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师们给四年级学生假期里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但学期结束后,大家都根本没有心思做功课。在圣诞节前的那个星期,薇莉蒂斯收到了祖父寄来的装着礼服的包裹,它看上去重极了,塔塔一只根本拿不起来,要四只猫头鹰一起才行。

    格兰芬多塔楼里的人几乎和放假前差不多,而且塔楼似乎缩小了,因为住在里面的人都比平常吵闹多了。弗雷德和乔治的金丝雀饼干销路很好,在刚放假的一两天,动不动就有人忽地一下,全身长出了羽毛。不过很快格兰芬多的同学们就吸取了教训,对别人递过来的食物非常警惕了,以免中间藏着一块金丝雀饼干。

    乔治很信任地告诉他们的小赞助人薇莉蒂斯,他和弗雷德正在研制另外一种新产品。回到寝室后薇莉蒂斯告诫赫敏,以后千万不能接受弗雷德和乔治递过来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土豆片。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那辆浅蓝色的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那个洒了糖霜的姜饼小房子便是海格的小屋;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

    下面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忙得不亦乐乎,准备了多种口味的热腾腾的炖菜和甜美的布丁,只有芙蓉·德拉库尔能够找到借口抱怨几句。

    “霍格沃茨的食物都太油腻了,”一天晚上,他们离开礼堂时碰巧和准备回到马车上的芙蓉碰面,她正在和身旁的同学抱怨,“我的礼服长袍都要穿不下了!”

    “哦,那可太悲惨了,”赫敏看着芙蓉走出礼堂进入门厅,毫不客气地说,“她一天到晚净想着自己,是不是?”

    薇莉蒂斯抿唇笑了笑,但没有出声附和赫敏的话。

    “赫敏——你要跟谁一起去参加舞会?”罗恩问。

    他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地向她提出这个问题,指望她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惊之下说出实话。可是赫敏只是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告诉你,你会取笑我的。”

    “薇莉蒂斯!”德拉科大步朝着四人走来,他身后跟着高尔和克拉布,“我知道你舞会答应了诺特的邀请,但我想你应该不用一直和他跳舞。”

    “怎么了?”薇莉蒂斯侧头看向德拉科,“德拉科。”

    “我想问,你能不能和我跳上一支舞?”

    “我看看吧...”薇莉蒂斯勉强地说道,“可能有些不方便。”

    “到时候再说!”德拉科生怕女孩直接拒绝,抛下一句话就带着高尔和克拉布离开。

    他们在上楼梯时,赫敏一直在八卦薇莉蒂斯和西奥多的事情,两个女生聊得起劲,赫敏时不时还发出笑声,这让和罗恩一起走在她们身旁的哈利有些不开心。

    “赫敏,”罗恩说,一边侧过脸望着她,突然皱起了眉头,“你的牙齿……”

    “怎么啦?”赫敏说。

    “我的天,它们不一样了……我刚注意到……”

    “它们当然不一样了——怎么,你指望我一直留着马尔福给我的那些长牙吗?”

    “不对,我的意思是,它们跟马尔福给你施那个魔法前的样子也不一样了……它们都……整整齐齐的,而且——而且大小也正常了。”

    “是这样的……我去找庞弗雷女士缩小那些中了魔法的长牙时,她举着一面镜子对我说,当牙齿恢复到以前的正常状态时就叫她停住。”赫敏调皮地眨眨眼,然后说,“我就……让她做过头了一点儿。”她笑得更开心了,“爸爸妈妈不会高兴的。好多年来,我一直劝说他们让我把牙齿缩小,但他们希望我坚持戴那套矫正畸齿的钢丝架。你们知道,他们都是牙医呀,他们认为牙齿和魔法不应该——快看!小猪回来了!”

    罗恩的小猫头鹰在挂满冰柱的扶手顶上疯狂地扑扇着翅膀,它的腿上系着一卷羊皮纸。路过的人们都指着它哈哈大笑,一群三年级女生停下脚步,说:“哦,快看那只小不点儿猫头鹰!它多么可爱啊!”

