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什么事？”她有点不耐烦了。
他揉了揉她脸，好脾气地回她：“就是想也感谢感谢你，你今天也很辛苦，帮了我不少忙。”
亦涵听得想笑，她哪有帮上什么忙啊，只是在旁边给递个餐具、尝个咸淡什么的，其他的他都不让她做。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夸她了，她也只能受了，不仅受了，还要顺杆子往上爬。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哈，那你…又准备怎么谢我呢？”
她这么问，本来只是想你来我往过个招，大不了又跟他来一场热吻。
却没想到，陈懿并没有索吻，反而郑重其事地从车里拎出礼物要送给她。
他打开香奶奶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小巧的羊皮黑金水壶包，“晓婷说你不爱吃早饭，也不爱喝水。冬季干燥，我希望你能用我给你买的保温杯，好好喝水。”
“还有，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自己，别为了跟我赌气，不好好吃饭，伤害自己的身体，还让父母担心。”
亦涵愣愣点头：“嗯，知道了。”
“知道就好，”他摸摸她的头，“那从明天开始，我继续让晓婷家阿姨给你送饭，好不好？”
亦涵这次是真绷不住了。
所以，他今天一早就来感谢她的父母，为他们做饭，然后又温柔地说要感谢她，给她送礼物……为的不过是引出——以后继续让阿姨给她送饭这件事？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好意思不答应呢？桩桩件件，他可都是为了她好啊。
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赶紧别开脸，难为情地快速抬手擦了擦。
他将包包挎她身上，低头点评：“嗯，跟你衣服很搭。”
看她擦完眼泪，他才俯下-身，手撑膝盖上，与她平视：“喂，说话啊，到底答不答应？”
“嗯。”她轻轻点头，点完头想到什么，又突然抬眼瞪他，语气质问，“谁允许你对我这么好了？”
他啧一声：“我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啊？”
“那我想对你好、想帮助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乐意呢？还说什么……一件都不许我插手。”她鼓了鼓腮帮，巴巴望着他，“……跟我说说你爸爸的事，就这么难吗？”
他眼里再次浮现出挣扎的情绪，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毫不妥协。他说，“嗯，很难，怕你不自量力。”
亦涵抿着唇瞪他，他就任她瞪，就算被瞪穿了也不服输。
“我讨厌你。”她低声说道。
“嗯，你讨厌我吧。”
……
心里堵得慌。她吸了下鼻子，突然给他一拳：“滚吧，不想见你了。”
他轻哼：“好，那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给我打电话。”
打锤子！
她转身就跑走了，现在看见他就烦。
行啊，还是不愿意跟她说是吧？她总能找到办法知道的！
*
C美院的校考虽然告一段落，但并不意味着美术高考的结束，还有一部分考生需要继续留在画室备战国、央、清美的校考，晓婷就在其列，她很有天赋，绘画风格偏厚重，亦涵便推荐她报考了中央美术学院。
虽然现在备考的学生比之前少了一大半，但亦涵也还是要坚守在岗位上，不能有一丝懈怠。
周四上午的课刚结束，阿姨已经送来了三荤三素一汤的丰盛午餐，晓颖和倩倩在旁边都羡慕死了：“你男朋友对你也太好了，之前天天接你下班，现在又天天雇阿姨给你送饭，三天两头打钱买礼物，对你嘘寒问暖。我怎么就没遇上这么好的男人呢？”
亦涵在心里叹气。是，他是对她很好，但轮到她想对他好，他就各种抗拒。这很烦！
等晓颖和倩倩出去吃饭后，四周只剩下她和晓婷，亦涵才咳嗽一声，问道：“晓婷，你知道陈懿爸爸妈妈的墓地在哪里吗？”
“知道呀，嫂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觉得身为陈懿的女朋友，还是应该见见他的家长吧。”
“哇，你想得好周到！”晓婷将地址发给她，“大伯父、大伯母的墓是挨着的，你找到其中一个就能看到另一个。不过……”
晓婷疑惑：“这种事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哥啊？难道你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吗？”
亦涵有些心虚：“这你就别问了，好好吃饭。”
“切，”晓婷一边嚼菜，一边打量她，随后小声嘀咕道，“最近你和我哥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亦涵扬眉：“怎么奇怪了？”
