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输了么,花儿?”

    织瑾花不觉得输有什么丢人的,相反,她觉得主动认输是一种智慧,“没办法,那个风莎燕确实不好对付嘛!”

    “藏龙那个胖子好像对上张灵玉了。”

    “哦,你是说我们应该凑钱给他买副棺材么?”

    裁判宣布:“有请下一场,李弗唯对胡杰!”

    胡杰,原本没在李弗唯重点关注的名单上边,但作为对手,她昨天晚上还是调查了胡杰的背景。

    查个异人的基础信息不用费力气,江湖小栈的资料库上都有。胡杰被他老爹胡林宠得无法无天,是个玩惯了风月场所的纨绔子弟。

    李弗唯瞅着面前的对手,气色蜡黄,脚步虚浮,目光贪婪,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而胡杰身上散发出来的炁,乱而杂,似乎夹杂着好几种完全不同的炁。

    这种杂乱之炁她曾经见过,被四张狂沈冲放高利贷后的样子。没想到胡杰竟然敢拿沈冲的炁到罗天大醮上来玩,是怕别人认不出么?

    沈冲外号祸根苗,全性四张狂之一。他可以把自己的炁借贷给其他人,获得沈冲的炁后,可以通过杀死一个人来吸收那个人的炁。只不过每杀一个人所吸收的炁会有一定比例作为利息由沈冲本人得到,而且每多杀一个人利息就会增加一些。随着所得越来越少,很多向沈冲借贷的人往往都会陷入疯狂杀人的地步。

    贪是惹祸根苗啊!

    胡杰身上围绕这几团不相容的黑炁,死死盯着李弗唯,他扬起青筋暴起的手,就像吸食大麻的瘾君子见到了大麻一样,急不可耐冲了上去。

    李弗唯看到胡杰的眼神里,不仅有对猎物的欲求不满,还藏着男人对女人的那种贪婪目光,像是赌徒见到祭品,眼冒金光。

    她剑并没有立刻出鞘,用剑身直接一挡,翻身躲过了胡杰的攻击。

    胡杰面目狰狞,愤怒地想掐住她的脖子,李弗唯剑微微出鞘,划破了他的手臂,幸好胡杰及时撤回手。

    胡杰用那双欲求不满贪婪的神色,恨恨看着李弗唯。

    炁是人体最初的先天本源,与人息息相关,人体内不仅有先天炁,还有后天炁。

    后天之炁从口鼻入,有火,修行者在修炼后天炁时,也会由于积累过多没有及时意守,出现炁上乱窜,全身燥热的情况。

    简单形容就是走火入魔。

    胡杰身上同时存在着几种不同人的炁,虽然力量是增强了,但却无法完全融合这些人的炁。一团杂乱不堪的东西在人的身上乱窜,这也是使用者暴躁的原因。

    通过杀人来吸收别人的炁,那也要看看自己吞不吞得下,稍有不慎就会暴毙。

    胡杰身上的炁虽多,但却乱得明显,像暴发户一样,只是炁多了而已,身法速度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快不过李弗唯,任他发狂一样的进攻,却碰不到李弗唯一根头发丝。

    李弗唯始终隔着胡杰十尺之距。

    不远不近,让人抓狂。

    两个人就这样在赛场上磨了很久,观众看见胡杰在发了疯追着李弗唯扑,却一直摸不到,而李弗唯根本没出手,就这么跟胡杰耗着。

    情报组织的耐力是从无聊的盯梢训练出来的。

    李弗唯并不着急,等着胡杰的炁慢慢消耗掉,或者用多几次走火入魔。

    久而久之,观众看得疲惫,不少人都中途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李弗唯出手,用躲避攻击回身的劲力带动剑鞘,怼中了胡杰的太阳穴,胡杰抽搐了一下。

    李弗唯又嫌弃地狠狠踢了胡杰胸口一脚,胡杰被踹出了二十多尺,整个人扣进墙体中。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终于给观众提神醒脑。

    “嘶……下手这么狠?”

    “东乡庄的胡杰,仗着他老爹胡林的势力为所欲为那个。”

    “……啧,下手轻了啊!”

    裁判宣布,“胜者,李弗唯。”

    李弗唯出了比赛场地,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要有耐心,这是情报组织的宿命。胡杰那个充满欲望贪婪到让人作呕的目光,哪怕是修行者,她也是个凡人。

    心情好不到哪去。

    陆玲珑早就比完了赛,来看这场比试,此刻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在场外等李弗唯,看见她的神色,走过来把水递给她,关心着问,“弗唯,怎么了?”

    李弗唯接过矿泉水,却问,“玲珑,你老实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全性上山的事。”

    陆玲珑愣了一下,沉默了。

    李弗唯看她的反应,心下了然,“我不想干涉龙虎山上事,但刚在赛场上,我发现了一件有很意思的事。”

    ……

    王也比完赛后躲到了树林里,伸了个懒腰,随便找了一棵树跳了上去,闭上眼睛补觉,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弗唯轻轻跃上树,爬到小道长身边,定定地看着王也。刚刚被胡杰恶心到的那股不适感觉消散了不少。

    她摘下一片叶子,撩拨王也的鼻尖,小道士鼻子痒,用手搓了搓,打开那个碍事的玩意儿,继续睡。

    李弗唯觉得好玩,继续挠他。

    小道士迷糊睁眼,鼻子痒痒的,狠狠打了个喷嚏,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笑容可掬的脸。

    王也吓得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你……怎么在这儿?”

