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闫老太太这小半年还没要到啥东西,能甘愿空着手离开?

    “哼,弄成这样子,闫松,快给你娘扶回家去歇着,这头上嫩大个包,可别把人脑子撞糊涂了,真造孽!”

    闫老头也好像知道了啥,指挥人搀扶出了门,几步贴上,顾不上还在原地蹲着的闫丹。

    “不准走,欺负我妹妹!”

    闫洋发觉不对,屋里头边月还哄着闫妍,外头都能听见,像是被欺负了一样,哭闹声不止。

    要只有闫洋,这闫家三人肯定不给一点好脸色,横冲直撞离开,这还能拦得住他们了。

    林支竹和铁柱娘一起挡在大门口也不算事,可那铁锤往那一站,严严实实挡住了门。

    “闫家也是真出息了,一家子上下没学好,偷到自己媳妇身上了,铁柱,你可别跟他们学啊!”

    “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书上都写的,子不教父之过!婶子把铁柱教的多好!”

    林支竹和铁柱娘这样一唱一和,把闫家三人说得哑口无言。

    “瞎说,读这么多书也没见有什么用,光会欺负我们这些下地人,一家人怎么用上偷了!”

    闫老太弯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遮住额头,挡住半边脸,另半边脸上龇牙咧嘴,想把林支竹撕咬了去。

    谁不知道这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守好大门,两边对峙。

    闫家人更加不安,只有闫老头面上看着没什么表情变化,甚至还挤出一个笑。

    “就算闹到派出所去,也是要讲证据的,偷?哪里偷了,你们那只眼睛看到了?”

    “刚刚不让人进门,现在走了又不放,驴我们啊?”

    闫松提起一口气,歪着头,用鼻子看人,斜睨的眼睛还惦记着屋里的腊肉。

    院子动静闹得越大,他越有机会把腊肉拿走,他弟弟要真没了,这也算最后的孝敬。

    边月那一家孤儿寡母,谁还在意死活,都分家了。

    “娘...”

    闫丹出声把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大跳,全因那地上竟有一滩血,并在持续地扩大。

    铁柱娘最先变了脸色,她接生的手艺在屯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七婶子还专门把自家媳妇喊回来,让她接生下个大胖小子。

    这样的出血量,上一个媳妇就血崩没了!

    林支竹最先反应过来,蹲在闫丹面前,表情严肃,把人扶着躺下,安抚她保持冷静。

    长时间持续的出血量,必须得立马送医院去。

    “闫洋,你去叫王婶,把牛车拉来!快!”

    铁柱娘看着也于心不忍,进屋找边月要干净的毛巾,这止不住血,半路上人就得没了。

    闫老太是最高兴的,门口一下少了三人,即便最壮实的铁锤还在门口,那也多了点机会。

    “娘...我...我来事儿了...”

    闫丹细若蚊蝇的声音,林支竹听了好几遍才听清。

    那边闫老太和闫老头的眼神官司对上,他们三个要想出院子去,那得是村长来的时候,铁锤准会被喊去帮忙。

    闫松没看地上躺着的闫丹,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晦气,这样大喇喇躺在外头,铁锤个大男人在旁边,不知羞。

    她出嫁也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好,要像王清杨他家妹妹,三转一响的彩礼,眼热着呢!

    闫丹把所有注意力吸走,闫家人在商量着怎么溜走。

    闫老头在外人面前还是好面子的,“哎哟,铁柱娘,我跟闫松可不好在这里,光叫王家媳妇也不成,让她哥再去喊两个来帮忙的!保不齐得抬担架给人送去!”

    没人理会,只有铁锤脸阴沉的盯着人。

    还是女人最心疼女人。

    林支竹到屋里洗干净手的功夫,闫丹被抬进屋里铺了草席的地上,铁柱娘拿着边月给的毛巾将出血处压迫。

    “林知青,我来吧,你个年轻小姑娘也不好多知道这些。”

    [啊啊啊,我晕血啊!]

    [这都什么人啊,自家女儿都不管了,一颗心都放在怎么捞主播东西去了吧!]

    边月没洗手,大步出门,也不用多大力,扯住闫老太,伸手。

    三人下意识抬起胳膊遮挡。

    “哐当-”

    收音机掉落在地上。

    躲得远远的闫家父子满脸都是对血的害怕,被边月抓住,身上挨了一掌还不老实,直直往后躲去。

    边月就用那衣服擦干手,抽出兜里的几张纸币,应该是闫洋自己攒的零花钱,总共还没有一块钱,全给人拿走了。

    “你俩还嫌弃上了,有本事别活着了!”

    [主播都没几块钱了,这还给人偷走了,真过分!]

    “哟,肚子可真能装啊,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啊,你们这一家子恨不得把婶子房子揣怀里拿走!证据?地上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证据,咱们这院子谁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还不如没了娘!”

