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那日迟了很久，越溪才紧赶慢赶提着晚膳赶来。
应洛羽本想同她解释“纳妾”的事情，但越溪有意避开话题，他也不勉强，加上越溪的手伤，休息才是要紧事，就不便拖着人家。
往后几日，尽管应洛羽让越溪暂缓差事，多多休息，但越溪仍旧按时送膳过来，而且来往居室的次数明显多了。
一会儿送糕点，一会儿送安神的熏香，最后连花瓶盆景都搬来了，连膳食的花样也多了。明明一只手伤着，但似乎一点儿也不影响她忙活的兴致和效率。
应洛羽接连几日都没外出，就坐在书案边看书，越溪忙里忙外，不免弄出动静，他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拦着，就这么透过屏风静静地看着。
弘遇换了地方，原本是在耳房的屋顶上，现在跑到银杏树上蹲守着，刚好可以看到居室的门口，还有进进出出的越溪。
银杏树上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整个庭院，虽然同往日一般不见几个人，但说来也怪，好像突然有了人气，热闹了许多。
不过弘遇也有看热闹的心情，久香同他说了二公子那日在东厨的事情，他也想看看二公子能忍越溪这般忍到何时。
毕竟，自己都得在屋顶待着，相信二公子一定会一视同仁的。
“你等等。”在越溪今日已经出入居室第十趟的时候，应洛羽叫住了她。
“二公子有何吩咐？”越溪提着一个木桶，她刚给新搬进来的盆景浇完水。
应洛羽原本想让越溪少点动静，但说出口却是：“你的手伤还没好，不必如此劳累。”
越溪笑吟吟：“没事儿，就算是再伤一条腿，这些事我照样做得了。”
“那你，那东厨的事情呢？”应洛羽不死心。
“东厨现在久香和彩儿帮我顾得很好，我只要偶尔去指点一下就好，公子不知道吗，姑姑让我以后来照顾您的起居，说东厨我也顺道顾着，但都是些重活只能让彩儿搭把手，毕竟我现在手伤了不方便。”
应洛羽本来还想再说，听见越溪说到手伤，立马心虚闭嘴，只好说道：“姑姑也是为你着想，就……按姑姑说的办吧。”
“是，二公子。”越溪恭恭敬敬福身离开。
东厨内，久香看见越溪回来急忙大喊：“姐姐快来！这锅要炸了！”
越溪凑近一瞧，将盖子盖上：“倒了油之后就不能倒水，否则这锅早晚让你这个小花猫烧出个洞来。”
越溪抬手给久香擦去脸上的灰，哭笑不得。
久香蹬蹬几下跑到门口坐下，一脸疲惫：“原来下厨这么麻烦，我以后再也不催吃饭了。”
“越溪姐姐，刚刚久香把好多菜都烧糊了，怎么办？”彩儿指了指地上盆里一堆黑漆漆的东西。
“没事，备菜够了，你们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姐姐的手可以嘛？”
“当然，二公子的茶没了，院子里也还没收拾，赶紧去吧。”
待确认她们都出了东厨，越溪才开始在膳食里施放灵气，自从知道自己的灵气可以缓解应洛羽的“疯症”，为避免自己再遭“毒手”，她便不再控制，能加多少是多少。
但自己的手伤用不上灵气，就好得慢了。
*
一日，越溪发现应洛羽不在屋内，问过弘遇才知道应洛羽昨夜突然去了骑园，应该是有突发的任务。
骑园是夷山应氏门下降妖师修法练功的地方，出应府后马上往西边走一里便到了。
“二公子可有说几时回来？”越溪问弘遇。
“没有，二公子从来不会跟人说这个。”
“这样啊……”越溪心里盘算着，这倒是能去骑园打探打探的好机会。
她急忙去找青初，说明要去骑园的原因。
“也好，那你便准备准备给二公子送膳去吧。最近二公子吃食稳定，人看着也精神了，去骑园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送到之后你就赶紧回来。”
青初将自己的腰牌给了越溪，还叫来一个侍卫给越溪带路。
“越溪姑娘，卑职是前水营的守门侍卫，方义。”
“方大哥，劳烦您带我走一趟了。”越溪欠身道谢。
“姑娘客气了。”
