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还是笑话主播,以为是小部分金额。

    结果七千块一出,就连弹幕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知道主播很抠,主播爱钱,少赚一点她势必会在下次赚回来

    这下一扣扣这么多,饶是弹幕都感到心痛。

    一向跟姚然对着干的弹幕都流露出不少温情,纷纷安慰姚然,也在劝未成年弹幕不要打赏,弹幕是想看主播吃瘪,但不是这种方式,太破坏观感了。

    “未成年不要打赏。”

    姚然吸取到教训,特地在“不要”二字语气说重。

    “不要打赏不要打赏,学生就要好好读书,不许打赏,否则我让史官记录你们,你们好好读书就行了,别搞打赏那套。”

    说到这里,弹幕还以为姚然认真警告,结果下一刻——

    “等你们读到读好了,未来赚钱的时候就可以想起我来,尤其暴富前往别忘记我,然后随意撒钱砸向我,不急的这一时。”

    “欸肯定有大聪明会问主播,实在等不来怎么办。那让你父母长辈看主播,喜欢上主播,这样主播既能不被未成年退款,你也能感同身受。”

    “如果父母长辈不喜欢不怎么办,那大聪明就要好好读书。”

    ……

    弹幕集体:【……】

    有句话说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无论如何弹幕也被告诫了,姚然只能做到这步了,她的口头教育到了,到时候还要在群里通知一下,以免被误以为教唆未成年这种极其严重的罪行。

    她只想赚成年人的钱啊。

    可是这节目辐射范围大,她不能不教育。

    顺便也把这一情况回报给节目组,尤其是郑隆奇,她有他联系方式,更方面。相信节目组也在应对这一方面。

    在直播镜头下打电话问,不太好。

    于是姚然在微信上疯狂骚扰,很快郑隆奇就回话:【你那退款了多少,那几个账号?】

    姚然把所有信息都扔回给他。

    或许是节目组也没有料到姚然退款的金额如此多,主播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但没有像姚然这样的,就跟上次的卖片事件一样,她这里是首次。

    还是一样地成为成为节目效果。

    郑隆奇感到头痛。

    上次头痛也是因为她,这种事情一个不好就会翻车,姚然不仅不翻车,还在这条赛道上越闯越勇。

    按照他们的想法,这类事情最好要销声匿迹处理。

    要是个好说话的主播可以,可姚然不是,她完全不听,耳朵跟没长的似的,聋的。

    想要暗示姚然偷偷处理好,结果姚然早就处理完了。

    喊他过来是想知道后面该如何打扫。

    作为总导演的郑隆奇,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打扫大叔。

    追着人的屁股擦,还要整理好对方制造的垃圾,偏偏这堆垃圾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形式出现,让打扫的他们头痛万分。

    郑隆奇原以为她离开小巷,会安分一段时间。

    现在他彻底看清了。

    姚然安分守己的绝对不可能的。

    也许姚然自己以为自己一直很安分,郑隆奇跟她对话中,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保证也是这样打大。

    但她的行为恰恰相反,属于一个看不住就乱捅,捅完还会给他看看,比如跑到没人的鬼村,跟解决完退款。

    郑隆奇是真的没想到,敢去这种荒芜的鬼村去。

    他甚至已经猜到了姚然的想法,荒芜=免费,偏僻=少人=少监守。

    这种地方人不会去,监守也不去。就算显示有人,监守优先考虑抓其他人,监守内部规则是这么写的,毕竟谁去那种地方!又危险又黑。

    除非有什么特殊发生,节目组直接叫监守抓人。

    好在反馈都不错,即便有不好那也是少数。

    郑隆奇在想,莫非姚然真的是什么节目天才?挖来有名的主播,都比不过这个海选进来,还迟到的草根主播。

    姚然是让人头疼,但姚然也是给他带来惊喜的人。

    天知道节目真正破圈他有多开心,烧香拜佛都不为过,所有姚然的一切行为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他都睁只眼闭只眼。

    消息里喊他“大郑”他也无所谓,谁让除了姚然本身就是这类人外,她给节目带来泼天的流量,第一阶段的断层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郑隆奇隐隐感觉,这不是她的终点,这是她的起点。

