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头就睡
姚然没想到，卖完废品回家的路上能遇到老奶。
好在老奶背对着他们，没有发现她。不然老奶早就张牙舞爪过去搜她钱，因为这条路的尽头有家收废品。
她从这条路回来不老奶一看知道自己的废品被她换钱了，凭借老奶的性格，没有去偷她东西那是不可能，好在不知道她家在哪，老奶只能受这个气。
姚然在思考逃跑跟逃跑，用了0.01秒，转身离开。
虽然遇到老奶只用了一眼，但是弹幕眼睛很尖，他们立刻说，这不是昨晚的老奶吗？
【难怪主播跑这么快。】
【怎么不敢刚了？主播你昨晚不是暗度陈仓、偷鸡摸狗，骚操作都来一套的吗？】
【主播你别跑啊，主播你好苟啊。】
【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
弹幕又乐了，也不质问房管了，昨晚跟主播大战一晚的老奶重出江湖。
也有人疑惑发生了什么，比如新人董擎。
他今天早上八点钟醒来，很精神，一般都是十二点醒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起很早，又睡不了回笼觉，于是他无聊打开手机。
视频又没什么好刷，他就去打第五人格了，打着打着，他的亲友聊起了最近上热搜的节目。
董擎不关心，他从来不看综艺节目。
一般都是看点游戏实况，他喜欢紧张刺激有趣的视频，游戏基本能带给他这种体验。
董擎游戏里有五六个亲友，是在一个群里，无聊上了四人一起打匹配，而排位中午才开，所以他打得很随意。
“真的！”选好古董商的人说，“三十天直播，一百个主播……”
把看到的消息通通都说一遍。
‘佣兵’说，“内娱的节目竟然这么大胆了？”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律师’越听越心动，还没有遇到过这类直播。
董擎看了一圈，ob位有了，修机位有了，救人位有了，还差个牵制位，转眼一想，骑士好像刚出，所以他选了个骑士玩。
进对局前他手快买了商场里没有的角色，所以骑士自然也买了。
察觉到董擎没法声，‘古董商’发问：“你不感兴趣吗——我去！骑士出了啊，我只在B站视频见过PV呢。”
董擎回答：“我不太感兴趣哈哈……”
他不擅长言语，亲友们都知道所以遗憾他不想看，不然他们还能连麦看呢，跳过这个话题来到对局。
因为局面已经开始，大家进入到游戏里。
“卧槽博士！”‘古董商’话音刚落半血。
紧接着大家都很快死了，遇到个会玩的博士，他们没有补血的角色，还在一直OB，死的更快。
这局结束了，他们说要去看直播，所以下线了。
董擎疑惑，这节目有这么有趣吗？
他也退出去看直播，进入官方直播间发现没人，细看才知道第二天才开始追捕，有很多个主播小窗口，他也不知道看谁，就在随意选个主播，顺眼就点进去看了。
于是乎他刚出现在姚然直播间，看到他们说起老奶一头雾水。
【新来的？快加入□□群242337521501，领取学习资料吧。】
有人搭理他还发来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还说这种模糊的话，董擎犹豫了，然后看到“房管已将[我真不是卖片的]踢出直播间”。
“……”
对方又回来：【我真不是卖片的，我传授学习资料怎么了！】
【好学怎么你了！】
弹幕有人发现，扭曲事实笑道：【卖片姐被制裁了。】
【我是传播知识，不是卖片我说了多少遍，我是传播学习资料的，不要把我想到这么低俗，知识是很神圣的。】
‘卖片姐’极其败坏。
董擎点开‘卖片姐’主页，看到一圈转发的胸肌男仆、少料擦边男等，发文格式非常像卖片，默默关掉。
但是董擎鬼使神差输入□□群号码入群了，他绝对不会说他是因为好奇这个直播间。
