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迈克还没明白三小姐的来意，但是沈盈之已经猜到了。
她在时尚杂志上见过这枚戒指，知道它是宋佩仪的丈夫用在苏富比竞拍的黄钻，亲自设计后找海瑞温斯顿定做的结婚八周年礼物。一个豪门名媛绝不会拿它来开玩笑。
既然如此，三小姐就肯定不是来自家娱乐厅找乐子的，而是来找人的，找的就是这里的总裁宋辰曜。
想必是姐姐对弟弟有事相求，遭到弟弟避而不见，才想到了如此独出心裁的方法。唉，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尽管想通了关窍，她作为小小荷官也只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眼睛盯着地面，暗自巴望宋辰曜此刻人在永光金龙。如果他在，肯定五分钟内就会现身。
在迈克无谓的劝说声中，她脑子里虚构的时钟走得嘀嗒作响。
两百一十七秒后，现场终于多了一把极富磁性的男低音：“迈克，你去忙吧。”
“是，总裁！那么，三小姐，我先告辞。”迈克如同刚松了绑的囚犯一样狼狈地快步离开，边走边掏手帕出来擦汗。
沈盈之没有得到任何行动指令，只能无奈地半低着头待在原地，继续用视线描摹波斯地毯上的生命树图案。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啦，总裁大人？”宋佩仪讥诮的口气透着强烈的不满。
“三姐，我们上楼聊？”宋辰曜的表情既不亲热，也不疏离，就像对待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但是有业务往来的客户。
宋佩仪这会儿反倒一屁股坐了下来，“可是我刚想玩两把。”
沈盈之猜宋三小姐在弟弟那里吃过不少瘪，一有机会就想找回几分颜面，暗暗想笑。
“这样啊？”宋辰曜脸上云淡风轻，“如果你想玩又缺钱就去财务那儿支筹码，我批500万给你。翡翠厅又不是当铺，你摆个这么大的戒指在桌上，当心吓到这些小荷官。”
一番绵里藏针的话让沈盈之特别想鼓掌，就算被称作“小荷官”心里也没有半点怨言。
宋佩仪接不了弟弟的话，尴尬地坐在那儿不吭声。
宋辰曜抬腕看了看表，“三姐，你慢慢玩。我半小时后有个视频会议，先失陪了。财务那边我吩咐他们替你把筹码准备好。”话说完，转身就走。
宋佩仪立马跳了起来，抓起黄钻戒指追在他身后喊：“辰曜，你等等，我上楼跟你聊几句。”
沈盈之静静地笑了一阵，撤下了休息立牌。
必须承认，当宋辰曜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冷淡将他那嚣张的三姐制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她真是觉得通体舒泰。尤其是想到自己在三小姐制造的插曲中表现镇定，说不准能在宋辰曜那里加回一点印象分，更是心情大好。
因为赠送筹码的事，在下班离开翡翠厅前她需要和迈克在柜台办个手续。迈克对她发牌的手法和遇事的冷静大加赞赏，给她的好心情锦上添花。
当她脚步轻盈地回到二号休息室，同事们已经换下了制服，三三两两地朝外走。
林兰迪估计是见到了她和迈克交谈，送了她一个白眼。她视而不见，哼着歌去换衣服。
更衣室深处传出奇怪的嘤嘤嗡嗡。她闭上嘴巴侧耳听，是压抑的抽泣声！
她不安地走到最里面，看见章曼玉蜷缩在长凳上哭得瑟瑟发抖，于是拍着章曼玉肩头问：“曼玉，怎么啦？”
章曼玉抬起湿漉漉的脸，说话时眼泪扑簌扑簌地掉，“龙弟他现在不但赌马，下班后还去别的娱乐厅赌，百家|乐、轮盘、德州扑|克，样样都来。我今早说了他几句，结果他一整天都不理我。刚才他说要去隔壁酒店换换手气，我不让去，他抛下我自己走了。”
她掏出纸手帕帮朋友擦眼泪，“小争执而已，过一两天就会雨过天晴啦，你不用这么难过。赌钱的问题你耐着性子跟龙弟谈，等他明白了坏处，自然就不赌了。你多给他一些时间吧。”赌博的癖好是否容易戒掉，她心里并没有答案，但是目前只能这么劝慰。
“你不知道，现在情况不一样，”章曼玉使劲摇头，眼泪噗噗往下掉，“我，我怀孕了！我好害怕！”
这个重磅消息让未经人事的她手足无措。
“你确定？我是说，那个，你检查过了？”
章曼玉扁了嘴，低下头说：“嗯，早晨我去看过医生，说是已经六周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龙弟？”她着急起来。
“还没有。”章曼玉摇摇头，又掉下了更多的眼泪，“今天我们一直在闹别扭。盈之，要是他不要我了，不要我肚子里的宝宝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拍着章曼玉的后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令人信服，“你别乱想，龙弟一旦知道你怀孕了，肯定非常高兴！他会负起责任，照顾好你还有宝宝的！”
“真的吗？”章曼玉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真的！”她此刻非常希望自己所肯定的也是龙弟可以肯定的。
