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毫无睡意的松虞就爬起来去找苓睢了。
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不少人在拆展柜，几个她曾见过的修文物的老专家，正围在旁边絮叨着小心小心再小心。领头的老头脸皱成了一朵菊花，碎碎念的同时不忘骂几句领导抽风。
将故宫能撤走的文物尽可能全都撤走？这个指令他反复研究了几十遍都没明白上头到底想干啥！但这是中央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愁死个人！
松虞随手抓了只猫问情况。
“喵也不知道，喵只知道今天突然闭馆了，又来了好多专家和工作人员，好像要把东西都带走。”
闭馆？松虞往天上望了一眼，既晴空万里又不是每周闭馆日，临时闭馆，还拆走文物。
看来苓睢已经连夜跟人族领袖谈过话了。
人族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要更加果断迅速，也比她想象中要更加信任妖族。
妖管局的大厅里挤满了被连夜通知来报道的妖族。京市的妖族就那么些个，大家大多在被苓睢训话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这里站着的，有末日前跟她一起交流如何混迹在人类社会摆烂的兔子精，也有末日后跟她在战场并肩作战的狐狸精，还有……
松虞瞳孔微缩，暗暗掐住手心不让自己失态。
那张溅满鲜血，狰狞地朝她扑过来的脸，她毕生难以忘却。
可是这一切尚未发生，松虞只能将惊惧都压在心底，缓缓吐一口气调整自己有些错乱的呼吸。
“虞虞这里！”兔子妖边婕开心地向她招手，浑然不知今天被召集到这里是要被告知什么大事，只当是苓局长觉得他们最近皮松了，怕他们惹事，喊他们过来训训话，紧紧皮。
许久未见，松虞刚下意识向她走了两步，便被伸手拦住。她抬眼看去，是苓睢的助理，昨天给她带路的金丝猴妖孙嘉阳。
孙嘉阳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儿眼睛，礼貌道：“松女士，苓局嘱咐，让我一看见您进来就立马带您去他办公室，他有事相商。”
正事耽误不得，松虞看了边婕一眼，示意待会儿再找她，便在众妖好奇的目光下跟着孙嘉阳匆匆去了办公室。
还没坐稳，对面的苓睢便已开门见山：“昨天你一离开，我便打了紧急申请，见了人族领袖。”
“猜到了，今天外面处处透着不寻常的气氛。你是怎么让他相信的？”松虞有些好奇。
“这世上既然都能有妖怪，又有什么不可信的。他们人类既然讲究科学，那我站在这里，他们能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我的存在吗？”
自然是不能的。妖族的起源，连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何况是寿命短暂的人类。但毕竟非我族类，空口白牙仅凭一张嘴，就能让人族领袖像苓睢信任松虞一样信任他？
似是看出了松虞的不解，苓睢食指扣桌：“反向升温的天气，急速而来的陨石，以及，我向他展示的你的记忆，足够他用一个晚上调查出结论了。毕竟，动物对天灾降临的直觉更为灵敏，他不得不信。”
妖族拥有着人族用科技无法完全预测也无法达到的手段，末世这种灭顶大灾的预言一出现，人族领袖连夜召集顶尖专家分析探讨，确认了这个预言的真实性。
“你抽取了我的记忆？”松虞张大了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什么，不会看见啥不该看的东西吧？？？
“没有真抽，”苓睢安抚她，“不过是照你的形容虚构了个幻境给他看。我与多位人族领袖合作近百年，一直相安无事，我没有理由骗他，他也没有理由不信。”
“哦……”松虞刚要松口气，又听见一声“只是……”，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人族已经开始着手建立安全基地和搜集物资，我们也要抓紧了。”苓睢将一堆资料推到她面前，“早在我刚成立妖管局之时，为了确认过万岁的大妖神兽们都已陷入沉睡，便派遣过手下寻找过他们的踪迹。这是当年我们整理出来的线索记录，这几个地方都流传着相关的传说，我推测都有神兽长眠于此。”