“上次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结果你俩都说没有，可是没有的话，你会拒绝吃阿姨做的饭菜吗？算了，还有件事本来我哥让我瞒着你的，现在也一并告诉你吧……”
她咽了口汤，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背后跟着你？”
亦涵顿时寒毛直立：“啊？”
晓婷露出了“看吧，你果然不知道”的眼神，“虽然不至于每天吧，但只要他人在C市，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你身后。当然，这件事只发生在你下班之后哈！”
“你不是每次都要送我到楼下才离开吗？有一次我上楼的时候回了一下头，那时候你已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然后，我就突然看见我哥从楼道外经过，出现在了你身后！”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想问他干嘛呢，可能他也没想到我会发现他，所以又回过头来，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事后他还给我发消息，让我别把这件事告诉你……”
“从那之后，我就经常看见他尾随在你身后，你从来没有回头看一下吗？说实话，我都觉得有点吓人。你俩到底怎么了？”
亦涵抹了抹自己两臂的鸡皮疙瘩，她根本不知道，陈懿居然像鬼一样跟了她这么久。
但她不能让晓婷多心，于是故作平静地回道：“其实是我前段时间觉得他工作太辛苦了，就让他以后别来接我下班。可能是他实在担心我的安全，又不想被我知道，所以才瞒着我，在背后默默护送我吧。”
听完这个解释，晓婷也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哥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嫂子，你没被吓到吧？”
“没有。”亦涵表面摇头，内里却心跳如雷。
她怎么可能没被吓到。任谁知道了有个人三天两头在背后跟着你，还一直瞒着你，你也淡定不了吧？
陈懿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于是这晚回家、把晓婷送上楼后，她特意留了个心眼，观察陈懿有没有在跟踪她。
还真给她逮到了。
又是同样的路口拐角处，她透过那扇凸面镜，瞧见了他的身影。
她忍无可忍咆哮：“你到底什么毛病？来见我，不能直接见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啊！”
陈懿挠挠后颈，尴尬走到她面前，“你怎么发现的？晓婷跟你说了？”
“怎么，你还很骄傲是吗？管我怎么发现的！”她眼睛都瞪圆了，是真的很生气。
“我可以解释。”他说。
“行，你解释。”
“我怕你不想见我。”他眉眼低垂，声音委屈，“但我很想见你，所以才这样的……”
亦涵没好气地轻哼：“你知道就好，我确实看见你就来气。”
他不说话了，眼底的光灰灰的，很沮丧。
她深吸一口气：“以后别来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答得很快。
她却没那么好糊弄：“你是不是准备以后藏得更深点，好让我怎么都察觉不到你在我身后？”
他摸了摸耳朵，别开目光：“我没有，你管我呢。”
下一秒又低低嘟囔道：“……脚反正长在我自己身上。”
亦涵：“……”
真是要拿他没法子了。
她上手就给他两拳，嘴里冒出的话却已经妥协了，“行了，你以后想来就来吧，下班后我等你。”
他眼中的光瞬间就亮了，但也只亮了一下，就又暗淡下去。
“算了。”他说，“别等我。你就当不知道我来了吧。”
？
她无语地用手指钻太阳穴：“你是不是真有毛病？”
他这才说：“就是觉得，如果我突然有几天没来，你肯定会胡思乱想，倒不如一直都不告诉你，我来看过你。”
“你是觉得这样，我就不胡思乱想了吗？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你、担心你，想你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担心你的安危、你的情绪，我不比你煎熬？”
她眼泪又要漫出来了，好难受，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和她共患难呢？她就那么弱小，那么不值得他托付吗？
她背过身，吐出心里的浊气：“算了，反正你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讲，我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别为我担心，好好过你的生活，我真的很好。”他在她背后说道。
她没回，丧着脸往家的方向走。