    “这只小笨鸟!”罗恩咬牙切齿地说,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楼去,一把抓住小猪,“你应该把信送给收件人!不能在这里炫耀!”

    小猪高兴地叫着,它的脑袋从罗恩的拳头上伸出来。那些三年级女生似乎都吓坏了。

    “快走开!”罗恩恶狠狠地对她们说,一边挥舞着那只捏着小猪的拳头。小猪扑扇着翅膀,挣扎着朝空中飞去,叫得比以前更欢快了。罗恩从小猪腿上扯下小天狼星的回信。“在这里——拿去吧,哈利。”罗恩压低声音说,这时那些三年级女生正在散去,一个个都显得很气愤。哈利把它塞进口袋里,然后三个人匆匆赶向格兰芬多塔楼去看信。

    公共休息室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着释放假期里多余的精力,根本顾不上观察别人在做什么。罗恩、哈利和赫敏避开众人,坐在一扇正被大雪慢慢覆盖的昏暗的窗户旁,哈利出声地念道:

    亲爱的哈利:

    祝贺你成功穿越了火球。那个把你名字投进火焰杯的人不管是谁,现在都会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了!我本来想建议你使用一种“眼疾咒”,因为龙的眼睛是它最薄弱的地方——

    “克鲁姆就是这样做的!”赫敏低声说。

    ——但你的办法更妙,我十分欣赏。

    但是哈利,你不要沾沾自喜。你只完成了一个项目。迫使你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人不管是谁,他要想置你于死地还有很多机会。提高警惕——特别是当我们上次谈到的那个人在场的时候——随时保持警醒,使自己避免一切麻烦。

    保持联系,我仍然希望你一有异常情况就写信告诉我。

    “他说话的口气和穆迪一模一样,”哈利小声说,一边把信重新塞进长袍里面,“‘随时保持警醒!’就好像我整天闭着眼睛走路,四处碰壁似的......”

    “可是他说得对啊,哈利,”赫敏说,“你还有两个项目要完成呢。你真的应该看看那只金蛋,琢磨琢磨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薇莉蒂斯都告诉你怎么样得到答案了......”

    “赫敏,时间还早着呢!”罗恩把她驳了回去,“想下盘棋吗,哈利?”

    “行,没问题。”哈利说。他转眼看见赫敏脸上的神情,赶紧又说:“好了好了,我保证我会尽快的!”

    “唉,随你了。”赫敏叹了口气,拉着身旁想要回寝室的薇莉蒂斯坐下来看他们下棋。最后,罗恩用一对横冲直撞的卒子和一个心狠手辣的象将死了哈利,场面惊心动魄。

    圣诞节那天早晨,薇莉蒂斯总算能睡到自然醒了,一旁的赫敏已经到休息室去了。

    圣诞节礼物堆在桌脚处,比往年的都要多。薇莉蒂斯穿着睡裙坐在地上,拆着不知什么时候被送进来的礼物。

    赫敏送给她一本书,名叫《你不知道自己所拥有的能力,以及你一旦明白后怎样运用它们》;罗恩送了一口袋鼓鼓囊囊的粪弹;小天狼星送的是一把精致的太阳伞;海格送了一大盒糖果,里边大多数都是薇莉蒂斯喜欢的巧克力味。韦斯莱夫人寄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一件新毛衣(粉色的,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绣着‘V·E’两个字母),以及一大堆自制的肉馅饼;格林德沃老师寄来了一瓶自己熬制的福灵剂;斯卡曼德夫妇则是送了一片匈牙利树蜂的鳞片。

    祖父寄来的礼物是一串项链,据说是法国的一位有名珠宝设计师名下伊甸园系列中最美的一条,名叫维纳斯。

    薇莉蒂斯惊喜地将介绍卡片放在一边,拆开了包裹,正如卡片上介绍的一样,它的主石是19.3克拉的八角形哥伦比亚祖母绿,在周边环绕着62克拉的祖母绿圆珠以及70克拉钻石,每一颗都极具重量。