“你说的对！龙弟只是不知道他快要做爸爸了，所以还在闹脾气。”章曼玉擦了擦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会照顾好我们的！我现在就去找他，告诉他孩子的事。”
她跟着站起身，看着对方挂着泪花却又满怀希望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好！我陪你去。”她希望自己脸上的笑容足够掩盖内心的忧虑。
她掩饰得不错。章曼玉拉着她的手开心地摇晃。
“好呀，好呀，我还要跟他说，我们的孩子以后认你做干妈！”
她骑车搭着章曼玉去了隔壁那家酒店。
章曼玉下车后一直打龙弟的手机，对方没有接。
她拉着满面愁容的章曼玉走上酒店大堂，找了张沙发坐下。
每隔五分钟章曼玉就打一次电话给龙弟，然而一连十几通都没被接听。
章曼玉还怕她生气，一味替龙弟辩解，说他只是性格上有点孩子气，其实心地善良，人又单纯。
她不好评价，只能把话题引到没出生的宝宝身上。听到章曼玉畅想一家三口的未来，她更加担忧。
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已经快12点半，龙弟似乎主动询问女友现在在哪儿。
章曼玉开心地捂着话筒对她说：“他不是不接我电话，是忘了取消静音。”然后又对着手机说：“在隔壁酒店的大堂，盈之陪我来的。你是不是在这边？”
龙弟大概回答说是。
笑容立刻爬上了章曼玉的脸。
“那我们在大堂等你。”放下手机，章曼玉搓着手紧张地踱来踱去，“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讲。他会不会觉得很突然？他会不会觉得现在要宝宝太早了？要是他不喜欢小孩子怎么办？”
一通没信心的自言自语弄得沈盈之也开始心慌，只好揽着章曼玉的肩膀细声安慰。
当龙弟几分钟后来到大堂，她才知道章曼玉和自己的紧张纯属多余——龙弟直直地冲过来抱住了女友亲吻。章曼玉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之后，更是被举起来转圈。
看着章曼玉紧贴在龙弟身后，两个人满面笑容地驾着电单车离开，她的内心也洋溢着幸福。此刻她开始相信不是所有赌徒都执迷不悟，起码龙弟和曼玉之间的感情就可以帮助他克服赌瘾。
虽然她还没有经历爱情，今夜却感受到了它的奇妙。爱情也许除了它本身再没有别的解释。
她回到圣方济各街，放好电单车走出停车场时发现一辆宝马X8在对自己闪灯。她认识这个车牌，所以高兴地走向车前。
驾车的人摇下车窗，柔声跟她打招呼。
“沈小姐。”
“嗨，浩东！”她眉眼弯弯，“你怎么也这么晚？”
“加了班。”
黎浩东停好车，和她一起慢慢往山上走。
夜深人静，漫长的台阶在昏黄的路灯下看不到尽头，对着眼前性情沉稳又年长几岁的朋友，她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浩东，你恋爱过吗？”
黎浩东突然严肃地停下脚步。
“抱歉，这真是个傻问题，请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看到自己的一个朋友，似乎在恋爱以后整个人就变了，有时候特别勇敢，有时候特别脆弱，有时候患得患失，有时候又……”她一下子找不到措辞，窘迫地笑了笑。
爱情这个问题好像很复杂，而她的了解实在有限。
“失去理智。”黎浩东帮她续上后半句。
她驻足看向他，黑暗中只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无法捉摸。
咳嗽了一声，黎浩东问：“怎么啦？大受震撼？”
难得见到幽默版的黎浩东，她哈哈哈地笑出了声，并脚跳上三级台阶之后慢慢踱步。
“那你说，为了爱一个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她仍然思虑着龙弟会不会真的为曼玉和待出世的宝宝戒断赌博。
在她身后的黎浩东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是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吧？”
她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消沉。这也难怪，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许多人更是以爱情之名犯下滔天罪恶。抬头望着高悬在西方天际的月亮，
她突然想到了到死亡之河去汲水，又孤身闯入冥界的普赛克——丘比特的爱人。
“也许还有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她轻轻一跳，又跃上三级台阶。
“嗯。”黎浩东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他陪她走到她的门口，照常等她关好门才转身走向自己的租屋。进门之前他学着她抬头望了一眼夜空。
