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吹完口哨，她趁着女人被震慑魂魄的恍惚瞬间，使出了自己开发了一半的火箭炮。
唯一一发火箭炮弹，终于不负所望，成功了。
若不是对方过分轻敌，恰好被她连续眩晕控制，这一炮不可能打中。
幸好，老天也在帮她。
费劲收起炮筒，楚江蓠晃晃悠悠地走向地上的女人。
手中口哨传来一道温柔安抚的男声：“蓠蓠，是出什么事了吗？”
随着男声落下，她眼眶涌起一片温热。
揉着眼睛垂下头，她吸了下鼻子，带着微微哽咽道：“哥……村子没了，人都死光了，我该怎么办啊？”
男声：“我马上派人去接你，你去最近的铜城等我。别怕，你永远是我们颖下仙都唯一的大小姐。”
朝阳终于彻底攀升出世，大地满是金灿灿的光辉。
颖下仙都，一座巨大的修仙名城，她们楚家是城内唯一的掌权人，声名赫赫。
虽然她那渣爹只想将她这位不能修炼的女儿嫁给无妄海那瘸子世子去联姻。
但至少无妄海也是仙盟之首，是整个修仙界里最强大的势力。
她本就不必害怕惹到这些屠村的势力，唯一的要思考的是该怎么报仇。
楚江蓠咬唇轻轻应了声好，光辉下，她看清女人身上异常鲜红的血。
蹲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鼻息已无，心跳也无，所有的生理体征都停止了运行。
滚热的泪滴“噼啪”砸在地上，晕开了一朵朵小花，在阳光下折射着金色的光。
终于还是能做点什么的……
“婶婶，我给你们报仇了……”
还有剩下的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她擦干眼泪，沉默地拿起女人身侧掉落的绸布。
《方术符文秘要》？
这是……高级符咒原理书？
沉寂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她前段时间朝思暮想，苦求不得的珍贵东西！
可以帮助她设计出更多的重武器！
在她满心被复仇的火焰燃烧着的当下，这个东西就更显珍贵。
楚江蓠立刻翻开卷轴，繁复的符文密密麻麻，文路闪着紫红色的灵光，落在眼中似乎会自动旋转。
胃里翻江倒海地往外涌，她看得头晕不已，差点晕倒在地。
匆忙卷起绸布，几滴鼻血落在绸布上，浸入其中，消失不见。
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楚江蓠擦了擦鼻血落下的地方，干爽，清凉，意识到手中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
刚刚看见的那些东西庞杂复杂，让她的灵魂都在震颤。
但不是没有收获，她记住了一则禁术符文的原理。
原来，这个世界的符文规则也可以像物理公式一样，描述得那么清晰。
收好绸布，准备回去再研究，她望向不远处的邻村。
侧耳聆听，只听得风吹过堂，空洞回响。
好安静……
即使心里已经知晓，邻村大概率已像她的小渔村一样，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不剩……
可她仍怀抱着一丝希望，沉重地向着那里迈步。
“嘎嘎——”飞来一只食腐的乌鸦，叼起血肉，躲在枝头啄吃。
血腥的腐臭味弥漫而来，井里涌出鲜红的血。
她脊背发寒，两世为人，从未感受过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姐姐……”清圆拉紧了她的手，声音带着颤抖。
楚江蓠硬着头皮往里走去，乌鸦聚在一起啄食着死者的血肉，满地鲜红中，楚江蓠捂住嘴，不停干呕。
清圆似乎吓傻了，呆愣在原地。
鲜红中，尸体和渔村的一样，个个面露惊恐，保持着挣扎向外的姿势。
母亲护着孩子，夫妻携手不能，老人坠落在地，肠子被乌鸦拖了一地
人间炼狱……
在这血色炼狱中，黄裙的女孩瞪大了眼，身上脚下溅满了红。
姨娘不在了，所有人都不在了，没人能安顿了。
