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剧院回家的路,翩翩开车需要半个小时,何煦只开了二十分钟。车里的空调温度明明没有调高,两个人的脸却都红得厉害。

    车终于驶入地下停车场,还没有停稳,翩翩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冷风一吹,她勉强喘了口气,车里的温度太高,整个人像着火了似的。可这口气还没喘匀,何煦就拉住她的手,往电梯门走去。

    他的手掌宽厚,像个火球一样灼烧着她,她试图去挣脱,可每挣扎一次,他的力度就多一分。

    她想起刚才在排练室里,两个人倒在地上,她越是逃避,他就逼得越紧。

    翩翩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想要用理智去思考,两个人的进度会不会太快,可他根本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

    电梯门一关,他就把她抵在轿厢上,冰冷的箱壁比排练室的地板还要凉,冰火两重天,她可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

    她想要劝他理智,电梯里还有监控呢!可他却全然不顾,贴在她耳边说:“上次就是在这间电梯里,你强吻我,现在我要跟你讨回来!”说完,整个人又贴了上来。

    翩翩放弃挣扎,心想,果然自作孽不可活,欠人家的就要还,去它的监控吧,反正出了什么事,他会解决的。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两个人还缠在一起,没有分开的意思。他的手臂贴着墙,两个人“打滚”似的从电梯里出来。

    不知何时,她竟然被他抱起来,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她难受极了,转过头去,他的吻就落在了她耳后的脖颈间。

    耳朵是她的敏感点,她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如水般的呻吟,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实在是太荒唐了。

    那一声呻吟让何煦仅存的一点理智都消失了,像是烟花绽放的一瞬间,眼前又亮又白,他能看到的只有她黑发掩盖下的莹白的肌肤。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抗拒,可他好像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想要找回一点理智,可却突然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花香。几个小时前,在她的宿舍里见到的那张铺着粉色床单的单人床突然就映入他的脑海。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像困兽的低吼。

    翩翩刚能喘口气,就听见他问她:“可不可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似的。

    拒绝的话就没能说出口。

    这对尚在天人交战的何煦来说无疑是一种默许,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像是催促:“你家还是我家?”

    好像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但对两个人来说都格外漫长。

    翩翩听见自己用同样沙哑的声音说出了自己家的密码。

    两个人的身上都软绵绵的,几乎是靠着门的重量才能维持住自己。

    门“砰”的一声关上后,不知是谁的大衣扫到了门口角柜上的花瓶,粉色的洋牡丹掉落下来,花瓶碎了一地。

    翩翩吓得尖叫了一声。

    何煦连忙问她有没有受伤。

    翩翩摇头。

    何煦突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

    他突然把她抱起来,非常开心地说道:“我第一次来你家就是因为你打碎了花瓶。今天也是第一次,花瓶也碎了,或许这就是天注定。”

    翩翩听到他说什么“第一次”的话,羞得把头埋在他怀里。

    何煦抱着她进了卧室,从窗外透进来的灯光照在她的双人床上,粉白的颜色好像刚才掉在地上的洋牡丹。

    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在她耳边说:“我很喜欢这个粉色,跟你宿舍里的一样,很衬你的肤色。”

    越说越不像话,她伸手去捂他的嘴,他却顺势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冬夜,北风吹在卧室的窗上,卷起细小的颗粒,有节奏地发出如歌曲前奏一样的声调。那调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是入冬后的第二场雪。

    鹅毛大的雪花砸在窗上,一片一片,留下了六角星的痕迹。

    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浑然不知此时窗外正下着大雪,他们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彼此逼人的体温,细碎如雪花飘落时一样的呻吟声。

    当大雪落幕,卧室里也归于平静。

    翩翩抵不住困意,终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何煦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下床去抽根烟,但却舍不得离开她,又怕惊扰了她的睡眠,直到凌晨才昏昏入睡。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晨间新闻在报道这一场近三年来最大的雪。

    闹钟还没响,天微亮,翩翩悠悠睁开眼睛。昨晚闹成那样,她还是按时醒过来,并没有十分困倦,可一翻身,却觉得像得了重感冒一样,浑身酸痛。

    她忍不住“哼”了两声。

    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她一抬头,见何煦正侧卧在枕头上看着她。

    “你怎么醒得比我还早?”

