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春顿了顿,眼珠转悠两下,瞧她们的反应。果然识香投来探求的眼神,她激动不已,可转眼瞟小姐,却是神情不变,她略微失望,但还是继而道:“然后殿下摇头拒绝,秦大小姐毫不气馁,几次三番,据说他们俩虽没成有情人,但成了知己好友。”

    识香刚才明显一副别乱说的模样,此时听完故事,颇为好奇地追问梦春:“哪位殿下?我怎么没听说过?”

    一听这个,梦春顿时有点吃味,不乐意说:“小姐日日带你出门,你自是听不见那厨房阿姨,打扫姑娘的闲嘴。”

    眼看火就要引到自己身上,存清连忙出声打断她们的对话,清嗓子说:“你家小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梦春你看啊,让你留在府上,还不是知道你嘴甜,换作识香,还不一定有你的能耐能听到这些。”

    梦春一听小姐的苦心经营,立即觉得自己必不可少。

    存清点点头温柔的瞧着梦春,梦春亦是肯定的点头回应她,主仆二人互相深情凝望。

    突的,马车猛然晃动,梦春学过武,眼疾手快地扶住存清与识香,避免她们摔倒。

    外面闹哄哄一片,杂乱无章,听不清在议论什么。

    三生靠在门前,冷静禀报道:“小姐,官府押了犯人,要等一会儿。”

    “好,靠边停吧。”存清有条不紊地说。

    三生没回答,但不一会儿,马车已经平稳停靠在路边。

    梦春只觉新奇,悄悄掀开窗帘子,偷偷露出一只眼睛往外盯。

    齐哄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几名壮汉皆眼红鼻子红,仔细一瞧,每人的眼睑还挂着泪点。

    走在末尾的汉子哭得尤为伤心,大声哭喊道:“俺是冤枉的,俺就是李鹏,不是杀人犯,俺还要回去治俺弟弟!”

    耳熟的声音指使着存清不受控制地顺着梦春撩开的缝眼往外瞧,那汉子粗眉大眼,体格壮大,正是她回金都前在月牙遇上的胡子大汉。

    待那群犯人押走,没了热闹,挤在街边的行人纷纷散开,于是三生驾着车继续前行。

    存清也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清茶。

    为何城外多处丢失通行证在城中却无半点风声?崔格为何突然出现在府上?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陈渂所讲的危险又是什么?

    存清心里就像是一卷麻绳,里三层外三层的缠着人喘不过来气。

    “到了。”三生在马车外喊。

    存清走了一路神,乍一听到三生的声音,呆愣了一下,随即她拉开门,弓起腰走了出去。

    三生上前,与来时一般扶住她的小臂。待她双脚落地之后,三生松开手退到一边。

    大概是秦惠打过招呼,存清才下车,左相府门就大打开,从里面迎上几人,行礼后,为她指路。

    左相府内的布置倒是与存清所想差别巨大,左相秦贤遇是出了名的满身铜臭味,出门必然是华冠锦服配金银珠宝,听闻在皇帝跟前他也未收敛半分。

    这府上竟是满园春色关不住,百花竞相争艳。

    由婢女领着好一番兜兜绕绕,终于见到了秦惠本人。

    秦惠与一名男子齐坐于修建在花园旁的圆形亭子。

    亭后由层层叠帐的白纱团团盖住,存清恰好站在他们的背面,纱布遮挡,透过清晨的阳光,隐隐瞧得见两人身形轮廓。

    领路婢女停下步伐,站在距离亭子两三米的地方,对亭子里的人说:“小姐,杨大娘子到了。”

    那女子身形端坐,闻言,偏过头,莞尔道:“杨大娘子稍等片刻。”

    “阿欢,你将杨大娘子引去偏堂。”

    “是。”名叫阿欢的婢女从亭子另一侧走出,领着存清往别处去。

    远远的,存清隐约听到几句。

    “知道殿下要来,我亲自备了殿下喜欢的腰果,快尝尝。”秦惠的声音带着女儿家的娇羞,尽管她掩饰得那般不露声色,存清还是听出来了。

    她没听见男子的声音,只闻秦惠又言:“这事多亏殿下提点,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我该谢你才是。”

    ······

    名叫阿欢的婢女将她带到偏厅便退下了,不过很快,就有人端上糕点和茶水,伺候在她左右。

    存清随意拿起一块粉色荷花样的点心,轻轻咬下一口,那糕点的清甜与花香便在口腔蔓延。只可惜她对糕点并不热衷,不过梦春那丫头该会喜欢。

    她笑了笑,吃完手上的那块,不打算再吃。

    ——

    与偏殿截然相反的方向,一对男女相对而坐。女子眼波盈盈,秀丽至极,一股书卷的清气由内而发。而男子面如冠玉,正襟跪坐,一手举着茶杯微微低头细抿,姿态优美且从容有礼。

    打眼一瞧,俊男秀女,好不般配。

    “殿下这是何意?”秦惠看着方才男子放上桌的礼盒,苦笑道。

    陈渂的桃花眼含着淡淡笑意,态度平和地对秦惠讲:“来而不往非礼也。”

    秦惠一双眼死死地盯住陈渂的脸想瞧出一丝破绽,可不管她如何无礼地直视,他始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殿下总是这样。”对视数秒,终是她败下阵来,长叹一口气,她恢复了起初的笑容,无可奈何地说,“我赠你雪莲本是关心之意,你又何必费大工夫为我寻此物。”

    陈渂听了,笑道:“秦小姐哪里话,雪莲难得,本殿岂有白拿之理。”

    听着他的话秦惠满是心酸,分明清楚他是想与自己撇清关系,每次却还是忍不住借机靠近他。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了解陈渂,若是不收,以后要想接近半分都难如登天。

    陈渂点点头,见秦惠面露苦涩,思考后认真道:“如若不喜,就告之你心仪物品,改日再派人送于府上亦可。”

    秦惠知道下次他不会亲自登门,失落地摇摇头,温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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