亲友群在讨论其他主播，怎么逃跑，弹幕怎么出谋划策，可“无业游民”的直播间这里不同画风，仿佛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圈。
弹幕一点也不紧张，还在捣乱，以及主播根本没理会，他们转身离开的瞬间又折返回去。
进入群里，他看了一眼群名“抠门弟子总群”，群内五百人，但异常活跃，没过几秒“叮叮叮”响个不停，董擎赶紧设为免打扰。
群主在群里发言，董擎一看，竟然是‘卖片姐’。
【[群主|我真不是卖片的]：欢迎新人@[董差来也]！
【[群主|我真不是卖片的]：都怪那狗房管，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位兄弟姐妹我就刀了它！[凶][凶]】
……
欢迎过后有还好多人打招呼，热情程度让董擎受宠若惊，还没等他去找什么学习资料，‘卖片姐’就扔出来了。
【[群主|我真不是卖片的]：[2024.3.20 复习资料.文件]】
里面是昨晚弹幕亲眼经历的主播大战老奶，绘声绘色，还标注“只在内部传播”的防伪标码，似乎是保密级文件。
董擎不知不知看完了全部，直到拉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着迷了。
他突然感觉有趣，刚才亲友说的主播他都不感兴趣，等遇到姚然直播间他才知道为什么有趣，当然也仅限姚然直播间。
从某种角度来说，弹幕比主播还骚。
当然他只在文件看过主播的骚操作，没有体感，节目这么多主播，就算出名上热搜也轮不到姚然。
但董擎觉得，姚然的每一步，与弹幕的每一嘴都比热门主播好看多了，他连忙将直播间设为页面主页，一进来就能看到，并且点了关注送了礼物。
现在开始，他要一直看这个直播间，他有预感绝对会很精彩！
***
“有人打赏你二十块。”裴原开始了工作。
他像是飘了过来，幽幽在姚然耳旁说起，知道什么样才能吸引姚然，直接说钱。
果然姚然的眼前一亮，“等下！”
她不好说话，所以也是小声回。
因为身边是老奶，她搀扶老奶往树下大理石板去，那块区域被设置成可以坐的休息区域，老奶喘着气眯着眼，顺着姚然的动作做下去。
快到中午，有些晒，老奶拼色衣服皱成一团，浅色裤子后面紧贴石板，冰冰凉凉，树荫遮蔽，倒是没这么晒了。
老奶晕乎乎，不自觉松开手，她忘记了或者是没力气抓住手里保温瓶，保温瓶就这么往下掉。
最后被姚然一手捞起。
保温瓶下方便是棱角，不知道会不会烂，但一定会“飞”很远，姚然才懒得捡呢，搀扶这老东西她够仁义了。
姚然上下打量，警惕说：“喂，老奶我告诉你啊，你不要讹我。”
老奶没吭声。
“你就是因为做恶太多了，小偷小摸也是恶，才差点摔倒，我告诉你这个年龄段摔一跤那完蛋，所以我才好心伸出援手。”
“不然你在哪个医院躺都保不了你，你得改邪归正啊，下次就没有我这般神仙救你了。”
姚然折返回来是听到裴原嘟嚷“这么感觉走不稳”，她猛然转头一看，眼尖发现老奶身体不稳，所以才跑过去，还给老奶当了一回肉垫。
当然也没让老奶受到撞击，倒是她膝盖手臂都是擦伤，刚开始没痛感，过后一阵撕裂痛楚传来，她一看，石子灰尘磨出血了。
她“嘶”了一声，想到老奶还在怀里，似乎还晕了，她认命般将老奶带过树下。
至于老奶牵的狗，狂叫几声，被姚然一眼吓到不敢出声。
不过它感觉有灵性，知道她救老奶，便收起尾巴跑到老奶身边，眼睛一直盯着姚然。
“看嘛看我，”姚然还呛它，“你还想舔木头？”
大黄呲牙，然后被老奶大比兜打了。
姚然笑，“这下乖了。”
老奶已经好很多了，自然知道是谁救了她，不然她医院躺进医院，就算昨晚她有能力偷伞跑。
无论身体多强壮，她本质上是老人，更别说这次摔跤不是小幅度，地上多石子，又有水，她还头晕，老奶已经不敢去想了。
“谢谢你……”老奶张口。
“唉别！”姚然受不住，“你知道从善别偷我东西就行了，我对你个老年人不多要求。”