方义带着越溪从正门旁的小门出去，尽管如此，仍有好几位侍卫守在门口，先是查看腰牌，再仔细盘问出府的原因，最后还检查食盒里的饭菜有无异样，虽然说了是给二公子的膳食，也一样要搜查。
等出府后走远些，越溪才问方义：“出府一直以来都要接受这样的检查盘问吗？”
方义侧过身回道：“我来的时间不长，只听说进府盘查一直十分严厉，但出府的盘查已经减少许多了，主要是担心底下人偷了主子东西出去变卖，将府里一些珍贵物品带出去也就罢了，怕就怕走漏了什么消息。”
越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忽地，她突然觉得左肩靠近脖颈的地方有些刺痛，每走一步就疼一分。直到她走到一块巨石下，疼痛的地方竟然开始发热，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剜肉一般。
疼痛的地方似有若无地向着一个方向牵引，越溪已经脸色苍白，额上冒了细汗，这可把方义给吓坏了，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越溪顺着意识牵引的方向看去，越过巨石和一片树林，看见一座像是寺庙的地方。
“方大哥，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伏妖殿，处置妖祟的地方。”
越溪望着伏妖殿，心中似千刀万剐，她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突然想起娘亲的样子，顿时锥心刺骨，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模糊，面颊也已湿透。
“越溪姑娘，你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喊人过来。”方义顾着越溪是个姑娘，况且她手上还带着伤。
“方大哥，我没事，二公子还等着呢。”越溪拦下方义，痛苦一瞬后，已经好了许多。
看她坚持不去叫人，也已经能起身走路，只好作罢，两人继续往骑园走去。
骑园的入口没有设大门，门口也没有把守的侍卫，走上两层阶梯，是一处宽阔的空地，有几个降妖师装扮的人在那里交谈。
侍卫带着越溪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人问安说道：“齐师傅，这是二公子的贴身丫鬟，奉青初姑姑的命令来给二公子送膳。”
齐钊上下打量越溪，面露不悦：“骑园是什么地方，闲杂人等能随意进来？回去跟姑姑说，以后别派人过来，万一门主怪罪下来，是要谁担责！”
“是是是，卑职回去会转达姑姑。”
越溪瞧齐钊一副盛气凌人待人无礼的样子，内心不爽，且不说姑姑不可能不知轻重就让自己过来，就算是如此，自己是给二公子送膳来的，难道他也能管到二公子的头上？
齐钊察觉越溪不满的目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吧姑娘，快去快回，这里的人可没时间陪你瞎晃悠。”
越溪福身：“那就劳烦齐师傅带路了，见到二公子奴婢会向二公子如实禀告您百忙抽空带路，二公子一高兴肯定会好好赏您的。”
齐钊瞪了一眼越溪，直接走了。
方义临走前悄声提醒：“姑娘，这齐钊是负责骑园守卫管理的，人就是有些傲气，你忍忍，往后可能得经常打照面呢。”
“谢谢方大哥提醒。”
同方义告别后，越溪小跑跟在齐钊后面。
骑园一共有三道门，每道门都有数个守卫，和两位降妖师驻守，齐钊带着走了偏门，又走得急，越溪没来得及细看，只瞧见骑园内处处都有虎纹标识，从每个降妖弟子穿的衣裳，也能看出品级高低。
越过第三道门后，越溪觉得周围忽冷忽热，还有些喘不上气，只能大口呼气。
齐钊见状，冷笑一声：“修炼之地，你这等低贱之躯还是少来为妙，以免在这里遭了功法波及，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咯。”
