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同乘的早晨，他们没有太多话说。
距离却是在不断缩近的，就像她从原来的座位，坐到他隔壁的隔壁。
再比如她知道了他耳机里听的，真的是歌，不是英语。
新月考成绩在排名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祝雨眠和上一名的差距缩小了些。
虽比起偷偷看过的高三榜上沈岸南差距还挺大，但她是有进步的。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或许有天，美梦就能成真。
她可以能坐到他隔壁，和他听着同一首歌，同他踏进同一所学府。
想到那一天，祝雨眠仿佛就有无限动力。
祝雨眠关心起了高三的活动。
其实说起来，高三是高考的最后一年，活动乏善可陈，少的可怜。
算的上重头的百日誓师会在她认识沈岸南之前就举行过了，祝雨眠想起自己错过他这么重要的一刻还是有些遗憾。
时间是在阳光错落铺就的红砖白墙上流逝的。
一转眼的时间，便到了四月底。
迫近高考，电子屏上醒目的数字从三位数滑进两位数。
高三的气氛更是焦灼起来。
清早起床的人比以前多了。
每当她路过那边，好奇地往班级敞开的门里看，总能看见几个学长学姐或站或坐着在背书，有的手里还拿着面包之类的早餐。
不知不觉间，祝雨眠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心里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曾经的她是心态很好的人，很少有这般紧张的时候，不过她并不认为这种状态有什么不好。
祝雨眠想这不失为一次锻炼心理应对力的考验。
何况她还借力打力，借压力作向上的动力。
四月底又是一次常规的月考。
这次题目难度偏大，物理的两道压轴题，是她曾经错过，还特地做过错题集。
祝雨眠自认为是消化成功了的，可这稍作变形，她又成了败将。
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心情难免郁闷。
祝雨眠算稍微偏科的，她语数外有些绝对优势，单算着三科拿下前三是家常便饭的事，可一旦加上理综就得掉下几名。
她的理综虽无竞争优势，可也不算差的。
所以她以前并未太在意，可现在她如果要攀上更高的地方就必须都予以重视。
祝雨眠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给自己的学习情况做了个大致分析，她就开始针对自己的薄弱处制定补短板计划。
这天，祝雨眠拿着她几道理综难题去办公室找老师解疑，附身认真听老师讲完题，刚起身就看见张主任走了进来。
张主任是高二政教处的主任，平日里多负责年级的出勤考察和出操与会的秩序管理。
管的多是纪律方面的活，为了树立威信，他自然经常在学生面前摆冷脸。
许多人被他黑着脸抓住扣过班级量化分，不少人怕他，在背后又热衷给他起外号。
祝雨眠是不怕的，她是教师子女。
从小就和乌圩一中结下不解之缘，也是在教师堆里喊着叔叔姨姨长大的。
张主任就是其中一位，见过他逗自己时的亲切模样，听过他软声的哄话，祝雨眠很难对他起畏惧或不敬之意。
待张主任注意到自己，祝雨眠主动打招呼，“主任好。”
“欸，是雨眠啊，”张主任朝她身后看了看，问：“你知道你们班主任去哪了吗？”
“我来办公室之前他是在班上。”
“哦，那你就帮忙带一下这个文件。”张主任从手里一沓文件里抽出两张来，递给祝雨眠。
“这是什么？”祝雨眠接过文件，扫了眼标题。
“刚刚团委组织开会，你们班没人过来，就没领这个文件。”张主任说，“是下周一国旗下讲话的策划，你帮我带给你们团支书，让她安排一下。”
“好。”
回教室的路上，祝雨眠把策划文件浏览完，心里隐隐雀跃。
这次的国旗下讲话是以鼓励和祝福高考在即的高三人为主题。
要求每班选出一名同学，再同年级其他班的同学参加竞选。
祝雨眠对这类活动从来是敬谢不敏的。
她这人偏懒，表现欲也不强，除非是不可推却的任务，不然是不会主动请缨的。
不可否认的是，这次，她动心了。
这段日子，她没少接触高三的人与生活。
早上经过高三，他们在她身边擦身而过，赶往教学楼的步履匆匆。
课间跑操时，高三班喊出的口号能惊走树梢的小鸟。
少年的风发意气，响彻校园。
还有太多太多，这些都让她有所触动。
她承认她有隐秘的私心，可远不止于此。
她想那天能站在人群中最高的位置，她能被看见，让她的祝福能被他们听到。
回到班上，祝雨眠把文件交给了团支书，顺便在她那里报了名。
