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艾薇就乘坐火车到达城里。
气温骤降，她把自己裹在大衣里风尘仆仆地赶到警察局，手里还攥着早上新买的报纸。
“我找奥斯特警长。”
“警长现在很忙。”
接待员头也不抬，她正在往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不接受采访。”
“采访？不不不，我不是记者，我是一名侦探，我叫艾薇·维克里尔。”
听到她名字的接待员终于肯抬头看她，她怀疑地盯着她，沉默片刻后，她说：“哦，欢迎你，小姐。警长在他办公室，从这里进去直走就行。”
“谢谢。”
警局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大部分都皱着眉头急匆匆走过，艾薇伸着脖子去看警局墙上的表，现在才九点一刻。
和外头的吵闹相比，警长办公室安静不少，奥斯特坐在他老旧的办公椅上打电话。
艾薇摘掉帽子坐在椅子上等待警长，她打量着周围。墙上贴着几张警察局的宣传海报，看着有些年头了，纸面发黄，边角微微卷起，最左边那张摇摇欲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掉下来。
“情况麻烦起来了。”奥斯特放下电话长长叹了口气，“最好能后天破案，聚会结束后那些演员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进行其他活动，调查，抓捕会很麻烦。”
“聚会？”
“对，今天他们才放出消息。后天的金百合饭店会举行《沉寂》一周年聚会活动，就是为了这个那帮演员才会到这里。”奥斯特向后靠去，他整个人泄了气瘫在椅子上。
艾薇把手里的报纸摊开，“我看了媒体的报道。死者名为门特，是一位喜剧演员，以高超的模仿技术闻名。”
她哑了声，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奥斯特露出探究的目光。
“关于死法，我更想听听法医的发言。”
“明智的选择。”
奥斯特起身，他摇着脑袋说：“那帮媒体就喜欢夸大其词，重要的东西一笔带过，无关的八卦大肆宣传。”
两个人挤过人群去了停尸间。里维见两人进来便停下手头的工作迎了上去，“我还说你们什么时候会来。”
他掀开蓝布，给两人展示发青的尸体。
他用手指着尸体身上的洞，说：“死亡时间，昨天四点二十左右。子弹直中心脏，衣服上没有灼烧痕迹，距离大约23英寸以上，真是个好枪手！”
“所以现场发现的刀子不是凶器？”
“不是。不过……”
里维转身拿出一个封闭袋子，里面装着一把精致小刀，“现场找到的，残留了点不清晰的指纹。从伤口来看凶手先是用枪杀害被害人，然后把刀子捅了进去。”
“为什么？”沉默许久的艾薇突然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个变态流浪汉。”奥斯特耸耸肩，“里维，接着说。”
“瞧瞧他的手。”
里维转过那双已经僵硬的手，给另外两人展示其烧焦的指尖。“只有指纹被毁了，凶手特地点火把每个指头烧焦，真奇怪！一般我遇见的都是直接点火毁掉一切。”
“说明死者的指纹对凶手来说很重要。”奥斯特点点头，“重大发现，我会派人去死者居住的地方提取指纹。”
艾薇在后面嘟囔着，“我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
“什么？”
“没什么，值得一试。”艾薇笑着对警长说，“对了，这次有抓到什么嫌疑人吗？”
奥斯特懊恼地抓着头发，他抬起头失落地说：“还没有。现在关着的是报警人，他是个流浪汉。你觉得流浪汉犯案的可能高吗？”
没等艾薇回答，他自顾自回答道：“当然高了，亲爱的。走吧，去见见他。”
两人到达审问室的时候，那位流浪汉正大声要求警察放他离开。负责审问的警察看见上司进来就好像看见天神下凡，他起身行礼，话语里满是疲惫，“长官，他不肯开口。”
“你做的够好了，休息去吧，让我来。”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最可能上绞刑架的就是你。”奥斯特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名流浪汉，他怒气冲冲，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对方一拳头。
流浪汉无视了奥斯特朝艾薇看来，“小姐，这就是我们国家现在的警长，没有半点耐心，只想着怎么把无辜者送上绞刑架，多么可悲。”
艾薇装作没听见奥斯特大声的咒骂，她提高声音问道，“干在身上的泥巴很不好受吧？”
流浪汉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苦恼的人，他抓起自己破烂不堪的风衣抱怨：“难受极了。我现在只想赶紧去洗个澡。”