楚江蓠不知有多少这样惨烈的村子，她只知再让清圆多待在这里一秒，可能都会疯掉。
“我也可能会疯掉啊……”楚江蓠咬着唇，忍住哽咽。
她牵着清圆，不让她再沾染地上的血污，沉默地转身向山上走去。
她原先以为灭渔村的人是想杀人夺宝，可一夜之间，村子接连被灭，亡者上千……
简直是把凡人当成了蝼蚁，随意屠戮。
而她连犯下这些罪恶的主使者是谁都不清楚，她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直接去往铜城。
她要上山！要去找出她的仇人！要去夺回她的机械！
让这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屠夫，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
她现在那些重武器都没了，火箭炮也只完成了一半，根本没有复仇的实力。
她这次上山，要做的不是现在就找那群疯子以卵击石，而是另一个人。
和那群疯子纠缠不清的，和自己有着共同敌人的那个人。
那个重伤的男人。
**
山洞里，霜天晓正给伤口包扎，他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兴奋的电子音：【宿主！她来了！快开始攻略！】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
转头看见遮挡洞口的草叶微动，楚江蓠牵着一个沾着血迹的黄裙女孩走进来。
霜天晓盯着她走到自己面前，沉默无声。
整个山洞里安静极了，呈现出两个人暗自较劲的冰冷气氛。
楚江蓠冷眼盯着这前不久还重伤不起的男人。对方现在已经能坐靠在山洞里，给他自己包扎了。
金丹期的修士恢复速度这么快吗？
她再来晚一点，他伤口都该愈合了……
幸好没先去铜城，否则必然会失去他的行踪下落。
要威胁逼问的话，只能趁现在了。
她直接坐在霜天晓面前，对视了五秒后，冰冷地开口：“追杀你的人，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他居然笑起来，倚倒在地。
“你的伤没事？”楚江蓠微微皱眉，轻轻转着指间的戒指。
即使是肌体强悍的金丹期也不该有这么快的恢复能力。
她打起十二分的谨慎，怀疑对方藏着什么特殊能力。
霜天晓抬起骨头尽碎的左臂，龇牙咧嘴道：“有事，非常有事，你看，我都不能动弹了。”
“还是多亏你的药才能撑到这里，你是我的恩人，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原来是重伤在左臂上，楚江蓠冷冷地盯着他。
他左臂确实骨头尽碎，至少要养两个月，暂时危险性不高。
可以谈判！
她清了清声音，问道：“告诉我，是谁在追杀你，作为交换，我帮你治伤。”
“怎么，你问这个是想替我报仇？你可真够义气的。”他侧着头，嘴角含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冰凉的铁管忽然抵上他颈侧大动脉，血管在管口跳动。
楚江蓠不想再同他废话，直接从戒指里掏出她的仙器手枪。
霜天晓被迫抬起头，纤长睫毛轻眨，在他眼下投落一线淡青色的阴影，人已无法动弹。
楚江蓠用枪抵着他，垂眸冷冷看着枪下的漂亮男人，扳机卡在指节处，她随时可以扣下一枪。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霜天晓脑内的系统急得直跺脚，催促着：
【宿主！宿主！检测到对面怒气值极度上升，你好感度掉到负数了呀！】
他脸上笑意不变，挥开系统，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哎呦——好痛！恩人，你这是什么铁管？灵光都没有，能杀死修士？”
楚江蓠拍了拍他的脸：“老实点，我耐心有限，不介意让你尝尝身上开个洞的滋味。”
