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握住她的那只手被震惊得直接松开了。

    他猛踩了下刹车,将车停到一边。

    陈懿扭头诧异地凝视她:“你突然说这种事干什么?谁教你的?!”

    她有点被他的反应吓到了,按住门扶手平稳好呼吸,她回道:“这还用教?我想问就问了啊。”

    “……你。”他用手按揉着额角,语气很无奈,“你先等等。”

    亦涵心里挺着急的,这种事,她可没胆子等到下回再干,必须得一鼓作气!

    “你就回,做还是不做,很难吗?”她敲了敲车门,“不做就开锁让我下车,做就找个干净的地方。”

    陈懿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她:“今天吃错药了你?”

    “嗯,吃的春-药。”

    ……

    他转回头,目视前方,手搁在方向盘上沉默着,呼吸急促。

    也不知道是在无语还是不爽。

    亦涵点点头,搬弄门把手:“行,开锁,我下车。”

    陈懿绷着脸既不说话,也不开锁。

    见他这样,亦涵直接打开手机,找了家酒店,然后连接上车载导航。

    她催他:“那就去这家,快点。”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退回原处,一只手盖住另一只,防止被他看见正在发颤的手指。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她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了。

    好在,没过多久,车终于重新启动了。

    她听见他沉着声音说了句:“你别后悔。”

    她手指蜷缩了一下,在心中想:我后悔什么?除了你,我没想过和别的人做,就只想跟你做一次。

    她闭上眼聆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敢想象待会儿会有多爽。

    年少时就觊觎的、想牵手的人,如今已经无法只局限于牵手,她想要的很多很多,包括性,也包括爱。如果他给不了她爱,那她至少该拿到性。

    这合情合理。

    *

    僵直地站在酒店房门前,陈懿攥着房卡没动。

    亦涵看不过去,直接去扯房卡,用力拖拽了两次才抢夺成功。

    她刷开门,将陈懿拉进去,然后关上门就踮起脚去亲他。

    陈懿瞬间箍住了她的肩膀,他别开脸,呼吸急促,嗓音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你急什么?”

    嗯,她急。她的心跳得很快,她只是想一鼓作气,她有什么错?

    反正今天都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她不介意将自己的欲-望通通告诉他。

    于是她鼓起勇气再次踮脚,仰头贴近他,颤声说:“我想亲你,我们还没接过吻呢。”

    “……”

    她从来没有主动成这样,这让陈懿很震惊,震惊到失神。

    也失了守。

    那张刻薄的嘴唇被擒住,毫无章法地触碰,害他情不自禁伸手控住她的腰,收紧,再本能启唇回应。

    唇齿张合,漏出的呼吸带着湿濡,她像被电击中,身体瞬间后缩、下滑。他快速将她托住,俯身追上她,亲吻继续。

    不过,他的技术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人互无章法,这个吻便始终深入不进去。

    房间里遮光帘关得死死的,周围漆黑朦胧,只能听见润色的声音。

    陈懿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抠回她手里的房卡,就要往开关卡槽里插。

    手却被她攥住,她呼吸有些急:“别插。”

    他哑声解释:“我开灯。”

    “不用,就这么做吧。”她轻声。

    然后将手拉到自己腰上,又踮着脚去亲他。

    ……

    亦涵在心中想,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悸动和酥麻同时在身体里流窜,碰触后发出的声音令她耳廓升温,心脏跳得无比剧烈。

    灵魂深处迸发出难以言说的痒,也有迷茫。

    因为前路未知,所以有种过了今朝没明天的迷茫。

    她闭上眼,逼自己不要去思索,享受当下才是要紧的。

    此时此刻,会是她离陈懿最近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抱住他炽热的脖颈,就像攀住浮木,寻求救赎。

    陈懿将吻往下滑了一寸,手掌也止不住下滑,触碰裙摆开衩的最顶端,细腻的手感引得人流连,无法自控地将其揉进掌心,挤压在指缝中。

    他呼吸逐渐加重,凭借晦暗的光线,托着她一路往里,最终坐到床沿,这期间他的手掌从未停止对她的抚爱。

    可他却感觉她在抖。

    是羞惭,还是排斥?

    大脑瞬间清醒。

    他停了下来,手改为贴上她的脸侧,落下一个触睫吻,边亲边问:“是不是没准备好?你今天在想什么,告诉我?”