他就一直跟着她，直到看见她走进小区，才离开。
之后，虽然亦涵不想搭理他，但陈懿依然雷打不动地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那些消息的用意都大差不差——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
哼，谁要他关心了。
周日，她知道陈懿还在C市，但奇怪的是，他这天不仅没有来找她，都到傍晚了，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哼，随便他。
她才不关心他找不找她，给不给她发消息呢！
没一会儿，陈美女士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叫上陈懿，一块儿去后院吃饭。
哼，叫什么叫，她才不叫呢。
她拖拖拉拉收拾了大半个小时，才出门买了几盒凉菜，一个人往相馆去了。
结果刚到店门口，就看到周叔叔家里的黄阿姨正搀扶着周奕回从里面走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脸着急的陈美。
周奕回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嘴角下颚都是伤，手也没好到哪儿去，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破皮了，还有只脚也跛了。
“是哪个天杀的，这么欺负我儿啊，让我知道了，我弄死他我！”黄阿姨抹着眼泪哭诉。
陈美在旁边安慰：“黄姐，先别急，你们报警没有？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一查就知道了。”
黄阿姨戳着周奕回的背，骂他：“你倒是说啊，是谁打的你，把你害成这样？一直闷着不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这件事你们能不能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自己摔能摔成这样吗？”
“我就是自己摔的。”周奕回执拗地说着，抬眼时却瞧见了走过来的亦涵，他明显就僵住了，“……姐姐。”
“这是怎么了？”亦涵皱眉打量他，“去医院了吗？”
“刚从医院回来。”黄阿姨看见她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涵涵，你和小回关系最好，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跟别人有什么过节啊？”
“妈！”周奕回拉住对方，“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跟姐姐聊一下。”
“什么事？”她有点不耐烦了。
他揉了揉她脸，好脾气地回她：“就是想也感谢感谢你，你今天也很辛苦，帮了我不少忙。”
亦涵听得想笑，她哪有帮上什么忙啊，只是在旁边给递个餐具、尝个咸淡什么的，其他的他都不让她做。
不过，既然他都这么夸她了，她也只能受了，不仅受了，还要顺杆子往上爬。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哈，那你…又准备怎么谢我呢？”
她这么问，本来只是想你来我往过个招，大不了又跟他来一场热吻。
却没想到，陈懿并没有索吻，反而郑重其事地从车里拎出礼物要送给她。
他打开香奶奶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小巧的羊皮黑金水壶包，“晓婷说你不爱吃早饭，也不爱喝水。冬季干燥，我希望你能用我给你买的保温杯，好好喝水。”
“还有，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自己，别为了跟我赌气，不好好吃饭，伤害自己的身体，还让父母担心。”
亦涵愣愣点头：“嗯，知道了。”
“知道就好，”他摸摸她的头，“那从明天开始，我继续让晓婷家阿姨给你送饭，好不好？”
亦涵这次是真绷不住了。
所以，他今天一早就来感谢她的父母，为他们做饭，然后又温柔地说要感谢她，给她送礼物……为的不过是引出——以后继续让阿姨给她送饭这件事？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好意思不答应呢？桩桩件件，他可都是为了她好啊。
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赶紧别开脸，难为情地快速抬手擦了擦。
他将包包挎她身上，低头点评：“嗯，跟你衣服很搭。”
看她擦完眼泪，他才俯下-身，手撑膝盖上，与她平视：“喂，说话啊，到底答不答应？”
“嗯。”她轻轻点头，点完头想到什么，又突然抬眼瞪他，语气质问，“谁允许你对我这么好了？”
他啧一声：“我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啊？”