    卡片背面还有一段话——

    祖母绿是一种多裂隙的宝石品种,但因为它的美丽颜色让人们从古至今对它内部的瑕疵非常包容,称其中的瑕疵为‘花园’。

    圣诞快乐,薇莉蒂斯。

    薇莉蒂斯在公共休息室里与赫敏碰头,一起下楼吃早饭。他们几乎整个上午都待在格兰芬多塔楼里,同学们都在美滋滋地欣赏自己收到的礼物。然后他们回到礼堂里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包括至少一百只火鸡和一大堆圣诞布丁,还有堆积如山的克里比奇巫师小脆饼干。

    下午,他们来到外面的场地上。雪地白皑皑的,几乎没有人踩过,只有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回城堡时踏出的一道深深的足迹。薇莉蒂斯和赫敏只愿意观看哈利以及韦斯莱兄弟打雪仗,自己不肯参加,五点钟的时候,她们就说要回楼上为舞会做准备了。

    “什么,你们需要三个小时?”罗恩不敢相信地望着两个女生问。他这样一分神,就被乔治扔过来的一个大雪球狠狠打中了面颊。“你和谁一起去?”他冲着赫敏的背影喊道,但赫敏只是挥了挥手,就和薇莉蒂斯一起踏着石阶进了城堡。

    回到寝室后,薇莉蒂斯先是将金色的长发盘成花苞状,随后换上了她从小就很喜欢的、一直放在衣帽间祖父不允许她使用的礼服。

    据说这是当时由十几名魔法裁缝赶制出来的抹胸礼服,礼服是银绿色的,裙摆自大腿一半往外开叉,上边全是一颗颗钻石点缀,为了看上去有闪闪发光的质感,金色的薄纱披在肩上。

    那些化妆品自主地在少女脸上涂涂抹抹,这让本就精致得少女看上去像是仙境仙女般难以触及,当薇莉蒂斯将祖父今早寄来的项链戴上后,繁琐的环节才正式结束。

    公共休息室里看上去怪怪的,里面的人们不再是清一色的黑袍,而是穿着五颜六色的礼服长袍。帕瓦蒂在楼梯下面等着哈利。她看上去确实非常漂亮,穿着扎眼的粉红色长袍,乌黑的秀发用金丝带编成了辫子,手腕上的金手镯闪闪发亮。哈利见她没有发出咯咯的傻笑,不由得松了口气。

    “你——呃——很漂亮。”他很不自然地说。

    “谢谢。”她说。“帕德玛在门厅里与你碰头。”她又对罗恩说。

    “好吧。”罗恩说,一边东张西望,“赫敏呢?”

    帕瓦蒂耸了耸肩:“我们下去吧,好吗,哈利?”

    “好吧。”哈利说,他真希望能够留在公共休息室里。哈利在钻出肖像洞口时碰见了弗雷德,弗雷德冲他调皮地眨眨眼睛。

    门厅里也挤满了学生,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那时礼堂的大门才会敞开。有些人要与其他学院的舞伴碰头,便侧着身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寻找对方的身影。帕瓦蒂找到了她的妹妹帕德玛,领着她过来见哈利和罗恩。

    “你好。”帕德玛说,她长得和她姐姐一样漂亮,穿着一件艳绿色的长袍。不过,她似乎对罗恩做她的舞伴没有什么兴致。她乌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罗恩,目光停留在他礼服长袍上起毛的领子和袖口处。

    “你好,”罗恩说,但眼睛并不看着她,而是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哦,糟糕……”

    他微微弯下膝盖,躲在哈利身后,因为芙蓉·德拉库尔走过来了。她穿着银灰色的缎子长袍,真是美艳惊人,身边陪伴她的是拉文克劳学院魁地奇队的队长罗杰·戴维斯。等他们走远了,罗恩才又挺直身子,越过人群朝远处眺望。

    “怎么不见赫敏和薇莉蒂斯?”他问道。

    一群斯莱特林的学生沿着台阶从他们的地下公共休息室里上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德拉科,他穿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服长袍,哈利觉得他活像一个教区牧师。潘西·帕金森则穿着满是褶边的浅粉红色长袍,她紧紧跟在德拉科身后。克拉布和高尔都是一身绿色,像两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哈利满意地看到他们俩都没能找到舞伴。

