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从进门的那一瞬间开始，吴天的眼前一直有一种当初进入顾白别墅的既视感，但她说不出两者之间的相似点。
直到魏情出声询问她想喝点什么，那种诡异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直觉终于消停下去。
血液顺畅循环之后，她的大脑重新开机，意识到那种不详感觉的来源。
“不急着。我不想听你们的屁事，只是想找一条更好的活路。”吴天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垂眸沉思，“既然你们主动邀请我，那就先来说说，顺利的话，我能得到什么？”
与初入顾白别墅一样，她看似受邀坐在桌边，但脚下已经无知无觉地扣上镣铐，很难脱身。
周凝和魏情，与当日的顾白没有区别。他们都有着相似的计划，那就是想方设法，用最低的价格买到她手里的东西。
呵。
“这么直接吗？”周凝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意外，和魏情对视一眼，没有贸然开口。
“顾白和李承运互有把柄，正在拼死一博。浩瀚想要吞下爆火，不可能让短剧成功，正憋着大招。”魏情微含下巴，缓抬眼皮，本就攻击型强的浓颜终于舍弃了彬彬有礼的面具，“就算顾白赢了李承运，也不可能赢过浩瀚。如果你帮我们，我直接让你进入我的工作室。如果你不想当经纪人，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主管岗位。”
说到这里，他有点遗憾地抿嘴：“我还专门告诉你，我准备成立个人工作室，但我没想到你一直没上门。”
“大概是因为你的理由太离谱，谁会为半年前的事情弥补一个陌生人。”吴天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反正我没见过。”
“那你现在见过了。”
“不是，你俩调情呢？”周凝满头问号，贴近魏情的耳边，小声说，“天姐这个人很难搞，我劝你换一个玩，真的。”
吴天听见也当作没听见。
她很想直接问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但她至今为止都没有听说过面前两人的相关消息，猜不到他们扮演着什么角色，而且也担心她的底牌是一场无语的误会。
她试探道：“如果你们只出一个职位，那我不如卖给顾白。再说了，万一你们俩失败，岂不是我一个人担风险？”
周凝哈哈大笑：“姐姐，你担心太多了，反正你已经被浩瀚和合作公司全线拉黑了，而且也没有什么资产。备注，三瓜两枣的工资不算资产。”
“好好好。”吴天狠狠往嘴里塞薯片。
周凝继续劝她：“赢了纯赚，输了不亏，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买卖吗？你还有什么别的顾虑，说出来，我一条条给你捋清楚。”
魏情眼珠停止一瞬，像是走神，又像是不动声色地思考什么，开口暗示她：“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直说。我知道顾白也想留后路，但他的价钱绝不会比我更高，毕竟是你用前途换来的。”
吴天的心脏落回肚子里：原来真的是录音，可魏情是怎么听出我不知道……算了。
“天姐，你要是想要魏影帝，也可以商量。哪个女人不想体验一下顶级的男人，不算什么大事，但长期最好别想。”周凝的脑子离不开□□里那点事，眼神也变得色眯眯的，看得人不适。
这还有什么可谈的？
他故意贬低她，没有丝毫尊重。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更何况，周凝，你的信任度比顾白更低。不好意思，女士不能熬夜，还是改日再谈吧。”吴天拎起自己撕开的那包黄瓜味薯片，起身就走。
周凝被她的果断惹怒，用手指着她的脸，五官绷紧，格外丑陋：“你、李承运、顾白，一个傻娘们儿，一个开后门，一个靠爹的，一锅臭汤还想上桌？好！无所谓！反正过这村没这店，我坐着等你们仨来跪舔小爷！三天后，我要把你也写到赔款单上。你洗干净点，我倒要看看你够不够烈！”
吴天临走时看了一眼魏情，看见他拉直的嘴角和几不可见的点头，心道大功告成，所以根本没听周凝的破防言论，抱紧薯片，逛街一样走出2000号房间。
入职的第一天，顾白要求她照顾和评估李承运、周凝和安心三个人的性格和人品。她花费一个月进行观察，给李承运和安心两人各写2000字的评估报告，而周凝只有短短一行字——性情低劣，私交混乱，行事无底线，必有大雷。
她早就知道周凝绝不可信，此行只是想看看魏情的态度。
万幸，魏情勉强可以信一下。
回到房间，吴天又尝试一遍，仍然没听出录音文件的关键，只好洗澡睡觉。
天一亮，她捞起手机，看见顾白的消息：午饭之前，给我回话。
谁也不可能答应替老板偷东西，所以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回复：能力不足，请老板另选别人。