老奶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她扶着，她说的同时还站起来，牵扯到伤，她又吸一口气，感受到什么东西再戳她伤口，更痛了，她猛瞪凶手。
凶手裴原停下了手，眼睛乱转，“额……我就想看看我有没有自愈功能，看来是没有的。”
“滚。”姚然盯着他把手放回去。
老奶想说什么，但又停下来，可能是有点尴尬吧，毕竟姚然可是跟她有孽缘，没想到还被人救了，这次是有救命之恩。
显然老奶没经过这种场面，连客套话都不会，姚然也没硬老奶怎么样，她又不在乎，没让老年人摔倒是她想要帮人，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
如果被人讹了，那她就不要脸跑路喽，反正对方不要脸先。
她孤家寡人，随便让人说吧。
当然也会让对方尝尝正义的铁锤。
“喵喵！”有一声橘猫打断局面。
姚然低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橘猫，“是你！臭橘！”
臭橘正在老奶怀里蹭蹭，姚然两眼在一人一猫来回扫动，感觉很亲密，是别人容不下的程度，另一边的大黄也不叫，看样子已经习惯臭橘存在。
“老奶，你养的？”
老奶点点头，“嗯……”
姚然突然露出难以发觉的神情，上了树的裴原也是，看着臭橘的主人竟然是老奶，他知道老奶，他潜入抠门群找到了学习资料，刻苦复习完了。
有好戏看了。这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老奶不知道姚然这诡异的表情，想问怎么了，然后吞了吞，还是捡点寻常话问姚然：“你要去……”
姚然已经摸清老奶的脾气，“我？我刚从废品站回来。”
“老奶您的废品真重，老板都问我哪里来的，我当然没说，给我换了有点钱呢，看看能不能交个房租。”
姚然叽里呱啦一大堆，随后又说自己走了，不用老奶送，她都知道这是心意，但她很有良心，才不会让老年人送自己走。
“……”
看着姚然离去的背影，老奶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很凉爽，把那层薄雾彻底吹散，得以见到空中的太阳。
更晒了，也更温暖了。
她摸着手中橘猫，有些混浊的眼球此刻格外清明，她想到了传闻中的姚然，走哪哪不详，被居民隐约排挤，甚至还有的说她是杀人犯的孩子。
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她家有人杀了好几个，没坐牢逃逸在外，也有说她这么穷是为了给受害者筹钱，还有的说她也坐过牢，也杀过人。
总之越来越离谱，大家遇到姚然都会避开。
小巷人多，聚集起来谈论也无非是谁家结婚，谁家出事，所以姚然的事传的很快，大家看她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可怜到冷漠。
老奶也经常听过，也经常遇见她，有时候老奶心中有很多问题，直到现在嗅到到了那股自由的味道。
老奶叫钱窦有，想起那场夜里，雪天但是大火，扫毁了一切。
她便心如死灰，苟活在小巷。
小巷里很多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伤心事苟活，他们可以离开小巷，但是他们离不开。
小巷大多是中老年人，姚然如此年轻，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苟活于此？
明明讨厌那些人，蜷缩在自己屋里，数着过日子，也交不起房租，还有心气去面对这一切。
钱窦有自己都选择了发泄。