月亮已经近乎满圆，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悲悯地俯瞰芸芸众生。
她在时尚杂志上见过这枚戒指，知道它是宋佩仪的丈夫用在苏富比竞拍的黄钻，亲自设计后找海瑞温斯顿定做的结婚八周年礼物。一个豪门名媛绝不会拿它来开玩笑。
既然如此，三小姐就肯定不是来自家娱乐厅找乐子的，而是来找人的，找的就是这里的总裁宋辰曜。
想必是姐姐对弟弟有事相求，遭到弟弟避而不见，才想到了如此独出心裁的方法。唉，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尽管想通了关窍，她作为小小荷官也只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眼睛盯着地面，暗自巴望宋辰曜此刻人在永光金龙。如果他在，肯定五分钟内就会现身。
在迈克无谓的劝说声中，她脑子里虚构的时钟走得嘀嗒作响。
两百一十七秒后，现场终于多了一把极富磁性的男低音：“迈克，你去忙吧。”
“是，总裁！那么，三小姐，我先告辞。”迈克如同刚松了绑的囚犯一样狼狈地快步离开，边走边掏手帕出来擦汗。
沈盈之没有得到任何行动指令，只能无奈地半低着头待在原地，继续用视线描摹波斯地毯上的生命树图案。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啦，总裁大人？”宋佩仪讥诮的口气透着强烈的不满。
“三姐，我们上楼聊？”宋辰曜的表情既不亲热，也不疏离，就像对待一个自己不怎么喜欢，但是有业务往来的客户。
宋佩仪这会儿反倒一屁股坐了下来，“可是我刚想玩两把。”
沈盈之猜宋三小姐在弟弟那里吃过不少瘪，一有机会就想找回几分颜面，暗暗想笑。
“这样啊？”宋辰曜脸上云淡风轻，“如果你想玩又缺钱就去财务那儿支筹码，我批500万给你。翡翠厅又不是当铺，你摆个这么大的戒指在桌上，当心吓到这些小荷官。”
一番绵里藏针的话让沈盈之特别想鼓掌，就算被称作“小荷官”心里也没有半点怨言。
宋佩仪接不了弟弟的话，尴尬地坐在那儿不吭声。
宋辰曜抬腕看了看表，“三姐，你慢慢玩。我半小时后有个视频会议，先失陪了。财务那边我吩咐他们替你把筹码准备好。”话说完，转身就走。
宋佩仪立马跳了起来，抓起黄钻戒指追在他身后喊：“辰曜，你等等，我上楼跟你聊几句。”
沈盈之静静地笑了一阵，撤下了休息立牌。
必须承认，当宋辰曜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冷淡将他那嚣张的三姐制得服服帖帖的时候，她真是觉得通体舒泰。尤其是想到自己在三小姐制造的插曲中表现镇定，说不准能在宋辰曜那里加回一点印象分，更是心情大好。
因为赠送筹码的事，在下班离开翡翠厅前她需要和迈克在柜台办个手续。迈克对她发牌的手法和遇事的冷静大加赞赏，给她的好心情锦上添花。
当她脚步轻盈地回到二号休息室，同事们已经换下了制服，三三两两地朝外走。
林兰迪估计是见到了她和迈克交谈，送了她一个白眼。她视而不见，哼着歌去换衣服。
更衣室深处传出奇怪的嘤嘤嗡嗡。她闭上嘴巴侧耳听，是压抑的抽泣声！
她不安地走到最里面，看见章曼玉蜷缩在长凳上哭得瑟瑟发抖，于是拍着章曼玉肩头问：“曼玉，怎么啦？”
章曼玉抬起湿漉漉的脸，说话时眼泪扑簌扑簌地掉，“龙弟他现在不但赌马，下班后还去别的娱乐厅赌，百家|乐、轮盘、德州扑|克，样样都来。我今早说了他几句，结果他一整天都不理我。刚才他说要去隔壁酒店换换手气，我不让去，他抛下我自己走了。”
她掏出纸手帕帮朋友擦眼泪，“小争执而已，过一两天就会雨过天晴啦，你不用这么难过。赌钱的问题你耐着性子跟龙弟谈，等他明白了坏处，自然就不赌了。你多给他一些时间吧。”赌博的癖好是否容易戒掉，她心里并没有答案，但是目前只能这么劝慰。
“你不知道，现在情况不一样，”章曼玉使劲摇头，眼泪噗噗往下掉，“我，我怀孕了！我好害怕！”
这个重磅消息让未经人事的她手足无措。
“你确定？我是说，那个，你检查过了？”
章曼玉扁了嘴，低下头说：“嗯，早晨我去看过医生，说是已经六周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龙弟？”她着急起来。
“还没有。”章曼玉摇摇头，又掉下了更多的眼泪，“今天我们一直在闹别扭。盈之，要是他不要我了，不要我肚子里的宝宝了，我该怎么办啊？”
她拍着章曼玉的后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令人信服，“你别乱想，龙弟一旦知道你怀孕了，肯定非常高兴！他会负起责任，照顾好你还有宝宝的！”
“真的吗？”章曼玉抬起头，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真的！”她此刻非常希望自己所肯定的也是龙弟可以肯定的。
“你说的对！龙弟只是不知道他快要做爸爸了，所以还在闹脾气。”章曼玉擦了擦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会照顾好我们的！我现在就去找他，告诉他孩子的事。”