顾白的消息立刻弹出来：好。
几秒后，他发来一串字：这是你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看好李承运，但是爆火永远不会给你加薪升职。
又过几秒，他又加一句：你记住，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不管是找糖甜甜合作，还是和魏情商谈，吴天在爆火上班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既然这样，她也懒得给老板提供情绪价值，只是照常打电话给李承运，简单洗个脸，拎包出门。
“天姐，你和顾总吵架了？”李承运一上车就八卦她，“这么硬气，你昨晚找出问题了？”
“没有。”
他不相信：“啧，我不打听具体的，只想问问你是不是准备跑？”
“对。”
“哇，天姐牛B。”李承运脸上喜气洋洋，好像是诚心祝贺她，下一句又变了脸色，话题也立刻拐回自己身上，“唉，我可怎么办……顾白疯了一样给我发消息，说什么爆火对我不薄，花了多少多少钱给我营销，让我把剧拍好，否则他立刻撒手不管，让我的照片传遍全网，还要换掉我。”
哀愁立刻转为鄙夷：“狗屁，他吃我的人血馒头吃得可开心了。”
吴天点破他：“顾白不可能放过你。”
“所以我最后求你一次，能不能想想办法，带我一起脱身？”
她自己还扒着桅杆不知道往哪儿跳，哪有功夫替别人操心，只能忽悠他：“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只能尽量想着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通知你。”
李承运只差把“不信”两个字刻在脸上，但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警世恒言，暂时不敢得罪她，也从肚子里掏出两句好话，勉强管住表情，让她千万别忘了。
等到了剧组，车钥匙一拔，李承运自觉主动地背着双肩包走进去。
吴天抬腿下车，看见不远处充当化妆间和更衣室的临时板房门口围着不少人，大老远都能听见叽叽喳喳的。
她小跑几步，跟在李承运身后：“昨天我没来，剧组今天有什么活动？”
李承运转身，放眼整个停车区域，最终停在一辆擦得锃亮的黑色商务车上。他把背包往吴天手里一塞，刚刚的愁容一扫而空：“魏情来了！”
“啊？”
吴天倒不是震惊魏情选择来剧组找她，而是满打满算才过去几个小时，有没有必要这么急啊？
不出所料，从第一个人向李承运打招呼开始，魏情的目光分毫不差地投向他身后的吴天。
人群中立刻出现窃窃私语：“什么情况？魏老师一直看李承运，难道特别看好他吗？”
“看好也正常，他演技超好。”
“对对对，我之前还以为糖甜甜更好，但是他昨天下午哭的，啧，真绝了。”
“魏老师好！”吴天干脆站出来，替李承运拉一波关注，“魏老师对短剧这么上心，又赶在拍摄时间来，是不是有意指点一下演员们？”
门内外的人群欢呼起来。
王导怕他不乐意，立刻扮演坏人，给他递台阶：“哎呀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魏老师很忙！不要瞎起哄！”
魏情摆摆手：“不忙不忙。我很久不进组，又是第一次看短剧拍摄，正想涨涨见识。午餐和水果都订好了，也有我一份呢，别着急赶我走。”
王导哈哈大笑，驱散门内外的工作人员，让李承运留下化妆，迎着魏情往正在拍摄的地方走。
“快快快，把我剧本拿出来。”李承运着急忙慌地从双肩包里翻找，又对化妆师抛媚眼，“麻烦给我化得淡一点，剧情需要，辛苦辛苦。”
“拍到哪儿了？我跟你对一对台词？”吴天掏出剧本随便翻开折角的一页。
“第二集最后一幕。”
吴天看见那几乎不间断的荧光笔痕迹，嘴都合不上：“……怎么都是你一个人的戏啊！还有这么大一段独白，不能后期配音吗？”
“听好了，出错立刻打断我。”李承运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给他扫粉底，嘴里噼里啪啦地背台词。
平时洁癖得要死，现在却不怕吃粉底。
吴天紧盯着每一个字，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错漏。作为曾经考过研的人，她突然生出一点敬佩。
“停。逃不出今天，不是这一天。”她终于在结尾处听到一处不同。
“啊，今天今天今天。”李承运继续背完最后一句台词，“反正也逃不出今天，我有什么可怕的？一切都会在0点刷新，你懂不懂？我没有明天。”
吴天怕他面对偶像太紧张，安慰道：“平常心就好，魏老师应该不会挑剔新演员，不用紧张。”
“我倒是希望他多挑剔几句。”李承运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
吴天翻动剧本，看见李承运贴的台词标记，还有写在空白处的各种表演重点和体会。或黑或蓝的字迹狂飞乱舞，像是春天自由生长的杂草。