艾薇没有接话，任由流浪汉继续唠叨，“小姐，要知道平时我路过那个垃圾场都是踩着垃圾过去的，如果不这样做，裤子，衣服，都会粘上泥巴。红泥巴，还不好洗。”
“哼，说得好像你会洗似的。”早已安静下来的奥斯特冷哼一声。
趁着短暂的冷场，艾薇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我从报纸上裁下来的，是最近一个新话剧的主演照片。我想里面的人你一定认识几个。”
“这怎么可能？我从不浪费时间看话剧。”流浪汉突然睁大眼睛，他指着照片，有些激动地对艾薇说，“我还真认识。这位就是我发现的那个死人，是不是？还有这个，我见过他。”
“在哪？”
流浪汉瞄了奥斯特一眼，他仰起脖子，像一只骄傲滑稽的鹅。“你需要感谢这位小姐，警长。如果没有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一个下令抓捕无辜高尚的报案人的警长分享情报。”
奥斯特翻了个白眼。
“我隔老远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流浪汉指着照片里的人，“他站着旁边，拿着枪。”
奥斯特把艾薇送到门口，他看着艾薇小心翼翼把没盘上去的碎发撩到耳后，然后郑重其事带上帽子。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金百合饭店。”
艾薇像即将熄灭的火炉又被添了柴，她整个人亢奋起来，白哲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粉红，“去见见老朋友们。你呢？去抓克罗迪亚？”
“没错！以防万一还有裤腿上沾着红泥巴的人。”
“把泥巴忘了，警长。”艾薇摆手，开始招出租车，“凶手可以站到垃圾上避免泥巴。还记得吗？尸体上半身没一点泥巴，连头发上都没有，你去过现场，应该比我更清楚尸体是如何摆放的，好了我得走了。”
她匆匆上车，把尚未反应过来的警长甩在了后头。
金百合饭店是这一带最豪华的建筑，这个观点想必不会有人反驳。华丽的埃及式建筑几乎占了一条街，门口漂亮的大理石柱子上刻着栩栩如生的百合，上面是教堂里常见的大玻璃窗，最顶端是个巨型钟表，指针直直指向罗马数字十。
侍者向艾薇投来探究却不冒犯的目光，时刻准备迎上去接待这位顾客。但一个金灿灿的身影从饭店里冲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
“艾薇！天哪，你怎么在这？也是准备参加聚会的吗？”
艾薇略带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凯瑟琳，她和三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看上去更年轻了。和以前一样，她依旧喜欢穿戴奢华夸张的饰品，黄金和宝石几乎从头一直堆到脚，在阳光下，她整个人闪闪发光，引人注目。
“夫人，您一点没变！”艾薇握住了女演员的手，丝绒手□□得她手心发痒，“哦，我得恭喜您，话剧《沉寂》相当成功，目前这个国家最受欢迎的女明星非您莫属。”
“我还以为你不看话剧呢。”凯瑟琳夸张地用手遮住嘴表示惊讶，她身上的香水味逐渐散开，浓烈的香味叫人头晕目眩。
凯瑟琳咧开嘴笑得甜蜜，“凯特是个天才，她写的剧本没有不火的，你真该看看她最近构思的剧本，多么令人心碎的悲剧故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演女主了！”
原本开心的凯瑟琳突然沉下脸，她扯着嗓子回头大喊：“维利克，你在哪？”
一个金发年轻小伙从饭店走出，他亲昵地搂住凯瑟琳，“我怕打扰了你和老朋友叙旧，宝贝。”
凯瑟琳笑着亲了一口身边的男人，“维克利，你不应该老是躲躲闪闪。这位是艾薇，我跟你提过的私家侦探。”
“是维利康。”
“随便吧，我总是分不清楚人名。”凯瑟琳满不在乎地拍拍揽住她的臂膀。
除了外表，凯瑟琳选择新欢的品味也一样没变——精致，漂亮的年轻男孩，并且不能是和她一个圈子的，用她本人的话来说就是“熟人之间屁事多”。
维利康微笑着和艾薇握了握手，他身上的男士香水更是呛人。“我听说了门特的事，真可惜，我很喜欢他。”
凯瑟琳愤怒的尖叫声响起，打断了男伴的话，“我不是说过不要提晦气的事吗？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从三年前那个贱人开始，这家破公司就没给我带来什么好事。”
她从包里取出一根烟，维利康殷勤地替她点上火，“我得承认这次和他们的合作为我带来了不少好处，《沉寂》火到连首相的助手都给我写过信，可这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凶杀案又是怎么回事？真难以想象前天门特还在我们面前表演模仿秀。”