霜天晓淡淡地看着她，有些戏谑的意味。
“砰——”子弹打上他肩头，擦出一道深深血痕，留下钻心疼痛。
他闷哼一声，惊讶地低头去看肩头的伤口。
凡器废铁居然真能给他留下一道伤痕……
视线却逐渐模糊。
“你？好狠毒……”他瘫软在地，不断喘息着，眼神迷离。
耳边听见楚江蓠仿佛从地狱走出的声音：“想活？”
他张了张口，试图出声，舌头却不听指挥。
是眩晕符的效用，让他像吃了麻药一般，只能费力点点头。
楚江蓠：“可以，做我的狗吧。”
他猛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内心爆发出强烈的不甘，竟有力气抬臂狠狠一推。
却推得楚江蓠纹丝不动，他看见对方再度抬起那根铁管，抵上他的太阳穴。
血管抵着冰凉的金属，扑通扑通跳动，似乎他的生命将在这一瞬间完结。
山洞里的气氛凝结，他仰望着洞顶，颤着肩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好啊……好啊，我怎么变狗呢？”他笑着答应得干脆。
却没注意舌头已逐渐恢复了知觉，眩晕效果在逐渐退散。
一见他松了口，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楚江蓠立刻抓起他的手。
用力抹了把他肩膀处的血，提起那片《方术符文秘要》的绸布。
他那一句同意，正好满足刚才她学到的那道符文——主仆契的使用前提。
手指被她抓紧得不能动弹分毫，霜天晓只能在她的掌控下，画出一道道血色符文。
符文繁复，庞杂，居然泛着紫红的灵光，令人眩晕。
紫红灵光！
最顶级的神灵密契，即使是天神下凡，也无法破坏契约！
霜天晓脸色微变。
绸布摩擦着指尖，灼热，疼痛。
他痛得想缩回手，指尖微动，又被攥得更紧。
符文完成，一道亮光打进他额心，在灵魂处留下烙印。
楚江蓠：“你是谁？”
“……”霜天晓刚想张口开个玩笑，脑袋就炸裂般得痛，他抱着脑袋翻滚，撞得石壁碎石掉落。
他身上的力量已经恢复，却已失去了自主调动的能力。
“……白泉！白泉！我是白泉！”他认真回答了问题，脑袋炸裂的疼痛才缓缓退去。
话音落下，楚江蓠瞳孔放大，眼中颤动着清澈的水光。
这名字，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是那个和她约好要一起去看烟火晚会，她却猝死在晚会开场前夜的人。
“是啊！我，白泉，长衡山的外门散修！”
他没有撒谎，白泉是他穿越前的名字。
他也是个现代穿书者，只不过穿成了原著男主。
但在他心里即使穿进书里，成了霜天晓，上了长衡山，也只有白泉才是他。
头痛平息，霜天晓也恢复了力气，抓着壁上的石块，怒视着楚江蓠问道：“你那是什么鬼符！”
“主仆契。”楚江蓠回过神，晃了晃绸布，勾唇笑起来，在他眼里像是从地狱爬出的罗刹。
【主仆契？是什么？】他内心抓狂地质问系统。
系统小声提示：【宿主……是神级血契，正常情况下，是和灵宠签订的。】
他低叫出声：“这玩意儿还能绑定人？？！”
系统弱弱：【这……应该不能啊……】
系统是在霜天晓的灵魂里和他交流的，所以楚江蓠听不见系统的声音。
她冷笑一声：“我改进了性能，现在你是我的灵犬了。”
她知道对方是修士，即使现在他是重伤状态也不敢小觑。
在进洞之前，她就心算研究了一下从绸布上学会的那道主仆契。
那卷绸布记载了许多复杂的阵法，内容全面繁杂到极致，只看几眼，她就无法忍耐，只能获得关于主仆契的知识。
但好处是上面的阵法都有清晰的原理拆解，她不仅快速学会了主仆契，还学会了拆解与组合的原理。
这些原理给了她灵感，让她在脑内迅速完成计算，通过蒙骗天道的方法，把只能和灵兽签订的主仆契，改成可以和修士签订。
蒙骗的方法也很简单，让天道以为对方是灵兽就好了，比如说一只灵犬。
但主仆契的签订必须要对方同意，于是她虚张声势，威胁对方同意，达成签订条件。
