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大活人,在眼前消失不见,搁谁身上都傻眼。

    尤其是在叶棠如今跟他尚不熟悉的情况下,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寻找。

    她往回路走了走,见着个人都要形容一番温晋的形貌衣着,却始终没有消息。

    悬在心里的那口气不上不下的。

    实在是堵得慌。

    理智上,知道温晋早已成年,还身负武功,不会轻易走丢。

    情感上,又觉得他自幼跟着师父不知道在哪个深山老林里练的武功,万一缺乏江湖经验,被人下了套,坑死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都已经开始思考报官的可能性了,却突然瞄到对面客栈窗户里一闪而过温晋的脸,似是在与人交手。

    叶棠:“!!!”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

    客栈二楼临街的一面墙被撞开,一道人影捂着胸口被踹了下来,倒在底下的小摊上,,尚存的几分清醒伸出手颤抖着指着楼上的身影,“你…你,来人呐,打他。”

    那人说着呕了一口血,仰头栽倒晕了过去。

    地下候在客栈大堂的一众打手立刻起身呈圆形四散包围住温晋的去路。

    叶棠在事故突生的一瞬间就看清了倒在地上和站在楼上的,不由庆幸地拍拍胸口。

    还好倒下的不是温晋。

    如今看着这人居然不讲武德,想要围攻,怒上心头,身似流月,轻盈跃上高楼,拔剑横在身前,冷声大喝,“我看谁敢。”

    她头戴金冠,身披红衣锦绣如烈火,衣摆飞扬间傲然霸道。

    手中利刃出鞘锋芒似雪,开口语气不善,一看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姑娘。

    更别提刚才上楼那一手,彻底镇住了这一帮打手。

    领头的人打量她几眼,拱了拱手,“不知姑娘和这小子是什么关系?我家少爷与他去了些许冲突,被他打成这般模样,若是不能给出个交代,此事只怕不能善了,我观姑娘身手不凡,非等闲出身,若是与他非亲非故,又何苦平白为自己招惹是非呢?”

    叶棠下巴一扬,“笑话,先不论谁是谁非,你家少爷都那个样子了你们也不见得多给他一个眼神,反倒趁着人多势众试图将人留下,这又是何道理?”

    领头那人面露不耐。

    温晋拉了拉叶棠的衣袖,被她一手拍开。

    别耽误她发挥。

    叶棠冷笑一声,俏脸含霜,“今日这事,我便是偏要插手你又奈我何?”

    那人也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倒是被当成驴肝肺,也不多废话,挥手“将这臭丫头一并拿下。”

    刀枪剑棒,倒是齐全。

    温晋一脸纠结,一边纠结,一边应对冲上来的人。

    他看了几眼,妹妹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步履蹁跹,似蝴蝶一般跳入包围的中心,神情很是愉悦。

    剑光蹁跹美丽,似蝴蝶般轻盈,美的足以将人套进一场编织的美梦里,被笼罩其中的人目眩神迷,当冰冷的剑锋吻上脖颈处,才察觉到其中的危机,

    领头那人回神,定睛一看,周围所有人都早已倒下。

    他亦是察觉到眩晕冲击着头脑,瞠目结舌,“这,这是什么邪门的武功?”

    话音未落,已不知天地昼夜黑白。

    叶棠满脸失望,可惜了,这群人尚不知善恶,不好直接出手,只能暂且把他们弄晕,平白费事许多。

    她扭头看着傻愣愣的温晋,莫名其妙还抱着刀站在原地纠结,想起他刚才出招束手束脚的笨拙样子,眉心抽痛,“好啦,事情就此结束,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温晋看着地上倒下的一堆人,那双和温戬十分相似的眼睛颤了颤,默默抱着刀走到了叶棠身边。

    他看着叶棠。

    叶棠莫名其妙,看她干嘛。

    她把剑入鞘,试着牵住他的一截衣袖,看他没有反感的意思,就这么牵着他走出去好远。

    一回到客栈,叶棠立马松手,“快,去收拾你的东西,我们立马换一家客栈,不对,客栈不住了,找个庄子农户住下。”

    温晋被指挥的团团转,还有些模不着头脑,“为何突然要换客栈,是住的不舒服么?出门在外确实条件略有些清减,是为兄不够心细,让你受委屈了。”

    他还一脸愧疚。

    叶棠看着他手上动作没停,也就没催他。

    只是解释道:“那群人虽不知道是何来历,但既然惹上了,就如同蚂蝗,源源不断来纠缠,除非见血,不死不休,既然如此,不如提前避开他们,免得追上来纠缠。”

    温晋眸光感慨又伤感地看着她:“记忆中,母亲也是像妹妹一般温柔善良,为兄还未能在母亲膝下尽孝过一天。”

    叶棠第一反应,她不是亲生的。

    第二反应,母亲像女儿是不是措辞有点怪怪的。

    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试图夸她善良。

    叶棠陷入了沉思,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

    她看着温晋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难言,你好好的感慨这个干什么。

    她一方面觉得,不是吧,他这个时候一定要感慨这些么

    另一方面又在怀疑温老爹替孩子找师父的眼光是不是都不咋滴啊。

    怎么感觉这个哥被养歪了的感觉。

    但是不应该啊,正常人是啥样子来着,好像也没有什么标准哎。

    眼看着温晋居然感慨着,眼眶就红了,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

    叶棠终于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虽说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这个哥感情充沛,有什么情绪就洒泪当场,她还是觉得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不是)。

    温老爹那么一个心狠手辣,杀人放火面不改色的官场老油条,怎么会生出一个哭包来啊,雷夫人也不像是这个性子啊,是不是生的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啊。

    她看着收拾的差不多了,拽住挥泪当下的温哭包,一把拽着他掩人耳目从客栈后门离开了这里。

    从马廊下牵出他们的坐骑,翻身而上,让温晋跟好她,一路策马往城外赶去。

    就在她们离开后不足半个时辰,就有一伙人提着刀剑前来客栈逼问叶棠他们的下落,被战战兢兢的掌柜领着去客房后,推开门人走室空。

    那人将刀横在掌柜脖子上,“说,他们去哪儿了?”

    掌柜立马就跪下了,痛哭流涕,“大爷,这小人真不知道啊,他们连定金都没退,直接就走了,小人与他们非亲非故,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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