    未成年退款的事情也聊的差不多,主要是没啥好聊,姚然报告完她那边的情况,郑隆奇说了一下他会严格把控账号就结束了。

    郑隆奇想到了橘猫。

    回姚然消息时,助理随口说起橘猫,它去独自冒险了。

    这只橘猫的存在及其特殊,是唯一一位非人类的猫类参赛选手,它也是出圈的一把好手,吸引了很多圈子。

    要知道萌宠,还有超高的智商,大众妥妥喜爱,一下子连名字“臭橘”也出名了。

    就连节目组里面的工作成员很多都是它的粉丝。

    橘猫在鬼村里穿梭,刚好这个鬼村是姚然在的位置。

    它跟姚然关系密集,凡是经常看直播的人都知道,臭橘名字还是姚然取的,房管也是姚然那边的人,有时候房管误封弹幕就会跑到姚然直播间去申述。

    直播间关系密切,线下神出鬼没的橘猫也不定点刷新在姚然附近。

    “怎么感觉臭橘很习惯这里……”

    助理公费看直播。

    她也是臭橘的粉丝,私底下还建立起臭橘居委会。

    臭橘经常四处走,跟流浪猫打架占领地盘,或者是去一些地方贪心,他们就这么看臭橘的视角,很治愈。

    臭橘视角看到猫本身,所以遇到别的主播时会切屏看。

    看了这么多天,加上助理本身也养猫猫狗狗,自然清楚臭橘的习惯。

    来鬼村助理是没想到的,不过发现臭橘似乎很熟悉,找东西,也给它找到了,是在某个山脚的树下,刨开表面的土,叼出不知名丝状物坐着。

    好像在等什么,坐那里等了很久。

    助理也想知道它在等谁,她还发现臭橘年龄应该比看上去看。

    从其他主播视角看臭橘毛发光泽,被养的很好,感觉正值青年。

    但助理不认为,臭橘只是背部光泽,肚子毛光秃秃的,手脚也有点老态,要是真的给出个年龄,光凭这些还看不出来。

    所以助理只是猜测。

    助理这么一说,郑隆奇也想到橘猫的问题。

    他不知道橘猫的来历,去问姚然。

    过一会后,姚然给出答复:【我是听小巷老奶说的,臭橘往前还有一任主人,是个阿婆,现已去世。】

    一句话不足以把消息说完,她给语音。

    【[姚然]:[语音.60s]】

    【[姚然]:[语音.52s]】

    这些话还能讲给直播间的弹幕听,她征求过老奶的意见,得到肯定。

    老奶也希望能把臭橘的经历告诉大家,她知道臭橘也出名了,对于臭橘要参加节目大概也知道原因,只是摇摇头,叹气。

    直播间里大部分都喜欢臭橘,听到臭橘的经历就竖起耳朵。

    臭橘这么聪明,真的让人想探究它以前的生活。

    在姚然不紧不慢的语调中,拖出它的经历。

    臭橘年龄大概是十一岁,十年前跟着第一任主人阿婆来到城南小巷,当时小巷刚建成,阿婆年纪大,又生病,除了臭橘之外就没有家人。

    阿婆每天以捡垃圾为生,臭橘就跟在她左右。

    他们相依为命了六年,最后阿婆患癌也没有钱治病,去世了。

    去世后流浪了三年,直到去年臭橘才带着伤找到老奶,老奶收留了它,成为了它的第一任主人。

    就算给自己找到新主人,臭橘几乎会有个固定时间去到阿婆的坟前蹲着。

    阿婆的去世小巷居民反而觉得她解脱了,因为癌症后期钱又凑不够,他们经常能见到她痛苦在床上呻吟,臭橘急得喵喵叫。

    甚至还连夜去叼东西过来,只是那时候还小,不懂人类需要什么。

    即便有钱也不一定能治理好。

    臭橘的原名叫阿黄。

    它很聪明,甚至通人性。

    小巷的居民都称赞它,但绝对没有把它智商想象成人,能听懂人话,所以在他面前不会把话藏着。

    “要多少钱?”、“也没办法啊”、“这病都后期了不太可能”、“万一筹到钱能治呢?”、“有钱才能试试啊”、“有钱也没办法”等等。

    小猫不懂,但小猫知道。

    它的主人很需要“钱”,这样才能打败“疾病”。

    小猫曾溜进过其他人家中,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到达钱的标准,而它的主人不是,破旧小屋见光不得,邻居们经常会说没钱还养只猫,它主人听到也只是一笑。