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地意识到：他是拼命也要吃这碗饭的人。
他热爱表演，不亚于顾白爱钱。
就算输掉这一场，他也不会停步。
直到魏情出声询问她想喝点什么，那种诡异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直觉终于消停下去。
血液顺畅循环之后，她的大脑重新开机，意识到那种不详感觉的来源。
“不急着。我不想听你们的屁事，只是想找一条更好的活路。”吴天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垂眸沉思，“既然你们主动邀请我，那就先来说说，顺利的话，我能得到什么？”
与初入顾白别墅一样，她看似受邀坐在桌边，但脚下已经无知无觉地扣上镣铐，很难脱身。
周凝和魏情，与当日的顾白没有区别。他们都有着相似的计划，那就是想方设法，用最低的价格买到她手里的东西。
呵。
“这么直接吗？”周凝的眼神里露出几分意外，和魏情对视一眼，没有贸然开口。
“顾白和李承运互有把柄，正在拼死一博。浩瀚想要吞下爆火，不可能让短剧成功，正憋着大招。”魏情微含下巴，缓抬眼皮，本就攻击型强的浓颜终于舍弃了彬彬有礼的面具，“就算顾白赢了李承运，也不可能赢过浩瀚。如果你帮我们，我直接让你进入我的工作室。如果你不想当经纪人，也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主管岗位。”
说到这里，他有点遗憾地抿嘴：“我还专门告诉你，我准备成立个人工作室，但我没想到你一直没上门。”
“大概是因为你的理由太离谱，谁会为半年前的事情弥补一个陌生人。”吴天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弄，“反正我没见过。”
“那你现在见过了。”
“不是，你俩调情呢？”周凝满头问号，贴近魏情的耳边，小声说，“天姐这个人很难搞，我劝你换一个玩，真的。”
吴天听见也当作没听见。
她很想直接问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但她至今为止都没有听说过面前两人的相关消息，猜不到他们扮演着什么角色，而且也担心她的底牌是一场无语的误会。
她试探道：“如果你们只出一个职位，那我不如卖给顾白。再说了，万一你们俩失败，岂不是我一个人担风险？”
周凝哈哈大笑：“姐姐，你担心太多了，反正你已经被浩瀚和合作公司全线拉黑了，而且也没有什么资产。备注，三瓜两枣的工资不算资产。”
“好好好。”吴天狠狠往嘴里塞薯片。
周凝继续劝她：“赢了纯赚，输了不亏，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买卖吗？你还有什么别的顾虑，说出来，我一条条给你捋清楚。”
魏情眼珠停止一瞬，像是走神，又像是不动声色地思考什么，开口暗示她：“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直说。我知道顾白也想留后路，但他的价钱绝不会比我更高，毕竟是你用前途换来的。”
吴天的心脏落回肚子里：原来真的是录音，可魏情是怎么听出我不知道……算了。
“天姐，你要是想要魏影帝，也可以商量。哪个女人不想体验一下顶级的男人，不算什么大事，但长期最好别想。”周凝的脑子离不开□□里那点事，眼神也变得色眯眯的，看得人不适。
这还有什么可谈的？
他故意贬低她，没有丝毫尊重。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更何况，周凝，你的信任度比顾白更低。不好意思，女士不能熬夜，还是改日再谈吧。”吴天拎起自己撕开的那包黄瓜味薯片，起身就走。
周凝被她的果断惹怒，用手指着她的脸，五官绷紧，格外丑陋：“你、李承运、顾白，一个傻娘们儿，一个开后门，一个靠爹的，一锅臭汤还想上桌？好！无所谓！反正过这村没这店，我坐着等你们仨来跪舔小爷！三天后，我要把你也写到赔款单上。你洗干净点，我倒要看看你够不够烈！”
吴天临走时看了一眼魏情，看见他拉直的嘴角和几不可见的点头，心道大功告成，所以根本没听周凝的破防言论，抱紧薯片，逛街一样走出2000号房间。
入职的第一天，顾白要求她照顾和评估李承运、周凝和安心三个人的性格和人品。她花费一个月进行观察，给李承运和安心两人各写2000字的评估报告，而周凝只有短短一行字——性情低劣，私交混乱，行事无底线，必有大雷。
她早就知道周凝绝不可信，此行只是想看看魏情的态度。
万幸，魏情勉强可以信一下。
回到房间，吴天又尝试一遍，仍然没听出录音文件的关键，只好洗澡睡觉。
天一亮，她捞起手机，看见顾白的消息：午饭之前，给我回话。
谁也不可能答应替老板偷东西，所以她几乎是毫不迟疑，回复：能力不足，请老板另选别人。
顾白的消息立刻弹出来：好。