还有姚然的伤口，钱窦有看见过，尽管她用语言分开自己的注意力，但还是被她看见血迹斑斑，当时自己脑子没转过来，否则自己得带她回屋里处理伤口。
虽然钱窦有隐约感觉，问了姚然不会答应。
姚然对善意保持一定距离感，甚至有点像刺猬，背负刺壳前进，钱窦有不清楚她要往哪里走，或许姚然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这座小巷，一直呆着这里，被青山的雾肆意盖印。
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钱窦有还在五味陈杂，已经得知的姚然火速逃离，在房子里，她咬紧牙关，撸起胳膊，摄像头被她移到花草那边，血迹不好直播。
她不太会处理血迹，她很少受过伤，裴原刚好会，他经常处理伤口，所以很娴熟，“露出胳膊来。”
姚然照做了，裴原去屋子里翻找，终于找到几瓶过期的药瓶。
“……”他一脸皱眉。
姚然还没见过他这种的表情，单看到他拿的药就知道了。
姚然撇过去，看到弹幕还没有感叹她屋子穷酸，【好了吧，帅耍的代价。】
立马反驳：“你知道什么。”
弹幕能看到姚然去帮助人，已经如何耍帅救人，姚然原本是不用摔的，但是耍帅过头了，摔了，当时的弹幕都在嘲笑姚然。
并且要把姚然写入文件《正义史官》，“3月21日，主播耍帅摔残了，望周知。”。
“给钱我，我去忙。”裴原找了一圈都是过期没用的药。
姚然有点心痛，刚没捂热就要出来，关键还是救老奶导致的，成某种循环了。
“没有也行，老奶那里有。”裴原继续说，“我还可以去药店偷。”
吓得姚然立马递上钱。
买药回来后，姚然受伤的地方先被挑干净了，石头杂物扔垃圾桶里，稍后用碘伏涂完，姚然整个人僵硬躺在床上。
裴原可不让她自己装水，怕不一个不小心又伤到，所以装来一盆偏热水跟毛巾，屋子阴凉，偏热刚刚好，放到姚然面前。
姚然接过后慢条斯理，还见到弹幕说接下来干什么，还在擦手擦脸。
回答道：“睡觉。”
【？】
【睡觉？我走错路频道？】
【给我干拿来了，我以为主播已经够生活的了，没想到还能更加日常。】
【别人直播：逃！饿！不认路！】
【主播直播：卖废品！救助老年人！睡觉！】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敢情你在过休闲生活呢。】
当弹幕以为姚然做到极限时，姚然还能更极限，“我大早上起，还没睡饱呢。”
反正下午没什么事情，可以用来睡觉了，度过时间到了凌晨就是结算，她还要跟系统争取更多的收益，还调了个脑中。
还不耗费力气，而且姚然还吃了面，裴原煮的，上面的葱花是从后面摘的，挺好吃的，姚然全部干完了。
就是没多少面饼了，到时候又得买。
房租还没交，那些钱都要用，姚然心想只能对不起房东，拖一拖吧。
姚然打了个哈欠，实在困，这几天她都没睡饱，所以遇到能心安理得的补觉，她是不会放过的。
“睡了，”姚然把摄像头充电，“你们看会花吧，晚安啊。”
摄像头移动到对着小雏菊，她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没有雨声，叶片飒飒作响也是堪比雨天的催眠，阳光照射到窗上的小雏菊，小雏菊摇晃，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偶然能窥见雏菊后面的溪流。
摄像头一直记录下这一切，反馈到直播间。
有弹幕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旅游中的美景，不知不觉也跟着睡着，但是大部分的弹幕还在急躁。
他们真没想到姚然睡了，并且一觉睡了很久。
【这就睡了？】
【别的主播正在拼命逃离，你？】
【别睡啊，睡什么睡，第一天你就睡觉，起来！不准睡】
……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主播真睡了啊？】
