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溢出，惊得神思混沌的她低呼：“你流血了。”
她刚要抬手却被他沉重的目光压下。
“小意思。”他转身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声音同样冰凉，“恐怕我们不能一起吃饭了，抱歉。”
她鼓励自己绕到他身前，去看清那张完美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然而没等她攒足勇气，他已经大步流星地上了幻影。车队旋即启动，朝出口开去。
他原本是充满期待地赶回酒店与她晚餐的，但是现在他选择了离开，即使脸上带着伤。
为什么？她感觉从大脑到指尖都麻木了。
“沈小姐，我请你吃晚饭吧。”
黎浩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不，他肯定一直在附近。
她缓缓摇头，“谢谢，我不饿。”
黎浩东默不作声地陪她上楼，走到总裁办才悄然离去。
她用指纹解锁后，黑黢黢的门里面亮起了灯。进去之后她四下看了一圈。这里远比她以为的更加熟悉和亲切。
打开电脑，她鬼使神差地登陆了外公和自己的电子银行账户。
昨晚她正在宿舍用笔记本电脑整理武馆和家人的照片和视频，意外地收到了李忠翰律师的电邮。邮件附了一个压缩包，全是转账到他账户的明细截图。
文中写道，在武馆得过赵师父教诲的兄弟姐妹们发起了募捐，总计筹得138.66万元，悉数转入了师父的账户。
他还解释，那账户就是当年师父资助他法学院学费的转款账户，经查询，仍在使用。
她赶紧打电话向他说明外公已经免费被德国医院收治，又说要把善款退回给大家。
他先是为她外公感到高兴，随后言真意切地说：“师恩如海。盈之妹妹，你就让我们聊表心意吧。大家都知道武馆已经被大耳窿夺走了。可惜我们这帮人谁也没有大富大贵，能做的有限。让师父和你的生活安稳一点，我们才能心安。如果你不肯收钱，那就是不认我们这些无能的师兄师姐。”
看样子退钱行不通。她只得再三表示感谢，挂断电话后又写了一封感谢信发给他，请他转给每一位捐款的师兄师姐。
人生还很长，未来她一定会归还这笔善款和欧俊文的金条。当前她需要想的是两笔钱加起来足以支付雇用合同上载明的解约赔偿，以及她去英国留学的初期花费。
她随时可以解除合同，奔赴英国。如果，她想走。
所谓自由就是你拥有选择。她悠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心思沉入耽搁了两天的翻译工作。
新资料是对七家西班牙公司的背景调查，就内容来看，很可能是永光集团为了在西班牙投资□□酒店而筛选潜在的合作伙伴。它的用词遣句与上一份完全相同，应当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团队的文笔。她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粗读，没花太多工夫就译出了关于第一家企业的内容。
按常理，候选名单是按可能性高低来排序的，当她看到那家酒店连锁企业的最大股东居然是位公爵时，不禁啧啧称奇。这是21世纪，然而欧洲不少国家仍旧保留着君主和世袭贵族制度。
八点多钟，盛唐荟那位瓷娃娃脸的女服务生来送餐。她没有特别惊讶，淡定地请对方送进茶水间。
贵妃红烧肉、鲜切黄牛菌菇汤、手工现拆蟹粉拌饭、宣威火腿爆油菜，点菜的人深谙她的口味。
是黎浩东，还是宋辰曜？仔细想想，黎浩东的背后总脱离不了宋辰曜的影子。
她没感到饥饿，一边漫不经心地吃饭，一边放任思绪飘回了平民村。那些住在荒僻山村，与野坟为邻的日子多亏有黎浩东的陪伴和守护。但凡想到那个性侵杀人犯曾在屋后窥探自己，并且伺机作案，她立即不寒而栗。
那么，黎浩东搬到平民村有没有可能是受某人差遣？
她夹菜的动作忽地一顿。尽管当时她只是参加培训的准荷官，但是宋辰曜已经知道她应聘到永光金龙来了。
所以可能性是存在的，对吗？内心有个不耐烦的声音在问她。
她瞥一眼放在小餐桌上，自己今晚已经看了许多次的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简讯，它安静得像通讯商店里摆放的模型。
囫囵吞下嘴里的蟹粉拌饭，她把它拿了起来。
她在那条自己没回复的简讯下面输入了六个字，然后趁自己没有反悔，赶紧点了发送。
一分钟内她也收到了五个字。
她问他，伤要不要紧。他回答，没事，别担心。
胃口莫名其妙地恢复了，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十二点前，她已经译好第五家企业的资料，计划明天上午完成翻译，然后从不同的维度给这七家企业做个排名表。
回到59层，她在电梯间只看见一名安保。
宋辰曜还没回来。他去了哪儿？
这个疑问到了第二天早晨变成了令人难受的迷惑。因为他没有回寓所，她从观潮阁预订的早餐只能送到了她的宿舍。
