。
“淮清？”张大人疑惑地问道。
“是学生。”赵淮清坐在一方轮椅上被限制，只能微微颔首，双手作揖聊表敬意。
他风光时门前友客络绎不绝，但如今他摔断双腿，性命堪忧，便再无一人探望他，张大人也是这其中之一。
只是他的话中并无半分质问张大人冷漠无情之意，还是像从前一般话里带着尊敬。
“大人，我知晓城外灾民已聚集数日，而城内的粮仓已然支撑不下去。我娘子炊饮之食，虽被称作污秽之物，却可拖延朝廷赈灾粮到来，为大人解忧解难。”
魏嫣然虽有原主记忆，但无奈原主平日都宿在宅子里不愿走动，所以对外面的事物也知之甚少。乍听到了赵淮清的话，她才明白所谓的大灾之年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下一刻，她注意到了娘子的称呼。她虽与赵赵淮清以及名义上早已成亲，但赵淮清与原主相处并不好，甚至称得上仇人二字，这样的称呼过于亲热了吧。
魏嫣然皱眉。赵淮清这是何意，是在外人面前同她扮演恩爱夫妻吗？可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望向赵淮清，却发现赵淮清也在望她。赵淮清并没有别的什么表示，反而朝她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衬得病久颓废的赵淮清都精神了几分。魏嫣然立刻全身触电般正了正神色，看向别处。
张大人也发现了这对新婚妇的互动，他看向魏嫣然，眼神里不自觉的带着欣赏。
“看来小娘子与怀清相处很好啊。”
魏嫣然看向张大人，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下一刻，她就明白了张大人的意思，同时也明白了赵淮清同她表现亲热的原因。
“小娘子嫁于最有望中榜的怀清，却在他断腿后仍旧不离不弃，品行之高洁实在让张某佩服。今日，雅诗楼不愿借粮救灾，小娘子却愿意救助城外数不尽的灾民，张某替灾民谢小娘子了。”
张大人看向食盒，“我全要了，等亲自尝过后再告诉你们我的决定。”说完他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递给了魏嫣然。
看着递过来的荷包，魏嫣然却没有接下，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少说二十两之数，已远超寻常食物价格大远。但赵淮清朝递来鼓励的眼神，她思考片刻，最终将荷包收下。
等张大人走后，赵淮清笑眯眯道：“你做的只会比这个更值钱。”他正着眼毫不吝啬的夸奖，好像嘴里说的是比真金还要真的实话。
魏嫣然被夸却感觉浑身不自在，她在现代是美食博主，受过的夸奖不在少数，可是她面对的都是弹幕上铺天盖地的夸奖，现实中面对面的夸奖她还是第一次。
过了一会儿，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你腿脚不便怎么来寻我了？是不是家中有事？”
赵淮清摇摇头，并未回答魏嫣然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为何对我如此好？为我做饭吃，送我轮椅？”
魏嫣然听到这话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总不能告诉赵淮清，你以后会成为王爷，为了不被你剥皮抽筋挂到城墙上，所以我不能得罪你。
她想了想，道：“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互相照顾是本分”
赵淮清丝毫不信这套说辞，他直截了当说出了疑点。“可你从前不会做饭，性格也不似从前。”
魏嫣然后背潸然惊出一身冷汗，这可是吃了牛蛙就要被绑起来用火驱邪的地方。如果真的让人知道她不是原来那个灵魂，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对付呢。
她脑子转了几番，既然古代这么迷信，那她就用迷信的说法吧。“其实是我昨夜做了个梦见到了个白须的老先生，他教导了我许多，让我明白从前我种种不对，现下才想着改过自新。”
赵淮清歪头，还是对这说辞不信。
但魏嫣然没给他再问的机会，推起他的轮椅走了。“我打听到了医馆在哪里，现在正好有了钱，带你去看大夫。”
“什么？”赵淮清微微一怔，自从断腿后，他心中无一日不想重新站起来。但现在的年份连吃个饭都成了困难，又何谈有那么多的钱为他治腿。
旁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她却不带一丝犹豫，将刚赚来的钱拿去给他治腿。身旁不断变换的风景，总让他觉得这一切都虚无缥缈，毫不现实。