艾薇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她热切地问：“能详细说说模仿秀吗？”
“这和凶杀案有关吗？”
“说不定呢。”
凯瑟琳一脸不相信，但她还是说了下去。
“前天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在饭店大厅里喝下午茶。我，维康利还有星空公司的那几位。他们分别是门特，克罗迪亚，约翰。”
面对艾薇疑惑的目光她补充道，“那时候梅丽总是抢我资源，所以我对梅丽和她待着的星空公司恨之入骨。但是现在他们能给我提供资源，那么我也不介意坐下来好好谈谈。”
“总之，我们开始吃点心，喝茶，还讨论了聚会的事——这个聚会是约翰要求举办的，他是负责人。大概过了十分钟，凯特从楼上下来了，她因为写剧本忘记了时间。”
“门特当时提出希望能参演凯特的新剧，于是凯特要求他随机模仿在场的三个人。门特当时是怎么说的？”凯瑟琳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后者简短回道，“他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可以毫无破绽的模仿。”
“对，就是这个。紧接着他模仿了约翰，克罗迪亚和我，堪称完美的表演。”
艾薇停笔，“这是他模仿的顺序吗？”
凯瑟琳点点头，她歪着脑袋用手点点艾薇的小本子，“我刚刚说的有用处吗？我觉得都是些废话。”
“不不不，夫人。都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您可帮我大忙了。”艾薇扬起小脸，笑的真诚。
凯瑟琳摆摆手，“但愿吧，你们这些侦探都奇奇怪怪。”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跳了一下，“后头的宴会你一定要来，《沉寂》最后的谢幕。”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烫金门票递给艾薇，“约翰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你绝对会喜欢的，好了，我想我要……那是警察吗？”
警车响着喇叭停在了饭店门口，警察一边驱散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往饭店跑去，他们动作迅速，没过多久，克罗迪亚就被压着按进了车里。
“我想他们找到凶手了。”凯瑟琳毫不掩饰她的开心，“真是美好的一天！再见。”
她像是喝醉了一样靠在维利康身上，两个人歪歪扭扭的走远了。
望着她的背影，艾薇突然想起三年前凯瑟琳和她不知是第几任的情人在院子里满含恨意的私语。
“我会杀了他们所有人，所有人！”
气温骤降，她把自己裹在大衣里风尘仆仆地赶到警察局，手里还攥着早上新买的报纸。
“我找奥斯特警长。”
“警长现在很忙。”
接待员头也不抬，她正在往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他不接受采访。”
“采访？不不不，我不是记者，我是一名侦探，我叫艾薇·维克里尔。”
听到她名字的接待员终于肯抬头看她，她怀疑地盯着她，沉默片刻后，她说：“哦，欢迎你，小姐。警长在他办公室，从这里进去直走就行。”
“谢谢。”
警局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他们大部分都皱着眉头急匆匆走过，艾薇伸着脖子去看警局墙上的表，现在才九点一刻。
和外头的吵闹相比，警长办公室安静不少，奥斯特坐在他老旧的办公椅上打电话。
艾薇摘掉帽子坐在椅子上等待警长，她打量着周围。墙上贴着几张警察局的宣传海报，看着有些年头了，纸面发黄，边角微微卷起，最左边那张摇摇欲坠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掉下来。
“情况麻烦起来了。”奥斯特放下电话长长叹了口气，“最好能后天破案，聚会结束后那些演员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进行其他活动，调查，抓捕会很麻烦。”
“聚会？”
“对，今天他们才放出消息。后天的金百合饭店会举行《沉寂》一周年聚会活动，就是为了这个那帮演员才会到这里。”奥斯特向后靠去，他整个人泄了气瘫在椅子上。
艾薇把手里的报纸摊开，“我看了媒体的报道。死者名为门特，是一位喜剧演员，以高超的模仿技术闻名。”
她哑了声，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奥斯特露出探究的目光。
“关于死法，我更想听听法医的发言。”
“明智的选择。”
奥斯特起身，他摇着脑袋说：“那帮媒体就喜欢夸大其词，重要的东西一笔带过，无关的八卦大肆宣传。”
