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让我顶着书包跑？”
“嗯。”大概是怕她觉得难为情，宋峻凌又添了句，“里面没东西。”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刚刚看了天气，这雨一个小时都不会停。”
姜萤：“……”
她把书包还给他：“不用，反正都会淋湿，就不糟蹋你书包了。”
宋峻凌垂下眼，没有接，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说：“反正都会淋湿。”
反正都会淋湿，看你要不要。
姜萤认命地把书包举到头顶。
漫天的雨中，她仰头去看他。
少年额间的碎发被雨水打湿，眼皮很薄，嘴唇很红。别人淋了雨是落汤鸡，他不是，他是美人出浴。
姜萤很想问，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天。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这可能真不算好，只是顺手的事。
是她太敏感，太缺爱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在大雨中显得格外突兀。
上了车，姜萤想自然地跟司机叔叔打招呼。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旁边的人喊了声“爸”。
声音又冷又硬，冻得姜萤打了个寒颤。
什么？！你不是让司机来接吗，怎么成你爸了？
才开学就见了同桌家属。
尽管知道没什么，但还是感觉怪怪的，哪里都怪。
驾驶座那个男人回头，对他们温和地笑了笑。
黑色西装，领带系得板正，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和从容的气场。
果然儿子随父亲，长得真牛逼。
能干的父亲，帅气聪明的儿子，肯定还有位美丽大方的母亲。
这种家庭，光是想想都让人嫉妒得咬牙切齿。至少她现在在咬牙切齿了。
心中莫名涌上一阵酸楚，姜萤很罕见地一言不发。
“家住哪里，小姑娘？”
温和的嗓音响起，姜萤回过神来，报了住址。
汽车开始发动，宋先生说：“好巧啊，跟我们住一个小区，刚好顺路了。”
姜萤住的地方是江城有名的别墅区，她很多次都羞于填写家庭住址。
这不是她家，是沈家。
但是，宋峻凌的话……
我去，同桌是个富二代。
有时候，上天真的很不公平。
家世，容貌，智商，都让一个人占完了。
姜萤一直觉得自己不仇富，但这么全面的富二代，她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察觉到小姑娘幽怨的目光，宋少爷头也没回，淡淡开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盯着别人的时候很大胆。”
“……”姜萤收回目光。
“知道这叫什么吗？”
“？”
“视奸。”
“……”
听到他们的对话，开车的宋先生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对姜萤说：“你别理他。这小子从小没怎么跟女生接触过，说不来话。”
长这么一张脸，跟女生接没接触过不知道，但说不来话是真的。
瞧，你这么毒舌，你爸都看不下去了。
姜萤得寸进尺：“没事的叔叔，我这个人容忍度很高的。”
“哈哈，那就好。”宋先生说，“你们是同班同学？”
“同桌。”宋峻凌纠正到。
你不用说那么仔细啊哥，这样多多少少有点暧昧了。
“是嘛哈哈，那要好好相处。”
姜萤僵硬地开口：“好的叔叔。”
下车后，姜萤还被塞了盒巧克力。
她连连道谢。
宋先生说：“我夫人做饭很好吃，有空来尝尝？”
姜萤笑得合不拢嘴：“好的好的，我一定来。”
结果就听见某人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撑死你。”
声音不小，忽略不了，姜萤笑容瞬间凝固。
“峻凌！”宋先生轻呵了他一声。
一路的好心情，在进了客厅后回到零点。
阿姨在摆碗筷，餐桌上坐着两个人正在谈笑。
姜萤慢腾腾地过去，开口：“爸，妈。”
谈笑声戛然而止，两人纷纷侧过头来看她。
姜萤莫名想到一个词——不速之客。
没错，她就是这个不速之客。
“茶茶回来了啊。”沈志文露出标准笑容，“饭也快好了。来，先坐着。”
叶枝唇角绽出一抹笑：“你沈叔叔刚刚还念叨呢，可巧就回来了。”
姜萤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台词，你搁这演红楼梦呢。