真的有人对他这么好？
他看着身后那个一丝不苟，认真寻路的魏嫣然。竟觉得即使魏嫣然这样做是别有用心，有朝一日，他也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护她周全。
想到这儿赵淮清不自觉的笑了笑，他没有忘记自己扮演的娇夫角色。他歪着身子，柔弱无骨地倚向魏嫣然，手慢慢覆在了魏嫣然推车的手上，待魏嫣然察觉，诧异地看向他，他笑道：“谢娘子。”
魏嫣然却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猛地把手抽走。尴尬道：“不必客气。”
她面上努力保持冷静，但眼角的慌乱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她只希望赵淮清能念着她这点好，以后不要把她剥皮抽筋，挂在城墙上才好。
医馆里，发花白的老郎中对着赵淮清的腿钻研了半天，直到说出“还能恢复。”二人才松了口气。
魏嫣然记得，小说里的赵淮清即使后来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异姓王。但每每下雨，都会有大批的人因触怒他而死去。
因为他的腿疾，他不能骑马，不能久站，甚至每逢下雨天骨头深处都会疼痛难忍。
她想，如果赵淮清的腿真的可以恢复，那她也算是救了很多人。
最终忙了许久的老郎中开了些药，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赵淮清的腿上绑了木板，贴了膏药。临行前大夫不断嘱咐她要按时换药，魏嫣然都一一记下。
路上她吸着气，说不心疼银子是假，张大人给的三十两银子，现下只剩下二十两。
她总觉得这郎中看她在乎赵淮清那双腿，故意抬高了价钱。只是事已至此，再发愁也不是办法。钱不是省出去的，是赚出来的，想法子挣银子才是正道。
她推着赵淮清走在街道之上，两旁商贩叫买声络绎不绝，显得她二人不说话格外安静。
魏嫣然倒觉得这般不错，说多错多，赵淮清那么聪明，她很怕被看出什么。
二人无言，默契地沉默，心中思绪却是道不尽的万千。
“哎呦喂！”
忽的，前方出现闹动，魏嫣然抬头去寻热闹。只见一男子跌倒在前方，好心人低身去扶却被狠狠推开。
那男子踉跄爬起，表情惊恐地喊道，“城门开了，城门开了！灾...灾民进来了！”
此人话刚落下，方才还预备抓那男子道歉的人们都慌了神色！
因为洪灾淹了好几个村镇，房屋和地里的粮食都被冲走了，不少没吃没喝的灾民逃灾逃到了这。县令见他们可怜恩许他们在城外驻扎，还送去了粮食。
他们虽心有不满，但他们同时也怕只为一口吃的灾民闹事，所以便默许这种事。
可如今城门开了！那也就意味着没有粮食了！一群饥肠辘辘的人进城能做什么！？
随着那男子话音落下，魏嫣然看到了好多衣着破旧，脸色憔悴拄着拐杖的人走来。
只是人数太多，有老人，妇人，孩子，还有好些推着推车拿着包袱的青壮年。这番的声势浩大，只让人感到恐惧。
城中原本居住的人面色惨白，全都一溜烟跑了，街上的小贩也是收摊走人，商铺关门闭户。
一时热闹非凡的集市冷清下来。
魏嫣然推着赵淮清本就走不快，而且她看着那群人，尤其是小孩子和抱着婴孩的妇人，面黄肌瘦的，怪可怜。
就这么一愣神，街上只剩下她和赵淮清。一头发蓬松，衣袖上沾满土渍的男子来到她身前，像是怕她也跑，狠狠抓住了她的手。喊道：“你有没有吃的！”
那男子眼神发狠，像是饿的要将人生吞活剥。但下一秒被赵淮清的更冰冷阴毒的眼神逼的后退了几步。
“放开！”
那男子看着赵淮清的眼睛，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魏嫣然。他有一种错觉，再慢一步，手就要断了。
“哎。”
魏嫣然揉着发疼的手腕，瞧着身前那么多人也是不能冷静。尤其是好些人饿的已经眼睛发直了。也怪不得张大人急得来求雅诗楼开仓赈灾，这么多的灾民要是真闹起来，可不是一件小事。
后面的灾民虽在赵淮清的眼神胁迫下不敢靠近，但都跃跃欲试地看向他们二人，活像在看两块能吃的肉。
魏嫣然叹了口气，若说她没有吃的那肯定是骗人，但是如果让她给这么一大群人喂饱，就是掏空了她刚赚来的那些钱也是不够的。
不过恰好，她真的知道哪里有吃的。
鼠曲草，专门生在坟地的野菜。她曾在去寻牛蛙的路上见过。她们村的百年古坟堆里就有这东西。
不过因为天降大灾，不少人都去上坟烧香，以求祖宗庇护，她没法子上去采。
因为这菜长在坟头，跟挖人坟也差不离。在这吃个牛蛙就要被火烧的地方的，魏嫣然想想都知道若是干了会有多么惨烈的后果。
只是，什么东西也抗不过饿这一字。
“我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