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起灵力催动罗盘,随着灵力的涌动,罗盘上的指针开始不停地旋转,仿佛在与天地间的某种力量进行着微妙的交流。

    冷寒舟的眼神专注而凝重,他一边紧盯着罗盘的动静,一边根据指针的指示,不断地调整着方向。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剩下罗盘指针移动的声音,以及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某一刻,罗盘的指针停止了旋转,稳稳地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方位。

    冷寒舟抬头望去,只见那个方向,山势平缓,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抚摸。

    “就是这里了。”冷寒舟沉声道。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他们拉着小喜的棺材来到罗盘指定的地方,开始动手,挖掘墓穴,准备让小喜入土为安。

    墓穴挖好后,白鹤隐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小喜的棺材放入其中。

    小喜母亲蹲下身子,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把小木剑放在了小喜的棺材上,她低声对着小喜的棺材说道:“小喜,这是你最喜欢的玩具,也是你爹给你刻的,以后就让它代替你爹永远陪着你吧……”然后缓缓盖上了泥土。

    林妍柔把手上刚摘的野花,放在小喜的墓穴前。

    冷寒舟又从储物袋里掏出刻好的墓牌递给小喜母亲,小喜母亲接过墓牌小心翼翼地把它插在小喜的墓穴前。

    “小喜,你在这里要乖乖的哦,娘会时常来看你的。”妇人低声呢喃,仿佛小喜还能听到她的话一样。那双眼眸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她轻轻地抚摸着墓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小喜的存在,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童升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掏出一支箫,他将箫轻轻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开始吹奏起来。

    箫声悠扬而哀婉,如同山间流淌的清泉,潺潺细语,又似空中飘渺的云雾,轻柔地拂过心田。那旋律,低沉婉转。

    林妍柔小声向白鹤隐问道:“白姐姐,童师弟吹的是什么曲子呀?”

    “安魂曲。”白鹤隐顿了顿又补充道:“渡亡者,平怨气,入轮回,祝来生。”

    林妍柔又继续问道:“那…如果我们死了,也会有人给我们吹安魂曲吗?”

    “如果不是魂飞魄散的话,应该有。”

    ——

    云雾缭绕、仙鹤翱翔的望仙峰之巅,有一座小巧而雅致的小竹亭,它孤零零地矗立于峰顶。

    四周,苍翠欲滴的竹林随风轻摇,发出沙沙的响声,与远处山间传来的阵阵鹤唳相互应和。

    在这竹亭之中,红衣银发的贺君琰静静地坐着。银发轻轻地披散在肩头,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此刻,他正微微闭目,双手轻轻搭在膝上,指尖不时地轻轻敲打着膝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处山花的香气,也轻轻拂动了他的银发。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竹亭里响起,“你现在怎么日日都穿红啊?”

    “怎么?我穿红不好看?”

    楼玉关见状,哈哈一笑,走到贺君琰身旁坐下:“好看,当然好看,你就算穿麻袋都好看。只不过,你穿红色太过妖孽了些!更何况,我还从未见过你日日执着一种颜色。”

    “现在不就见过了。”

    贺君琰此话一出,噎得楼玉关不知该如何回他。

    楼玉关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问道:“你那徒弟呢?怎么每次我来都没见着她?”

    贺君琰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抢过楼玉关刚倒好的茶,抿了一口说道:“这几日是宗门小考,你不知吗?”

    楼玉关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先抿了一口后才缓缓说道:“上回,我来,你们都不在,我没见着。再上一回呢,你倒是在了,然而她却去藏书阁抄书去了,我等了一天也没见着,你不会是故意不让我见她的吧?”

    “你自己不凑巧罢了,怎么怪我故意不让你见?冤枉人也没你这么冤枉的吧!”

    “啧!难说!”楼玉关轻叱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玩味,“你贺玉卿出师这么多年,也不见你收过一个徒弟。如今却突然收了徒弟,还是女徒弟,我自然是非常好奇了。”

    楼玉关突然起身走到贺君琰的身旁,他俯下身凑近贺君琰的耳旁轻声说道:“听闻你这位徒弟跟熙华君同名呢!你说是不是真巧呢?”