    然后是西奥多·诺特,他穿着一件渐变银绿色的亮片平驳领礼服,看上去格外修身,浅金色的头发特地打理过,让整张脸全部露出来,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加帅气。

    哈利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无论怎么打理都显得凌乱的头发。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大家转过头,看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教授一起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身边是一位哈利不认识的穿蓝袍子的漂亮姑娘。越过他们的头顶,哈利看见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被变成了一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这意味着有几百个活生生的仙女,她们或坐在魔法变出的玫瑰花丛里,或在雕像上面扑扇着翅膀,那些雕像似乎是圣诞老人和他的驯鹿。

    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帕瓦蒂调整了一下她的手镯,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和哈利对罗恩和帕德玛说了一句“待会儿见”,就向前走去,叽叽喳喳的人群闪出一条通道,让他们经过。麦格教授穿着一件红格子呢的长袍,帽檐上装饰着一圈很难看的蓟草花环。她叫他们站在门边等候,让其他人先进去。等同学们都坐定以后,他们再排着队走进礼堂。芙蓉·德拉库尔和罗杰·戴维斯站在离门最近的地方。戴维斯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能得到芙蓉这样的舞伴,他简直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挪开。秋·张也站在不远处,她玩着挽着舞伴的手,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哈利移开目光,这样他就不用跟他们说话了。他的目光落在了克鲁姆身边那个姑娘身上。突然,他吃惊得张大了嘴巴。

    是赫敏。

    但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赫敏了。她对她的头发做了一些手脚,它们不再是乱蓬蓬的,而是变得柔顺而有光泽了,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而且不知怎的,她的气质也不一样了——也许只是因为卸掉了她平常总挎在身上的二十多本厚书吧。她也微笑着——当然啦,有点儿紧张——但那对缩小的门牙看上去更小了。

    “你好,哈利!”她说,“你好,帕瓦蒂!”

    “薇莉蒂斯呢?”说着,哈利忍不住又看向西奥多·诺特,那个斯莱特林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因为舞伴到现在还没出现而感到焦急,脸上始终带着一层笑意。

    “看,她下来了。”

    赫敏指向楼梯处,哈利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可只是一眼,他就无法再移开目光了。

    薇莉蒂斯难得地将长发全部挽起,露出比那些巫师精心雕刻的娃娃还要完美的面庞,白皙到像是散发着一层盈盈月光的皮肤,身上银绿色的礼裙上有一颗颗的繁星点缀,淡金色的薄纱披肩让少女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抹胸裙上是一串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项链,上边那颗主石和她的眼睛相互映衬。

    西奥多这时候才露出慌忙的神情,快步上前迎接少女。

    “莉丝,你总是那么能轻而易举地吸引我所有的注意力。”他毫不保留地赞叹着,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是清澈如洗的天空注视着面前的女孩。

    “你也是,西奥。”薇莉蒂斯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叫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他们鱼贯而入,朝礼堂前面一张坐着裁判的大圆桌走去,礼堂里的人们热烈地鼓起掌来。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哈利想要使自己集中思想,不要再去想薇莉蒂斯了。帕瓦蒂似乎很开心。她朝每个人露出灿烂的微笑,一个劲儿地领着哈利往前走。

    薇莉蒂斯被西奥多小心翼翼地牵着往前走,他似乎是顾及着女孩从没穿过高跟鞋,所以脚下的速度放得很慢。

    德拉科的目光似乎都要粘在薇莉蒂斯身上了,这让一旁的潘西显得十分气愤。

    勇士们来到主宾席前面,邓布利多高兴地笑着,但卡卡洛夫看到克鲁姆和赫敏越走越近,脸上却露出和罗恩一模一样的表情。

    卢多·巴格曼今晚穿着艳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大大的黄星星,他和同学们一样热烈地拍着巴掌。马克西姆女士脱去了她平常的黑缎子制服,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飘逸长裙。可是,薇莉蒂斯突然注意到克劳奇先生没有来。桌旁的第五个座位上坐着珀西·韦斯莱。