“那我想对你好、想帮助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乐意呢？还说什么……一件都不许我插手。”她鼓了鼓腮帮，巴巴望着他，“……跟我说说你爸爸的事，就这么难吗？”
他眼里再次浮现出挣扎的情绪，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毫不妥协。他说，“嗯，很难，怕你不自量力。”
亦涵抿着唇瞪他，他就任她瞪，就算被瞪穿了也不服输。
“我讨厌你。”她低声说道。
“嗯，你讨厌我吧。”
……
心里堵得慌。她吸了下鼻子，突然给他一拳：“滚吧，不想见你了。”
他轻哼：“好，那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给我打电话。”
打锤子！
她转身就跑走了，现在看见他就烦。
行啊，还是不愿意跟她说是吧？她总能找到办法知道的！
*
C美院的校考虽然告一段落，但并不意味着美术高考的结束，还有一部分考生需要继续留在画室备战国、央、清美的校考，晓婷就在其列，她很有天赋，绘画风格偏厚重，亦涵便推荐她报考了中央美术学院。
虽然现在备考的学生比之前少了一大半，但亦涵也还是要坚守在岗位上，不能有一丝懈怠。
周四上午的课刚结束，阿姨已经送来了三荤三素一汤的丰盛午餐，晓颖和倩倩在旁边都羡慕死了：“你男朋友对你也太好了，之前天天接你下班，现在又天天雇阿姨给你送饭，三天两头打钱买礼物，对你嘘寒问暖。我怎么就没遇上这么好的男人呢？”
亦涵在心里叹气。是，他是对她很好，但轮到她想对他好，他就各种抗拒。这很烦！
等晓颖和倩倩出去吃饭后，四周只剩下她和晓婷，亦涵才咳嗽一声，问道：“晓婷，你知道陈懿爸爸妈妈的墓地在哪里吗？”
“知道呀，嫂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觉得身为陈懿的女朋友，还是应该见见他的家长吧。”
“哇，你想得好周到！”晓婷将地址发给她，“大伯父、大伯母的墓是挨着的，你找到其中一个就能看到另一个。不过……”
晓婷疑惑：“这种事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哥啊？难道你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吗？”
亦涵有些心虚：“这你就别问了，好好吃饭。”
“切，”晓婷一边嚼菜，一边打量她，随后小声嘀咕道，“最近你和我哥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亦涵扬眉：“怎么奇怪了？”
“上次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结果你俩都说没有，可是没有的话，你会拒绝吃阿姨做的饭菜吗？算了，还有件事本来我哥让我瞒着你的，现在也一并告诉你吧……”
她咽了口汤，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背后跟着你？”
亦涵顿时寒毛直立：“啊？”
晓婷露出了“看吧，你果然不知道”的眼神，“虽然不至于每天吧，但只要他人在C市，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你身后。当然，这件事只发生在你下班之后哈！”
“你不是每次都要送我到楼下才离开吗？有一次我上楼的时候回了一下头，那时候你已经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然后，我就突然看见我哥从楼道外经过，出现在了你身后！”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想问他干嘛呢，可能他也没想到我会发现他，所以又回过头来，对我比了个‘嘘’的手势。事后他还给我发消息，让我别把这件事告诉你……”
“从那之后，我就经常看见他尾随在你身后，你从来没有回头看一下吗？说实话，我都觉得有点吓人。你俩到底怎么了？”
亦涵抹了抹自己两臂的鸡皮疙瘩，她根本不知道，陈懿居然像鬼一样跟了她这么久。
但她不能让晓婷多心，于是故作平静地回道：“其实是我前段时间觉得他工作太辛苦了，就让他以后别来接我下班。可能是他实在担心我的安全，又不想被我知道，所以才瞒着我，在背后默默护送我吧。”
听完这个解释，晓婷也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哥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嫂子，你没被吓到吧？”
“没有。”亦涵表面摇头，内里却心跳如雷。
她怎么可能没被吓到。任谁知道了有个人三天两头在背后跟着你，还一直瞒着你，你也淡定不了吧？
陈懿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于是这晚回家、把晓婷送上楼后，她特意留了个心眼，观察陈懿有没有在跟踪她。
