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自报家门,方杜若从他身上移开视线,迅速做出一个决定。

    “芳名是什么意思?”她仰着脑袋,一脸天真的问。萍水相逢,方杜若不想露出锋芒,她有她的考虑。

    荒山野岭,来了个猎户?鬼才相信。方杜若识人无数,首先抛去他的样样貌不谈,就这通身的气势,一袭粗布衣服掩都掩不住。

    非富即贵。

    “哟,没读过书。”莫尘抬起眼来,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视线落在方杜若脸上,再看看她们几人打着补丁的衣服(新衣服没舍得穿),似乎信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才反应过来:“方杜若。”

    莫尘点了点头,把死透的野猪扛上肩。这画面落在方杜若眼中,莫名的不和谐。一个皎若月华的大美男,扛着一头血淋淋的野猪。

    怎么看怎么别扭。

    “欢迎来我家做客。”莫尘走过方杜若面前,抬手指了指深处,“我家就在那边。”

    方杜若装出慌张的样子,点头应了。等到莫尘的身影消失,她对几个妹妹小声说:“谁稀罕到你家做客,长得像个男狐狸精。”

    两个小妹妹不明所以,来弟却掩唇笑了起来。

    “男狐狸精好看啊!”她可能心情大好,忍不住打趣了方杜若一句。

    “好看?我们家来弟想嫁?”方杜若不给她打趣的机会,立即还了回去。她接受的是新思想,开句玩笑并没什么。

    来弟却瞬间红了脸:“大姐你说什么呢!”

    害羞了!

    几人笑闹一阵,又重新起了火堆,把饼烤来当午饭。

    往后几天,几人依旧上山砍柴。方杜若上次藏了锋,料想莫尘不会起疑。这段时间也如她所料,并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第二窑炭开始点火。方杜若把几个妹妹赶了回去,独自在后山挨着。但是这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神不灵。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胡成娟与方铁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好啊,死丫头。”胡成娟当即出声。“你在干嘛?烧炭吗?”她看着窑里的木柴,竟然一猜就中。

    此时月亮缓缓的爬上来,映照下,方杜若的脸色有几分苍白。

    “伯母有事吗?”方杜若问。她看见胡成娟,除了片刻的愣神,并不十分意外。

    也许从上次开始,胡成娟就一直留意着她们。此时可能误打误撞,刚好就看见了。

    其实细想也能理解。几个孩子成日呆在后山,说是砍柴,但家里的柴还是那么一点。说是挖药材卖钱,可天生地长的东西,哪能天天有?

    肯定有鬼。

    “你们上次的米,肉,油,都是卖炭买的吧!”胡成娟双手叉腰。

    方杜若不得不承认,她还不笨。

    但听了这话,方杜若无动于衷。却见胡成娟转身,把方铁柱拉上前:“跟你大姐好好学学。等卖了钱,好娶媳妇。”

    方杜若还没说什么,胡成娟继续说道:“哟,你瞧这大片的山林,都是我们方家村的,人人有份呢。”

    方杜若知道,这一片都是公山,也就是无主的地方。却没想到胡成娟如此厚颜无耻。

    听到这里,她就知道这条路断了——胡成娟打定主意,分一杯羹。如果方杜若不愿,她便会让方家村的人站出来,群起而攻之。

    山林无主,木炭人人有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感情。

    方杜若突然觉得心中发冷。

    12岁的方铁柱站在那里,并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方杜若心中有气,她知道对于这一窑炭,胡成娟势在必得。

    因此丢下火叉:“你可看好了。这一窑炭,要烧一天一夜,中途不能断火。”方杜若拍了拍手上的灰,“如此就劳烦弟弟守着,我去去就来。”

    胡成娟心下高兴,这不正好能学技术吗?于是,陪着方铁柱守在窑旁边,操心添柴。

    方杜若却径直回了家。

    来弟第一个觉出不对——方杜若满脸的不高兴。

    “大伯母守着窑呢。”方杜若一边洗手,一边说话,“从今往后,窑里的炭要分出去不少。”

    盼弟听了这话,都快哭了,怕没肉吃:“她凭什么?”

    方杜若摇了摇头,不想与她解释。

    胡乱吃了晚饭,方杜若连空间都没去,倒头就睡。但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本来想着,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却不防变故突生。

    这样一来,以胡成娟的贪得无厌,烧一窑炭,她们可能就落下一半。

    方杜若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的技术就不值钱?

    这样想着,模糊睡去。

    第二天匆匆吃过早饭,方杜若直接去了后山。来到窑边,却见方铁柱呼呼大睡,胡成娟在守着添火,一双眼睛都熬红了。

    “把柴退了。”方杜若吩咐一声,方铁柱醒了。胡成娟似乎迟疑了下。

    “再不退,炭都烧成灰了。”胡成娟听了这话,立即行动。

    她这一晚实在难熬,但又不敢离开,害怕这一窑炭烧不成。她不满方杜若一声不响偷偷溜走,但却无可奈何。夜里一直在想,为什么方杜若这么容易,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胡成娟把柴退出来,方杜若守在一边,及时补充:“今天要捂一天,好好守着。守好了,有风进去也不行。”

    说完,不等胡成娟反应过来,方杜若再次离开。

    她才不想和这个烂人呆在一起!

    胡成娟守了一夜,又饿又困。此时见方杜若又走了,留在这里却不敢含糊。想了想,安排方铁柱回家给她拿饭。

    胡成娟虽然疲惫,但想着卖了炭就有钱,不禁心情愉悦。

    她这边还在高兴。却不知道,刚刚打发回去拿饭的方铁柱,绕路去拉屎的时候一脚踩空,掉进一个两米的深坑。

    这是猎人布下的陷阱。深坑上面用树枝,茅草伪装,下面倒插着削尖的木头。方铁柱疼的哇哇乱叫,大腿和右脚被坚利的木头戳穿,汨汨流血。

    身上到处破皮,方铁柱觉得哪哪儿都疼。好在冬天,衣服穿的厚。否则,像他这样倒着摔下去,会把命交待在这儿。饶是如此,他也伤的不轻。

    方铁柱努力转动着身子,发现四周都是尖利的木头,底部还埋的很深。他想顺着坑沿爬上去,一则疼痛难忍,二则坑沿光滑,手攀上去没有用力的地方。只能作罢。

    方铁柱养精蓄锐,积着力气,发出一声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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