    李弗唯清澈明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定定看着王也,“要不你娶我吧。”

    “……啊?”王道长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双手捏紧了自己的衣领,蒙圈了。

    这话信息量太大,他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李弗唯想了想,换了个想法,“入赘也行。”

    “这是能随便说的事儿吗?我一出家人,你……”王也有些恐慌,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气的,“谁教你的啊?学点儿好啊!”

    李弗唯拿着叶子轻扫王也得脸,笑容恶意满满,“不是说我会一直单身吗?”

    王也更恐慌了,但他好歹是修道之人,心跳很快平复下来,提醒她,“有功夫在这儿耍贫,还不如多看几场比赛,马上就要轮到你了吧?”

    李弗唯摁住王也的肩膀,凑得很近,几乎凑到他脸上,直视他,“少岔开话题,娶我还是入赘,你选一个吧!”

    王也两只胳膊肘撑在树枝上,被她的呼吸吓到,缩了缩脖子,“呃?”

    “小王也,看着我!”

    李弗唯轻点了王也的脸颊,他脸立刻红了,觉得很有意思,继续去捏他的脸。

    “嘶,够了啊!”王也忍无可忍拿掉了她的手,没想到李弗唯那张大脸忽然凑近,王也吓得再往后缩,伸手推她手臂,“胡说八道什么你!”

    李弗唯却抓住他不放,梗着脖子强硬道,“不选,那你就只有入赘这条路了!”

    “……想得美你!”

    王也继续推她,结果就是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彼此推着脸,一个揪着耳朵,一个扯着衣领。

    两个人相互拉扯!

    王也扭曲着被推的脸,“用那么多力气,等会儿比赛用不完了对吧?”

    李弗唯梗着被勾住脖子,不甘示弱,“我都比完了!你跑来这树上睡大觉,还假惺惺关心我比赛?给我放手!一个大男人居然跟女人打架,绅士,绅士知不知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是道士,不是绅士!还有你那比赛有什么可看的啊?成天看你欺负别人,我闲的呀!”

    “臭道士!我哪儿欺负别人了我!”

    “你现在就欺负我!”

    两个人都扯着对方不撒手,正在大眼瞪小眼。

    这时,李弗唯察觉到附近似乎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抬起头,目视前方。

    其实隔得还有一段距离,但那几种恶心的炁,李弗唯老远就能认出,她皱了皱眉。

    难道陆玲珑刚才没去找陆老爷子?

    又转念一想,也许是陆老爷子不想打草惊蛇呢,确实也没必要为了胡杰这个炮灰节外生枝,放弃原本的目的。

    胡杰此刻正顶着刚包扎的手臂,急不可耐地在树林里偷袭一个落单的异人。那被偷袭者察觉到了不对劲,反应迅速回过身来,堪堪避过偷袭。

    王也也察觉到了异常,往那她神色那方向瞅了眼,李弗唯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被偷袭的那位异人,双手合于胸前,双指朝天,大喊,“小的邓氏第三代子弟有福,有请柳大爷……上身呐!”

    轰——

    一团黑色的炁,笼罩在树林间……那风吹过林子,有些冷!

    李弗唯打了个哆嗦,王也也觉得浑身发冷,赶紧用手臂圈她的身子,抱紧她,宽大的道袍遮在她头顶,身体帮她挡去了大部分阴风。

    李弗唯缩在王也怀里,透过树林的缝隙,往邓有福那边瞅。

    东北萨满,有“请仙”的传说。

    所谓的请仙,并非请来天上的神仙,而是请地上正经修炼的精怪。万物有灵,人可以修炼,动物也能。修炼成精的精怪,通过与人类萨满巫师一脉达成契约。

    在东北,与家仙达成契约的被称之为“出马弟子”,也被称做“出马仙”。家仙一般有五个,分别被称为狐、黄、白、柳、灰。

    狐是指狐狸,黄是指黄鼠狼,白是指刺猬,柳是指蛇,灰则是指老鼠。这些家仙由山野精修炼而来,通过与人的因果交集而获取力量,帮助人们消灾,得到人的尊敬。

    这位“柳大爷”,就是家仙中的蛇精。

    蛇精附身在邓有福身上,长舌头吐了吐,一掌将胡杰击退击几十米,在地上打了个滚。

    蛇精立在原地,目光如炬盯着胡杰,不屑道,“有福那个小王八蛋,请老夫出来就是对什这种小杂碎么!”

    ”哈哈,多少年不见了,还以为东北萨满早已失传,只剩招摇撞骗之徒。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看到仙家现世!”

    这时,陆瑾老爷子带着缠着绷带的藏龙,织锦花和云,四个人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陆瑾恭敬地询问,“前辈怎么称呼?”

    “长白山,柳坤生。”

    这时,双手手臂都缠着绷带的胡杰爬了起来,恨恨道,“他妈的,一个畜生居然敢伤我!老子把你们都宰了,你这畜生那点力量就等着孝敬老子!”

    柳坤生手瞬间掐住胡杰脖子,把他整个人拎起来,“你找死!”

    陆瑾忙出声阻止,“柳前辈,还请手下留情!这个人还死不得。”

    “……”

    好不容易把柳坤生哄走,陆老爷子让人把胡杰控制住,带走了。

    李弗唯待那一行人走后,仰头盯着王道长的小脸,凑近他脸颊,猝不及防的亲了一口,然后爬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树枝叶和尘土,干脆利落走人,“我还有点事,回见!”

    说话间,人几纵身越进树林,已经消失了。

    王也才回过神,左手捂着被亲的那半边脸,脸色爆红又嗔怒的。

    过了好一会儿。

    王道长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道袍,揉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没想明白,“看上我啥了?”

    想不通,不想了。

    王道长伸了个懒腰,打算换个地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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