她跟着站起身，看着对方挂着泪花却又满怀希望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好！我陪你去。”她希望自己脸上的笑容足够掩盖内心的忧虑。
她掩饰得不错。章曼玉拉着她的手开心地摇晃。
“好呀，好呀，我还要跟他说，我们的孩子以后认你做干妈！”
她骑车搭着章曼玉去了隔壁那家酒店。
章曼玉下车后一直打龙弟的手机，对方没有接。
她拉着满面愁容的章曼玉走上酒店大堂，找了张沙发坐下。
每隔五分钟章曼玉就打一次电话给龙弟，然而一连十几通都没被接听。
章曼玉还怕她生气，一味替龙弟辩解，说他只是性格上有点孩子气，其实心地善良，人又单纯。
她不好评价，只能把话题引到没出生的宝宝身上。听到章曼玉畅想一家三口的未来，她更加担忧。
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已经快12点半，龙弟似乎主动询问女友现在在哪儿。
章曼玉开心地捂着话筒对她说：“他不是不接我电话，是忘了取消静音。”然后又对着手机说：“在隔壁酒店的大堂，盈之陪我来的。你是不是在这边？”
龙弟大概回答说是。
笑容立刻爬上了章曼玉的脸。
“那我们在大堂等你。”放下手机，章曼玉搓着手紧张地踱来踱去，“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讲。他会不会觉得很突然？他会不会觉得现在要宝宝太早了？要是他不喜欢小孩子怎么办？”
一通没信心的自言自语弄得沈盈之也开始心慌，只好揽着章曼玉的肩膀细声安慰。
当龙弟几分钟后来到大堂，她才知道章曼玉和自己的紧张纯属多余——龙弟直直地冲过来抱住了女友亲吻。章曼玉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之后，更是被举起来转圈。
看着章曼玉紧贴在龙弟身后，两个人满面笑容地驾着电单车离开，她的内心也洋溢着幸福。此刻她开始相信不是所有赌徒都执迷不悟，起码龙弟和曼玉之间的感情就可以帮助他克服赌瘾。
虽然她还没有经历爱情，今夜却感受到了它的奇妙。爱情也许除了它本身再没有别的解释。
她回到圣方济各街，放好电单车走出停车场时发现一辆宝马X8在对自己闪灯。她认识这个车牌，所以高兴地走向车前。
驾车的人摇下车窗，柔声跟她打招呼。
“沈小姐。”
“嗨，浩东！”她眉眼弯弯，“你怎么也这么晚？”
“加了班。”
黎浩东停好车，和她一起慢慢往山上走。
夜深人静，漫长的台阶在昏黄的路灯下看不到尽头，对着眼前性情沉稳又年长几岁的朋友，她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
“浩东，你恋爱过吗？”
黎浩东突然严肃地停下脚步。
“抱歉，这真是个傻问题，请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看到自己的一个朋友，似乎在恋爱以后整个人就变了，有时候特别勇敢，有时候特别脆弱，有时候患得患失，有时候又……”她一下子找不到措辞，窘迫地笑了笑。
爱情这个问题好像很复杂，而她的了解实在有限。
“失去理智。”黎浩东帮她续上后半句。
她驻足看向他，黑暗中只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无法捉摸。
咳嗽了一声，黎浩东问：“怎么啦？大受震撼？”
难得见到幽默版的黎浩东，她哈哈哈地笑出了声，并脚跳上三级台阶之后慢慢踱步。
“那你说，为了爱一个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她仍然思虑着龙弟会不会真的为曼玉和待出世的宝宝戒断赌博。
在她身后的黎浩东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是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吧？”
她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消沉。这也难怪，古今中外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许多人更是以爱情之名犯下滔天罪恶。抬头望着高悬在西方天际的月亮，
她突然想到了到死亡之河去汲水，又孤身闯入冥界的普赛克——丘比特的爱人。
“也许还有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她轻轻一跳，又跃上三级台阶。
“嗯。”黎浩东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
他陪她走到她的门口，照常等她关好门才转身走向自己的租屋。进门之前他学着她抬头望了一眼夜空。
月亮已经近乎满圆，仿佛一只巨大的眼睛悲悯地俯瞰芸芸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