当她独自吃着为两个人准备的餐点时，才震惊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48小时前的早餐时光。
难道宋辰曜昨天说的“恐怕我们不能一起吃饭了”指的是从今往后？她的心急速地往下沉去，几分钟后又浮了上来。
宋辰曜发来了简讯。「我下午才回办公室。」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三点多，她收到了纽伦贝格博士发来的视频。外公已经到达斯图加特，而且住进了病房。医院正如她在它的官方网站上所见到的，环境优美、设施完善，医护人员和蔼可亲。
她激动地用英文回复了一封冗长的电邮来表达感激，但心底很清楚自己最该感谢的人是谁。有朝一日，她也会把医疗费还给他。
大约四点半，她刚刚把七家候选企业的排名表做好，冯乔伊突然出现在工作台前，把一只红色文件夹扔上台面。
“这些费用是宋先生特批的。等他回来，请你第一时间找他签字后交回给我。”冯乔伊强调性地用食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
她的视线扫过悬在冯乔伊手腕上的卡地亚钉子手镯，呆了一呆，然后回应道：“好的。”
冯乔伊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从马尔代夫带回来的巧克力手信对于改善她与冯乔伊的关系几乎没起作用。但她不怎么在意，而今同事关系在她的世界里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她打开文件夹查看那沓单据。款项是上周分别付给五个人的短期劳务津贴，对象是Ana Casas、Karoline Chow、Fernando Tielve、Ernesto Gil、和Juan José Campanella，除了第二个看起来像华裔，其余的全是西班牙语名字。
心脏突然快速地收缩了一下。她马上在网络上搜索Karoline Chow。结果显示在澳门有一位同名同姓的西班牙语华人女教授，再一查，Chow的系主任居然就叫Ana Casas。另外三个人的社交账户则表明他们是在香港的大学任教的西班牙语教授。
宋辰曜在布置翻译任务给她的同时还委托了别人。她的内心经历了惊愕、失落，最终却只剩下感动。
四点四十七分，总裁办大门处的动静不止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更是使她的心跳怦怦地加快了频率。
穿着黑色薄风衣的宋辰曜走进了总裁办。但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慈善晚宴那天为她做妆发的三人小组。
她觉得他看见自己时显得有些心绪不宁。直到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如常地汇报工作，他的心情才逐渐变好。舒展开的方正额头，恢复了光亮的黑眸，还有微微翘起的唇角都印证了她的判断。
“总裁，明天上午九点半，财务部肖经理和向副总要来向你汇报上月的经营状况；十点半你与公关部的同仁将在一号会议室会晤香港国际吉他大赛组委会的代表，商议是否追加赞助；下午四点半你与永光酒店、济州岛永光酒店麒麟酒店、金边永光金星酒店的总裁们有个视频会议，主题是业务交流。”
他脸上的浅淡微笑让她的声音逐渐变得轻快。
“还有，冯秘书让我呈给你签字。”她将那只红色文件夹打开，摆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看一眼，嗤笑着问：“乔伊要你拿给我签？”
她听出他暗指冯乔伊本可以自己送来，却故意经她转手，于是心无芥蒂地说：“我理解她的意思。往后我会努力让总裁和同事们对我的工作放心。”
“我对你的工作很放心，不过学习始终需要交学费。”他正色道。
晚上八点开始的十大杰出青年颁奖礼将由电视台全程直播。作为获奖者之一的他将在五点半预先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地点就在办公室。她退出去，把时间交给化妆组。他们是龙行影业的专业团队，这边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被临时派过来。
依她看，如果不是他的腮帮还残留着一小片淤青，化妆师根本没有来的必要。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哪里还需要任何修饰？
十多分钟后，冯乔伊又拿来一只文件夹要她赶快送进去，说是当晚的演讲稿有修改。
她再度走进椭圆办公室的时候，美发师正围着宋辰曜舞弄呼呼作响的吹风筒。
看时机不好，她安静地手捧文件夹站在旁边等待，顺便发现化妆师只是替宋辰曜遮盖了淤青，并且扑了些避免在聚光灯下产生油光的散粉。
“是不是修改了讲稿？”宋辰曜顶着声浪冲她‘喊’。
她点点头。
“拿过来。”宋辰曜又‘喊’。
她走过去，将文稿递到他手上。