两个人挤过人群去了停尸间。里维见两人进来便停下手头的工作迎了上去，“我还说你们什么时候会来。”
他掀开蓝布，给两人展示发青的尸体。
他用手指着尸体身上的洞，说：“死亡时间，昨天四点二十左右。子弹直中心脏，衣服上没有灼烧痕迹，距离大约23英寸以上，真是个好枪手！”
“所以现场发现的刀子不是凶器？”
“不是。不过……”
里维转身拿出一个封闭袋子，里面装着一把精致小刀，“现场找到的，残留了点不清晰的指纹。从伤口来看凶手先是用枪杀害被害人，然后把刀子捅了进去。”
“为什么？”沉默许久的艾薇突然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凶手是个变态流浪汉。”奥斯特耸耸肩，“里维，接着说。”
“瞧瞧他的手。”
里维转过那双已经僵硬的手，给另外两人展示其烧焦的指尖。“只有指纹被毁了，凶手特地点火把每个指头烧焦，真奇怪！一般我遇见的都是直接点火毁掉一切。”
“说明死者的指纹对凶手来说很重要。”奥斯特点点头，“重大发现，我会派人去死者居住的地方提取指纹。”
艾薇在后面嘟囔着，“我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
“什么？”
“没什么，值得一试。”艾薇笑着对警长说，“对了，这次有抓到什么嫌疑人吗？”
奥斯特懊恼地抓着头发，他抬起头失落地说：“还没有。现在关着的是报警人，他是个流浪汉。你觉得流浪汉犯案的可能高吗？”
没等艾薇回答，他自顾自回答道：“当然高了，亲爱的。走吧，去见见他。”
两人到达审问室的时候，那位流浪汉正大声要求警察放他离开。负责审问的警察看见上司进来就好像看见天神下凡，他起身行礼，话语里满是疲惫，“长官，他不肯开口。”
“你做的够好了，休息去吧，让我来。”
“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最可能上绞刑架的就是你。”奥斯特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名流浪汉，他怒气冲冲，仿佛下一秒就要给对方一拳头。
流浪汉无视了奥斯特朝艾薇看来，“小姐，这就是我们国家现在的警长，没有半点耐心，只想着怎么把无辜者送上绞刑架，多么可悲。”
艾薇装作没听见奥斯特大声的咒骂，她提高声音问道，“干在身上的泥巴很不好受吧？”
流浪汉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苦恼的人，他抓起自己破烂不堪的风衣抱怨：“难受极了。我现在只想赶紧去洗个澡。”
艾薇没有接话，任由流浪汉继续唠叨，“小姐，要知道平时我路过那个垃圾场都是踩着垃圾过去的，如果不这样做，裤子，衣服，都会粘上泥巴。红泥巴，还不好洗。”
“哼，说得好像你会洗似的。”早已安静下来的奥斯特冷哼一声。
趁着短暂的冷场，艾薇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我从报纸上裁下来的，是最近一个新话剧的主演照片。我想里面的人你一定认识几个。”
“这怎么可能？我从不浪费时间看话剧。”流浪汉突然睁大眼睛，他指着照片，有些激动地对艾薇说，“我还真认识。这位就是我发现的那个死人，是不是？还有这个，我见过他。”
“在哪？”
流浪汉瞄了奥斯特一眼，他仰起脖子，像一只骄傲滑稽的鹅。“你需要感谢这位小姐，警长。如果没有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一个下令抓捕无辜高尚的报案人的警长分享情报。”
奥斯特翻了个白眼。
“我隔老远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流浪汉指着照片里的人，“他站着旁边，拿着枪。”
奥斯特把艾薇送到门口，他看着艾薇小心翼翼把没盘上去的碎发撩到耳后，然后郑重其事带上帽子。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金百合饭店。”
艾薇像即将熄灭的火炉又被添了柴，她整个人亢奋起来，白哲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粉红，“去见见老朋友们。你呢？去抓克罗迪亚？”
“没错！以防万一还有裤腿上沾着红泥巴的人。”
“把泥巴忘了，警长。”艾薇摆手，开始招出租车，“凶手可以站到垃圾上避免泥巴。还记得吗？尸体上半身没一点泥巴，连头发上都没有，你去过现场，应该比我更清楚尸体是如何摆放的，好了我得走了。”
她匆匆上车，把尚未反应过来的警长甩在了后头。
金百合饭店是这一带最豪华的建筑，这个观点想必不会有人反驳。华丽的埃及式建筑几乎占了一条街，门口漂亮的大理石柱子上刻着栩栩如生的百合，上面是教堂里常见的大玻璃窗，最顶端是个巨型钟表，指针直直指向罗马数字十。
