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母的房子已经很老旧,四周灰扑扑在老街区,墙面上已经有了青苔野草,从外面看可以列入危楼了。

    几十年前没有监控,现在这个时代发展了,这里也没有监控,不是小区,而是一个生锈的铁门进去两栋楼梯房,也不高,也就六层楼这样,有的自家门口会装有,可大门是不会有谁去免费装的。

    住在这里的多数是老人,本地老人不差钱,有的也是不愿意和孩子住留在这里,或者是一家子来租房子的多。

    颜如玉进去时楼下静悄悄,孩子没下学,年轻人没下班,碰上的老人也不认识她,看见她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记忆里,“她”和养母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小时候是经常辗转各地寻找养母的孩子,生存压力很大,寻找一个失踪的人如茫茫人海里捞针,现在的技术人口失踪了都难找,更何况是以前。

    缺钱,是她们面临一大难点,日子过得艰辛。

    后面见“她”逐渐长大,需要一个稳定的读书环境了,养母才决定回到这里住下。

    这是她继承她母亲留下来的房子,养母的母亲也是一名职工,只是可惜早早去世了,幸好她父亲娶了第二个妻子后对她还算可以,也没有想要来抢。

    这些年,养母在忙着找孩子的岁月里她父亲也帮了很多忙,可这无疑是一个无底洞,谁都不可能一直帮。

    房子在五楼,走出楼梯后过道尽头唯独有一间就是了。

    颜如玉带了钥匙,今天本也是想出来时,顺便过来看看,这里不应该随着她的到来而被尘封和遗忘。

    有条件的话,她也会继续帮忙寻找养母的孩子,即便这个结果是未知数,可只要不放弃,那就还有一丝希望。

    这位养母是一个内心很善良的人,寻找孩子的途中自己的孩子没找到,却帮助了很多人家寻回孩子,尽己所能给予援手,因为她知道这份痛苦。

    面对这样一个普通人却又在普通生活里藏着伟大的母亲,很值得敬重。

    房子太久没有人住了,颜如玉打开门,家里是很干净,可扑鼻而来还是一股粉尘味,以及窗户紧闭没有新鲜空气的霉味,会让人难以呼吸,把门打开让风灌进去好一会儿才好些。

    两室一厅的格局,空间很小,大概也就五十平,布置朴素。

    有一个保镖站在门口,像守门神一样,身高都和头顶门槛一样高了,让慢吞吞上楼的一个老人看见了都以为是什么恶人,只是看了一眼,拐杖也不拄了,脚也好了,健步如飞小跑上六楼。

    而另一个保镖,还有一个佣人跟进去,佣人的职业素养点亮了,她问,“颜小姐,需要将这里打扫一遍吗。”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待会儿就走。”颜如玉摇头。

    其实故事里的“她”并非无家可归。只是这个家,“她”并不敢来,因为自责。

    “她”把养母没有医药费得到及时医治归在了自己身上,一遍遍的自我折磨,触景生情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颜如玉也没有考虑好,将来离开傅大哥家之后要不要回来这里住。

    她不是迂腐古板之人,有落脚之地为什么不住呢。只是这里并不是她的地方,而是养母留给她孩子回来的房。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已经不幸去世···母子团圆,无人住,何尝又不是有人住呢。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真的没有退路了,颜如玉也不会过来这里住。

    颜如玉只是进来看看,刚想说离开,进来的保镖忽然说,“颜小姐,有人进来过。”

    “嗯?”颜如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保镖很专业,“这里有翻动过的痕迹,虽然物件都摆放回原位,没有在挪动时灰尘分布不均匀的情况,可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是特地擦试过。否则无论怎么关闭门窗,时间久了都会有灰尘。”

    这是一个红木柜子,掉漆了,很老旧,台面放置了几本书,还有一个小摆件装饰。

    他说着话时,把摆件拿起来,用手指一擦,指肚没有灰尘,干干净净,“这些都有翻动过的痕迹,应该是来找东西。”

    “还真是。”颜如玉惊讶,旋即,她皱着眉头,“门锁着,只有两把钥匙,有一把已经随着我养母一起下葬了,还有一把在我这里。从门锁看也是完好的没有被撬开,会是谁进来?进来是想要找什么?”

    “锁很普通,是最常见的锁头,不是加了几层保护的防盗锁。只要是一个熟练撬锁的小偷或者卖锁的人都能打开,三两下就撬开了很简单,我都可以。”保镖解释。

    这里的安全性太低了,而且楼下大门,还有楼梯过道走廊都没有监控,更方便了小偷进来小偷小摸。

    颜如玉皱眉,她想到了,“刚才我们进来时看到走出去的那个人你们还记得吗,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颜小姐,这件事我们已经和老板说了。老板他们会安排人去调查。”保镖宽慰,“您不用担心,有我们在,您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们的细心。”颜如玉朝他浅笑,保镖一愣,专业的表情化为了腼腆的笑容,他抓着脑袋不好意思了。

    “这是应该的。”保镖正气说。

    他可是训练有素的保镖,这都是基本功,就算是一打十,也是没问题。

    “麻烦你们在屋子里再找找还有什么地方也被翻过。”颜如玉看向周围,直觉上告诉她这里面有别的事,“如果是来偷东西的话,不应该会翻得那么整洁,反而像是有目的的进来寻找什么。”

    她也四处检查,来到了养母住的卧室,里面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一台书桌,不大的空间算是挤满了。

    只是养母去世后被收拾干净,现在也显得很空旷,没有多余陈年积物堆放。

    颜如玉也没翻出能藏东西的地方。

    “颜小姐,我来吧。”查找线索的事保镖在行。

    颜如玉侧开身,看着他有条不紊的规律寻找,摸索她找过的地方,却总能找到一些遗落的东西。

    “颜小姐,您猜的没有错,我们在外面检查一圈,这位小偷翻找的地方都是隐蔽位置,一看就是能藏东西的。”佣人站在她旁边报备。

    能派出来跟着颜如玉,她当然也不是普通佣人,本身能力就不错。

    颜如玉更不解了,进来找什么?

