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好的香兰根粉要倒掉浮水,撇去浮粉,将中间的好粉掏出来吊入包袱中。底下的杂质扔掉不要,过程都是一样的。

    刑水玲让丽兹和丝塔芙把操作流程记下来,之后香兰根这块的事,便是她俩负责。

    第一批晒了两天的香兰根粉,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刑水玲为怕干得不透,还打算继续晒一天。

    傍晚,食材铺那边又送了新的香兰根过来。

    “明天还要送吗?”

    虽然钱拿得挺及时,老板却老是担心这种轻松的生意会干不长久。

    “要。每天都这么多按时送过来。”

    其实更多刑水玲也用得着,但是用水毕竟有限,如果要加量势必要加人打水。

    这一套流程下来,削香兰根的帮工也得增加,她没有试运营不想一次步子迈太大。

    在小镇上没有找到陶缸,这里的容器大多是天然物品加工,像果壳、动物壳等。

    刑水玲只能买了几个深桶一样的带盖外壁和底层厚实的栗壳桶。

    将红魔蛛蛋清洗干净,白开水放凉倒入清洁晾干的栗壳桶,放盐,把蛋逐个放入水中。然后盖上盖子密封。

    采回来的平菇和鸡油菌,两三天内肯定吃不完。刑水玲把他们切成薄片小块,刀扎个眼然后用绳子串起来,一起挂在晾衣绳子上。

    站起身,看着院子里满满当当晒着的食材,就有一种丰收的喜悦。

    刑水玲拿出记事本,回去要带几个陶瓮过来。

    晒干的角果一颗颗乒乓球大小圆润饱满,刑水玲装了一碗倒入盆中浸泡,留着明天试用。

    外面的大门敲响,佣兵工会的人来拿红魔蛛蛋的赏金。

    据说今天那个手欠的战士,又被佣兵们戳烂了房顶,他已经卷着包袱离开卡达尔了。

    不少没有赚到悬赏金的佣兵还很遗憾,啧,白嫖的茶叶蛋吃不到了。

    刑水玲现煮了一锅,来的人也不着急,反而很有兴致的满院子参观着。

    参观到厨房边看到如一具雕像坐着的魔法师,正想说,这谁啊,怎么坐在路中间。

    然后就看到他胸口那显眼的徽章,顿时一口气噎在喉咙里。

    这不就是那位带队剿灭安全区黑炙蚁隐患的魔法师导师吗?

    他居然在这里。

    “喏,帮我把这些菜摘成段!”

    刑水玲抱着盆子出来,煮完茶叶蛋她要准备今天的晚饭了。

    盆子被塞过来,伟大的魔法师导师大人两只手接过,动作还有些熟练的将脆芽草折成一个个大拇指长短的小段。

    佣兵快瞪出牛眼睛,魔法师导师在这给玲小姐打杂?

    那玲小姐到底是什么恐怖存在?

    前一秒还很悠闲的佣兵,收起了他的自来熟,缩着他的脚,拉回他的视线,安安分分的缩到客厅大门边的椅子上去了。

    长袍子里的男人斜了下眼珠,有点爽快的扬扬眉。看吧,所有人都是正常的,除了房间里做饭好像没长眼睛的女人。

    用茶叶蛋打发走佣兵后,猎杀小队的人过来了。

    刑水玲刚把米饭上蒸锅。

    “我们今天不在这里吃饭。”

    奥光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上次的草帽果成熟了,我们今天过去摘了,这几个给你。”

    刑水玲看着有五六个,欢喜又不太好意思。

    “怎么不拿去一起卖钱,不是挺值钱?”

    艾贝瑞卡道:“那是上次,现在那些外地人走了,草帽果又恢复原价了。也不能一直想着换钱,偶尔也自己吃一吃,又不是吃不起。”

    “这话说得不错,人还得及时享乐!”

    想不到艾贝瑞卡也会有这样的觉悟了,刑水玲为她高兴。

    金钱那种东西只有能切实换到快乐那才是有意义的,不然总是计划着未来而忽略当下的心情,那就是负担了。

    当负担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不是情绪的爆发就是身体的爆发。

    刑水玲在现代觉得生活累也就是这样,她好像看不到学习和努力的意义。

    因为当一个人的勤奋连一块带来安定感的面包都兑换不到,她对未来有很多很多的想法和计划变成了泡影,除了无能悲伤愤恨还能干什么?

    最后到头来发现,还不如躺在乡下,吃饱喝足等死。

    至少那样心里的那块净土是干净的。

    现在回想一下,她不是想要逃避现实,而是能量得不到守恒的时候,回防才是修复。

    再多的理想和期盼,都不如吃饱喝足躺平睡觉,做一个有资格废的人,纵享快乐那才是顶配人生。

    “我们接了一个d级任务,需要送一批货物离开卡达尔。这几天不会过来了。”

    乌杰说出他们过来的主要原因。

    “埃弗尔我们没有遇见,你看见了跟他说一声。”

    “好!”