侍者向艾薇投来探究却不冒犯的目光，时刻准备迎上去接待这位顾客。但一个金灿灿的身影从饭店里冲了出来，挡在两人中间。
“艾薇！天哪，你怎么在这？也是准备参加聚会的吗？”
艾薇略带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凯瑟琳，她和三年前相比几乎没什么变化，甚至看上去更年轻了。和以前一样，她依旧喜欢穿戴奢华夸张的饰品，黄金和宝石几乎从头一直堆到脚，在阳光下，她整个人闪闪发光，引人注目。
“夫人，您一点没变！”艾薇握住了女演员的手，丝绒手□□得她手心发痒，“哦，我得恭喜您，话剧《沉寂》相当成功，目前这个国家最受欢迎的女明星非您莫属。”
“我还以为你不看话剧呢。”凯瑟琳夸张地用手遮住嘴表示惊讶，她身上的香水味逐渐散开，浓烈的香味叫人头晕目眩。
凯瑟琳咧开嘴笑得甜蜜，“凯特是个天才，她写的剧本没有不火的，你真该看看她最近构思的剧本，多么令人心碎的悲剧故事，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演女主了！”
原本开心的凯瑟琳突然沉下脸，她扯着嗓子回头大喊：“维利克，你在哪？”
一个金发年轻小伙从饭店走出，他亲昵地搂住凯瑟琳，“我怕打扰了你和老朋友叙旧，宝贝。”
凯瑟琳笑着亲了一口身边的男人，“维克利，你不应该老是躲躲闪闪。这位是艾薇，我跟你提过的私家侦探。”
“是维利康。”
“随便吧，我总是分不清楚人名。”凯瑟琳满不在乎地拍拍揽住她的臂膀。
除了外表，凯瑟琳选择新欢的品味也一样没变——精致，漂亮的年轻男孩，并且不能是和她一个圈子的，用她本人的话来说就是“熟人之间屁事多”。
维利康微笑着和艾薇握了握手，他身上的男士香水更是呛人。“我听说了门特的事，真可惜，我很喜欢他。”
凯瑟琳愤怒的尖叫声响起，打断了男伴的话，“我不是说过不要提晦气的事吗？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从三年前那个贱人开始，这家破公司就没给我带来什么好事。”
她从包里取出一根烟，维利康殷勤地替她点上火，“我得承认这次和他们的合作为我带来了不少好处，《沉寂》火到连首相的助手都给我写过信，可这接二连三莫名其妙的凶杀案又是怎么回事？真难以想象前天门特还在我们面前表演模仿秀。”
艾薇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她热切地问：“能详细说说模仿秀吗？”
“这和凶杀案有关吗？”
“说不定呢。”
凯瑟琳一脸不相信，但她还是说了下去。
“前天下午。五点左右，我们在饭店大厅里喝下午茶。我，维康利还有星空公司的那几位。他们分别是门特，克罗迪亚，约翰。”
面对艾薇疑惑的目光她补充道，“那时候梅丽总是抢我资源，所以我对梅丽和她待着的星空公司恨之入骨。但是现在他们能给我提供资源，那么我也不介意坐下来好好谈谈。”
“总之，我们开始吃点心，喝茶，还讨论了聚会的事——这个聚会是约翰要求举办的，他是负责人。大概过了十分钟，凯特从楼上下来了，她因为写剧本忘记了时间。”
“门特当时提出希望能参演凯特的新剧，于是凯特要求他随机模仿在场的三个人。门特当时是怎么说的？”凯瑟琳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后者简短回道，“他需要长时间的观察才可以毫无破绽的模仿。”
“对，就是这个。紧接着他模仿了约翰，克罗迪亚和我，堪称完美的表演。”
艾薇停笔，“这是他模仿的顺序吗？”
凯瑟琳点点头，她歪着脑袋用手点点艾薇的小本子，“我刚刚说的有用处吗？我觉得都是些废话。”
“不不不，夫人。都是非常有用的信息，您可帮我大忙了。”艾薇扬起小脸，笑的真诚。
凯瑟琳摆摆手，“但愿吧，你们这些侦探都奇奇怪怪。”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整个人跳了一下，“后头的宴会你一定要来，《沉寂》最后的谢幕。”
她从包里拿出两张烫金门票递给艾薇，“约翰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你绝对会喜欢的，好了，我想我要……那是警察吗？”
警车响着喇叭停在了饭店门口，警察一边驱散着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往饭店跑去，他们动作迅速，没过多久，克罗迪亚就被压着按进了车里。
“我想他们找到凶手了。”凯瑟琳毫不掩饰她的开心，“真是美好的一天！再见。”
她像是喝醉了一样靠在维利康身上，两个人歪歪扭扭的走远了。
望着她的背影，艾薇突然想起三年前凯瑟琳和她不知是第几任的情人在院子里满含恨意的私语。
“我会杀了他们所有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