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活动结束了,仿佛是一场甜美的梦醒来,或是一场气势如虹的电影结束了;回到现实,达德他们便要开始决定新生的去留了;当然,他们也终于是要面对离开的现实了。每一次梦醒来,明知道那是假的,但我们总是会对那场梦伤怀;每看完一场悲情电影,明知道那是虚构的,我们却总要替主角悲伤。

    入戏太深了。

    于是,在会议上,许多人都掉下了眼泪,静恬不得不去把灯关了,让会议中止。

    泪水能让许多的东西得到升华,有些东西,哭过之后才会明白;不放太多感情,就不会伤得太深;曾几何时他们的心靠得如此之近,作为局中人达德自己也未曾察觉。

    再开灯的时候,达德发现甚至一些男的眼眶也是红的,想想自己没有哭,不禁自叹道: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原来我也只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那之后,一切都归于平淡了,是泪水把感情积淀下来。然而,就在大家慢慢地开始接受离别的时候,一个条公告又在大伙儿心中激起千层浪——新人提前上任,委员正常继任。

    达德他们仿若交代了所有后事等死的垂危老人突然重获新生,内心激动是必然的,而不知所措也是难免的。这个公告像个炸弹在整个学生会炸开,有人大声叫好有人哀声埋怨,有人说他们像个布偶被随意玩弄了。

    但对于达德来说,无论如何,能留下来,自然是该高兴的。因为达德想,若是就这么退了,自己可不就一下子成为孤零零的“无业游民”了;叶超现在那癫狂的状态是不能指望他无聊了一起出去跑个步或唱个歌的;而刘东生,最近发觉他暗地里好像在干什么大事业一样,行踪越来越不定;而更残酷的是,由无聊衍生出来心烦意乱的情绪的时候,可不会再总是有个长发飘飘、穿着天蓝色长裙的“姐姐”来问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至少在部门的时候,心还能有个依靠。

    在确定了新人的名单之后,这学期的工作便告一段落了。在期末考试陆陆续续地逼近的时候,达德想:玩了将近一个学期,是该把心收回来准备考试了。于是他便开始约叶超和刘东生去图书馆。但要么是叶超要泡妞,要么是刘东生有事不能来,或者干脆两人都放达德鸽子。

    叶超说:“我这边的事正进行得水深火热,等我忙完!”

    刘东生说:“我要训练!”

    达德一听就纳闷了,刘东生不是闲人一个吗,训什么练?

    刘东生说:“我大一的时候因为当班长,为了我们班我错过了所有社团的招新面试,因为时间我也不得不放弃社团生活;可是我的所得与我所付出似乎并不对等,班里还在我任期内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现在我卸任之后,每天看着你们兴致冲冲地跑出去开会、搞活动,然后回来又听你们说你们部门发生了什么趣事,我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吗?每天除了上课就我一个人在宿舍里了。我曾经的付出没有得到认可而我的大学生活并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我决定要找些事做,我爱排球,于是我去面试了院队,幸运的是我被接受了!”

    幸运的是我被接受了,这句话听起来是幸运的,可细细琢磨起来,那是心酸的。

    叶超说:“真对不起我们一直忽略了你;我撑你,要是我也能被接受该有多好啊!”

    刘东生说:“没关系;对了,你和你的关雪芹怎么样了?”

    叶超:“只要我再努力一点,马上就好了!”

    达德听着语气有点怪,于是看了看叶超,达德看到叶超的眼神也很奇怪,看不懂,有些惊悚。

    后来叶超向达德借过几次钱,也向刘东生借过几次。开始达德想泡妞总得花钱,很正常;但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他察觉到了叶超的异样,但这异样不管是达德还是刘东生都说不甚清楚。问叶超,叶超只是神经兮兮地说:“我这是在做低投入高收益的投资!”