好一派阖家欢乐的团圆饭。
姜萤这顿饭吃得相当难受。
沈家家教“极好”，吃饭时不能说话。当然，她并不想和他们交谈。
这么多年了，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习惯，不要过多奢求什么。但是，还是好难过。
她为了回来吃这顿饭，在外面淋了雨，现在衣服都还是半湿。
哪怕是做做表面功夫，他们都不愿意开口问问。仿佛这顿饭，只是象征性的任务，能省略的尽量都省了。
姜萤心里难受，喉咙酸楚，哪怕肚子很饿，也只吃了一点点。
沈志文看着她盘里只切了一小块的牛排，问：“是饭不和胃口吗？我叫他们再做点别的。”
“不用不用。”姜萤抬起头，敛去眼中的情绪，“在学校吃了点零食，现在不怎么饿。”
听到这，叶枝缓缓转过头来看她，眼中愠色渐浓：“这么大的人了，饭前吃零食这种毛病怎么还改不了？”
饭前吃零食算是什么陋习吗？
仿佛只要和她沾上边，任何东西都能是错的。
她轻咬住下唇，鼻子涌上一股酸楚。
沈志文十分大方地说：“孩子吃点零食也没什么，不必管得太严。”
叶枝冷哼一声。
姜萤再也装不下去了，说了声“我有事先上楼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卧室，她把房门一关，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被子上哭了。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如流水一般，洋洋洒洒地倾泻在院子里。
晚风掀起阳台上的杏色纱帘。
哭过以后，只是感觉累，干脆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管他呢，明天以后，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姜茶茶。
姜萤这觉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梦，似乎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人和事。
她看到了外公家临水的小院子，那棵高大的桂花树骄傲地立在那里。
金色的桂花发出淡淡的清甜的香气，秋风细细一吹，便飘得满院子沁香扑鼻。
外公在树下给她搭了个小秋千，她在秋千上晃得咯咯笑，一边笑一边说：“外公，再摇快一点，再快一点。”
外公是那个小县城小有名气的老中医。他年轻时在医院坐诊看病，医术精湛。退休以后，还是有很多人来找他开药方。
外公说，我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家里小孩子嘴馋，你们带点零嘴来就成。
姜萤的童年是幸福的，她尝过好多东西。绿豆糕，柿子饼，桂花酒酿，冬瓜糖……
冬日里，外公坐在烤火炉旁，翻开一本旧书，喃喃：“姜茶好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暖胃驱寒。你小名就叫茶茶吧。”
多少年了，花开花谢，斗转星移。那个小院依旧在那里，桂花树也在，秋千也在，只是外公不在了。
姜萤从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摸到了冰凉的泪水。
原来，她也被人如此珍爱过。
叶枝是个小城姑娘，凭着一股干劲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大城市打拼。
姜萤的生父姜烨，家里几代经商，富得流油。姜烨来公司视察，对叶枝一见钟情，上演了一出霸道总裁爱上平凡姑娘的戏码，现在还在公司广为流传。
果然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婚后没多久，姜烨就和秘书滚到了一起。
近水楼台先得月。
别人都是小三怀孕上门，她直接抱着孩子上门。
能当上小三的不是一般人，她毫无羞耻之心，徐徐述说她和姜烨的相遇到相知，然后红唇微扬：“你什么时候和姜哥哥离婚啊？孩子大了上学要户口。”
叶枝全程没说一句话，脸色发白。
然后，那个秘书走了，她春风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门边：“你知道吗？在三个人的感情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叶枝无力地从沙发上滑下去，一下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等姜烨回来后，他们就开始吵架。