    它知道主人不会抛弃它。

    所以小猫肆无忌惮。

    直到阿婆永远被床困住,到体温下降,永远在无法睁眼时,小猫懂得了自己的愚蠢。

    它不是人类,它不会挣钱。

    它救不了自己的主人。

    小猫只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在主人的脸上磨蹭,念念不舍地道别,听着主人最后一段话语:

    “如果你想我了,那就去那棵歪脖子树,或者是我们初见的那里,我在地上埋了黄条。”

    “去吧阿黄,不要再为我驻留。”

    于是它走了。

    偶尔它会呆在那一棵闹鬼的树下,那里有阿婆的骨灰。

    她生前希望自己的骨灰能够洒在歪脖子树下,虽然歪脖子树又被人称作吊人树,但她并不介意,只希望阿黄能够不再那么悲伤。

    小巷居民还是帮她做到了。

    之后它的行踪不定,连小巷居民都不清楚它在哪。

    三年时间内,曾经熟悉它的居民陆续搬走,换了一批陌生警惕的人,他们不知道它的来历,只能通过传闻得知它曾经的事迹。

    也不是没人想要收养它。

    只是它都看不上。

    它宁愿去流浪不出现在人类视线,也不愿意找新的主人。

    带着重伤来找老奶,属实是个意外。

    也不知道它发生过什么,老奶见到它时它只能凄惨的喵喵叫,因为老奶是这小巷唯一跟阿婆亲近的人,很多时候它能随意走,就是老奶天天在狗饭碗里添猫粮。

    老奶的狗不会吃,猫会神不知鬼不觉吃完。

    有时一天几天都没动,代表了它已经不在小巷范围内活动了。

    被老奶收养后,它还是一如既往出去。

    老奶也不拘留它,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缺它一口饭。

    可是它去参加节目,还是让老奶吃惊。

    三四年时间都并不想与人类接触,现在却要参加大型节目,还是很多人类中。

    老奶不清楚它的想法,年龄越大它就越想人类,能听懂人话能给出反应,老奶很多时候都以为自己在跟人讲话。

    这个“人”,不会说话。

    只会喵喵叫。

    不过老奶多少能才猜到一点——

    “在老奶知道节目的规则能赚到前后,就明白了它还是困在旧的回忆里,因为它的主人贫困疾苦,无论如何它都要参加。”

    这话一出,很多弹幕爆炸似弹出。

    他们没有想到臭橘的经历竟然是这样,眼角止不住酸涩。

    它如此聪明,参加个节目赚钱也不是不可能,已经有弹幕去翻最初遇见臭橘的切片,又是一番感概。

    很多人把姚然最后的一段话录了下来,作为剪辑臭橘的重要的一段话,或者是传播出去,此时臭橘的经历也快速上了热搜。

    大家忘记了还在鬼酒店的惊恐,只是被感染到情绪,明明姚然语调缓慢,语气没有多余情绪。

    他们依旧能从中感受到阿婆的温情,臭橘的日日坚守。

    事实上,姚然也是如此。

    临走前,她在老奶口中听到臭橘的故事着实惊讶了一把,她以为臭橘只是老奶收养的流浪猫。

    结果不是,它曾经有家。

    只是家的主人不在了。

    因此它四处流浪。

    看来不止是来这里的人有故事,猫也有。

    姚然没说的是,老奶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青落村。臭橘一岁时在的地方。

    那时候的青落村接近破败,阿婆都带臭橘来到了城南小巷。那时候的城南小巷也不是现在这么破旧,居民很热情。

    姚然发现对面没有再继续臭橘的话题,她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边回消息,边开舰长连线。

    对于导演要知道自己在哪,姚然是无意义,毕竟怕出了事。

    所以她回的很快。

    【[郑隆奇]:你这是哪里。】

    【[姚然]:西桂区黄蓉旧村这里。】

    【[郑隆奇]:……】

    【[姚然]:怎么了?】

    【[郑隆奇]:没事,你好好直播吧。】

    【[姚然]:?】

    姚然不懂他的沉默。

    不是问她在哪吗?怎么得到答案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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