    刑水玲把凉拌好的脆芽草,给他们一人打包了一份。

    “等下次,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人笑着点头。

    刑水玲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感叹有这么几个可以牵挂的朋友,真好啊。

    让申德莱伦开了两个草帽果,尝过之后发现,这不就是她那天喝过的像燕窝的那种果汁吗?

    刑水玲直接往里面丢几块冰糖,炖煮化开做成了一盆甜汤。

    把所有人都吃得开心地睁不开眼睛。

    晚饭是凉拌脆芽草,碎盖青叶子炒蛋,一个鸡油菌鲜汤,然后是切丝的黑炙蚁肉炒切成小块的龙骨。

    几个小孩是最开心的,眼睛里都能看到明亮的光了。

    这些菜除了黑炙蚁肉,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经过她的手,仿佛赋予了一道看不见的力量,它们变得可爱好吃了起来。

    申德莱伦想,如果她做的食物没有那些魔法呢?或许看在这些可口的美味,他说不清的一些原因上,他仍旧会停下来,停在这里。

    送走了所有人,刑水玲拿水擦了擦身,把头发洗了,她裹着干发巾,望了一眼窗户,连续两天没有看到那只蹭食的浮浮了。

    难不成是因为屋里人多它不敢进来吗?

    推开窗户,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算了,小动物的心思谁知道呢!

    锁了门窗,刑水玲提着灯上二楼,准备拿手机玩一会儿,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放大的螺壳。

    记得前两天收起来的时候还是缩小的,它怎么突然自己变大了?

    刑水玲疑惑,拿起螺壳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情况,正举在眼前观察,一道柔软的女声从螺壳里传了出来。

    “你好,我是歇蕊娅克拉拉,我的浮浮兽多乐,我想知道它把我的传声螺送去了哪里。”

    里面传来轻盈的笑声。

    “如果打扰到了你,请原谅我们如此莽撞的行为。我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我的哥哥是位很严厉的人,他从不让我接触外界……”

    所以这是一位被锁在高塔里,像长发公主那样与世隔绝的姑娘吗?

    刑水玲下意识的捧着螺,但螺里没有声音了,她对着螺口尝试着说:“你好,我是刑水玲。”

    “你的浮浮兽是叫多乐啊,很好听的名字。它来我这里吃了两次东西,它还好吗?我有两天没见过它了。”

    说完,螺壳缩小了,就像是发信息,信息发出去了的状态。

    有这个东西怎么还会被家里人锁住?她是想向外面求救吗?

    可是听语气和说话的声音,不像是一个被长期囚禁的人应有的状态。

    刑水玲被一个螺壳里冒出的声音调起了好奇心,等了等,螺又放大了。

    “它很好,这几天出去玩累了,正躺在窝里睡觉。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话。”

    “哥哥这几天又出门了,他越来越让我害怕,尼姆那天给我带了点外面的小东西,他把她带走后我再没有朋友了。”

    可能这是一个管控欲特别强的哥哥,刑水玲在三言两语间体会到了那位歇蕊娅姑娘的心情。

    “不知道你哥哥为什么那么做,可能他太爱你了吧?”

    谁知道呢,有些变态也很喜欢玩囚禁游戏。

    “爱?我知道。可我已经长大了,我需要知道得更多,有关于真相。”

    “刑水玲,你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吗?”

    这要怎么说,谁知道这地方有没有这种手段的国际间谍,万一被套取消息了怎么办?

    不过刑水玲自认她身上也没有什么消息值得被套走的就是了,除了一个卡达尔,她哪里都不熟。

    “很抱歉,我是一个很偏远地方的人,可能没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我的家乡,所有的人都要工作,不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就没有尊严。”

    “从小我的志愿就是要挣好多好多的钱,改变家里的贫穷,改变自己不能随意做选择的人生。”

    “到现在发现,想要很多钱的理想就是一个假理想,更多更本质的其实只是想随意的做自己。”

    安静的空气里,刑水玲抱着螺壳靠在床头,在跟那个素未谋面的人交流的同时,也在梳理着自己的内心。

    这几天重返卡达尔后她很快乐,这种快乐更多的是来源于她对自由的支配。

    吃饭喝水休息,不是为了养足精神等会儿去干嘛,而是为了吃为了喝为了休息。

    她有了不必给自己预设下一个动作的闲心。而这些恰恰是现代的生活氛围没有给过她的。

    哪里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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