签订完成，对方就像是套了圈紧箍咒，只要违背她的心意，她就可以采取惩罚措施。
因此，无论他是否愿意，之后都将不得不帮她反向追踪灭村的仇敌，成为她手中最忠实的刀。
只要能够手刃仇敌，她一切手段都不会吝惜。
见面前这吊儿郎当的修士老实下来，楚江蓠很快收敛表情。
她冷哼一声，枪管抵得更紧，直接挑起他下巴：“继续，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唯一一发火箭炮弹，终于不负所望，成功了。
若不是对方过分轻敌，恰好被她连续眩晕控制，这一炮不可能打中。
幸好，老天也在帮她。
费劲收起炮筒，楚江蓠晃晃悠悠地走向地上的女人。
手中口哨传来一道温柔安抚的男声：“蓠蓠，是出什么事了吗？”
随着男声落下，她眼眶涌起一片温热。
揉着眼睛垂下头，她吸了下鼻子，带着微微哽咽道：“哥……村子没了，人都死光了，我该怎么办啊？”
男声：“我马上派人去接你，你去最近的铜城等我。别怕，你永远是我们颖下仙都唯一的大小姐。”
朝阳终于彻底攀升出世，大地满是金灿灿的光辉。
颖下仙都，一座巨大的修仙名城，她们楚家是城内唯一的掌权人，声名赫赫。
虽然她那渣爹只想将她这位不能修炼的女儿嫁给无妄海那瘸子世子去联姻。
但至少无妄海也是仙盟之首，是整个修仙界里最强大的势力。
她本就不必害怕惹到这些屠村的势力，唯一的要思考的是该怎么报仇。
楚江蓠咬唇轻轻应了声好，光辉下，她看清女人身上异常鲜红的血。
蹲下探了探女人的鼻息，鼻息已无，心跳也无，所有的生理体征都停止了运行。
滚热的泪滴“噼啪”砸在地上，晕开了一朵朵小花，在阳光下折射着金色的光。
终于还是能做点什么的……
“婶婶，我给你们报仇了……”
还有剩下的仇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她擦干眼泪，沉默地拿起女人身侧掉落的绸布。
《方术符文秘要》？
这是……高级符咒原理书？
沉寂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她前段时间朝思暮想，苦求不得的珍贵东西！
可以帮助她设计出更多的重武器！
在她满心被复仇的火焰燃烧着的当下，这个东西就更显珍贵。
楚江蓠立刻翻开卷轴，繁复的符文密密麻麻，文路闪着紫红色的灵光，落在眼中似乎会自动旋转。
胃里翻江倒海地往外涌，她看得头晕不已，差点晕倒在地。
匆忙卷起绸布，几滴鼻血落在绸布上，浸入其中，消失不见。
一点血迹都没留下？
楚江蓠擦了擦鼻血落下的地方，干爽，清凉，意识到手中这个东西绝对不简单。
刚刚看见的那些东西庞杂复杂，让她的灵魂都在震颤。
但不是没有收获，她记住了一则禁术符文的原理。
原来，这个世界的符文规则也可以像物理公式一样，描述得那么清晰。
收好绸布，准备回去再研究，她望向不远处的邻村。
侧耳聆听，只听得风吹过堂，空洞回响。
好安静……
即使心里已经知晓，邻村大概率已像她的小渔村一样，一夜之间，一个活口都不剩……
可她仍怀抱着一丝希望，沉重地向着那里迈步。
“嘎嘎——”飞来一只食腐的乌鸦，叼起血肉，躲在枝头啄吃。
血腥的腐臭味弥漫而来，井里涌出鲜红的血。
她脊背发寒，两世为人，从未感受过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姐姐……”清圆拉紧了她的手，声音带着颤抖。
楚江蓠硬着头皮往里走去，乌鸦聚在一起啄食着死者的血肉，满地鲜红中，楚江蓠捂住嘴，不停干呕。
清圆似乎吓傻了，呆愣在原地。
鲜红中，尸体和渔村的一样，个个面露惊恐，保持着挣扎向外的姿势。
母亲护着孩子，夫妻携手不能，老人坠落在地，肠子被乌鸦拖了一地
人间炼狱……
在这血色炼狱中，黄裙的女孩瞪大了眼，身上脚下溅满了红。
姨娘不在了，所有人都不在了，没人能安顿了。
楚江蓠不知有多少这样惨烈的村子，她只知再让清圆多待在这里一秒，可能都会疯掉。
“我也可能会疯掉啊……”楚江蓠咬着唇，忍住哽咽。