因为这天已经是星期二了，准备稿子和个人联系至少要一两天时间，参加完班上的筛选，后面还要参加周五年级的竞选，时间可以说相当紧迫。
班级内的报名很简单，团支书上讲台和全班说了声，就把文件张贴在班级后面的黑板旁，说明了报名的截止时间就在晚上。
高二下期离迈进高三只差一步之遥，大家都埋头于学业，对于参加这类活动兴致乏乏。
真正感兴趣的人本就在少数，他们还是理科班，报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祝雨眠从团支书那里得知班上报名的人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生。
团支书给了她们一天时间，让她们后天要把稿子准备好，周四在班上竞选。
为了早点写出初稿，以便后期有充足时间修改与润色，祝雨眠本来想把晚自习能自由安排的时间都拿来写稿子。
可当她把目光定在一张白晃晃的纸上，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她下意识回忆平时听过的演讲，打算大体套用模板，可又觉得千篇一律。
磋磨了十多分钟，祝雨眠找不到行文的思路，索性妥协，打算先把作业写了。
反正有一天时间，说不定待会就有感觉，回家写也行。
乌圩一中的晚自习安排，年级间有所不同。
高一高二统一上到九点，高三多一节课，上到十点。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收东西的收东西，也有人岿然不动，是打算再学习会儿。
祝雨眠收好书包，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和以往一样，她是去学校的露天停车场那边坐祝天泽的车回家。
高三的晚自习结束得虽晚，但祝天泽因为不是班主任不用全程坐镇。
况且晚自习一般是测试居多，他平时这个时候也是待在办公室给前来提问的学生答疑。
没有课，按道理祝天泽不用待到这个时候，但他还是习惯晚点等祝雨眠下课一起回家。
露天停车场在高三和高三宿舍楼之间的位置。
祝雨眠一路走去，远远看见高三的教学楼灯火通明。
隐约听得见繁杂的人声，空气中偶尔飘来一声高亢的呼喊。
楼下的楼道出口也不停有人涌出，汇成一片乌泱泱的熙攘。
祝雨眠这才想起明天高三要模考，要布置考场的缘故，他们这才能早一节课下课。
不想做太突兀的逆行者，祝雨眠特意靠路边走。
她好奇地打量着迎面的高三学长学姐，看见不少人怀里还抱着书往宿舍走。
暮春的晚风拂过路边枝梢上的樱花，窸窣作响。
路灯的光束透下来，斜斜落在他们的脸上。
祝雨眠看见一个学姐正笑着和朋友说话，弯弯的笑眼噙着点光，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词——披星戴月。
如果月亮有味道，应该是苦涩的。
他们包括她自己都饱尝披星戴月的苦味。
可又一往无前，一路上哭着笑着，无疑是最值得嘉奖的英雄主义。
这一刻的感悟与体会深入祝雨眠的心底，头脑灵光一现，她突然有了写演讲稿的思路。
*
“你们回来了。”祝母正看着电视，听见门口动静，回头看去。
祝雨眠弯着腰应了一声，飞快地换了鞋，抱着书包就往房间里奔，急急忙忙地丢下一句，“妈，我回房写作业了。”
祝母看着女儿消失门后，嗔怪道：“这孩子，是有多少作业，这么着急。”
祝天泽拍着妻子的肩，轻轻地笑，“她这个风风火火的劲儿跟你年轻有的一拼。”
祝母斜眼睇他，不住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是，和我像，当初也不知道谁成天追着我身后，急忙着问我答应处对象了没。”
年少轻狂的事被提及，祝天泽老脸一红，认栽道：“也是，咱俩都这性子，也怪不得闺女。”
“懒得理你。”
祝母高冷地乜了祝天泽一眼，又坐回沙发，继续看连续剧。
祝天泽也跟着坐下，有些感慨，“不过你惊奇也正常，眠眠回房也不是写什么作业，是写稿子。”
“稿子？”
“嗯，今天在车上，她就拿着纸笔在写，我让她别在车上写，会坏眼睛，她说自己是记写稿的灵感。”
“什么稿子？”
“下周一的国旗下讲话。”
祝母面露讶然，问：“是她主动的还是老师定的。”
祝天泽摇头，“没问她，不清楚，应该是安排的吧，我们女儿她那么怕麻烦的性子，对这些应该是敬而远之。”
“也是。”
“我在车上还和眠眠说，正好你干这一行的，天时地利人和，到时经你手一润色，那就完美了。”
祝母唇角微翘，“你就可劲儿捧我。”
祝天泽一笑，“那是，对你还不得捧上天都不够。”