越溪偷偷白了一眼，没有理会。
第三道门是一片地势起伏、寸草不生的地方，地方广阔，四周被巨石围绕，石头上千疮百孔，处处可见打斗的痕迹，但头顶却空空如也，明明是白日，却见黑幕压顶，时有五彩斑斓的光亮闪过，似乎是在巨石山生生凿出一个巨坑一般。
此时只有寥寥几个降妖师正在修炼功法，越溪不敢多瞧，规矩地低头跟随齐钊的脚步。
前方突然出现嘈杂的议论声，一群降妖师正围着一个巨人，手上都拿着武器。
越溪以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降妖师，众人是准备比试过招。
结果走近瞧清楚了，才发现是一个被锁链缠身，锁钩穿了琵琶骨的鲛人……此时鲛人双手被架起，他昂头望着天，竟是一副闲散轻松的模样，一头华丽的墨发垂在身后，还微微泛着绿光。他身材修长，皮肤是淡淡的白青色，似水波的亮光一样，手臂和腰部都有鱼鳍，最显眼的是他有一条如同宝石镶嵌的鱼尾巴。
再细看，鲛人身上血迹斑斑，耳朵上、脖子两侧还有手上，都有被挖的血窟窿，鱼鳍破损，身上、尾巴上的鱼鳞都被生生扒去许多。
越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妖，还是常年位列大翎擒妖榜前位的鲛人族。
此刻眼前的一幕，她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鲛人族独有的迷人给吸引，呼吸似停滞，脚步也迈不开。
齐钊察觉越溪的情绪，以为她是被吓得走不动道，心里有了坏主意，于是他假意催越溪赶紧走，却在越溪刚走出没几步的时候，故意将她绊倒在地。
顷刻间，所有的降妖师听见动静都看了过来，连那个鲛人也投来视线。
越溪右手吃痛，刚刚倒地时伸手撑地碰到伤口，抬头看见食盒里的饭菜散落一地，心里暗骂几声，但考虑不能多事给青初添麻烦，急忙起身收拾。
“奴婢鲁莽闯祸，还请各位师傅网开一面。”
众人见只是一个小丫鬟，便不搭理，继续研究鲛人，但其中一个降妖师却察觉到鲛人的异样。
“不好！布阵，压住鲛人不可大意！”
应洛羽本想同她解释“纳妾”的事情，但越溪有意避开话题，他也不勉强，加上越溪的手伤，休息才是要紧事，就不便拖着人家。
往后几日，尽管应洛羽让越溪暂缓差事，多多休息，但越溪仍旧按时送膳过来，而且来往居室的次数明显多了。
一会儿送糕点，一会儿送安神的熏香，最后连花瓶盆景都搬来了，连膳食的花样也多了。明明一只手伤着，但似乎一点儿也不影响她忙活的兴致和效率。
应洛羽接连几日都没外出，就坐在书案边看书，越溪忙里忙外，不免弄出动静，他有些不习惯却也没拦着，就这么透过屏风静静地看着。
弘遇换了地方，原本是在耳房的屋顶上，现在跑到银杏树上蹲守着，刚好可以看到居室的门口，还有进进出出的越溪。
银杏树上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整个庭院，虽然同往日一般不见几个人，但说来也怪，好像突然有了人气，热闹了许多。
不过弘遇也有看热闹的心情，久香同他说了二公子那日在东厨的事情，他也想看看二公子能忍越溪这般忍到何时。
毕竟，自己都得在屋顶待着，相信二公子一定会一视同仁的。
“你等等。”在越溪今日已经出入居室第十趟的时候，应洛羽叫住了她。
“二公子有何吩咐？”越溪提着一个木桶，她刚给新搬进来的盆景浇完水。
应洛羽原本想让越溪少点动静，但说出口却是：“你的手伤还没好，不必如此劳累。”
越溪笑吟吟：“没事儿，就算是再伤一条腿，这些事我照样做得了。”
“那你，那东厨的事情呢？”应洛羽不死心。
“东厨现在久香和彩儿帮我顾得很好，我只要偶尔去指点一下就好，公子不知道吗，姑姑让我以后来照顾您的起居，说东厨我也顺道顾着，但都是些重活只能让彩儿搭把手，毕竟我现在手伤了不方便。”
应洛羽本来还想再说，听见越溪说到手伤，立马心虚闭嘴，只好说道：“姑姑也是为你着想，就……按姑姑说的办吧。”