离婚时，姜烨给了叶枝一笔钱，她没要。
她本来想独自离开，可看着那个恶毒的秘书，最终还是把姜萤带走了。
那时候，姜萤才三岁。
很多年以后，姜萤才有点理解叶枝为什么不要钱。
她也是在爱中长大的女孩。年轻时成绩优秀，面容姣好，也曾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她嫁给姜烨，不是看上了他的钱，而是他这个人。
她是真的深爱过他。
所以分开时才那么痛。痛得麻木，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带走。
离婚以后，叶枝在外面上班，把姜萤寄养在外公家。
之后，大概是姜萤小学毕业那会，叶枝遇到了初恋，就是现在姜萤的继父——沈志文。
他们当年分开时没有争吵，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太年轻了，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不得已分开了。
这样的离别，自然是缠绵难忘。
聊过以后，他们发现对方都离婚了。沈志文不愿再错过，就追了叶枝。
再然后，组成了现在这样的家庭。
姜萤想不明白。
至少那时叶枝什么都不要一心只想带她走时，应该是爱她的。
可为什么，她们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毫无亲情，面目全非，中间只有一条象征着血缘的纽带强行把她们绑着，摇摇欲坠。
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姜萤晃了一下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色洒满大地，连风都是凉丝丝的。
清晨真好。
姜萤起得早，在路口的早餐店买了三个小笼包和一杯豆浆，朝学校走去。
这家早餐店，她在初中就爱上了。馅儿里面加了很多葱花，皮薄，透过晶莹的外皮，可以看到里面鲜嫩的肉馅，一口咬下，满口生香。
她不习惯边走路边吃东西，此刻看着这包子，默默咽了下口水，不觉加快了步伐。
教室里人特别少。姜萤拿出早餐，坐在位置上欢快地吃起来。
果然，美食能带给人快乐。
垃圾桶旁站着两个女生，她们扔完垃圾后没走，杵在那窃窃私语。
可能真的是窃窃私语。
但姜萤隔得太近了，几乎能一字不漏听到她们说什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问，很正常啊。”
“那你去。”
“你去。”
“我不要，她看着好凶。”
“那一起去。”
“……”
“嗯。”大概是怕她觉得难为情，宋峻凌又添了句，“里面没东西。”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我刚刚看了天气，这雨一个小时都不会停。”
姜萤：“……”
她把书包还给他：“不用，反正都会淋湿，就不糟蹋你书包了。”
宋峻凌垂下眼，没有接，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说：“反正都会淋湿。”
反正都会淋湿，看你要不要。
姜萤认命地把书包举到头顶。
漫天的雨中，她仰头去看他。
少年额间的碎发被雨水打湿，眼皮很薄，嘴唇很红。别人淋了雨是落汤鸡，他不是，他是美人出浴。
姜萤很想问，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天。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
这可能真不算好，只是顺手的事。
是她太敏感，太缺爱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在大雨中显得格外突兀。
上了车，姜萤想自然地跟司机叔叔打招呼。话还没出口，就听见旁边的人喊了声“爸”。
声音又冷又硬，冻得姜萤打了个寒颤。
什么？！你不是让司机来接吗，怎么成你爸了？
才开学就见了同桌家属。
尽管知道没什么，但还是感觉怪怪的，哪里都怪。
驾驶座那个男人回头，对他们温和地笑了笑。
黑色西装，领带系得板正，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自信和从容的气场。
果然儿子随父亲，长得真牛逼。
能干的父亲，帅气聪明的儿子，肯定还有位美丽大方的母亲。
这种家庭，光是想想都让人嫉妒得咬牙切齿。至少她现在在咬牙切齿了。
心中莫名涌上一阵酸楚，姜萤很罕见地一言不发。
“家住哪里，小姑娘？”