她牵着清圆，不让她再沾染地上的血污，沉默地转身向山上走去。
她原先以为灭渔村的人是想杀人夺宝，可一夜之间，村子接连被灭，亡者上千……
简直是把凡人当成了蝼蚁，随意屠戮。
而她连犯下这些罪恶的主使者是谁都不清楚，她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直接去往铜城。
她要上山！要去找出她的仇人！要去夺回她的机械！
让这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屠夫，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
她现在那些重武器都没了，火箭炮也只完成了一半，根本没有复仇的实力。
她这次上山，要做的不是现在就找那群疯子以卵击石，而是另一个人。
和那群疯子纠缠不清的，和自己有着共同敌人的那个人。
那个重伤的男人。
**
山洞里，霜天晓正给伤口包扎，他脑海中忽然，响起系统兴奋的电子音：【宿主！她来了！快开始攻略！】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
转头看见遮挡洞口的草叶微动，楚江蓠牵着一个沾着血迹的黄裙女孩走进来。
霜天晓盯着她走到自己面前，沉默无声。
整个山洞里安静极了，呈现出两个人暗自较劲的冰冷气氛。
楚江蓠冷眼盯着这前不久还重伤不起的男人。对方现在已经能坐靠在山洞里，给他自己包扎了。
金丹期的修士恢复速度这么快吗？
她再来晚一点，他伤口都该愈合了……
幸好没先去铜城，否则必然会失去他的行踪下落。
要威胁逼问的话，只能趁现在了。
她直接坐在霜天晓面前，对视了五秒后，冰冷地开口：“追杀你的人，是谁？”
“你问这个干嘛？”他居然笑起来，倚倒在地。
“你的伤没事？”楚江蓠微微皱眉，轻轻转着指间的戒指。
即使是肌体强悍的金丹期也不该有这么快的恢复能力。
她打起十二分的谨慎，怀疑对方藏着什么特殊能力。
霜天晓抬起骨头尽碎的左臂，龇牙咧嘴道：“有事，非常有事，你看，我都不能动弹了。”
“还是多亏你的药才能撑到这里，你是我的恩人，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原来是重伤在左臂上，楚江蓠冷冷地盯着他。
他左臂确实骨头尽碎，至少要养两个月，暂时危险性不高。
可以谈判！
她清了清声音，问道：“告诉我，是谁在追杀你，作为交换，我帮你治伤。”
“怎么，你问这个是想替我报仇？你可真够义气的。”他侧着头，嘴角含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冰凉的铁管忽然抵上他颈侧大动脉，血管在管口跳动。
楚江蓠不想再同他废话，直接从戒指里掏出她的仙器手枪。
霜天晓被迫抬起头，纤长睫毛轻眨，在他眼下投落一线淡青色的阴影，人已无法动弹。
楚江蓠用枪抵着他，垂眸冷冷看着枪下的漂亮男人，扳机卡在指节处，她随时可以扣下一枪。
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下，霜天晓脑内的系统急得直跺脚，催促着：
【宿主！宿主！检测到对面怒气值极度上升，你好感度掉到负数了呀！】
他脸上笑意不变，挥开系统，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哎呦——好痛！恩人，你这是什么铁管？灵光都没有，能杀死修士？”
楚江蓠拍了拍他的脸：“老实点，我耐心有限，不介意让你尝尝身上开个洞的滋味。”
霜天晓淡淡地看着她，有些戏谑的意味。
“砰——”子弹打上他肩头，擦出一道深深血痕，留下钻心疼痛。
他闷哼一声，惊讶地低头去看肩头的伤口。
凡器废铁居然真能给他留下一道伤痕……
视线却逐渐模糊。
“你？好狠毒……”他瘫软在地，不断喘息着，眼神迷离。
耳边听见楚江蓠仿佛从地狱走出的声音：“想活？”