松虞望了眼被苓睢密密麻麻全起来的地图，皱眉，感觉自己要犯人类说的那什么密集恐惧症了：“太多了，根本来不及。”
“没错，是很多，但我们并不需要每个都唤醒，也不需要我们每一处都亲自去探寻踪迹。”苓睢起身，转向一边站着的孙嘉阳，“他们什么时候到？”
孙嘉阳推了推眼镜：“苍狗队刚发来消息，还有二十分钟就能抵达第一个坐标。黑鹰队正在前往赣南，路途较远预计还有一个小时。玄豹、猎虎、银蛇、精卫队已经在局里集结完毕。这四个队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等待您下达指令。”
松虞瞪圆了眼睛。
前世的时候，妖管局里有这么多成员吗，还能够分成六个队！
见松虞一脸吃惊的样子，孙嘉阳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妖管局隐藏在暗处的成员，比你所见到得要多很多。妖族生性散漫不服从管理，许多妖不主动上报很难登记在册。所以苓局设立了调查队苍狗、黑鹰和战斗队玄豹、猎虎，由他们在全国各地探寻妖族踪迹。而善于隐匿的银蛇队分散在京市负责日常工作和防御外敌，精卫队负责治疗、丹药法器的炼制供给以及其他后勤保障工作。”
松虞懂了，被找上门了再不肯配合的就挨打是吧。她无语凝噎，还好自己当时是听边婕说京市建立了妖管局，自己主动上门登记的。
等等，边婕。
刚才那群妖都是妖管局的成员，也就是说……
“这么说来，边婕……”
“边婕是精卫队的成员之一，平时负责炼丹原料的供应，也就是灵植的培育。她催化灵植生长很有一套，本来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是要晋升副队长的。”
松虞：“？”
不是一起摆烂的小伙伴么，什么时候混上的编制？马上还要混成小领导了？？？
硬了，拳头硬了。
再回想起妖群里的另一张脸，松虞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走吧，大敌当前，也该让他们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了。”
*
“……我希望你们深刻认识到，我们将要面临的，不仅仅是人族之祸，更可能成为我们妖族的灭顶之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人族覆灭，那下一个遭此劫难的，就是我们妖族。”
苓睢凌厉的眼神从台下每一位妖族的脸上扫过，将他们的各色表情都收入眼中：“人族已经做出了行动，建设基地，囤积物资，集中兵力，研制药物。而我们，也要参与其中来。
大夏不止是他们的大夏，也是我们的大夏。千百年来我们生活在这方土地，天灾、战乱，我们经历得比他们多多了，如何在灾难中保全自己，相信你们也有一定的经验。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如果输了，大夏和我们，都再也没有未来！”
苓睢心里很清楚，烛龙虽然能回溯时间，但这毕竟违反了天道。他每一次回溯和触碰时间法则，就会受到无数倍的疯狂反噬。
即使是上古神兽之首，怕是也没有能力将这个世界重开第二次。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会不服。”苓睢双眼微眯，眼神环视一圈，落在台下那金发豹妖克罗达身上，一瞬间，威压迸发！
台下的妖族只觉得仿佛有座大山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这威压的正中间，克罗达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有一双手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死死咬住牙根，一缕腥甜从喉咙口漫了上来，一秒，两秒，三秒……
他再坚持不住，猝然单膝跪下，垂下了一直桀骜昂首的脑袋。
在克罗达服软的瞬间，威压骤撤，被遏住的空气霎时回归。