温和的嗓音响起，姜萤回过神来，报了住址。
汽车开始发动，宋先生说：“好巧啊，跟我们住一个小区，刚好顺路了。”
姜萤住的地方是江城有名的别墅区，她很多次都羞于填写家庭住址。
这不是她家，是沈家。
但是，宋峻凌的话……
我去，同桌是个富二代。
有时候，上天真的很不公平。
家世，容貌，智商，都让一个人占完了。
姜萤一直觉得自己不仇富，但这么全面的富二代，她真的做不到视而不见。
察觉到小姑娘幽怨的目光，宋少爷头也没回，淡淡开口：“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盯着别人的时候很大胆。”
“……”姜萤收回目光。
“知道这叫什么吗？”
“？”
“视奸。”
“……”
听到他们的对话，开车的宋先生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对姜萤说：“你别理他。这小子从小没怎么跟女生接触过，说不来话。”
长这么一张脸，跟女生接没接触过不知道，但说不来话是真的。
瞧，你这么毒舌，你爸都看不下去了。
姜萤得寸进尺：“没事的叔叔，我这个人容忍度很高的。”
“哈哈，那就好。”宋先生说，“你们是同班同学？”
“同桌。”宋峻凌纠正到。
你不用说那么仔细啊哥，这样多多少少有点暧昧了。
“是嘛哈哈，那要好好相处。”
姜萤僵硬地开口：“好的叔叔。”
下车后，姜萤还被塞了盒巧克力。
她连连道谢。
宋先生说：“我夫人做饭很好吃，有空来尝尝？”
姜萤笑得合不拢嘴：“好的好的，我一定来。”
结果就听见某人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撑死你。”
声音不小，忽略不了，姜萤笑容瞬间凝固。
“峻凌！”宋先生轻呵了他一声。
一路的好心情，在进了客厅后回到零点。
阿姨在摆碗筷，餐桌上坐着两个人正在谈笑。
姜萤慢腾腾地过去，开口：“爸，妈。”
谈笑声戛然而止，两人纷纷侧过头来看她。
姜萤莫名想到一个词——不速之客。
没错，她就是这个不速之客。
“茶茶回来了啊。”沈志文露出标准笑容，“饭也快好了。来，先坐着。”
叶枝唇角绽出一抹笑：“你沈叔叔刚刚还念叨呢，可巧就回来了。”
姜萤在心中冷笑一声，这台词，你搁这演红楼梦呢。
好一派阖家欢乐的团圆饭。
姜萤这顿饭吃得相当难受。
沈家家教“极好”，吃饭时不能说话。当然，她并不想和他们交谈。
这么多年了，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要习惯，不要过多奢求什么。但是，还是好难过。
她为了回来吃这顿饭，在外面淋了雨，现在衣服都还是半湿。
哪怕是做做表面功夫，他们都不愿意开口问问。仿佛这顿饭，只是象征性的任务，能省略的尽量都省了。
姜萤心里难受，喉咙酸楚，哪怕肚子很饿，也只吃了一点点。
沈志文看着她盘里只切了一小块的牛排，问：“是饭不和胃口吗？我叫他们再做点别的。”
“不用不用。”姜萤抬起头，敛去眼中的情绪，“在学校吃了点零食，现在不怎么饿。”
听到这，叶枝缓缓转过头来看她，眼中愠色渐浓：“这么大的人了，饭前吃零食这种毛病怎么还改不了？”
饭前吃零食算是什么陋习吗？
仿佛只要和她沾上边，任何东西都能是错的。
她轻咬住下唇，鼻子涌上一股酸楚。
沈志文十分大方地说：“孩子吃点零食也没什么，不必管得太严。”
叶枝冷哼一声。
姜萤再也装不下去了，说了声“我有事先上楼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卧室，她把房门一关，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被子上哭了。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如流水一般，洋洋洒洒地倾泻在院子里。
晚风掀起阳台上的杏色纱帘。
哭过以后，只是感觉累，干脆趴在被子上睡着了。
管他呢，明天以后，她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姜茶茶。
姜萤这觉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梦，似乎看到了很多以前的人和事。
她看到了外公家临水的小院子，那棵高大的桂花树骄傲地立在那里。
金色的桂花发出淡淡的清甜的香气，秋风细细一吹，便飘得满院子沁香扑鼻。
外公在树下给她搭了个小秋千，她在秋千上晃得咯咯笑，一边笑一边说：“外公，再摇快一点，再快一点。”
外公是那个小县城小有名气的老中医。他年轻时在医院坐诊看病，医术精湛。退休以后，还是有很多人来找他开药方。
