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博弈
李弗唯走到山下，盘山公路上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确认了车牌和司机，才拉开车门，坐上车。
车子缓缓启动，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出了一段距离。
司机是一位不起眼的妇女，是当地的村民，四十来岁，皮肤由于常年劳作，皱纹黝黑，说着当地的方言。
“二掌柜，您下山晚了……陈朵今晚上带着几个人，悄悄咪咪的溜到梅金凤那去，把梅金凤带走咯。那个叫夏柳青的全性也在，不是对手，现在他们已经山上了。”
梅金凤？
李弗唯一怔。
当年全性掌门无根生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出身名门正派的先天异人，1940年加入全性，元老级。
据说，梅金凤对无根生的信仰到了痴迷的地步，一辈子爱而不得。无根生失踪的这七十余年，守在梅金凤身边的，只有夏柳青这个老舔狗，同样也是爱而不得。
李弗唯坐在后座，闭目养神，“陈朵带走梅金凤，哪都通的临时工们都没人去抓人？”
碧游村修身炉可以把普通人转换成异人的事，李弗唯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捅到了哪都通那里。
哪都通的高层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震惊，反应迅速，立刻召集了所有各个大区的临时工前往碧游村。
那妇女看了眼后视镜，回答，“他们好像是故意放走了陈朵。”
李弗唯闭着眼睛，淡淡问，“嗯？怎么回事？”
妇女带着浓重的口音回答，“哪都通对那群临时工下达的命令，只有抓捕陈朵，对碧游村的事只字未提……临时工查到了陈朵的行踪，追到金凤那头，他们交了一次手。后来，临时工发现那些个村民手上的法器不同寻常，察觉到事情不对头，就暂没动手。现在，正在等哪都通高层进一步指示。”
李弗唯对这种情况倒也不意外，手指支撑着太阳穴，靠在车座椅扶手上，“果然还是不能指望这帮人。”
炼器师本就少，能炼出来送人的就更少了，碧游村的村民却人手一个，还大张旗鼓地带下山拿去跟临时工们玩，就跟不要钱一样，这些都预示着，这次任务的严重程度。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这帮临时工们也活不到今天。
同样的，哪都通高层也很为难。
碧游村的事情，其严重程度，谁都知道必须制止，但修身炉目前根本没办法以正当的理由销毁，毕竟马仙洪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这么大张旗鼓地剿灭，说不过去。而且把普通人炼成异人这种事又绝对不能传出去，所以只能派出临时工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份去做这种肮脏的事。
高层领导也是人，都害怕这件事情蔓延的后果，影响太大，牵扯太广，都没人敢站出来签字，大家都担不起责任，没法对外界交代。所以，无正当理由剿灭碧游村这口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各大区临时工头上。
正好，总部也有取消临时工制度的计划，这一口锅扣下去，不管任务完不完得成，再提出更改临时工制度不就顺理成章多了？
公司内部今天还召集了各大区负责人，召开了紧急会议，上下层也是各有算盘，相互推诿。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恰逢华南大区负责人廖忠被他手下的临时工陈朵杀死，而陈朵逃走后，躲进了碧游村。追捕陈朵，倒还成了进攻碧游村的借口。
只要马仙洪敢庇护陈朵，摧毁碧游村就顺理成章了，反之，如果马仙洪交出陈朵，在村里就没了威信，只要再制造些混乱，到时候碧游村人心涣散，再想毁掉修身炉就简单多了。
这么想着，放陈朵回村，反而更有利一些……
至于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李弗唯想到了曲彤，在这盘局里，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曜星社那帮洗脑信徒，这几天一个都没出现，这就表明了态度，既不害怕碧游村被毁，也不会出手相助。
虽然很不合理，但曲彤允许马仙洪这样大张旗鼓建立碧游村，本身就不合理。
李弗唯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陈朵抓金凤婆婆干什么？”
妇女摇头，“暂时不晓得她的意图。只不过，让陈朵去做这个事，就等于把临时工引到了金凤那头。”
“噢？”李弗唯思忖了一阵，问，“哪都通高层的指令出来了吗？”
“刚刚下了命令，让临时工无论死活，带回陈朵，摧毁新截教的老窝，碧游村。”
李弗唯眼眸顺着车窗望向车外，山峦险峻，盘山公路七拐八弯的，“嗯，按照速度，他们明天一早应该会上山。”
妇女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二掌柜，今晚的事情我们都安排好咯，您不该在山上耽误这么这长时间。”
李弗唯悠悠回复她，“江湖小栈立足江湖这么多年，所见所闻，都证明了这个由人组成的江湖里，发生的所有事，没有该或不该，只有想或不想。”
妇女默然一阵，最终叹了口气，“就怕老掌柜那边，不好交代……”
李弗唯眸色划过一丝寒光，冷着脸打断她，“我做事，从来不对除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交代。”
妇女一愣，识趣地闭了嘴。
李弗唯面容迅速缓和下来，才从容道，“曜星社劫走金凤婆婆这事，若真正复盘起来，他们的胆子比我们更大一些。从引诱诸葛青前往碧游村开始，他们一直都在赌……赌我会为了王也，不敢下山阻拦这件事。劫走金凤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不是她真正的目的。让临时工注意到金凤，才是。”
