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徐鹤音,还是时音?

    若她是徐鹤音,可徐鹤音早已从高楼坠落,摧身碎首。若她是时音,她又为何有徐鹤音的记忆,沉沦在她的痛苦里?

    她在前世今生交织的梦里,不断地迷失。她从何而来?又往何处去?

    时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白茫茫的一片天花板。

    昨夜不出所料,又做噩梦了。

    早晨醒来,感到十分疲乏。

    照例拿过床头的手机,看到几个来自妹妹的未接来电,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

    第一时间回拨电话,接通以后,果不其然,听见时鹿强忍着的啜泣声。

    她鼻音厚重,像是刚刚大哭完:“姐姐,我进不了东港的第一乐团了。”

    时鹿在东港第一音乐学院就读,学的是小提琴。她已经在学校乐团做了一年一提,三年二提。

    学校分外看重她,在即将到来的百年校庆中,准备主推她的小提琴独奏节目。

    以她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就可在典礼上大放异彩,顺理成章地进入东港最有名的第一乐团。

    现在,却出了意外,原本看好她的学校领导,突然表示要撤下她的节目。原本对她青睐有加的乐团负责人,也委婉地拒绝了她的申请,甚至退回了她的申请书。

    时音握紧手机,一颗心都揪紧了,沉声道:“鹿鹿,你不要着急,你先来我这里,我们慢慢商量对策。”

    时鹿哽咽道:“他们说,,我的演出水平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不适合进入他们的乐团。”

    前世的徐鹤音,被家里要求学习各类乐器,对各类乐器也算精通。

    时音听过时鹿的演奏,知道她的水平,技巧娴熟、充满灵气,连许多大家都比之逊色。

    时音挂断电话,目光落在了床头的那张名片上。

    时鹿不可能无缘无故被人针对,唯一的可能,时音只能想到秦邢曜。

    时音不明白秦邢曜的目的,也根本不相信他那套虚假的“爱人”说辞。

    然而她现在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无权无势,不是前世徐鹤音有些庞大的家族企业。

    自己对他毫无作用,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和徐鹤音的些许相似,就让他生出报复折磨的心思,要用这种手段逼迫她。

    他就仇恨徐鹤音至此吗?连一个和她气质相似的陌生人都不肯放过!

    时音从心底,感到悲哀和茫然。

    从前,秦邢曜对她剖露过心迹,讲述他童年成长过程中的不幸。面对他的遭遇,徐鹤音深感同情,同样以一颗真心相待,把他当做挚友,当作知己。

    他告诉她,要尊重自己的人生,他教她从世家千金的金笼子里脱身,学会做自己。

    他们也曾有过惺惺相惜的时光,当时单纯的徐鹤音,甚至傻到觉得秦邢曜会是她一生的挚友。

    可惜,青山易老,人心思变。

    徐鹤音为自己的单纯,付出了最为惨烈的代价。

    时音觉得她的结局,都是应得的,然而她已经没有脸去见她的父母,没有脸去面对家族。

    她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和寄托。

    时音将那张名片撕得粉碎,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她不可能去求秦邢曜,他也休想再用她的亲人逼迫她!

    犹豫了一下,她用徐鹤音的口味,写了一份邮件,发送到一个私人邮箱里。

    她又用徐鹤音的笔迹,写了一封信。

    果然不出三日,便有人来拜访她了。

    看着来人与五年前别无二致,但削瘦不少的脸,时音几乎要忍不住落下泪来。

    正是徐鹤音的亲弟弟,徐鹤云。

    徐鹤云看起来风尘仆仆,他是特地从国外赶回来的。

    当他得知面前这个人,是姐姐的朋友,手上竟然还有姐姐的遗信,他不远万里,立刻从Y国飞回东港。

    “徐先生,您请坐。”

    徐氏家风家训极为严苛,所有子弟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和教养,徐鹤云也不例外。

    他在沙发上缓缓落坐,双手交叠,极为优雅。不准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时音,这个病床上这个容貌姣好,和他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时音道:“抱歉,徐先生,我无意打扰您的巡演,只是事发突然,不得已而为之。”

    徐鹤云笑得温和有礼,令人如沐春风,他摇头道:“是我唐突来访,我一收到邮件,知道有姐姐的东西,太过激动,忘记了拜访的礼仪。”

    时音看了一眼他放在桌上的礼物,说:“徐先生太过客气了,这本来也是鹤音托付给我的东西,只是我这几年的身体情况实在糟糕,这才拖延了这么久,很抱歉。”

    时音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娟秀清丽的字迹,让徐鹤云一下红了眼眶。

    他颤抖着手,拿起信封,轻轻拆开,将上面所书的内容一字不落地看完。

    “是,这确实是姐姐亲手所书……”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信封,郑重其事道:“多谢你,时小姐。”

    时音见他尤为伤痛的样子,自己也在极力克制着情绪,才好叫自己不至于下一刻就与弟弟相认。

    “鹤音生前资助我,现在我做这么一点小事,也算是报答她对我恩情的万分之一了。”

    徐鹤云自嘲道:“时小姐,你不知道真实情况,姓秦的那个疯子,把姐姐所有东西都抢走了,我和鹤莘,连姐姐唯一留下来的一点遗物都护不住,无能的,其实是我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再多说

    “秦?是秦氏集团的总裁秦先生吗?”

    时音假装无意提及,果然见徐鹤云的眉心一紧,他的语气带了几分冷厉:

    “时小姐,您认识他?”

    时音笑得苦涩,“我妹妹,在一所音乐学院上学,她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秦先生,现在竟然,没有乐团肯接纳她……”

    徐鹤云紧皱的眉头松动了几分,眼神不再那么防备,语气也软了下来:

    “不知令妹,学的是什么乐器?”

    “鹿鹿,她学的是小提琴。”

    徐鹤云笑道:“如此,倒是巧合,不如就让我指导她一段时间,您看如何?”

    徐鹤云是享誉世界的小提琴大师,常常全世界各处巡演,开办个人音乐会,门票有市无价,一票难求。

    能得到他的指导,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

    时音适当地露出几分感激,几分难为情的神色:“这,这会不会太麻烦您了,况且我们家的经济条件……”

    徐鹤云微笑:“今天能有您的帮助,让我得到姐姐的信,有了一个念想,我才是感激不尽,至于费用,您不用担心,我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如果令妹有深造的想法,我还会帮助她完成学业。”

    时音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您的帮助,我会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鹿鹿的。”

    “那我告辞了,我晚上还有点事,就不打扰您主意了,祝您身体健康,早日恢复。”

    到了晚上,时鹿来到医院看她,时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妹妹。

    时鹿本来因为不能进入乐团的事而闷闷不乐,闻听此言,又惊又喜,震惊得快要跳了起来。

    “姐姐,你说你找到了谁?”

    时音重复道:“徐鹤云。”

    时鹿眼睛都瞪圆了,感到不可置信:“徐鹤云,是我知道的那个徐鹤云吗?!”

    时音笑着点点头:“全东港还有几个徐鹤云?”

    “姐姐,你是怎么走到他的门路的,太厉害了吧!”

    时音忽而沉默,然后转移话题道:“你去看看,门边是什么。”

    时鹿依言走到门边,见到那个长长的盒子,心怦怦跳,打开琴盒,她惊呼一声,摸摸琴弦,爱不释手,看上去喜欢极了。

    她有些惊疑,“姐姐,这把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时鹿眼里含泪,扑倒姐姐怀里,“喜欢,我太喜欢了,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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