恰好此时美发师将他额顶的头发吹得左右分开。在靠近发际线两厘米左右的地方，她看见了一颗鲜艳的朱砂痣。
犹如被闪电击中，她捂住心脏，止不住浑身发抖。
她刚要抬手却被他沉重的目光压下。
“小意思。”他转身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声音同样冰凉，“恐怕我们不能一起吃饭了，抱歉。”
她鼓励自己绕到他身前，去看清那张完美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然而没等她攒足勇气，他已经大步流星地上了幻影。车队旋即启动，朝出口开去。
他原本是充满期待地赶回酒店与她晚餐的，但是现在他选择了离开，即使脸上带着伤。
为什么？她感觉从大脑到指尖都麻木了。
“沈小姐，我请你吃晚饭吧。”
黎浩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不，他肯定一直在附近。
她缓缓摇头，“谢谢，我不饿。”
黎浩东默不作声地陪她上楼，走到总裁办才悄然离去。
她用指纹解锁后，黑黢黢的门里面亮起了灯。进去之后她四下看了一圈。这里远比她以为的更加熟悉和亲切。
打开电脑，她鬼使神差地登陆了外公和自己的电子银行账户。
昨晚她正在宿舍用笔记本电脑整理武馆和家人的照片和视频，意外地收到了李忠翰律师的电邮。邮件附了一个压缩包，全是转账到他账户的明细截图。
文中写道，在武馆得过赵师父教诲的兄弟姐妹们发起了募捐，总计筹得138.66万元，悉数转入了师父的账户。
他还解释，那账户就是当年师父资助他法学院学费的转款账户，经查询，仍在使用。
她赶紧打电话向他说明外公已经免费被德国医院收治，又说要把善款退回给大家。
他先是为她外公感到高兴，随后言真意切地说：“师恩如海。盈之妹妹，你就让我们聊表心意吧。大家都知道武馆已经被大耳窿夺走了。可惜我们这帮人谁也没有大富大贵，能做的有限。让师父和你的生活安稳一点，我们才能心安。如果你不肯收钱，那就是不认我们这些无能的师兄师姐。”
看样子退钱行不通。她只得再三表示感谢，挂断电话后又写了一封感谢信发给他，请他转给每一位捐款的师兄师姐。
人生还很长，未来她一定会归还这笔善款和欧俊文的金条。当前她需要想的是两笔钱加起来足以支付雇用合同上载明的解约赔偿，以及她去英国留学的初期花费。
她随时可以解除合同，奔赴英国。如果，她想走。
所谓自由就是你拥有选择。她悠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心思沉入耽搁了两天的翻译工作。
新资料是对七家西班牙公司的背景调查，就内容来看，很可能是永光集团为了在西班牙投资□□酒店而筛选潜在的合作伙伴。它的用词遣句与上一份完全相同，应当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团队的文笔。她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粗读，没花太多工夫就译出了关于第一家企业的内容。
按常理，候选名单是按可能性高低来排序的，当她看到那家酒店连锁企业的最大股东居然是位公爵时，不禁啧啧称奇。这是21世纪，然而欧洲不少国家仍旧保留着君主和世袭贵族制度。
八点多钟，盛唐荟那位瓷娃娃脸的女服务生来送餐。她没有特别惊讶，淡定地请对方送进茶水间。
贵妃红烧肉、鲜切黄牛菌菇汤、手工现拆蟹粉拌饭、宣威火腿爆油菜，点菜的人深谙她的口味。
是黎浩东，还是宋辰曜？仔细想想，黎浩东的背后总脱离不了宋辰曜的影子。
她没感到饥饿，一边漫不经心地吃饭，一边放任思绪飘回了平民村。那些住在荒僻山村，与野坟为邻的日子多亏有黎浩东的陪伴和守护。但凡想到那个性侵杀人犯曾在屋后窥探自己，并且伺机作案，她立即不寒而栗。
那么，黎浩东搬到平民村有没有可能是受某人差遣？
她夹菜的动作忽地一顿。尽管当时她只是参加培训的准荷官，但是宋辰曜已经知道她应聘到永光金龙来了。
所以可能性是存在的，对吗？内心有个不耐烦的声音在问她。
她瞥一眼放在小餐桌上，自己今晚已经看了许多次的手机。没有电话，没有简讯，它安静得像通讯商店里摆放的模型。
囫囵吞下嘴里的蟹粉拌饭，她把它拿了起来。
她在那条自己没回复的简讯下面输入了六个字，然后趁自己没有反悔，赶紧点了发送。
一分钟内她也收到了五个字。
她问他，伤要不要紧。他回答，没事，别担心。
胃口莫名其妙地恢复了，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十二点前，她已经译好第五家企业的资料，计划明天上午完成翻译，然后从不同的维度给这七家企业做个排名表。
回到59层，她在电梯间只看见一名安保。
宋辰曜还没回来。他去了哪儿？
这个疑问到了第二天早晨变成了令人难受的迷惑。因为他没有回寓所，她从观潮阁预订的早餐只能送到了她的宿舍。
当她独自吃着为两个人准备的餐点时，才震惊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48小时前的早餐时光。