【不是？】
……
【已经三个小时了。】
【谁能劝劝她，别睡了，你这让其他主播情可以堪。】
【徐运动员已经饿的去乞讨了，你怎么睡得着的！】
【前面的，那叫化缘。】
……
【房管呢？】
【六个小时了……房管也不会睡了吧……】
【晚上七点了，天都黑了，其他主播都在逃亡，尤其是黄志安他们，这群人免费租了一辆车往方周区赶，怎么就主播在这里安稳睡觉。】
【什么？其他主播这么惨。】
好在老奶背对着他们，没有发现她。不然老奶早就张牙舞爪过去搜她钱，因为这条路的尽头有家收废品。
她从这条路回来不老奶一看知道自己的废品被她换钱了，凭借老奶的性格，没有去偷她东西那是不可能，好在不知道她家在哪，老奶只能受这个气。
姚然在思考逃跑跟逃跑，用了0.01秒，转身离开。
虽然遇到老奶只用了一眼，但是弹幕眼睛很尖，他们立刻说，这不是昨晚的老奶吗？
【难怪主播跑这么快。】
【怎么不敢刚了？主播你昨晚不是暗度陈仓、偷鸡摸狗，骚操作都来一套的吗？】
【主播你别跑啊，主播你好苟啊。】
【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
弹幕又乐了，也不质问房管了，昨晚跟主播大战一晚的老奶重出江湖。
也有人疑惑发生了什么，比如新人董擎。
他今天早上八点钟醒来，很精神，一般都是十二点醒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起很早，又睡不了回笼觉，于是他无聊打开手机。
视频又没什么好刷，他就去打第五人格了，打着打着，他的亲友聊起了最近上热搜的节目。
董擎不关心，他从来不看综艺节目。
一般都是看点游戏实况，他喜欢紧张刺激有趣的视频，游戏基本能带给他这种体验。
董擎游戏里有五六个亲友，是在一个群里，无聊上了四人一起打匹配，而排位中午才开，所以他打得很随意。
“真的！”选好古董商的人说，“三十天直播，一百个主播……”
把看到的消息通通都说一遍。
‘佣兵’说，“内娱的节目竟然这么大胆了？”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律师’越听越心动，还没有遇到过这类直播。
董擎看了一圈，ob位有了，修机位有了，救人位有了，还差个牵制位，转眼一想，骑士好像刚出，所以他选了个骑士玩。
进对局前他手快买了商场里没有的角色，所以骑士自然也买了。
察觉到董擎没法声，‘古董商’发问：“你不感兴趣吗——我去！骑士出了啊，我只在B站视频见过PV呢。”
董擎回答：“我不太感兴趣哈哈……”
他不擅长言语，亲友们都知道所以遗憾他不想看，不然他们还能连麦看呢，跳过这个话题来到对局。
因为局面已经开始，大家进入到游戏里。
“卧槽博士！”‘古董商’话音刚落半血。
紧接着大家都很快死了，遇到个会玩的博士，他们没有补血的角色，还在一直OB，死的更快。
这局结束了，他们说要去看直播，所以下线了。
董擎疑惑，这节目有这么有趣吗？
他也退出去看直播，进入官方直播间发现没人，细看才知道第二天才开始追捕，有很多个主播小窗口，他也不知道看谁，就在随意选个主播，顺眼就点进去看了。
于是乎他刚出现在姚然直播间，看到他们说起老奶一头雾水。
【新来的？快加入□□群242337521501，领取学习资料吧。】
有人搭理他还发来一串意义不明的数字，还说这种模糊的话，董擎犹豫了，然后看到“房管已将[我真不是卖片的]踢出直播间”。
“……”
对方又回来：【我真不是卖片的，我传授学习资料怎么了！】
【好学怎么你了！】
弹幕有人发现，扭曲事实笑道：【卖片姐被制裁了。】
【我是传播知识，不是卖片我说了多少遍，我是传播学习资料的，不要把我想到这么低俗，知识是很神圣的。】
‘卖片姐’极其败坏。