“是，二公子。”越溪恭恭敬敬福身离开。
东厨内，久香看见越溪回来急忙大喊：“姐姐快来！这锅要炸了！”
越溪凑近一瞧，将盖子盖上：“倒了油之后就不能倒水，否则这锅早晚让你这个小花猫烧出个洞来。”
越溪抬手给久香擦去脸上的灰，哭笑不得。
久香蹬蹬几下跑到门口坐下，一脸疲惫：“原来下厨这么麻烦，我以后再也不催吃饭了。”
“越溪姐姐，刚刚久香把好多菜都烧糊了，怎么办？”彩儿指了指地上盆里一堆黑漆漆的东西。
“没事，备菜够了，你们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姐姐的手可以嘛？”
“当然，二公子的茶没了，院子里也还没收拾，赶紧去吧。”
待确认她们都出了东厨，越溪才开始在膳食里施放灵气，自从知道自己的灵气可以缓解应洛羽的“疯症”，为避免自己再遭“毒手”，她便不再控制，能加多少是多少。
但自己的手伤用不上灵气，就好得慢了。
*
一日，越溪发现应洛羽不在屋内，问过弘遇才知道应洛羽昨夜突然去了骑园，应该是有突发的任务。
骑园是夷山应氏门下降妖师修法练功的地方，出应府后马上往西边走一里便到了。
“二公子可有说几时回来？”越溪问弘遇。
“没有，二公子从来不会跟人说这个。”
“这样啊……”越溪心里盘算着，这倒是能去骑园打探打探的好机会。
她急忙去找青初，说明要去骑园的原因。
“也好，那你便准备准备给二公子送膳去吧。最近二公子吃食稳定，人看着也精神了，去骑园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送到之后你就赶紧回来。”
青初将自己的腰牌给了越溪，还叫来一个侍卫给越溪带路。
“越溪姑娘，卑职是前水营的守门侍卫，方义。”
“方大哥，劳烦您带我走一趟了。”越溪欠身道谢。
“姑娘客气了。”
方义带着越溪从正门旁的小门出去，尽管如此，仍有好几位侍卫守在门口，先是查看腰牌，再仔细盘问出府的原因，最后还检查食盒里的饭菜有无异样，虽然说了是给二公子的膳食，也一样要搜查。
等出府后走远些，越溪才问方义：“出府一直以来都要接受这样的检查盘问吗？”
方义侧过身回道：“我来的时间不长，只听说进府盘查一直十分严厉，但出府的盘查已经减少许多了，主要是担心底下人偷了主子东西出去变卖，将府里一些珍贵物品带出去也就罢了，怕就怕走漏了什么消息。”
越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忽地，她突然觉得左肩靠近脖颈的地方有些刺痛，每走一步就疼一分。直到她走到一块巨石下，疼痛的地方竟然开始发热，仿佛有人拿着刀子在剜肉一般。
疼痛的地方似有若无地向着一个方向牵引，越溪已经脸色苍白，额上冒了细汗，这可把方义给吓坏了，方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现在成了这副模样。
越溪顺着意识牵引的方向看去，越过巨石和一片树林，看见一座像是寺庙的地方。
“方大哥，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伏妖殿，处置妖祟的地方。”
越溪望着伏妖殿，心中似千刀万剐，她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这样，为何……突然想起娘亲的样子，顿时锥心刺骨，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模糊，面颊也已湿透。
“越溪姑娘，你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喊人过来。”方义顾着越溪是个姑娘，况且她手上还带着伤。
“方大哥，我没事，二公子还等着呢。”越溪拦下方义，痛苦一瞬后，已经好了许多。
看她坚持不去叫人，也已经能起身走路，只好作罢，两人继续往骑园走去。
