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全力走出房门,她在别墅众多佣人惊愕的眼神,倒了下去。

    意识未完全混沌之际,她听到人群混乱的脚步声,嘈杂的惊呼声。还有她觉得最刺耳的,那个低沉的嗓音。

    时音做梦的频率不低,但她极少梦到徐董事和徐夫人,她前世的父母。

    推开老洋房别墅古朴厚重的大门,途经别墅前的庭院花园,仿佛能闻到曾经茂盛蔷薇的柔软花香,走过喷水泉池清,能听见它清脆悦耳的歌声。

    这是承载她前世近三十载时光的地方,欢愉、悲伤、寂寞、平静……都在这个地方了。

    时音短暂停下脚步,凝望着这座已经充满岁月痕迹的老洋房。

    别墅外围种植着许多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像一片浓密茂盛的丛林。

    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和煦地洒落下来,亲吻别墅的墙壁,将它全身笼罩在金光里,让它渡上神圣而纯洁的美感。

    时音看得出神,脸上划过冰凉的痕迹,

    再美好的景致,再无忧的时光,也都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衰败不堪。

    岁月难以回首,人同样是。

    她在别墅外踌躇不前,迟迟不敢走进那道门。

    这道大门,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一道门了。

    它隔绝时音的前世今生,她亦不知,该以何种面目,何种身份进入其中。

    然而最终,她压制住了自己心中复杂的情感和纷乱的思绪,鼓起勇气朝着大门迈步而去。

    空无一人的客厅内,时音四处环顾一番,周遭的老物件和家具被她一一拂过,空气中浮尘飞舞,散布在各处。

    低调奢侈不失内涵的深棕色意式家具,兼具自然感与艺术感的双重美感,古朴的质感扑面而来。

    然而壁炉内炽热的火焰不复存在,顶上的吊灯积满灰尘,空旷的老房子饮下陈年旧酒,痛述着它的寂寞委屈。

    时音抬脚继续往前走,楼梯侧墙面的花窗玻璃折射出五彩细碎的光,映衬在她的侧脸。

    在楼梯的尽头,一眼便能看到书房紧闭的门。

    书房里坐的,会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时音已经有了答案。

    那个静静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人,仿佛已经等待了她许久。他的容貌与徐鹤音七分相似,气质平和从容,透出云舒云卷的书香气质。

    时音的眼前一片朦胧,那个身影也随之模糊,她却依然能感受到他的笑意。

    “爸爸……”

    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时音再也按耐不住,颤抖的双手松开门框,扑进了他的怀抱。

    他一言不发,温柔的气息却包裹住时音,手轻轻拍打过她的背脊,仿佛抚平她多年的委屈。

    凝滞的泪水划开三尺寒冰,凉热交替,如同一汪春泉源源不绝。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为什么要把我丢下,你说过的,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他们都欺负我,他们都是坏人。”

    一切伪装都被她抛在脑后,这一刻她只是父亲怀中没能长大的小女孩儿,尽情发泄自己的痛苦。

    父亲的声音,清浅而遥远,比山间的风还轻缓:“阿音,你要坚强。”

    “不,我不坚强,我有罪,我弄丢了徐氏,徐氏在我手上败了,是我对不起大家。”

    他摸着女儿的头发,不住叹息。

    时音仰起头,用力睁大含着泪水的双眼。父亲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异常柔和,叆叇飘浮,她试图用手擦净眼泪,好看清楚他的脸。

    突然一声闷雷炸响,房顶上空炸出一个漆黑的大洞,紧接着墙壁出现裂隙,地板开始塌陷。

    父亲的身影逐渐浅薄,化作光点散尽,时音拼命想要留住他,却扑了空,崩溃呼喊:“爸爸,别走。”

    “过敏的症状,幸亏我来得及时,要不然她可就完了。”

    “今天她都吃过什么?”

    佣人小声道:“小姐今天早上,只吃过一碗粥,先生。”

    “什么粥?”

