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游杏里是跟妈妈姓的。

    她的妈妈叫小鸟游未来,是位很有名的侦探。

    一次不简单的游轮案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也就是小鸟游杏里的爸爸,一位海洋生物学家。

    婚后夫妻俩都很忙,尽管都会抽时间陪女儿,可小鸟游杏里还是比同龄人晚熟一点。

    两岁才会走路,三岁才开口说话,连骨架子都小一圈。

    两位家长一度很担心,但是医院给的诊断都是正常。

    到小鸟游杏里七岁的时候,爸爸回归了大海,妈妈带着她搬进了米花町二丁目。

    拜访隔壁姓工藤的住户时,女主人来开门,小鸟游杏里的眼里第一次爆发出炽热的亮光。

    “乙女姐姐!”——是早早退出演艺圈的女主人藤峰有希子的出圈角色。

    “我好喜欢你!”

    小鸟游杏里把藤峰有希子的作品如数家珍报了一遍,然后眨巴着眼睛要了个拥抱。

    从那天起,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藤峰有希子后面。

    至于对方家里的男主人和小主人,完全被无视了。

    直到这时候,小鸟游杏里懒惰松散的本质才被发现——平常只用1%的电量,然后面对她喜欢的事物时再99%地爆发出来。

    妈妈依旧很忙,不过承蒙工藤一家的照顾,小鸟游杏里在东京度过了非常充实的童年。

    到十二岁的时候,妈妈接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案件,不得已要离开东京很长时间。

    小鸟游杏里从东京搬到了宫城,独自一人来到了外婆身边。

    外婆是个武力值很高的老美女,据说年轻时候是个不良,喝了太多酒导致现在膝盖不好,每天只能拄着拐杖遛两只狗。

    外婆家里养的两只土佐犬狗狗是伴侣关系,雄性叫牛丸,雌性叫烧鸟。

    小鸟游杏里拖着行李箱第一次到院子外的时候,两只狗狗就安静地看着她。

    一人两狗互相看了很久,直到表哥寺山一清从里面跑出来。

    他只比小鸟游杏里大两岁,不过从小在宫城县跟着外婆外公长大,对这里非常熟悉。

    于是小鸟游杏里是跟着寺山一清了解的宫城。

    全然陌生的城市,全然陌生的家人。

    好在寺山一清和她有着共同的爱好,小鸟游杏里见到了新的绘画老师。

    不同的老师属于不同的流派,自然也有不一样的技法和风格。

    第一次见到小鸟游杏里的画时,绘画老师惊讶了很久,问:“小鸟游学画画是为了什么呢?”

    小鸟游杏里想了想,回答道:“为了成为妈妈的华生。”

    她不爱看福尔摩斯,也不了解主角和配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在小鸟游杏里的视角里,华生代表着侦探先生的好搭档。

    “能把嫌疑人的样貌画出来就帮了大忙了”,这大概就是小鸟游杏里学画画的契机。

    指纹,骨骼,基因……是不变的真相,哪怕海洋里的动物也是一样。

    只是从小鸟游杏里的素描本里翻出那些所谓的“画作”之后,在绘画老师的建议和寺山一清的尖叫中,外婆抽了一口雪茄,让小鸟游杏里转变了流派。

    小鸟游杏里接受了。

    她开始画狗画鸟画植物,色彩不再是黑白灰。

    当然,最擅长的还是人体。

    初等部三年,小鸟游杏里没有报名美术部。

    她从一年级认识了丸山鹤奈,被抓进了动画研究部。

    社团生活另当别论,至少和丸山鹤奈成为了好朋友。

    小鸟游杏里说:“我的妈妈是侦探,爸爸是海洋生物学家。”

    小鸟游杏里还告诉丸山鹤奈,“我是一个女巫。”

    丸山鹤奈相信了一个学期,直到小鸟游杏里摊手说没办法帮她把成绩改成优秀。

    她抱着成绩只有一开头的试卷,嗷嗷哭着说再也不相信小鸟游杏里了。

    她哭到打嗝,小鸟游杏里想起了外婆后院养的鹅,没憋住笑。

    备受打击的丸山鹤奈更不相信她了。

    ……啊,可真让人遗憾。

    除了丸山鹤奈经常上当之外,其余人根本不信这件事。

    久而久之,小鸟游杏里也就很少说了。

    被人相信的才能叫做秘密,而不被相信的只能是玩笑话。

    小鸟游杏里没有成为妈妈的华生,也没有变成一个会魔法的女巫。

    但是她在等玩笑话被相信,且秘密被人发现的那一天。

    -

    饭桌对面的一大一小,一板一眼地吃着饭。

    三分熟的大牛排,完全不熟的小牛犊。

    说是父子俩,可是浑身上下没有相似点……不对,扑克脸倒是挺像的。

    小鸟游杏里无数次在体育馆看过牛岛若利,也曾经面对面画过他的海报。

    这张成年版本的脸,不用摸骨就能和高中时期重合起来。

    但也是有变化的。

    小鸟游杏里的视线不由自主就定格在了对方的脸上,每一秒都觉得很新奇。

    牛岛若利对她的注视习以为常,认真咀嚼着,左边脸颊鼓起一个圆弧。

    那鼓囊囊的侧脸一翘一翘,像是树蛙起伏的嫩肚皮。

    盯着那个弧度,小鸟游杏里又想起来刚刚在床上,掐他脸的感觉。

    捏着勺子柄的手指蹭过柄上的花纹,把奇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吃完饭后,牛岛若利带着小光去洗手。