还真给她逮到了。
又是同样的路口拐角处，她透过那扇凸面镜，瞧见了他的身影。
她忍无可忍咆哮：“你到底什么毛病？来见我，不能直接见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啊！”
陈懿挠挠后颈，尴尬走到她面前，“你怎么发现的？晓婷跟你说了？”
“怎么，你还很骄傲是吗？管我怎么发现的！”她眼睛都瞪圆了，是真的很生气。
“我可以解释。”他说。
“行，你解释。”
“我怕你不想见我。”他眉眼低垂，声音委屈，“但我很想见你，所以才这样的……”
亦涵没好气地轻哼：“你知道就好，我确实看见你就来气。”
他不说话了，眼底的光灰灰的，很沮丧。
她深吸一口气：“以后别来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他答得很快。
她却没那么好糊弄：“你是不是准备以后藏得更深点，好让我怎么都察觉不到你在我身后？”
他摸了摸耳朵，别开目光：“我没有，你管我呢。”
下一秒又低低嘟囔道：“……脚反正长在我自己身上。”
亦涵：“……”
真是要拿他没法子了。
她上手就给他两拳，嘴里冒出的话却已经妥协了，“行了，你以后想来就来吧，下班后我等你。”
他眼中的光瞬间就亮了，但也只亮了一下，就又暗淡下去。
“算了。”他说，“别等我。你就当不知道我来了吧。”
？
她无语地用手指钻太阳穴：“你是不是真有毛病？”
他这才说：“就是觉得，如果我突然有几天没来，你肯定会胡思乱想，倒不如一直都不告诉你，我来看过你。”
“你是觉得这样，我就不胡思乱想了吗？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想你、担心你，想你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担心你的安危、你的情绪，我不比你煎熬？”
她眼泪又要漫出来了，好难受，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和她共患难呢？她就那么弱小，那么不值得他托付吗？
她背过身，吐出心里的浊气：“算了，反正你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讲，我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别为我担心，好好过你的生活，我真的很好。”他在她背后说道。
她没回，丧着脸往家的方向走。
他就一直跟着她，直到看见她走进小区，才离开。
之后，虽然亦涵不想搭理他，但陈懿依然雷打不动地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那些消息的用意都大差不差——希望她好好照顾自己。
哼，谁要他关心了。
周日，她知道陈懿还在C市，但奇怪的是，他这天不仅没有来找她，都到傍晚了，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哼，随便他。
她才不关心他找不找她，给不给她发消息呢！
没一会儿，陈美女士就给她打电话，让她叫上陈懿，一块儿去后院吃饭。
哼，叫什么叫，她才不叫呢。
她拖拖拉拉收拾了大半个小时，才出门买了几盒凉菜，一个人往相馆去了。
结果刚到店门口，就看到周叔叔家里的黄阿姨正搀扶着周奕回从里面走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脸着急的陈美。
周奕回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嘴角下颚都是伤，手也没好到哪儿去，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破皮了，还有只脚也跛了。
“是哪个天杀的，这么欺负我儿啊，让我知道了，我弄死他我！”黄阿姨抹着眼泪哭诉。
陈美在旁边安慰：“黄姐，先别急，你们报警没有？有什么事等警察来，一查就知道了。”
黄阿姨戳着周奕回的背，骂他：“你倒是说啊，是谁打的你，把你害成这样？一直闷着不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这件事你们能不能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自己摔能摔成这样吗？”
“我就是自己摔的。”周奕回执拗地说着，抬眼时却瞧见了走过来的亦涵，他明显就僵住了，“……姐姐。”
“这是怎么了？”亦涵皱眉打量他，“去医院了吗？”
“刚从医院回来。”黄阿姨看见她像看见了救命稻草，“涵涵，你和小回关系最好，你知不知道他最近跟别人有什么过节啊？”
“妈！”周奕回拉住对方，“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跟姐姐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