    林支竹两手一直放在胸前,手肘内收紧贴着身体,没好气地把人阴阳一顿。

    就冲上闫老太刚想把她镯子抢走的时候,那凶狠的样子,不想给什么好眼色。

    铁锤闪身让人离开,回知青院子拿药箱,这按了快十分钟,血还没止住。

    闫老太都不敢去看屋里自家女儿身下的血,一股股往外流,讪讪站在原地。

    “来了!”

    闫洋一声喊打破了现在尴尬的氛围。

    闫松根本不可能在一屋子女眷眼下拿下腊肉,无助地看向闫老头。

    收音机被发现了,他身上的钱也被拿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哪呢哪呢?”

    王婶着急忙慌进来,没注意眼神官司,刚进屋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让让!”

    林支竹拎着一箱没几样东西的药箱来了,在村里也格外可贵。

    剪开裤子,酒精擦拭干净手,鼓起勇气塞上纱布按压。

    王婶过了那个劲,站在门口守着,等屋里说血止住了,才喊人抬到牛车上,把人送去公社里。

    “哟呵,你家还稀奇了,好好收音机摔地上,白瞎东西,不要给我回家听去!”

    王婶发觉院子里的不对劲,说笑了声,看了看四下的脸色。

    “婶子,闫家来偷东西,给我们逮住了。”

    林支竹最先站出来,刚洗干净手,没去参与后头的事情,忍不住在心底祈祷人没事。

    “...”

    闫老太被浓重的血腥味吓得呆在原地,闫老头打着照顾自家女儿的名头,跟着外头的村长和几个叔一起离开了,暂时用不着担架,回去把大儿媳喊着照顾人。

    边月把闫老太守着,钱都在她身上,一个收音机放积分商城要3200积分,今天上门闹这一场也就多了1400+积分,她要是能趁着天黑前的功夫,再挣点,换个新的收音机来,这旧的卖出去,二手也得有个20块吧。

    这俩今天怎么都得给她个说法!

    “有事说事,你俩是要去派出所,还是好好给我这收音机给弄好!”

    好几人看着,闫松挪动到门口,被铁锤逮住。

    闫老太越发没底气,只好撒泼打滚。

    “我儿子花的钱买的,怎么就不能给我听听了!有这功夫跟我这掰扯,不如找个好男人嫁了!知青不知道去哪鬼混,白天都见不着人,早上黑着出去,晚上黑着回来,指不定去公社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小心我举报了,跟这种人混到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

    冯悦在院子门口没想进来听热闹的,一眼看见林支竹,跨进了院子。

    “派出所有事找我。”

    “听见没,我们去公社里还不是想把那一伙人贩子都抓干净!”

    林支竹叉着腰皱着眉头,十分有底气地反驳回去。

    被边月提醒后,又换了语气。

    “王婶啊,我们来村里这么些日子,虽然还没下地干活,那村里也没少干事啊!就那学校,还是冯悦挣来的先进,才有苗头修上的,有人在外头胡诌我们!真是寒了来下乡知青的心啊!”

    林支竹也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说着说着,连成串的泪珠落下,看得人生怜。

    [就是就是,光会欺负人!]

    王婶很快理清楚事,趁着闫老太没话说时候,一锤定音,闫家要想不被送到派出所去,现在就把边月修收音机的钱补上。

    仗着铁锤在旁边,看不情不愿给了钱,众人只觉狠狠出了口恶气,心情舒畅。

    各回各家。

    边月带着闫洋用草木灰把里外地上都弄干净,又拿出一个丁香做的香囊,全是闫洋往外野,给闫妍摘回来的。

    香气袭人,压下血腥气。

    晚饭如常,吃完,边月拿出个南水梨,也管不上分离的寓意,划成三块,各自抱着啃了。

    跟喝蜂蜜一样,比糖还要甜些,细腻多汁,满口腔的香味。

    闫洋立马把这个放在了草莓之上,跟村里那颗歪脖子梨树上的酸梨千差万别。

    美滋滋睡着了,明儿有得忙活了。

    元宵佳节,在声声鞭炮中来了。

    一早上边月就煮上元宵,丁香的香味压住了糯米的香味,但醪糟的味道散出,闫洋下炕,踏着鞋就到灶前。

    [开学了。]

    [上班了。]

    [放反方向的钟,还能回到过年前吗?]

    直播间里也应景地放上音乐,弹幕死气沉沉的。

    边月忙得热火朝天,今天她准备做个节日特殊节目,做灯笼,把节日气氛搞起来,再多攒攒她都能换个电视机了。

    她姥爷可是村里有名的篾匠,小小灯笼不在话下。

    最难的是竹子。

    王家屯这边又冷又干,再加上漫长的冬季,来这些年,边月连竹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那捅屋顶的竹竿,还是闫峰之前跑运输给她捎带回来的。

    “娘,这圆子馅好吃,比先前那个月饼的馅还好吃!”

    闫洋用筷子一赶,一碗汤圆都落进嘴里,软弹嫩滑,满口芝麻核桃香气,加了猪油后柔和带着油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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