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所有妖都松了一大口气，同时暗暗心惊，只站在台上不动，就压制住了所有妖，苓局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仍旧低垂着头的克罗达缓缓攥紧了拳头，大滴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入地里。
他知道苓睢什么意思，在这群妖之中，只有他是从别国远渡而来，不是大夏的土著妖。他刚开启灵智之时便被抓住，被作为贡品送到大夏来供当时的皇室豢养戏耍。
几次濒死，他暴走伤人，吃掉了一位试图制服他的驯兽师，在捉妖师围捕他的过程中被一个路过的妖族救下。
千年轮转，那个妖族已经去世，他知道克罗达跟人族不共戴天，便将他托付给苓睢。名义上克罗达是玄豹小队的一员，实则也一直被监视着，防止他做出危害人类的举动。
他知道苓睢在警告他，事关重大，不要有任何异心。
他不再抬头也不再起身，就这么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表达他的顺从。屈辱、不甘、愤怒、疯狂……复杂的情感从他的眼神里变幻，又很快消失无踪。
在克罗达注意不到的角落，孙嘉阳抬了抬眼镜，一丝精光在镜片背后闪过，他轻啧一声。
“妖族向来以强者为尊，我允许你们不服，但前提是，你们得赢过我。”苓睢缓缓抬手，凌空召出一柄战戟来。他反手将戟插入身侧的地里，澎湃的妖力如爆炸般震开，整个妖管局晃了三晃。
“若有不服，尽管来战！”
整个妖管局鸦雀无声，并没有任何妖不长眼地想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挑战苓睢的权威。
开玩笑，论年纪，他是在场所有妖中最长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祖宗辈的了；论地位血脉，他是仅剩的上古神兽血脉，妖族中如同妖王一般的存在。论实力修为，你当他是光凭年纪和血脉就当上妖管局局长的吗？！他们要行他们早上了！
苓睢扫了眼台下如鹌鹑般龟缩的众妖，不满意地皱眉，下意识拔起战戟来又在地上插了个大洞：“都畏畏缩缩的做什么，都给我挺直腰板，青年妖要有青年妖的朝气！”
众妖：“……”哆哆嗦嗦地挺直了腰板。
松虞：“……”
不是，您老瞅眼您旁边那俩大洞，您是真看不懂他们为什么缩成一团吗？？？
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不少人在拆展柜，几个她曾见过的修文物的老专家，正围在旁边絮叨着小心小心再小心。领头的老头脸皱成了一朵菊花，碎碎念的同时不忘骂几句领导抽风。
将故宫能撤走的文物尽可能全都撤走？这个指令他反复研究了几十遍都没明白上头到底想干啥！但这是中央直接下达的命令，他不得不服从，愁死个人！
松虞随手抓了只猫问情况。
“喵也不知道，喵只知道今天突然闭馆了，又来了好多专家和工作人员，好像要把东西都带走。”
闭馆？松虞往天上望了一眼，既晴空万里又不是每周闭馆日，临时闭馆，还拆走文物。
看来苓睢已经连夜跟人族领袖谈过话了。
人族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要更加果断迅速，也比她想象中要更加信任妖族。
妖管局的大厅里挤满了被连夜通知来报道的妖族。京市的妖族就那么些个，大家大多在被苓睢训话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这里站着的，有末日前跟她一起交流如何混迹在人类社会摆烂的兔子精，也有末日后跟她在战场并肩作战的狐狸精，还有……
松虞瞳孔微缩，暗暗掐住手心不让自己失态。
那张溅满鲜血，狰狞地朝她扑过来的脸，她毕生难以忘却。
可是这一切尚未发生，松虞只能将惊惧都压在心底，缓缓吐一口气调整自己有些错乱的呼吸。
“虞虞这里！”兔子妖边婕开心地向她招手，浑然不知今天被召集到这里是要被告知什么大事，只当是苓局长觉得他们最近皮松了，怕他们惹事，喊他们过来训训话，紧紧皮。
许久未见，松虞刚下意识向她走了两步，便被伸手拦住。她抬眼看去，是苓睢的助理，昨天给她带路的金丝猴妖孙嘉阳。
孙嘉阳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儿眼睛，礼貌道：“松女士，苓局嘱咐，让我一看见您进来就立马带您去他办公室，他有事相商。”