    亦涵垂下头,攥住他的西服驳领,埋在他胸口喘气:“没有,我准备得很好。今天别的都没想,就想跟你做这个。”

    声音连她自己都听出来有些抖。

    说完,她慌不择路地开始脱自己的肩带。

    陈懿宽大滚烫的手掌却附上来将她的按住,“为什么要逼自己这样?你要不说实话,我们就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亦涵以为他说的是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一时有点委屈。

    说断就断,他说得好轻巧,好任性,好像这段关系对于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他真的和她那天分析的一样,就是想要个确定的答案,确定他们彼此都是随意的,是不用负责的,这样才好更进一步。不然,一切都会很麻烦。

    麻烦什么呢?说明白点,就是她如果不光求性,还想求爱,他就会重新考虑,甚至直接摒弃他们现在的关系。

    既然如此,她就应该把态度摆清楚,让他清楚自己就只想求性。

    于是她抿唇静默了好几秒,才梗着脖子回答他:“什么叫逼自己?我想这天想了很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女待在一块儿,不就这点事。你放心,今天走出这个门,我会直接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他也静默了好几秒,明显有些怔愣,“什么意思?说清楚。”

    她还要说得多清楚?

    好。

    她说。

    “我说,我让你放心,今天这不过是情到浓时你情我愿,事后谁也不用说负责。你听明白了吗?”

    肩膀瞬间被用力握住,他语气不敢置信:“我放心什么?所以你今天穿成这样,还送我一堆礼物,就是为了这个?”

    “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你送我东西,我就还你东西,这很公平。”

    “我很讨厌你这样。”他语气骤降,“所以之前我们讨论过的问题,你依然没有听进去,你就是要跟我划清界限。为什么?”

    “为什么?”亦涵笑了,“陈懿,你搞清楚,之前明明是你说的,你让我亏欠你,是为了稳固我们的友谊,但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真的只是为了友谊吗?友谊会固着固着,固到又亲又抱,每天都要调情吗?”

    “……”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啊,我现在只是不想跟你装了,顺着你的心思,和你把该做的都做了。我也愿意和你做,还不用你负责,你还纠结什么呢?”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推开,“你偏要说得这么难听么?是,我确实很想跟你……但是,不该是以现在这样的态度。”

    “什么态度?”亦涵觉得好笑。

    “你让我觉得,你是在跟我置气。”

    “做一半停下来,谁都会生气。你今天到底要怎样?要做就快点,不做就给我滚蛋。”

    他冷眼瞧着她:“你这样让我觉得送我东西不是你所谓的礼尚往来,它更像是嫖-资,是封口费,就为了让我同意跟你做-爱。”

    原来他介意的是这点啊。

    亦涵也有些恼了:“那要不我现在立个字据?承诺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而且不涉及任何金钱关系?你这下满意了吗?”

    “……”

    他靠在墙边,无语叉腰:“你简直不可理喻!”

    今天所有的心情都要被他几句话败完了。

    他们现在谁都没了兴致。

    但事情既然都闹到了这种地步,亦涵相信,他们也不可能还有下一次谈性的机会了。

    所以,亦涵还是忍着怒气问他,“怎么,我今天把你的心思直接讲出来,让你觉得没面子了?那我们就更应该专注于事件本身啊,在这里把你想做的都做了,然后彻底说拜拜,日后老死不相往来,你的面子就还在你脸上,谁也不会尴尬。”

    ……

    “你听清楚了,我现在不想做,今天不做了。”他声音带着愠怒,几步上前拉开了窗帘。

    阳光一下子刺啦进来,亦涵背对着窗口,快速捂住了自己的裙摆。

    刚刚她的裙摆已经滑到了很高的位置,裸-露出大片春-光。

    他全身倒是整洁如初。

    亦涵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廉价,上赶着求-欢,还被他龟-毛地拒绝了。

    偏偏他还火上浇油,走上来生气地骂她:“你还知道羞耻?你自己看看你今天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骂着骂着,又假好心地脱下外套,扔到她头顶。

    视线再次回归黑暗,亦涵只觉得满是羞辱。

    她一下子站起来,将外套甩到地上,抬眼看着他冷笑,“我说什么就做什么,不像有的人,想做不敢做,做了又不敢当。”

    “既然今天是这个结果,那我也就不奉陪了。”她整理好衣着,便要走去玄关开门。

    手却被他攥住:“你等等……我送你回去。”

    呵?谁要你假好心,到现在还装什么君子呢?

    她甩开他的手,梗着脖子告诉他:“陈懿,以后就别联系了,免得彼此膈应。我这人薄情,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他难以置信,低声问:“你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她这种人怎么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灭亡,她想自私点,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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