董擎点开‘卖片姐’主页，看到一圈转发的胸肌男仆、少料擦边男等，发文格式非常像卖片，默默关掉。
但是董擎鬼使神差输入□□群号码入群了，他绝对不会说他是因为好奇这个直播间。
亲友群在讨论其他主播，怎么逃跑，弹幕怎么出谋划策，可“无业游民”的直播间这里不同画风，仿佛形成了自己的生态圈。
弹幕一点也不紧张，还在捣乱，以及主播根本没理会，他们转身离开的瞬间又折返回去。
进入群里，他看了一眼群名“抠门弟子总群”，群内五百人，但异常活跃，没过几秒“叮叮叮”响个不停，董擎赶紧设为免打扰。
群主在群里发言，董擎一看，竟然是‘卖片姐’。
【[群主|我真不是卖片的]：欢迎新人@[董差来也]！
【[群主|我真不是卖片的]：都怪那狗房管，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位兄弟姐妹我就刀了它！[凶][凶]】
……
欢迎过后有还好多人打招呼，热情程度让董擎受宠若惊，还没等他去找什么学习资料，‘卖片姐’就扔出来了。
【[群主|我真不是卖片的]：[2024.3.20 复习资料.文件]】
里面是昨晚弹幕亲眼经历的主播大战老奶，绘声绘色，还标注“只在内部传播”的防伪标码，似乎是保密级文件。
董擎不知不知看完了全部，直到拉到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着迷了。
他突然感觉有趣，刚才亲友说的主播他都不感兴趣，等遇到姚然直播间他才知道为什么有趣，当然也仅限姚然直播间。
从某种角度来说，弹幕比主播还骚。
当然他只在文件看过主播的骚操作，没有体感，节目这么多主播，就算出名上热搜也轮不到姚然。
但董擎觉得，姚然的每一步，与弹幕的每一嘴都比热门主播好看多了，他连忙将直播间设为页面主页，一进来就能看到，并且点了关注送了礼物。
现在开始，他要一直看这个直播间，他有预感绝对会很精彩！
***
“有人打赏你二十块。”裴原开始了工作。
他像是飘了过来，幽幽在姚然耳旁说起，知道什么样才能吸引姚然，直接说钱。
果然姚然的眼前一亮，“等下！”
她不好说话，所以也是小声回。
因为身边是老奶，她搀扶老奶往树下大理石板去，那块区域被设置成可以坐的休息区域，老奶喘着气眯着眼，顺着姚然的动作做下去。
快到中午，有些晒，老奶拼色衣服皱成一团，浅色裤子后面紧贴石板，冰冰凉凉，树荫遮蔽，倒是没这么晒了。
老奶晕乎乎，不自觉松开手，她忘记了或者是没力气抓住手里保温瓶，保温瓶就这么往下掉。
最后被姚然一手捞起。
保温瓶下方便是棱角，不知道会不会烂，但一定会“飞”很远，姚然才懒得捡呢，搀扶这老东西她够仁义了。
姚然上下打量，警惕说：“喂，老奶我告诉你啊，你不要讹我。”
老奶没吭声。
“你就是因为做恶太多了，小偷小摸也是恶，才差点摔倒，我告诉你这个年龄段摔一跤那完蛋，所以我才好心伸出援手。”
“不然你在哪个医院躺都保不了你，你得改邪归正啊，下次就没有我这般神仙救你了。”
姚然折返回来是听到裴原嘟嚷“这么感觉走不稳”，她猛然转头一看，眼尖发现老奶身体不稳，所以才跑过去，还给老奶当了一回肉垫。
当然也没让老奶受到撞击，倒是她膝盖手臂都是擦伤，刚开始没痛感，过后一阵撕裂痛楚传来，她一看，石子灰尘磨出血了。
她“嘶”了一声，想到老奶还在怀里，似乎还晕了，她认命般将老奶带过树下。
至于老奶牵的狗，狂叫几声，被姚然一眼吓到不敢出声。
不过它感觉有灵性，知道她救老奶，便收起尾巴跑到老奶身边，眼睛一直盯着姚然。
“看嘛看我，”姚然还呛它，“你还想舔木头？”
大黄呲牙，然后被老奶大比兜打了。
姚然笑，“这下乖了。”
老奶已经好很多了，自然知道是谁救了她，不然她医院躺进医院，就算昨晚她有能力偷伞跑。
无论身体多强壮，她本质上是老人，更别说这次摔跤不是小幅度，地上多石子，又有水，她还头晕，老奶已经不敢去想了。