时间计算得刚刚好，她刚下山，陈朵那边就得手了。
马仙洪本性善良，本身算不得危险，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碧游村上下还算友爱，可若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守在山上。毕竟见识过曲彤那双洗脑的手，在还没摸清马仙洪态度的时候，她不得不小心谨慎。明知道是个阳谋，哪怕只有很小的概率，也不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时，李弗唯手机亮起，看到牧由打来的，她心中稍安，立即接了。
“阿爷，曜星社带走了金凤婆婆，他们……”
电话那头，牧由声音不紧不慢，“行了，这件事情我知晓了。这段时间，你就继续盯紧碧游村吧，他们把金凤带上山，曜星社的人应该不久就会来接应，你顺这条线往下查。金凤跟全性掌门无根生之间，应该还有隐秘。”
“知道了。”
李弗唯刚挂完电话，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陆玲珑的来电，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接了。
“玲珑……”
陆玲珑开门见山，“弗唯，我听小栈的人说，萧霄的事情有眉目了？”
李弗唯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答复她，“是的玲珑，我也正打算通知你。之前你委托我们的，是把萧霄找回来，我们也答应了尽全力帮你找。可是结果……很抱歉，我们能力有限，我跟阿爷商量过了，这桩委托算我们违约，财务会及时把双倍的定金退回去。”
电话那头，陆玲珑声音急了，“弗唯，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力有限？人找没找到，到底是死是活？总得有个话吧？”
李弗唯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没找到，而且无能为力。很抱歉玲珑，这就是目前我能跟你交代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不在本次的委托范畴。”
陆玲珑眉头皱起，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
电话里，陆琳的声音一旁响起，“算了，玲珑，小栈有他们的规矩，你别为难弗唯了……”
李弗唯十分上道地打哈哈，“哈哈，感谢理解啊，陆琳大哥。本次服务尽管差评，下回一定提升质量。”
“……”江湖小栈差评还不够多吗？
李弗唯接着道，“嘿嘿，陆琳大哥，受累你帮我好好安慰玲珑啊，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陆家客厅里，陆玲珑更急了，对着电话大喊，“等等，弗唯，我还没……”
手机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陆玲珑还想再打，却被陆琳夺过手机，她立刻伸手想抢回来，“哥，你还我……”
陆琳却把手机揣兜里，温声宽慰，“行了，玲珑，人家弗唯也有难处。”
陆玲珑着急地说，“有什么难处，她应该告诉我啊，虽然委托了小栈帮忙，但这终归是我个人的事，总不能所有的事都他们扛，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陆琳扶着陆玲珑的肩膀，冷静分析，“玲珑，你想一下，如果这件事情这么好解决的话，弗唯会是这种态度吗？”
陆玲珑一愣，也逐渐冷静下来。
陆琳继续说，“弗唯对这件事的反应，恰好证明了一点，萧霄的失踪，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可能，牵连甚广……又或者，事情复杂到结合陆家之力，加上小栈，都暂时没办法解决……”
陆玲珑闻言惊了，“这么严重？”
陆琳插着口袋，温润的目光望向窗外的绿植，悠悠道，“不然，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本来找人这种事是个未知数，实在找不到，他们可以随意找个理由打发我们，定金也完全不用退。不过小栈这次算自己主动违约，还把双倍的定金退回来，足以说明，他们暂时不想让我们介入此事。”
……
贵州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前行。
李弗唯挂了电话，神色有些颓靡。
通过那天的试探，她基本可以确定曲彤用的炁和吕家明魂术同出一源，其实不叫明魂术，那是八绝技之一的双全手。
当年掌握双全手的那位，济世堂端木瑛，出身中医世家，曾经到日本留过学，中西医都有涉及。
双全手，性命双全，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红手可肉白骨，蓝手能愈人心，像萧霄这种身体和精神都残缺的，都能够被双全手治愈。
医者仁心？
这八绝技，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一个放弃了灵魂的萧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找到。
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陆玲珑，以她的性格，不管怎样，一定会杀到曜星社把萧霄抢出来再说，可若是那样的话，对她来说就太过危险了。
不是闯曜星社危险，是陆玲珑抢把现在这个已经把灵魂卖给曲彤的萧霄带回去的后果……