骑园的入口没有设大门，门口也没有把守的侍卫，走上两层阶梯，是一处宽阔的空地，有几个降妖师装扮的人在那里交谈。
侍卫带着越溪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人问安说道：“齐师傅，这是二公子的贴身丫鬟，奉青初姑姑的命令来给二公子送膳。”
齐钊上下打量越溪，面露不悦：“骑园是什么地方，闲杂人等能随意进来？回去跟姑姑说，以后别派人过来，万一门主怪罪下来，是要谁担责！”
“是是是，卑职回去会转达姑姑。”
越溪瞧齐钊一副盛气凌人待人无礼的样子，内心不爽，且不说姑姑不可能不知轻重就让自己过来，就算是如此，自己是给二公子送膳来的，难道他也能管到二公子的头上？
齐钊察觉越溪不满的目光，冷哼一声，转身就走：“走吧姑娘，快去快回，这里的人可没时间陪你瞎晃悠。”
越溪福身：“那就劳烦齐师傅带路了，见到二公子奴婢会向二公子如实禀告您百忙抽空带路，二公子一高兴肯定会好好赏您的。”
齐钊瞪了一眼越溪，直接走了。
方义临走前悄声提醒：“姑娘，这齐钊是负责骑园守卫管理的，人就是有些傲气，你忍忍，往后可能得经常打照面呢。”
“谢谢方大哥提醒。”
同方义告别后，越溪小跑跟在齐钊后面。
骑园一共有三道门，每道门都有数个守卫，和两位降妖师驻守，齐钊带着走了偏门，又走得急，越溪没来得及细看，只瞧见骑园内处处都有虎纹标识，从每个降妖弟子穿的衣裳，也能看出品级高低。
越过第三道门后，越溪觉得周围忽冷忽热，还有些喘不上气，只能大口呼气。
齐钊见状，冷笑一声：“修炼之地，你这等低贱之躯还是少来为妙，以免在这里遭了功法波及，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咯。”
越溪偷偷白了一眼，没有理会。
第三道门是一片地势起伏、寸草不生的地方，地方广阔，四周被巨石围绕，石头上千疮百孔，处处可见打斗的痕迹，但头顶却空空如也，明明是白日，却见黑幕压顶，时有五彩斑斓的光亮闪过，似乎是在巨石山生生凿出一个巨坑一般。
此时只有寥寥几个降妖师正在修炼功法，越溪不敢多瞧，规矩地低头跟随齐钊的脚步。
前方突然出现嘈杂的议论声，一群降妖师正围着一个巨人，手上都拿着武器。
越溪以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降妖师，众人是准备比试过招。
结果走近瞧清楚了，才发现是一个被锁链缠身，锁钩穿了琵琶骨的鲛人……此时鲛人双手被架起，他昂头望着天，竟是一副闲散轻松的模样，一头华丽的墨发垂在身后，还微微泛着绿光。他身材修长，皮肤是淡淡的白青色，似水波的亮光一样，手臂和腰部都有鱼鳍，最显眼的是他有一条如同宝石镶嵌的鱼尾巴。
再细看，鲛人身上血迹斑斑，耳朵上、脖子两侧还有手上，都有被挖的血窟窿，鱼鳍破损，身上、尾巴上的鱼鳞都被生生扒去许多。
越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妖，还是常年位列大翎擒妖榜前位的鲛人族。
此刻眼前的一幕，她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鲛人族独有的迷人给吸引，呼吸似停滞，脚步也迈不开。
齐钊察觉越溪的情绪，以为她是被吓得走不动道，心里有了坏主意，于是他假意催越溪赶紧走，却在越溪刚走出没几步的时候，故意将她绊倒在地。
顷刻间，所有的降妖师听见动静都看了过来，连那个鲛人也投来视线。
越溪右手吃痛，刚刚倒地时伸手撑地碰到伤口，抬头看见食盒里的饭菜散落一地，心里暗骂几声，但考虑不能多事给青初添麻烦，急忙起身收拾。
“奴婢鲁莽闯祸，还请各位师傅网开一面。”
众人见只是一个小丫鬟，便不搭理，继续研究鲛人，但其中一个降妖师却察觉到鲛人的异样。
“不好！布阵，压住鲛人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