外公说，我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也没用，家里小孩子嘴馋，你们带点零嘴来就成。
姜萤的童年是幸福的，她尝过好多东西。绿豆糕，柿子饼，桂花酒酿，冬瓜糖……
冬日里，外公坐在烤火炉旁，翻开一本旧书，喃喃：“姜茶好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暖胃驱寒。你小名就叫茶茶吧。”
多少年了，花开花谢，斗转星移。那个小院依旧在那里，桂花树也在，秋千也在，只是外公不在了。
姜萤从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摸到了冰凉的泪水。
原来，她也被人如此珍爱过。
叶枝是个小城姑娘，凭着一股干劲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大城市打拼。
姜萤的生父姜烨，家里几代经商，富得流油。姜烨来公司视察，对叶枝一见钟情，上演了一出霸道总裁爱上平凡姑娘的戏码，现在还在公司广为流传。
果然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婚后没多久，姜烨就和秘书滚到了一起。
近水楼台先得月。
别人都是小三怀孕上门，她直接抱着孩子上门。
能当上小三的不是一般人，她毫无羞耻之心，徐徐述说她和姜烨的相遇到相知，然后红唇微扬：“你什么时候和姜哥哥离婚啊？孩子大了上学要户口。”
叶枝全程没说一句话，脸色发白。
然后，那个秘书走了，她春风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门边：“你知道吗？在三个人的感情中，不被爱的那个才是小三。”
叶枝无力地从沙发上滑下去，一下午都保持着一个姿势。等姜烨回来后，他们就开始吵架。
离婚时，姜烨给了叶枝一笔钱，她没要。
她本来想独自离开，可看着那个恶毒的秘书，最终还是把姜萤带走了。
那时候，姜萤才三岁。
很多年以后，姜萤才有点理解叶枝为什么不要钱。
她也是在爱中长大的女孩。年轻时成绩优秀，面容姣好，也曾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
她嫁给姜烨，不是看上了他的钱，而是他这个人。
她是真的深爱过他。
所以分开时才那么痛。痛得麻木，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带走。
离婚以后，叶枝在外面上班，把姜萤寄养在外公家。
之后，大概是姜萤小学毕业那会，叶枝遇到了初恋，就是现在姜萤的继父——沈志文。
他们当年分开时没有争吵，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是太年轻了，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不得已分开了。
这样的离别，自然是缠绵难忘。
聊过以后，他们发现对方都离婚了。沈志文不愿再错过，就追了叶枝。
再然后，组成了现在这样的家庭。
姜萤想不明白。
至少那时叶枝什么都不要一心只想带她走时，应该是爱她的。
可为什么，她们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毫无亲情，面目全非，中间只有一条象征着血缘的纽带强行把她们绑着，摇摇欲坠。
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姜萤晃了一下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金色洒满大地，连风都是凉丝丝的。
清晨真好。
姜萤起得早，在路口的早餐店买了三个小笼包和一杯豆浆，朝学校走去。
这家早餐店，她在初中就爱上了。馅儿里面加了很多葱花，皮薄，透过晶莹的外皮，可以看到里面鲜嫩的肉馅，一口咬下，满口生香。
她不习惯边走路边吃东西，此刻看着这包子，默默咽了下口水，不觉加快了步伐。
教室里人特别少。姜萤拿出早餐，坐在位置上欢快地吃起来。
果然，美食能带给人快乐。
垃圾桶旁站着两个女生，她们扔完垃圾后没走，杵在那窃窃私语。
可能真的是窃窃私语。
但姜萤隔得太近了，几乎能一字不漏听到她们说什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问，很正常啊。”
“那你去。”
“你去。”
“我不要，她看着好凶。”
“那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