“谢谢你……”老奶张口。
“唉别！”姚然受不住，“你知道从善别偷我东西就行了，我对你个老年人不多要求。”
老奶身体好多了不需要她扶着，她说的同时还站起来，牵扯到伤，她又吸一口气，感受到什么东西再戳她伤口，更痛了，她猛瞪凶手。
凶手裴原停下了手，眼睛乱转，“额……我就想看看我有没有自愈功能，看来是没有的。”
“滚。”姚然盯着他把手放回去。
老奶想说什么，但又停下来，可能是有点尴尬吧，毕竟姚然可是跟她有孽缘，没想到还被人救了，这次是有救命之恩。
显然老奶没经过这种场面，连客套话都不会，姚然也没硬老奶怎么样，她又不在乎，没让老年人摔倒是她想要帮人，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
如果被人讹了，那她就不要脸跑路喽，反正对方不要脸先。
她孤家寡人，随便让人说吧。
当然也会让对方尝尝正义的铁锤。
“喵喵！”有一声橘猫打断局面。
姚然低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橘猫，“是你！臭橘！”
臭橘正在老奶怀里蹭蹭，姚然两眼在一人一猫来回扫动，感觉很亲密，是别人容不下的程度，另一边的大黄也不叫，看样子已经习惯臭橘存在。
“老奶，你养的？”
老奶点点头，“嗯……”
姚然突然露出难以发觉的神情，上了树的裴原也是，看着臭橘的主人竟然是老奶，他知道老奶，他潜入抠门群找到了学习资料，刻苦复习完了。
有好戏看了。这是两人共同的想法。
老奶不知道姚然这诡异的表情，想问怎么了，然后吞了吞，还是捡点寻常话问姚然：“你要去……”
姚然已经摸清老奶的脾气，“我？我刚从废品站回来。”
“老奶您的废品真重，老板都问我哪里来的，我当然没说，给我换了有点钱呢，看看能不能交个房租。”
姚然叽里呱啦一大堆，随后又说自己走了，不用老奶送，她都知道这是心意，但她很有良心，才不会让老年人送自己走。
“……”
看着姚然离去的背影，老奶感受到一阵风吹过，很凉爽，把那层薄雾彻底吹散，得以见到空中的太阳。
更晒了，也更温暖了。
她摸着手中橘猫，有些混浊的眼球此刻格外清明，她想到了传闻中的姚然，走哪哪不详，被居民隐约排挤，甚至还有的说她是杀人犯的孩子。
说的有鼻子有眼，说她家有人杀了好几个，没坐牢逃逸在外，也有说她这么穷是为了给受害者筹钱，还有的说她也坐过牢，也杀过人。
总之越来越离谱，大家遇到姚然都会避开。
小巷人多，聚集起来谈论也无非是谁家结婚，谁家出事，所以姚然的事传的很快，大家看她的目光也从一开始的可怜到冷漠。
老奶也经常听过，也经常遇见她，有时候老奶心中有很多问题，直到现在嗅到到了那股自由的味道。
老奶叫钱窦有，想起那场夜里，雪天但是大火，扫毁了一切。
她便心如死灰，苟活在小巷。
小巷里很多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伤心事苟活，他们可以离开小巷，但是他们离不开。
小巷大多是中老年人，姚然如此年轻，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苟活于此？
明明讨厌那些人，蜷缩在自己屋里，数着过日子，也交不起房租，还有心气去面对这一切。
钱窦有自己都选择了发泄。
还有姚然的伤口，钱窦有看见过，尽管她用语言分开自己的注意力，但还是被她看见血迹斑斑，当时自己脑子没转过来，否则自己得带她回屋里处理伤口。
虽然钱窦有隐约感觉，问了姚然不会答应。
姚然对善意保持一定距离感，甚至有点像刺猬，背负刺壳前进，钱窦有不清楚她要往哪里走，或许姚然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这座小巷，一直呆着这里，被青山的雾肆意盖印。