客厅内父母的恩爱融洽被门隔绝在外。
祝雨眠挑灯坐在桌前，看着刚刚记下的内容，捋清思路。
老式的格子窗面玻璃明净，映着炽白的灯光，还有低着头，奋笔疾书的姑娘。
距离却是在不断缩近的，就像她从原来的座位，坐到他隔壁的隔壁。
再比如她知道了他耳机里听的，真的是歌，不是英语。
新月考成绩在排名上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可祝雨眠和上一名的差距缩小了些。
虽比起偷偷看过的高三榜上沈岸南差距还挺大，但她是有进步的。
日积月累，水滴石穿。
或许有天，美梦就能成真。
她可以能坐到他隔壁，和他听着同一首歌，同他踏进同一所学府。
想到那一天，祝雨眠仿佛就有无限动力。
祝雨眠关心起了高三的活动。
其实说起来，高三是高考的最后一年，活动乏善可陈，少的可怜。
算的上重头的百日誓师会在她认识沈岸南之前就举行过了，祝雨眠想起自己错过他这么重要的一刻还是有些遗憾。
时间是在阳光错落铺就的红砖白墙上流逝的。
一转眼的时间，便到了四月底。
迫近高考，电子屏上醒目的数字从三位数滑进两位数。
高三的气氛更是焦灼起来。
清早起床的人比以前多了。
每当她路过那边，好奇地往班级敞开的门里看，总能看见几个学长学姐或站或坐着在背书，有的手里还拿着面包之类的早餐。
不知不觉间，祝雨眠也被这种氛围感染，心里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曾经的她是心态很好的人，很少有这般紧张的时候，不过她并不认为这种状态有什么不好。
祝雨眠想这不失为一次锻炼心理应对力的考验。
何况她还借力打力，借压力作向上的动力。
四月底又是一次常规的月考。
这次题目难度偏大，物理的两道压轴题，是她曾经错过，还特地做过错题集。
祝雨眠自认为是消化成功了的，可这稍作变形，她又成了败将。
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心情难免郁闷。
祝雨眠算稍微偏科的，她语数外有些绝对优势，单算着三科拿下前三是家常便饭的事，可一旦加上理综就得掉下几名。
她的理综虽无竞争优势，可也不算差的。
所以她以前并未太在意，可现在她如果要攀上更高的地方就必须都予以重视。
祝雨眠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给自己的学习情况做了个大致分析，她就开始针对自己的薄弱处制定补短板计划。
这天，祝雨眠拿着她几道理综难题去办公室找老师解疑，附身认真听老师讲完题，刚起身就看见张主任走了进来。
张主任是高二政教处的主任，平日里多负责年级的出勤考察和出操与会的秩序管理。
管的多是纪律方面的活，为了树立威信，他自然经常在学生面前摆冷脸。
许多人被他黑着脸抓住扣过班级量化分，不少人怕他，在背后又热衷给他起外号。
祝雨眠是不怕的，她是教师子女。
从小就和乌圩一中结下不解之缘，也是在教师堆里喊着叔叔姨姨长大的。
张主任就是其中一位，见过他逗自己时的亲切模样，听过他软声的哄话，祝雨眠很难对他起畏惧或不敬之意。
待张主任注意到自己，祝雨眠主动打招呼，“主任好。”
“欸，是雨眠啊，”张主任朝她身后看了看，问：“你知道你们班主任去哪了吗？”
“我来办公室之前他是在班上。”
“哦，那你就帮忙带一下这个文件。”张主任从手里一沓文件里抽出两张来，递给祝雨眠。
“这是什么？”祝雨眠接过文件，扫了眼标题。
“刚刚团委组织开会，你们班没人过来，就没领这个文件。”张主任说，“是下周一国旗下讲话的策划，你帮我带给你们团支书，让她安排一下。”
“好。”
回教室的路上，祝雨眠把策划文件浏览完，心里隐隐雀跃。
这次的国旗下讲话是以鼓励和祝福高考在即的高三人为主题。
要求每班选出一名同学，再同年级其他班的同学参加竞选。
祝雨眠对这类活动从来是敬谢不敏的。
她这人偏懒，表现欲也不强，除非是不可推却的任务，不然是不会主动请缨的。
不可否认的是，这次，她动心了。
这段日子，她没少接触高三的人与生活。
早上经过高三，他们在她身边擦身而过，赶往教学楼的步履匆匆。
课间跑操时，高三班喊出的口号能惊走树梢的小鸟。
少年的风发意气，响彻校园。
还有太多太多，这些都让她有所触动。
她承认她有隐秘的私心，可远不止于此。
她想那天能站在人群中最高的位置，她能被看见，让她的祝福能被他们听到。
回到班上，祝雨眠把文件交给了团支书，顺便在她那里报了名。
因为这天已经是星期二了，准备稿子和个人联系至少要一两天时间，参加完班上的筛选，后面还要参加周五年级的竞选，时间可以说相当紧迫。