他张了张口，试图出声，舌头却不听指挥。
是眩晕符的效用，让他像吃了麻药一般，只能费力点点头。
楚江蓠：“可以，做我的狗吧。”
他猛地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内心爆发出强烈的不甘，竟有力气抬臂狠狠一推。
却推得楚江蓠纹丝不动，他看见对方再度抬起那根铁管，抵上他的太阳穴。
血管抵着冰凉的金属，扑通扑通跳动，似乎他的生命将在这一瞬间完结。
山洞里的气氛凝结，他仰望着洞顶，颤着肩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好啊……好啊，我怎么变狗呢？”他笑着答应得干脆。
却没注意舌头已逐渐恢复了知觉，眩晕效果在逐渐退散。
一见他松了口，只是在虚张声势的楚江蓠立刻抓起他的手。
用力抹了把他肩膀处的血，提起那片《方术符文秘要》的绸布。
他那一句同意，正好满足刚才她学到的那道符文——主仆契的使用前提。
手指被她抓紧得不能动弹分毫，霜天晓只能在她的掌控下，画出一道道血色符文。
符文繁复，庞杂，居然泛着紫红的灵光，令人眩晕。
紫红灵光！
最顶级的神灵密契，即使是天神下凡，也无法破坏契约！
霜天晓脸色微变。
绸布摩擦着指尖，灼热，疼痛。
他痛得想缩回手，指尖微动，又被攥得更紧。
符文完成，一道亮光打进他额心，在灵魂处留下烙印。
楚江蓠：“你是谁？”
“……”霜天晓刚想张口开个玩笑，脑袋就炸裂般得痛，他抱着脑袋翻滚，撞得石壁碎石掉落。
他身上的力量已经恢复，却已失去了自主调动的能力。
“……白泉！白泉！我是白泉！”他认真回答了问题，脑袋炸裂的疼痛才缓缓退去。
话音落下，楚江蓠瞳孔放大，眼中颤动着清澈的水光。
这名字，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是那个和她约好要一起去看烟火晚会，她却猝死在晚会开场前夜的人。
“是啊！我，白泉，长衡山的外门散修！”
他没有撒谎，白泉是他穿越前的名字。
他也是个现代穿书者，只不过穿成了原著男主。
但在他心里即使穿进书里，成了霜天晓，上了长衡山，也只有白泉才是他。
头痛平息，霜天晓也恢复了力气，抓着壁上的石块，怒视着楚江蓠问道：“你那是什么鬼符！”
“主仆契。”楚江蓠回过神，晃了晃绸布，勾唇笑起来，在他眼里像是从地狱爬出的罗刹。
【主仆契？是什么？】他内心抓狂地质问系统。
系统小声提示：【宿主……是神级血契，正常情况下，是和灵宠签订的。】
他低叫出声：“这玩意儿还能绑定人？？！”
系统弱弱：【这……应该不能啊……】
系统是在霜天晓的灵魂里和他交流的，所以楚江蓠听不见系统的声音。
她冷笑一声：“我改进了性能，现在你是我的灵犬了。”
她知道对方是修士，即使现在他是重伤状态也不敢小觑。
在进洞之前，她就心算研究了一下从绸布上学会的那道主仆契。
那卷绸布记载了许多复杂的阵法，内容全面繁杂到极致，只看几眼，她就无法忍耐，只能获得关于主仆契的知识。
但好处是上面的阵法都有清晰的原理拆解，她不仅快速学会了主仆契，还学会了拆解与组合的原理。
这些原理给了她灵感，让她在脑内迅速完成计算，通过蒙骗天道的方法，把只能和灵兽签订的主仆契，改成可以和修士签订。
蒙骗的方法也很简单，让天道以为对方是灵兽就好了，比如说一只灵犬。
但主仆契的签订必须要对方同意，于是她虚张声势，威胁对方同意，达成签订条件。
签订完成，对方就像是套了圈紧箍咒，只要违背她的心意，她就可以采取惩罚措施。
因此，无论他是否愿意，之后都将不得不帮她反向追踪灭村的仇敌，成为她手中最忠实的刀。
只要能够手刃仇敌，她一切手段都不会吝惜。
见面前这吊儿郎当的修士老实下来，楚江蓠很快收敛表情。
她冷哼一声，枪管抵得更紧，直接挑起他下巴：“继续，他们为什么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