还不知道大难临头的钱窦有还在五味陈杂，已经得知的姚然火速逃离，在房子里，她咬紧牙关，撸起胳膊，摄像头被她移到花草那边，血迹不好直播。
她不太会处理血迹，她很少受过伤，裴原刚好会，他经常处理伤口，所以很娴熟，“露出胳膊来。”
姚然照做了，裴原去屋子里翻找，终于找到几瓶过期的药瓶。
“……”他一脸皱眉。
姚然还没见过他这种的表情，单看到他拿的药就知道了。
姚然撇过去，看到弹幕还没有感叹她屋子穷酸，【好了吧，帅耍的代价。】
立马反驳：“你知道什么。”
弹幕能看到姚然去帮助人，已经如何耍帅救人，姚然原本是不用摔的，但是耍帅过头了，摔了，当时的弹幕都在嘲笑姚然。
并且要把姚然写入文件《正义史官》，“3月21日，主播耍帅摔残了，望周知。”。
“给钱我，我去忙。”裴原找了一圈都是过期没用的药。
姚然有点心痛，刚没捂热就要出来，关键还是救老奶导致的，成某种循环了。
“没有也行，老奶那里有。”裴原继续说，“我还可以去药店偷。”
吓得姚然立马递上钱。
买药回来后，姚然受伤的地方先被挑干净了，石头杂物扔垃圾桶里，稍后用碘伏涂完，姚然整个人僵硬躺在床上。
裴原可不让她自己装水，怕不一个不小心又伤到，所以装来一盆偏热水跟毛巾，屋子阴凉，偏热刚刚好，放到姚然面前。
姚然接过后慢条斯理，还见到弹幕说接下来干什么，还在擦手擦脸。
回答道：“睡觉。”
【？】
【睡觉？我走错路频道？】
【给我干拿来了，我以为主播已经够生活的了，没想到还能更加日常。】
【别人直播：逃！饿！不认路！】
【主播直播：卖废品！救助老年人！睡觉！】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敢情你在过休闲生活呢。】
当弹幕以为姚然做到极限时，姚然还能更极限，“我大早上起，还没睡饱呢。”
反正下午没什么事情，可以用来睡觉了，度过时间到了凌晨就是结算，她还要跟系统争取更多的收益，还调了个脑中。
还不耗费力气，而且姚然还吃了面，裴原煮的，上面的葱花是从后面摘的，挺好吃的，姚然全部干完了。
就是没多少面饼了，到时候又得买。
房租还没交，那些钱都要用，姚然心想只能对不起房东，拖一拖吧。
姚然打了个哈欠，实在困，这几天她都没睡饱，所以遇到能心安理得的补觉，她是不会放过的。
“睡了，”姚然把摄像头充电，“你们看会花吧，晚安啊。”
摄像头移动到对着小雏菊，她盖上被子准备睡觉了。
没有雨声，叶片飒飒作响也是堪比雨天的催眠，阳光照射到窗上的小雏菊，小雏菊摇晃，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偶然能窥见雏菊后面的溪流。
摄像头一直记录下这一切，反馈到直播间。
有弹幕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旅游中的美景，不知不觉也跟着睡着，但是大部分的弹幕还在急躁。
他们真没想到姚然睡了，并且一觉睡了很久。
【这就睡了？】
【别的主播正在拼命逃离，你？】
【别睡啊，睡什么睡，第一天你就睡觉，起来！不准睡】
……
【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主播真睡了啊？】
【不是？】
……
【已经三个小时了。】
【谁能劝劝她，别睡了，你这让其他主播情可以堪。】
【徐运动员已经饿的去乞讨了，你怎么睡得着的！】
【前面的，那叫化缘。】
……
【房管呢？】
【六个小时了……房管也不会睡了吧……】
【晚上七点了，天都黑了，其他主播都在逃亡，尤其是黄志安他们，这群人免费租了一辆车往方周区赶，怎么就主播在这里安稳睡觉。】
【什么？其他主播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