    “颜小姐,找到了。”

    这时,已经钻进床底下的保镖爬出来,他的寸头上有了灰尘和蜘蛛网。这张床不是很高的床垫占满空间,中间部位是空的,两边木板距离地面还有些距离,低头就能看见地板和一道缝隙。

    保镖刚才是拆了木板才能钻进去,他爬出来后自然沾了灰尘,手上也脏了,不过他手里拿着一小块被撕碎的相片。

    “床底也被翻过,只是这位女士将东西藏得很小心,如果不是我借着光线仔细看床板缝隙,也会错过这个线索。”

    他把碎片往身上擦干净,这才递给颜如玉。

    “怪不得傅大哥和温大哥说你们是万里挑一的好人才。”颜如玉由心的夸赞,他们是真帮了她好大的忙。

    颜如玉接过碎片,应当是被手撕碎的照片,用的力气很大,撕扯的边痕狰狞,而这角碎片只有三指并拢大小。

    不过照片里也有内容,是被撕掉的人体手指部分。

    因为角度问题,会有些重影,颜如玉凑近了仔细看,确认,这手指就是少了一根小拇指。

    “是刚才大门口碰上的人!”颜如玉惊讶,“你们看,这张碎片里留下来的信息也是少了一根小拇指。虽然有这个挡住留下一道阴影看着像手指,可如果我们的手势是这样的话,一样会看到小拇指的一节骨节,而不是什么都没有。”

    她不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在拍照时是用什么姿势,只是按照大概的手势重新摆一下。

    保镖和佣人看过后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这个相片对我养母来说肯定很重要,能让她藏起来,现在还被偷偷进来翻找。”颜如玉在复盘是为什么。

    找到了想要的,再留下来也没用,而且他们一直留在这里,反而没法引蛇出洞,这是人类的惯用计谋。

    颜如玉也懂一些的,她才不是傻乎乎的小花妖,“我们先回去吧。这门也不用换新锁,原先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一次找不到,或许还会再来第二次。

    抓人她没办法,只能回去拜托傅大哥他们了。

    事关养母的事,颜如玉并不想疏忽,因为原本的“她”都在怀疑养母的死很奇怪。

    现在发生了奇怪的事,她很难不联系起来。

    回到家时,傅先聿已经在家了,而温祁良今天有手术安排,忙得脚不着地,连抽空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傅大哥。”颜如玉看见她,欢喜地跑上去。

    傅先聿冷峻的脸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仔细看着没出什么事,这才放心,“怎么样,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

    “开心的,邓阿姨还有小朋友们都很好,傅大哥,谢谢你还有温大哥一起送的礼物。”颜如玉笑着点头。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傅先聿拉过她的手去沙发坐好,见着颜如玉眉宇间有愁绪,嘴上说着开心,可是兴致不怎么高,傅先聿动手剥了一个橘子给她,“别担心,我已经第一时间派人去调查了,不会让她给跑掉的。”

    “又要麻烦你了傅大哥。”颜如玉拿着橘子有些心不在焉,“我养母人很好的,从来没有和谁结怨,能让她悲痛的就只有一件事,丢了孩子,和找孩子快二十年却找不回来的遗憾离世。我想不通这张相片的背后意思是什么。”

    傅先聿知道这件事,颜如玉在回来的路上就打电话和他说了,不过也是刚看到相片,他接过,举在眼前。

    他半眯着眼,划过冷光,“如玉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会和你养母那被拐走的孩子有关。”

    “我有想到这个。”颜如玉点头。

    一路上回来,她思来想去,能让养母那么重视的东西,大概率是和她的孩子有关。

    颜如玉是想到了,又因为这个否定了,“可是,养母在去世之前都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件事啊。”

    “因为她也爱你,把你当成了亲生女儿,自然也是愧疚的,不想让你负担本该是她的事,也或者,她不想让你陷入危险。纵然会有遗憾,可对她来说,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点时,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让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这是她对你的爱。”

    傅先聿很冷静的分析,“回想她还在病床上的时候,她是不是好几次有些话想对你说,可最后还是闭口不提。”

    颜如玉听得怔住了。

    她对那些记忆本来很朦胧,可是随着傅先聿的话,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养母久病缠身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画面。

    而“她”去照顾时和养母唠唠叨叨说话,好几次,养母拉着她的手喊了如玉,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当“她”抬起头问怎么了时,养母又摇了摇头,很轻地叹息,随意寻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她们的最后一次对话,就是“她”在为养母擦身换衣服,准备离开医院回严家拿医药费时,养母拉着她的手慈爱叮嘱,“如玉啊,将来有一天我要是不在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要为自己而活,知道了吗。能捡到你,抚养你长大,是我这半生以来唯二开心的事。这些年要不是有你的陪伴,我都支撑不下来···”

    养母说了很多很多,好似把所有遗言都一次性讲完,直到她精神不济,在自己的唠唠叨叨中逐渐沉睡。

    “怎么哭了。”傅先聿见她流下了两行泪,心疼地伸手去轻轻擦拭,温柔的哄着,“好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胡乱说的,如玉乖乖的不哭了。”

    他没哄好,把泪水模糊了视线的颜如玉搂在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

    颜如玉靠在他的胸膛,泪水依旧流个不停,低声抽噎,内心很悲伤。

    她体会到了这份情,令她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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