正事耽误不得，松虞看了边婕一眼，示意待会儿再找她，便在众妖好奇的目光下跟着孙嘉阳匆匆去了办公室。
还没坐稳，对面的苓睢便已开门见山：“昨天你一离开，我便打了紧急申请，见了人族领袖。”
“猜到了，今天外面处处透着不寻常的气氛。你是怎么让他相信的？”松虞有些好奇。
“这世上既然都能有妖怪，又有什么不可信的。他们人类既然讲究科学，那我站在这里，他们能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我的存在吗？”
自然是不能的。妖族的起源，连他们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何况是寿命短暂的人类。但毕竟非我族类，空口白牙仅凭一张嘴，就能让人族领袖像苓睢信任松虞一样信任他？
似是看出了松虞的不解，苓睢食指扣桌：“反向升温的天气，急速而来的陨石，以及，我向他展示的你的记忆，足够他用一个晚上调查出结论了。毕竟，动物对天灾降临的直觉更为灵敏，他不得不信。”
妖族拥有着人族用科技无法完全预测也无法达到的手段，末世这种灭顶大灾的预言一出现，人族领袖连夜召集顶尖专家分析探讨，确认了这个预言的真实性。
“你抽取了我的记忆？”松虞张大了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什么，不会看见啥不该看的东西吧？？？
“没有真抽，”苓睢安抚她，“不过是照你的形容虚构了个幻境给他看。我与多位人族领袖合作近百年，一直相安无事，我没有理由骗他，他也没有理由不信。”
“哦……”松虞刚要松口气，又听见一声“只是……”，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人族已经开始着手建立安全基地和搜集物资，我们也要抓紧了。”苓睢将一堆资料推到她面前，“早在我刚成立妖管局之时，为了确认过万岁的大妖神兽们都已陷入沉睡，便派遣过手下寻找过他们的踪迹。这是当年我们整理出来的线索记录，这几个地方都流传着相关的传说，我推测都有神兽长眠于此。”
松虞望了眼被苓睢密密麻麻全起来的地图，皱眉，感觉自己要犯人类说的那什么密集恐惧症了：“太多了，根本来不及。”
“没错，是很多，但我们并不需要每个都唤醒，也不需要我们每一处都亲自去探寻踪迹。”苓睢起身，转向一边站着的孙嘉阳，“他们什么时候到？”
孙嘉阳推了推眼镜：“苍狗队刚发来消息，还有二十分钟就能抵达第一个坐标。黑鹰队正在前往赣南，路途较远预计还有一个小时。玄豹、猎虎、银蛇、精卫队已经在局里集结完毕。这四个队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等待您下达指令。”
松虞瞪圆了眼睛。
前世的时候，妖管局里有这么多成员吗，还能够分成六个队！
见松虞一脸吃惊的样子，孙嘉阳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妖管局隐藏在暗处的成员，比你所见到得要多很多。妖族生性散漫不服从管理，许多妖不主动上报很难登记在册。所以苓局设立了调查队苍狗、黑鹰和战斗队玄豹、猎虎，由他们在全国各地探寻妖族踪迹。而善于隐匿的银蛇队分散在京市负责日常工作和防御外敌，精卫队负责治疗、丹药法器的炼制供给以及其他后勤保障工作。”
松虞懂了，被找上门了再不肯配合的就挨打是吧。她无语凝噎，还好自己当时是听边婕说京市建立了妖管局，自己主动上门登记的。
等等，边婕。
刚才那群妖都是妖管局的成员，也就是说……
“这么说来，边婕……”
“边婕是精卫队的成员之一，平时负责炼丹原料的供应，也就是灵植的培育。她催化灵植生长很有一套，本来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是要晋升副队长的。”
松虞：“？”
不是一起摆烂的小伙伴么，什么时候混上的编制？马上还要混成小领导了？？？
硬了，拳头硬了。
再回想起妖群里的另一张脸，松虞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走吧，大敌当前，也该让他们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了。”