    贺君琰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侧过头,看着楼玉关眼睛上蒙着的黑色绸带,笑着说道:“名字相同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我收她为徒,只是因为我想收而已。”

    楼玉关闻言,哈哈一笑,直起身子,拍了拍贺君琰的肩膀:“得嘞!有机会让我见见你这徒弟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天色还早,玉关与我对弈一局?”

    “不来,不来。这世上除了熙华君,还有谁能下赢你,我可不自寻烦恼!”楼玉关言罢,随即转身往山下走去,边走边挥动着左手,“不用送了,我改日再来见见你这徒弟。”楼玉关的声音随着他的走远而越发的飘渺。

    ——

    安葬完小喜后,白鹤隐他们同小喜母亲回到了家中。

    小喜母亲强忍着悲痛,用颤抖的手为他们倒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那茶水虽暖,却似乎难以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试图用这微薄的待客之道来表达对白鹤隐他们的感激之情。

    白鹤隐他们见状,心中一阵酸楚。

    林妍柔连忙上前,双手接过茶杯,声音温和地说道:“夫人,您别忙了,先坐下来歇歇吧。小喜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杀害小喜的凶手!”

    说着,林妍柔轻轻扶着小喜母亲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目光中充满了关怀与安慰。

    白鹤隐也默默地走到小喜母亲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夫人,能与我们讲讲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小喜母亲低着头,似在回忆昨夜,她哽咽着说道:“昨夜我把小喜哄睡着后,就回到自己的屋里,想着把没有完工的绣品绣完。一个时辰不到,我就听见小喜屋里有怪声,我就去看,结果……”小喜母亲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结果怎么样?”白鹤隐急忙问道。

    “结…结果,我刚打开门,那妖怪突然就从窗户那逃跑了,而我的小喜只剩下半截身子躺在地上,半截身子呐…呜呜…”小喜母亲越说越哭得厉害。

    “那你有没有看见那妖怪的长相?”白鹤隐继续问道。

    “我…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妖怪有好几条尾巴!”

    此言一出,童升和徐徊相视一眼。

    “夫人,您先别激动,我们一定会抓到这妖怪的。”林妍柔轻声安慰道,她递给小喜母亲一杯热茶,试图让她平复情绪。

    白鹤隐沉吟片刻,说道:“夫人,您能不能再详细描述一下那妖怪的其他特征?比如它的体型、颜色,或者它逃跑的方向?”

    小喜母亲接过林妍柔递来的茶杯,捧在手心里,想了想,不停抽泣地说道:“那妖怪体型很大,它从窗户那逃跑时突然变成烟雾从缝里逃走了。它的颜色在黑夜里看不清。它往哪逃跑我也不知道,它刚从窗户那逃走,你们就来了。”

    白鹤隐点了点头,将这些信息默默记在心里。她知道,这些信息很重要。

    “夫人,你不要太过悲伤,好生休息,一切交给我们。”

    白鹤隐他们离开了小喜家,回到镇长家。镇长见白鹤隐他们回来了,连忙迎上来,急切问道:“各位仙长,结果如何?小喜母亲还好吧?”

    白鹤隐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线索很少,不过也大致能确定一些东西。小喜母亲情绪很不稳定,您老人家有空时请您夫人过去安慰安慰她吧。”

    “诶,好。各位仙长忙碌了一整天还没用过饭吧,先在饭堂,用些饭吧。”

    饭堂里,徐徊正狼吞虎咽着。

    “徐徊,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童升笑着说道。

    “哎,我…我太饿了,让各位见丑了。”徐徊囫囵地吞下嘴里的饭菜说道。

    “小喜母亲说那妖怪有很多条尾巴,不会是九尾狐吧!”童升突然开口说道。

    白鹤隐听到“九尾狐”三个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冷寒舟,而冷寒舟似有感应一般眼神回望。

    “不太可能吧,九尾狐这等大妖不至于到这般地步。”白鹤隐说道。

    “九尾狐也毕竟是妖,吃人也是正常的。主要是有很多尾巴的,我立马就想到九尾狐了。”

    一直沉默的冷寒舟突然开口道:“不论是不是九尾狐,我们都要先抓住它,事情在没有明了之前,不可妄下揣测。”

    “是呀,大家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继续寻找线索。”白鹤隐附和道。

    一个时辰后,白鹤隐他们吃饱喝足的走出了饭堂往街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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