    跟在他们俩身后,小鸟游杏里扫过墙上的挂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记号。

    小鸟游杏里的每幅画都有藏起来的小设计——

    她记下了自己的指纹轮廓,把它们简画成了各种小麻雀。

    所以特别好认。

    或许是这些熟悉的小麻雀在视野里,小鸟游杏里也不由放松了下来。

    她的视线又凝到洗手池前的一大一小。

    水声一直哗哗,小光洗完手后径直去抓擦手布。

    水龙头底下,清澈的水流淌过牛岛若利分明的骨节,他转过脸来。

    “小杏,洗手。”

    小鸟游杏里怔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熟悉的铃声。

    水池旁的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随着闹铃声越来越大,所有事物都像上了传送带一样往前进,越来越快。

    可小鸟游杏里视野里的那个人却格外清晰。

    她看到有滴水珠从池子里跳出来,挂在了那双棕绿色的眼眸下方,牛岛若利眨了下眼睛。

    “小杏……”

    与他的呼唤一同落下的水珠跳进了小鸟游杏里的瞳孔。

    她睫毛下意识颤动,瞬息间,眼前坠入黑暗。

    床尾的闹钟还在翻滚,小鸟游杏里艰难地睁开眼,跃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板。

    宿舍里是纯粹的苹果香气,从被窝里逃跑出来。

    景色和香气都是她习惯的。

    “……”

    上半身沉重得像灌了铅,小鸟游杏里只能伸脚按下了关闭按钮。

    尖锐的声响平息之后,窗外的鸟鸣才洪亮起来。

    小鸟游杏里偏过头看向窗帘,从缝隙中挤进来的阳光并不是暖橙色的。

    那种暧昧的颜色似乎只存在于梦境中。

    ……是梦吗?

    身体的感知逐渐恢复,不像在梦中那样沉重酸痛,但也不像睡了个整觉那样舒服。

    不对,当时掐自己明明有感觉到痛。

    还没等小鸟游杏里想出结果,上铺的丸山鹤奈惊醒了,“闹钟怎么不响了?!”

    小鸟游杏里撑着床板坐起来,“我按掉了,放心,你没睡过头。”

    丸山鹤奈舒了口气,慢慢爬了下来。

    两个人挤在一起洗漱。

    白鸟泽的校裙互相摩挲,轻微的声响被水流声盖过去。

    丸山鹤奈关掉水龙头,瞥见小鸟游杏里还在机械地刷牙,“想什么呢?”

    “我昨晚做了个梦。”

    小鸟游杏里嘴里全是牙膏沫,含含糊糊的。

    丸山鹤奈拧开护肤品的盖子,“什么梦?”

    “梦见我……和牛岛若利结婚了,还生了个能跑能跳的小孩。”

    “啧啧,”丸山鹤奈一边拍脸,一边咋舌,“都说让你少去看人家,现在好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小鸟游杏里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张看了几千个日夜的脸毫无变化。

    “……可是我又觉得不像梦。”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是个女巫吗?妈妈和我说,我们女巫的机遇会在成年前出来。”

    丸山鹤奈抽了抽嘴角。

    回想起自己那些年被骗的日常,悲从中来,“完·全·不·记·得。”

    小鸟游杏里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地重新拿起牙刷继续洗漱。

    她这种沉思的状态持续到出门。

    去往食堂的路上,丸山鹤奈瞄了好友好几眼,良心隐隐作痛。

    虽然小鸟游杏里总是逗她骗她,但女巫这件事是她说了最久最认真的,说不定她昨晚真的——

    怎么想都是骗人吧!

    丸山鹤奈木着脸放下托盘,和小鸟游杏里面对面落座。

    她捂着良心,说:“我记得你说过,这是你们的家族诅咒是吧。”

    她一开口,小鸟游杏里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捧着三明治一脸正经,“嗯嗯,第一任女巫成年前就因为诅咒被烧死了,临死前给后代留下了生机。”

    话音未落,丸山鹤奈的吐槽就接了上来,“你真信啊?被烧死的女巫怎么留下后代?”

    完全没有思考过的问题,小鸟游杏里沉吟了一会儿。

    丸山鹤奈开始剥鸡蛋的时候,听见她回答说:“有感而孕。”

    “……那你和鸡蛋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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