一个放弃了自己的人，除非自我意识觉醒，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开车的妇女看了眼后视镜，问，“二掌柜，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哪都通那群临时工，现在在哪？”
……
车子缓缓启动，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出了一段距离。
司机是一位不起眼的妇女，是当地的村民，四十来岁，皮肤由于常年劳作，皱纹黝黑，说着当地的方言。
“二掌柜，您下山晚了……陈朵今晚上带着几个人，悄悄咪咪的溜到梅金凤那去，把梅金凤带走咯。那个叫夏柳青的全性也在，不是对手，现在他们已经山上了。”
梅金凤？
李弗唯一怔。
当年全性掌门无根生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出身名门正派的先天异人，1940年加入全性，元老级。
据说，梅金凤对无根生的信仰到了痴迷的地步，一辈子爱而不得。无根生失踪的这七十余年，守在梅金凤身边的，只有夏柳青这个老舔狗，同样也是爱而不得。
李弗唯坐在后座，闭目养神，“陈朵带走梅金凤，哪都通的临时工们都没人去抓人？”
碧游村修身炉可以把普通人转换成异人的事，李弗唯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捅到了哪都通那里。
哪都通的高层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震惊，反应迅速，立刻召集了所有各个大区的临时工前往碧游村。
那妇女看了眼后视镜，回答，“他们好像是故意放走了陈朵。”
李弗唯闭着眼睛，淡淡问，“嗯？怎么回事？”
妇女带着浓重的口音回答，“哪都通对那群临时工下达的命令，只有抓捕陈朵，对碧游村的事只字未提……临时工查到了陈朵的行踪，追到金凤那头，他们交了一次手。后来，临时工发现那些个村民手上的法器不同寻常，察觉到事情不对头，就暂没动手。现在，正在等哪都通高层进一步指示。”
李弗唯对这种情况倒也不意外，手指支撑着太阳穴，靠在车座椅扶手上，“果然还是不能指望这帮人。”
炼器师本就少，能炼出来送人的就更少了，碧游村的村民却人手一个，还大张旗鼓地带下山拿去跟临时工们玩，就跟不要钱一样，这些都预示着，这次任务的严重程度。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这帮临时工们也活不到今天。
同样的，哪都通高层也很为难。
碧游村的事情，其严重程度，谁都知道必须制止，但修身炉目前根本没办法以正当的理由销毁，毕竟马仙洪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这么大张旗鼓地剿灭，说不过去。而且把普通人炼成异人这种事又绝对不能传出去，所以只能派出临时工这种见不得人的身份去做这种肮脏的事。
高层领导也是人，都害怕这件事情蔓延的后果，影响太大，牵扯太广，都没人敢站出来签字，大家都担不起责任，没法对外界交代。所以，无正当理由剿灭碧游村这口锅，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各大区临时工头上。
正好，总部也有取消临时工制度的计划，这一口锅扣下去，不管任务完不完得成，再提出更改临时工制度不就顺理成章多了？
公司内部今天还召集了各大区负责人，召开了紧急会议，上下层也是各有算盘，相互推诿。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恰逢华南大区负责人廖忠被他手下的临时工陈朵杀死，而陈朵逃走后，躲进了碧游村。追捕陈朵，倒还成了进攻碧游村的借口。
只要马仙洪敢庇护陈朵，摧毁碧游村就顺理成章了，反之，如果马仙洪交出陈朵，在村里就没了威信，只要再制造些混乱，到时候碧游村人心涣散，再想毁掉修身炉就简单多了。
这么想着，放陈朵回村，反而更有利一些……
至于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李弗唯想到了曲彤，在这盘局里，她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曜星社那帮洗脑信徒，这几天一个都没出现，这就表明了态度，既不害怕碧游村被毁，也不会出手相助。
虽然很不合理，但曲彤允许马仙洪这样大张旗鼓建立碧游村，本身就不合理。
李弗唯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陈朵抓金凤婆婆干什么？”
妇女摇头，“暂时不晓得她的意图。只不过，让陈朵去做这个事，就等于把临时工引到了金凤那头。”
“噢？”李弗唯思忖了一阵，问，“哪都通高层的指令出来了吗？”
“刚刚下了命令，让临时工无论死活，带回陈朵，摧毁新截教的老窝，碧游村。”
李弗唯眼眸顺着车窗望向车外，山峦险峻，盘山公路七拐八弯的，“嗯，按照速度，他们明天一早应该会上山。”
妇女纠结了半晌，还是决定开口，“……二掌柜，今晚的事情我们都安排好咯，您不该在山上耽误这么这长时间。”
李弗唯悠悠回复她，“江湖小栈立足江湖这么多年，所见所闻，都证明了这个由人组成的江湖里，发生的所有事，没有该或不该，只有想或不想。”
妇女默然一阵，最终叹了口气，“就怕老掌柜那边，不好交代……”
李弗唯眸色划过一丝寒光，冷着脸打断她，“我做事，从来不对除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交代。”
妇女一愣，识趣地闭了嘴。
李弗唯面容迅速缓和下来，才从容道，“曜星社劫走金凤婆婆这事，若真正复盘起来，他们的胆子比我们更大一些。从引诱诸葛青前往碧游村开始，他们一直都在赌……赌我会为了王也，不敢下山阻拦这件事。劫走金凤只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不是她真正的目的。让临时工注意到金凤，才是。”