*
“……我希望你们深刻认识到，我们将要面临的，不仅仅是人族之祸，更可能成为我们妖族的灭顶之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人族覆灭，那下一个遭此劫难的，就是我们妖族。”
苓睢凌厉的眼神从台下每一位妖族的脸上扫过，将他们的各色表情都收入眼中：“人族已经做出了行动，建设基地，囤积物资，集中兵力，研制药物。而我们，也要参与其中来。
大夏不止是他们的大夏，也是我们的大夏。千百年来我们生活在这方土地，天灾、战乱，我们经历得比他们多多了，如何在灾难中保全自己，相信你们也有一定的经验。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如果输了，大夏和我们，都再也没有未来！”
苓睢心里很清楚，烛龙虽然能回溯时间，但这毕竟违反了天道。他每一次回溯和触碰时间法则，就会受到无数倍的疯狂反噬。
即使是上古神兽之首，怕是也没有能力将这个世界重开第二次。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会不服。”苓睢双眼微眯，眼神环视一圈，落在台下那金发豹妖克罗达身上，一瞬间，威压迸发！
台下的妖族只觉得仿佛有座大山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这威压的正中间，克罗达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有一双手捏紧了他的心脏。
他死死咬住牙根，一缕腥甜从喉咙口漫了上来，一秒，两秒，三秒……
他再坚持不住，猝然单膝跪下，垂下了一直桀骜昂首的脑袋。
在克罗达服软的瞬间，威压骤撤，被遏住的空气霎时回归。
窒息感如潮水般退去，所有妖都松了一大口气，同时暗暗心惊，只站在台上不动，就压制住了所有妖，苓局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仍旧低垂着头的克罗达缓缓攥紧了拳头，大滴的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入地里。
他知道苓睢什么意思，在这群妖之中，只有他是从别国远渡而来，不是大夏的土著妖。他刚开启灵智之时便被抓住，被作为贡品送到大夏来供当时的皇室豢养戏耍。
几次濒死，他暴走伤人，吃掉了一位试图制服他的驯兽师，在捉妖师围捕他的过程中被一个路过的妖族救下。
千年轮转，那个妖族已经去世，他知道克罗达跟人族不共戴天，便将他托付给苓睢。名义上克罗达是玄豹小队的一员，实则也一直被监视着，防止他做出危害人类的举动。
他知道苓睢在警告他，事关重大，不要有任何异心。
他不再抬头也不再起身，就这么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表达他的顺从。屈辱、不甘、愤怒、疯狂……复杂的情感从他的眼神里变幻，又很快消失无踪。
在克罗达注意不到的角落，孙嘉阳抬了抬眼镜，一丝精光在镜片背后闪过，他轻啧一声。
“妖族向来以强者为尊，我允许你们不服，但前提是，你们得赢过我。”苓睢缓缓抬手，凌空召出一柄战戟来。他反手将戟插入身侧的地里，澎湃的妖力如爆炸般震开，整个妖管局晃了三晃。
“若有不服，尽管来战！”
整个妖管局鸦雀无声，并没有任何妖不长眼地想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挑战苓睢的权威。
开玩笑，论年纪，他是在场所有妖中最长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祖宗辈的了；论地位血脉，他是仅剩的上古神兽血脉，妖族中如同妖王一般的存在。论实力修为，你当他是光凭年纪和血脉就当上妖管局局长的吗？！他们要行他们早上了！
苓睢扫了眼台下如鹌鹑般龟缩的众妖，不满意地皱眉，下意识拔起战戟来又在地上插了个大洞：“都畏畏缩缩的做什么，都给我挺直腰板，青年妖要有青年妖的朝气！”
众妖：“……”哆哆嗦嗦地挺直了腰板。
松虞：“……”
不是，您老瞅眼您旁边那俩大洞，您是真看不懂他们为什么缩成一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