    何煦戏谑道:“昨天那种情况,你还能睡得着,我可是一夜未睡。”

    翩翩脸立马涨红了,想到他看着自己未着寸缕睡了一夜,比昨天晚上那种情况更让人难为情。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你胡说!我才不信呢!”

    何煦拉下被子,在她鼻尖轻轻地点了一下:“睡得像个小猪仔似的!”

    “我就是……就是……”

    何煦把她搂在怀里,大笑着说:“抱歉!抱歉!是我的错!累到你了!所以才让你睡得那么香!我下次一定注意!”

    越说越不像话,翩翩气急了,被子底下的手在他大腿上用力掐了一把,然后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看你还乱说!”

    没想到并未让他感到疼痛,反而他突然收敛了笑容,低头看向她,墨色的瞳仁突然变得深不见底,她太熟悉他这个样子了,昨晚他就是这样看她的。

    她吓得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别闹了!今天上午还要排练,我不能迟到!”

    何煦深吸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常,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你这个人,想什么呢!昨晚才对人家那样,你好歹让人歇一歇!”

    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一流,翩翩气得又扯他耳朵,“你好意思说!你不也对我那样!”

    何煦一脸坏笑,“哪样?你帮我回忆回忆?我想不起来了!”

    翩翩气结,学着他的样子:“你这个人,也不怎么样嘛!都过了一晚上了,还要歇一歇!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何煦一下就扑了上来,把她整个人按在床上。

    男人最忌讳说什么不行的话,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翩翩知道自己惹了祸,赶忙求饶:“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我求你放过我,我要再不起床就真的来不及了!”

    何煦看了下床头闹钟的时间,没有再纠缠,重新躺回到枕头上。

    翩翩推了推他:“你转过去,面向窗户那边!”

    何煦故意不配合,“转?转到哪儿?为什么要面向窗户?做错事的人面壁思过,我又没做错什么?”

    翩翩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何煦笑眯眯说:“放过你也行,但你要记着,你欠我的,后面要补偿给我!”

    翩翩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会儿欠了他什么,但是为了躲过眼前的窘境,不管什么都答应下来。

    他果然很听话地转过身去,翩翩冲出卧室,到旁边的更衣室里拿了件睡袍披上,然后站在门口喊话:“你答应我的,不准回头哦!”然后从卧室外面一路去捡昨天的衣服。

    昨天穿的演出服是特别定制的,纱衣的材料又薄又软,根本经不住折腾,昨天那种情况,何煦没轻没重的,衣服从领子开始裂了好大一个口子,翩翩也没空理会,只想赶紧收拾起来。

    谁知道这时,她又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他竟转过头来,正看着她一件件从地上拾衣服。

    “抱歉啊!昨天晚上,手上没轻没重的。你把设计稿给我,回头我找人重新给你定制一套!”

    翩翩低着头没有回答,脸都红透了。

    谁知道他却继续添油加醋:“回头我问问嘉荣姐认不认识这方面的设计师,找过来多给你定做几套。这衣服料子不错,摸起来又滑又软。”

    他语气暧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说衣服。

    翩翩抬头瞪了他一眼:“不许说了!快给我闭嘴!”

    她越生气,他反而话越多。

    她索性也不捡了,把手里的衣服团成一团,全扔到他脸上,然后气急败坏地跑出了卧室。

    何煦像变了个人似的,又无赖又粘人,翩翩化妆的时候,他也要在旁边看着。

    她脖子上好几处被他留下的印迹,她用遮瑕遮住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看不到的地方让他帮忙确认,他却又说些不正经的话。

    翩翩气得掐了他好几下,“我每天都要穿练功服的,你下次不许这样!让人看到了,我还怎么见人!”

    “下次?”何煦坏笑,“放心,下次我一定注意!”

    她说什么他都能捡到便宜。

    翩翩生气不肯再理他,何煦跟在后面哄了半天才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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