时间计算得刚刚好，她刚下山，陈朵那边就得手了。
马仙洪本性善良，本身算不得危险，通过这几天的了解，碧游村上下还算友爱，可若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守在山上。毕竟见识过曲彤那双洗脑的手，在还没摸清马仙洪态度的时候，她不得不小心谨慎。明知道是个阳谋，哪怕只有很小的概率，也不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时，李弗唯手机亮起，看到牧由打来的，她心中稍安，立即接了。
“阿爷，曜星社带走了金凤婆婆，他们……”
电话那头，牧由声音不紧不慢，“行了，这件事情我知晓了。这段时间，你就继续盯紧碧游村吧，他们把金凤带上山，曜星社的人应该不久就会来接应，你顺这条线往下查。金凤跟全性掌门无根生之间，应该还有隐秘。”
“知道了。”
李弗唯刚挂完电话，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陆玲珑的来电，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接了。
“玲珑……”
陆玲珑开门见山，“弗唯，我听小栈的人说，萧霄的事情有眉目了？”
李弗唯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答复她，“是的玲珑，我也正打算通知你。之前你委托我们的，是把萧霄找回来，我们也答应了尽全力帮你找。可是结果……很抱歉，我们能力有限，我跟阿爷商量过了，这桩委托算我们违约，财务会及时把双倍的定金退回去。”
电话那头，陆玲珑声音急了，“弗唯，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能力有限？人找没找到，到底是死是活？总得有个话吧？”
李弗唯声音带着一丝歉意，“没找到，而且无能为力。很抱歉玲珑，这就是目前我能跟你交代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不在本次的委托范畴。”
陆玲珑眉头皱起，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
电话里，陆琳的声音一旁响起，“算了，玲珑，小栈有他们的规矩，你别为难弗唯了……”
李弗唯十分上道地打哈哈，“哈哈，感谢理解啊，陆琳大哥。本次服务尽管差评，下回一定提升质量。”
“……”江湖小栈差评还不够多吗？
李弗唯接着道，“嘿嘿，陆琳大哥，受累你帮我好好安慰玲珑啊，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陆家客厅里，陆玲珑更急了，对着电话大喊，“等等，弗唯，我还没……”
手机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陆玲珑还想再打，却被陆琳夺过手机，她立刻伸手想抢回来，“哥，你还我……”
陆琳却把手机揣兜里，温声宽慰，“行了，玲珑，人家弗唯也有难处。”
陆玲珑着急地说，“有什么难处，她应该告诉我啊，虽然委托了小栈帮忙，但这终归是我个人的事，总不能所有的事都他们扛，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陆琳扶着陆玲珑的肩膀，冷静分析，“玲珑，你想一下，如果这件事情这么好解决的话，弗唯会是这种态度吗？”
陆玲珑一愣，也逐渐冷静下来。
陆琳继续说，“弗唯对这件事的反应，恰好证明了一点，萧霄的失踪，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甚至可能，牵连甚广……又或者，事情复杂到结合陆家之力，加上小栈，都暂时没办法解决……”
陆玲珑闻言惊了，“这么严重？”
陆琳插着口袋，温润的目光望向窗外的绿植，悠悠道，“不然，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本来找人这种事是个未知数，实在找不到，他们可以随意找个理由打发我们，定金也完全不用退。不过小栈这次算自己主动违约，还把双倍的定金退回来，足以说明，他们暂时不想让我们介入此事。”
……
贵州的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正在前行。
李弗唯挂了电话，神色有些颓靡。
通过那天的试探，她基本可以确定曲彤用的炁和吕家明魂术同出一源，其实不叫明魂术，那是八绝技之一的双全手。
当年掌握双全手的那位，济世堂端木瑛，出身中医世家，曾经到日本留过学，中西医都有涉及。
双全手，性命双全，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红手可肉白骨，蓝手能愈人心，像萧霄这种身体和精神都残缺的，都能够被双全手治愈。
医者仁心？
这八绝技，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一个放弃了灵魂的萧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找到。
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陆玲珑，以她的性格，不管怎样，一定会杀到曜星社把萧霄抢出来再说，可若是那样的话，对她来说就太过危险了。
不是闯曜星社危险，是陆玲珑抢把现在这个已经把灵魂卖给曲彤的萧霄带回去的后果……
一个放弃了自己的人，除非自我意识觉醒，否则，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开车的妇女看了眼后视镜，问，“二掌柜，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哪都通那群临时工，现在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