难道宋辰曜昨天说的“恐怕我们不能一起吃饭了”指的是从今往后？她的心急速地往下沉去，几分钟后又浮了上来。
宋辰曜发来了简讯。「我下午才回办公室。」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三点多，她收到了纽伦贝格博士发来的视频。外公已经到达斯图加特，而且住进了病房。医院正如她在它的官方网站上所见到的，环境优美、设施完善，医护人员和蔼可亲。
她激动地用英文回复了一封冗长的电邮来表达感激，但心底很清楚自己最该感谢的人是谁。有朝一日，她也会把医疗费还给他。
大约四点半，她刚刚把七家候选企业的排名表做好，冯乔伊突然出现在工作台前，把一只红色文件夹扔上台面。
“这些费用是宋先生特批的。等他回来，请你第一时间找他签字后交回给我。”冯乔伊强调性地用食指在文件夹上敲了敲。
她的视线扫过悬在冯乔伊手腕上的卡地亚钉子手镯，呆了一呆，然后回应道：“好的。”
冯乔伊从鼻子里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从马尔代夫带回来的巧克力手信对于改善她与冯乔伊的关系几乎没起作用。但她不怎么在意，而今同事关系在她的世界里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她打开文件夹查看那沓单据。款项是上周分别付给五个人的短期劳务津贴，对象是Ana Casas、Karoline Chow、Fernando Tielve、Ernesto Gil、和Juan José Campanella，除了第二个看起来像华裔，其余的全是西班牙语名字。
心脏突然快速地收缩了一下。她马上在网络上搜索Karoline Chow。结果显示在澳门有一位同名同姓的西班牙语华人女教授，再一查，Chow的系主任居然就叫Ana Casas。另外三个人的社交账户则表明他们是在香港的大学任教的西班牙语教授。
宋辰曜在布置翻译任务给她的同时还委托了别人。她的内心经历了惊愕、失落，最终却只剩下感动。
四点四十七分，总裁办大门处的动静不止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更是使她的心跳怦怦地加快了频率。
穿着黑色薄风衣的宋辰曜走进了总裁办。但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慈善晚宴那天为她做妆发的三人小组。
她觉得他看见自己时显得有些心绪不宁。直到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如常地汇报工作，他的心情才逐渐变好。舒展开的方正额头，恢复了光亮的黑眸，还有微微翘起的唇角都印证了她的判断。
“总裁，明天上午九点半，财务部肖经理和向副总要来向你汇报上月的经营状况；十点半你与公关部的同仁将在一号会议室会晤香港国际吉他大赛组委会的代表，商议是否追加赞助；下午四点半你与永光酒店、济州岛永光酒店麒麟酒店、金边永光金星酒店的总裁们有个视频会议，主题是业务交流。”
他脸上的浅淡微笑让她的声音逐渐变得轻快。
“还有，冯秘书让我呈给你签字。”她将那只红色文件夹打开，摆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看一眼，嗤笑着问：“乔伊要你拿给我签？”
她听出他暗指冯乔伊本可以自己送来，却故意经她转手，于是心无芥蒂地说：“我理解她的意思。往后我会努力让总裁和同事们对我的工作放心。”
“我对你的工作很放心，不过学习始终需要交学费。”他正色道。
晚上八点开始的十大杰出青年颁奖礼将由电视台全程直播。作为获奖者之一的他将在五点半预先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地点就在办公室。她退出去，把时间交给化妆组。他们是龙行影业的专业团队，这边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被临时派过来。
依她看，如果不是他的腮帮还残留着一小片淤青，化妆师根本没有来的必要。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哪里还需要任何修饰？
十多分钟后，冯乔伊又拿来一只文件夹要她赶快送进去，说是当晚的演讲稿有修改。
她再度走进椭圆办公室的时候，美发师正围着宋辰曜舞弄呼呼作响的吹风筒。
看时机不好，她安静地手捧文件夹站在旁边等待，顺便发现化妆师只是替宋辰曜遮盖了淤青，并且扑了些避免在聚光灯下产生油光的散粉。
“是不是修改了讲稿？”宋辰曜顶着声浪冲她‘喊’。
她点点头。
“拿过来。”宋辰曜又‘喊’。
她走过去，将文稿递到他手上。
恰好此时美发师将他额顶的头发吹得左右分开。在靠近发际线两厘米左右的地方，她看见了一颗鲜艳的朱砂痣。
犹如被闪电击中，她捂住心脏，止不住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