    后来达德和刘东生都没多余的钱借给叶超了,与此同时,达德每天晚上从图书馆出来回宿舍的路上,偶尔会看到叶超和一群达德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有时是喝醉的状态,有时是行色匆匆的状态。达德感觉不对劲,但对于这个刘东生并没有多想,刘东生说像叶超这样的社交王子,就算每天和不一样的人在一起也不出奇。

    直到后来叶超接连两天没有在达德他们面前出现过,达德和刘东生才开始注意到情况的不对,于是打电话给叶超,没人接;问班长,没问出个究竟。而那段时间学校里官方与非官方社交媒体经常报道学校失窃事件,刘东生和达德立刻敏感起来,他们同时想到了前段时间叶超找他们借钱的事以及他一系列异常举止,直觉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虽然在一所三万多人的学校里各种机缘巧合都不足为奇。

    后来在一次考试的时候,叶超出现了。但他考完试又不顾别人的搭理匆匆离去,而他那憔悴的神态与之前那张风光无限的面孔对比变化太过明显,就好像是左右逢源的官员突然锒铛入狱一般,但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有一天,由于报销的活动经费迟迟没有到账,我陪静恬部长去办公室找辅导员的时候,我们正巧赶上了这一幕:两位五十来岁的大叔大妈正在办公室里拉低了老脸和院长说话,院长正襟危坐;辅导员则站在一边仿佛事不关己能站多远站多远;而达德班主任也在场,正在搀扶着两位老人想引他们坐下,但两位老人只顾着对院长滔滔不绝地说而没理会班主任。

    看到要找的辅导员正忙着,静恬便拉着达德在门外站着等着。达德看到两位老人脸上已经被岁月刻上了痕迹,穿着显然是从衣橱里精心挑选的干干净净的西装,但穿在身上很不合身,显得很是别扭;他们操着一口带有浓重的方言口音的蹩脚的普通话,卑躬屈膝地向院长说着一些话;但由于普通话不甚标准且办公室隔音的缘故,达德听不甚清楚。

    静恬说那两老人的口音像是她家乡潮汕那边的,所以她能听懂一些 。于是经静恬的转述,达德大概明白了办公室里面的谈话内容,达德瞬间变得激动起来,静恬问他怎么了,达德想说,但后来还是没说。

    静恬责备道:“看,你总是这样,有什么事不说,你以为我是神仙能看穿你的内心啊?”

    达德说:“涉及到一些人的隐私,我不好说!”

    达德想要开门进去,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放弃。他俩在门口等了好久,那俩老人才从里面出来。而他俩进去找到辅导员说明来由的时候,辅导员以一句话“我会尽快搞定的,再等几天吧”就把达德他们打发回去了,语气中还透着一些不耐烦。大概是由于刚才那俩老人的事吧,但往常也多半是这个语气。

    从办公室出来再到回宿舍的一路上,达德都左顾右盼的,但最终也没有看到他所期盼看到的。他把静恬送回宿舍之后,便赶忙跑着回到宿舍,把来串门的那些同学打发走之后,关上门,跟刘东生细说了他刚才的所见所闻。刘东生听完后很是惊讶,于是赶紧穿衣换鞋就跟达德出去了。

    他们重新去了一遍办公室,但办公室已经大门紧闭好像今天还没人上班一样;从大楼出来,达德向刘东生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俩老人的特征之后俩人便一个人往左,一个人往右,沿着主干道左右延伸开去的路找下去;但他们找遍了整个学校也没找着目标。

    两天之后的一场考试,叶超又出现在了考场。考完之后,他便又是行色匆匆地朝宿舍反方向离开,达德刚好要去那边找个朋友,于是便在后面跟着。后来达德发现叶超明显是在绕路,达德便决定放朋友鸽子跟踪叶超。终于,叶超在绕开了所有可能认识的人的视线之后,往办公室大楼方向去了。

    达德尾随来到大楼,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着,他看到叶超站在一边没有说话,旁边是上次那两位老人,连穿衣服都是上次那套。两位老人时不时地对叶超说些什么,但叶超不搭理,后来老人们也就不说话了。

    等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们开了,只见班主任出来把叶超他们三人领了进去。达德看到门只是虚掩着,于是打算等一会儿待里面进入状态之后再像侦察兵一样上前去深入敌人内部;结果刚踏出去一只脚又赶忙收了回来,班主任出来扫视一边周围便回去把门关紧,弄得好像是里面在密谋大事一般。

    达德能听到叶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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