几秒后，他发来一串字：这是你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看好李承运，但是爆火永远不会给你加薪升职。
又过几秒，他又加一句：你记住，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不管是找糖甜甜合作，还是和魏情商谈，吴天在爆火上班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既然这样，她也懒得给老板提供情绪价值，只是照常打电话给李承运，简单洗个脸，拎包出门。
“天姐，你和顾总吵架了？”李承运一上车就八卦她，“这么硬气，你昨晚找出问题了？”
“没有。”
他不相信：“啧，我不打听具体的，只想问问你是不是准备跑？”
“对。”
“哇，天姐牛B。”李承运脸上喜气洋洋，好像是诚心祝贺她，下一句又变了脸色，话题也立刻拐回自己身上，“唉，我可怎么办……顾白疯了一样给我发消息，说什么爆火对我不薄，花了多少多少钱给我营销，让我把剧拍好，否则他立刻撒手不管，让我的照片传遍全网，还要换掉我。”
哀愁立刻转为鄙夷：“狗屁，他吃我的人血馒头吃得可开心了。”
吴天点破他：“顾白不可能放过你。”
“所以我最后求你一次，能不能想想办法，带我一起脱身？”
她自己还扒着桅杆不知道往哪儿跳，哪有功夫替别人操心，只能忽悠他：“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只能尽量想着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通知你。”
李承运只差把“不信”两个字刻在脸上，但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警世恒言，暂时不敢得罪她，也从肚子里掏出两句好话，勉强管住表情，让她千万别忘了。
等到了剧组，车钥匙一拔，李承运自觉主动地背着双肩包走进去。
吴天抬腿下车，看见不远处充当化妆间和更衣室的临时板房门口围着不少人，大老远都能听见叽叽喳喳的。
她小跑几步，跟在李承运身后：“昨天我没来，剧组今天有什么活动？”
李承运转身，放眼整个停车区域，最终停在一辆擦得锃亮的黑色商务车上。他把背包往吴天手里一塞，刚刚的愁容一扫而空：“魏情来了！”
“啊？”
吴天倒不是震惊魏情选择来剧组找她，而是满打满算才过去几个小时，有没有必要这么急啊？
不出所料，从第一个人向李承运打招呼开始，魏情的目光分毫不差地投向他身后的吴天。
人群中立刻出现窃窃私语：“什么情况？魏老师一直看李承运，难道特别看好他吗？”
“看好也正常，他演技超好。”
“对对对，我之前还以为糖甜甜更好，但是他昨天下午哭的，啧，真绝了。”
“魏老师好！”吴天干脆站出来，替李承运拉一波关注，“魏老师对短剧这么上心，又赶在拍摄时间来，是不是有意指点一下演员们？”
门内外的人群欢呼起来。
王导怕他不乐意，立刻扮演坏人，给他递台阶：“哎呀你们这群没眼色的东西！魏老师很忙！不要瞎起哄！”
魏情摆摆手：“不忙不忙。我很久不进组，又是第一次看短剧拍摄，正想涨涨见识。午餐和水果都订好了，也有我一份呢，别着急赶我走。”
王导哈哈大笑，驱散门内外的工作人员，让李承运留下化妆，迎着魏情往正在拍摄的地方走。
“快快快，把我剧本拿出来。”李承运着急忙慌地从双肩包里翻找，又对化妆师抛媚眼，“麻烦给我化得淡一点，剧情需要，辛苦辛苦。”
“拍到哪儿了？我跟你对一对台词？”吴天掏出剧本随便翻开折角的一页。
“第二集最后一幕。”
吴天看见那几乎不间断的荧光笔痕迹，嘴都合不上：“……怎么都是你一个人的戏啊！还有这么大一段独白，不能后期配音吗？”
“听好了，出错立刻打断我。”李承运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给他扫粉底，嘴里噼里啪啦地背台词。
平时洁癖得要死，现在却不怕吃粉底。
吴天紧盯着每一个字，却一直没有发现任何错漏。作为曾经考过研的人，她突然生出一点敬佩。
“停。逃不出今天，不是这一天。”她终于在结尾处听到一处不同。
“啊，今天今天今天。”李承运继续背完最后一句台词，“反正也逃不出今天，我有什么可怕的？一切都会在0点刷新，你懂不懂？我没有明天。”
吴天怕他面对偶像太紧张，安慰道：“平常心就好，魏老师应该不会挑剔新演员，不用紧张。”
“我倒是希望他多挑剔几句。”李承运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
吴天翻动剧本，看见李承运贴的台词标记，还有写在空白处的各种表演重点和体会。或黑或蓝的字迹狂飞乱舞，像是春天自由生长的杂草。
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地意识到：他是拼命也要吃这碗饭的人。
他热爱表演，不亚于顾白爱钱。
就算输掉这一场，他也不会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