    “只是一碗海鲜粥。”

    秦邢曜听到“海鲜”两个字,瞳孔骤然紧缩,有几分错愕。

    耳边的声音变得清晰,慢慢放大。时音睁开双眼,满身是汗,额角上的细密汗珠顺着发丝往下滴落,视线慢慢聚焦,看清眼前的环境。

    手背有挂点滴的滞留针,心脏仍在剧烈跳动,胸腔似乎被浸泡了水的湿棉花塞满,让呼吸愈发艰难。

    房间里的众人在时音醒过来的那一刻,把所有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时音抬手捂住眼,清泪从指缝中淌下,梦醒了以后,她又成了孤儿。

    “秦邢曜,让我回家。”

    听见她这么说,林响神情微妙。

    短短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内,被两次叫过来,自然察觉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同寻常,已经在心中上演了百八十遍狗血大戏。

    爱而不得、你追我逃、虐恋情深……

    老板虽然黑心,但老板开的工资一点也不黑心,他要给老板当好牛马,给老板和他心爱的女孩儿创造机会!

    林响带着众人退出房门,只留下时音和秦邢曜在房间内独处。

    秦邢曜佯作罔闻,仿佛没听见时音方才的话,轻声道:“阿音,你知道你不能吃海鲜吗?”

    时音嫌恶地别过头,心中暗恨他的装傻充愣。

    他一直不开口,她就迟迟没法离开。

    “你对海鲜严重过敏,是万万碰不得的。”秦邢曜继续道,“你不能吃海鲜,那我让厨房每日换其他合你口味的菜,好不好?”

    时音的眼皮跳动,忍着心中翻涌的怒火:“我说了,放我走。”

    秦邢曜的眸色微沉,他的手覆盖在时音的手背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可以。”

    “为什么?”时音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想把我送给哪个大老板,你想用我的身体换取你的利益吗,你要让我去做什么龌龊的勾当交易,你说出来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时音!”她的话实在不堪入耳,秦邢曜忍不住低吼道,“别太过分了。”

    秦邢曜神色阴鸷,时音被他的神情吓到,很快又壮起胆来:“你这么生气,说明我说的真的,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时音知道,自己的确不该这么激动。但心中愤懑难消,冲散了她清醒的思绪,变得口无遮拦。

    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终于忍不住要杀了我吗?时音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终于忍不住了吗,我还以为你毫不在意呢,你这种人,也会有自尊心吗?”

    秦邢曜一向淡定的面具终于破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住口!”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他的脸猛然靠近,时音心头一凛,正欲闪躲,却被男人有力的手扣住脑袋,狠狠地吻了上来。

    秦邢曜的吻蛮横霸道,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灵巧地扫过时音的齿关,卷住她柔软的舌尖肆意纠缠。

    他将时音禁锢在自己的身侧,一只手握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牢牢固定住她的脑袋。

    时音一拳拳捶在他的胸膛,挣脱不得,被他压倒在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唔……”

    时音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之时,秦邢曜终于放开她。

    她得到解脱,立刻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双目圆瞪,脸颊涨红,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滚出去,你给我滚!”时音摔过枕头,“你这个混蛋!”

    双指划过她的唇,秦邢曜的眸色变得幽冷。他的声音却愈加平缓,不见一丝怒气:“好,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说罢,站起身朝外走去。

    门关上的一刹那,时音的心也跟着跌落谷底,整个人松懈下来,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流下。

    她蜷缩成一团,将头埋进臂弯。

    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刚迈出房门,张管家便迎上前,小心翼翼道:“先生,时小姐她……”

    秦邢曜眉宇微敛,吩咐道:“照顾好她,别再有下次。”

    “好的,先生,这两次的事情,都是我们失职,还请您放心,后面不会再有事了。”

    房间内,时音啜泣许久,眼睛干涩得难受。过了好一会儿,她坐起身,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他不愿意放她走,她就自己想办法,她要回家,她还有妹妹需要照顾。

    冷静下来的时音,心里开始勾勒离开这里的计划。

    翌日清晨,照顾她的拥人,准时敲响了她的房门。

    “时小姐,您起了吗。”

    也许是过敏的原因,导致时音浑身酸痛,一夜未眠。

    她此刻强忍不适,下床打开一房门,就见门口的拥人端着托盘,为她送来早餐:“时小姐,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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