班级内的报名很简单，团支书上讲台和全班说了声，就把文件张贴在班级后面的黑板旁，说明了报名的截止时间就在晚上。
高二下期离迈进高三只差一步之遥，大家都埋头于学业，对于参加这类活动兴致乏乏。
真正感兴趣的人本就在少数，他们还是理科班，报名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祝雨眠从团支书那里得知班上报名的人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生。
团支书给了她们一天时间，让她们后天要把稿子准备好，周四在班上竞选。
为了早点写出初稿，以便后期有充足时间修改与润色，祝雨眠本来想把晚自习能自由安排的时间都拿来写稿子。
可当她把目光定在一张白晃晃的纸上，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她下意识回忆平时听过的演讲，打算大体套用模板，可又觉得千篇一律。
磋磨了十多分钟，祝雨眠找不到行文的思路，索性妥协，打算先把作业写了。
反正有一天时间，说不定待会就有感觉，回家写也行。
乌圩一中的晚自习安排，年级间有所不同。
高一高二统一上到九点，高三多一节课，上到十点。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收东西的收东西，也有人岿然不动，是打算再学习会儿。
祝雨眠收好书包，抱在怀里就往外走。
和以往一样，她是去学校的露天停车场那边坐祝天泽的车回家。
高三的晚自习结束得虽晚，但祝天泽因为不是班主任不用全程坐镇。
况且晚自习一般是测试居多，他平时这个时候也是待在办公室给前来提问的学生答疑。
没有课，按道理祝天泽不用待到这个时候，但他还是习惯晚点等祝雨眠下课一起回家。
露天停车场在高三和高三宿舍楼之间的位置。
祝雨眠一路走去，远远看见高三的教学楼灯火通明。
隐约听得见繁杂的人声，空气中偶尔飘来一声高亢的呼喊。
楼下的楼道出口也不停有人涌出，汇成一片乌泱泱的熙攘。
祝雨眠这才想起明天高三要模考，要布置考场的缘故，他们这才能早一节课下课。
不想做太突兀的逆行者，祝雨眠特意靠路边走。
她好奇地打量着迎面的高三学长学姐，看见不少人怀里还抱着书往宿舍走。
暮春的晚风拂过路边枝梢上的樱花，窸窣作响。
路灯的光束透下来，斜斜落在他们的脸上。
祝雨眠看见一个学姐正笑着和朋友说话，弯弯的笑眼噙着点光，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词——披星戴月。
如果月亮有味道，应该是苦涩的。
他们包括她自己都饱尝披星戴月的苦味。
可又一往无前，一路上哭着笑着，无疑是最值得嘉奖的英雄主义。
这一刻的感悟与体会深入祝雨眠的心底，头脑灵光一现，她突然有了写演讲稿的思路。
*
“你们回来了。”祝母正看着电视，听见门口动静，回头看去。
祝雨眠弯着腰应了一声，飞快地换了鞋，抱着书包就往房间里奔，急急忙忙地丢下一句，“妈，我回房写作业了。”
祝母看着女儿消失门后，嗔怪道：“这孩子，是有多少作业，这么着急。”
祝天泽拍着妻子的肩，轻轻地笑，“她这个风风火火的劲儿跟你年轻有的一拼。”
祝母斜眼睇他，不住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是，和我像，当初也不知道谁成天追着我身后，急忙着问我答应处对象了没。”
年少轻狂的事被提及，祝天泽老脸一红，认栽道：“也是，咱俩都这性子，也怪不得闺女。”
“懒得理你。”
祝母高冷地乜了祝天泽一眼，又坐回沙发，继续看连续剧。
祝天泽也跟着坐下，有些感慨，“不过你惊奇也正常，眠眠回房也不是写什么作业，是写稿子。”
“稿子？”
“嗯，今天在车上，她就拿着纸笔在写，我让她别在车上写，会坏眼睛，她说自己是记写稿的灵感。”
“什么稿子？”
“下周一的国旗下讲话。”
祝母面露讶然，问：“是她主动的还是老师定的。”
祝天泽摇头，“没问她，不清楚，应该是安排的吧，我们女儿她那么怕麻烦的性子，对这些应该是敬而远之。”
“也是。”
“我在车上还和眠眠说，正好你干这一行的，天时地利人和，到时经你手一润色，那就完美了。”
祝母唇角微翘，“你就可劲儿捧我。”
祝天泽一笑，“那是，对你还不得捧上天都不够。”
客厅内父母的恩爱融洽被门隔绝在外。
祝雨眠挑灯坐在桌前，看着刚刚记下的内容，捋清思路。
老式的格子窗面玻璃明净，映着炽白的灯光，还有低着头，奋笔疾书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