    勇士们及其舞伴走到桌旁,邓布利多朝着拉开他身边的一把空椅子,朝着薇莉蒂斯和西奥多挥挥手。薇莉蒂斯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西奥多坐到了邓布利多旁边。

    “年轻真好,还能够大胆的去感受爱。”邓布利多看着面前两个不同学院的孩子,“,我看了你第一场比赛的表现,非常的出色,莉丝。”

    “可您没有给我打满分,邓布利多校长。”薇莉蒂斯侧头,有些不满地鼓着嘴。

    “这可以说是一种谦虚吧。”邓布利多脸上带着长辈看小辈时的骄傲,“毕竟我一开始就想到这些对你没有难度,看来我的老朋友对于你没有保留。”

    薇莉蒂斯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西奥多·诺特,是个斯莱特林的孩子,对吧?”邓布利多将话语转向了西奥多,“我记得你的祖父,坎坦克卢斯·诺特,他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嗯...祖父他在我上学之前就病逝了。”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如果他在...”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瞥了一眼身旁的薇莉蒂斯。

    金光闪亮的盘子里还没有食物,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邓布利多仔细看了看他那份菜单,然后对着他的盘子,非常清晰地说:“猪排!”猪排立刻就出现了。

    桌上的其他人恍然大悟,纷纷仿效,给盘子里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薇莉蒂斯也说道,“香草小羊排。”

    正吃着羊排,耳边就传来了克鲁姆的声音,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听到过克鲁姆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而且这么兴高采烈。

    “啊,我们也有一个城堡,我觉得没有这里的大,也不如这里舒服。”他对赫敏说,“我们的只有四层楼,而且只有在施魔法时才能点火。但我们的场地要比这里的宽敞——不过冬天白昼很短,不能在场地上玩。到了夏天,我们每天都在外面飞来飞去,飞过湖面,飞过山脉——”

    “行了,行了,威克多尔!”卡卡洛夫说着,笑了一声,但他冰冷的眼睛里并无丝毫笑意,“不要再泄露更多秘密了,不然你这位迷人的朋友就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了!”

    邓布利多笑了,眼睛闪闪发光。“伊戈尔,这样严守秘密……人们会以为你不欢迎别人去参观呢。”

    “哎呀,邓布利多,”卡卡洛夫说,咧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我们都想保护自己的私人领地,是不是?我们难道不需要小心守护我们受托保管的学校殿堂吗?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学校的秘密,我们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吗?我们难道不应该保守这些秘密吗?”

    “哦,我做梦也不敢断言我知道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伊戈尔。”邓布利多友善地说,“比如说吧,就在今天早晨,我上厕所时拐错了弯,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以前从没见过的、布置得非常精美的房间,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精致豪华的便壶。等我回去仔细调查时,却发现这个房间消失了。但我必须密切注意。它大概只在清晨五点半时才能进入,或者只在弦月时出现——也可能是在找厕所的人膀胱涨得特别满的时候。”

    闻言,薇莉蒂斯笑出声,在卡卡洛夫看向她时回敬了一个友善的表情。

    与此同时,芙蓉·德拉库尔正在对罗杰·戴维斯批评霍格沃茨的装潢布置。

    “这不算什么,”她看了看礼堂周围星光闪烁的墙壁,轻蔑地说,“在布斯巴顿城堡,我们的礼堂在圣诞节时摆满了冰雕。当然啦,它们不会融化……就像巨大的钻石雕像,在礼堂里闪闪发光。食物也是超一流的。我们还有山林仙女合唱团,我们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唱小夜曲给我们听。我们墙边根本没有这些丑陋的盔甲,如果哪个专门搞恶作剧的幽灵闯进布斯巴顿,肯定会被赶出去,就像这样。”她不耐烦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

    罗杰·戴维斯看着她说话,脸上带着如痴如醉的神情,好几次叉子都拿歪了,没有把食物送进嘴里。薇莉蒂斯觉得戴维斯只顾盯着芙蓉看,根本没有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对极了!”戴维斯忙不迭地响应,一边模仿芙蓉,也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就像这样。没错。”

    薇莉蒂斯环顾礼堂。海格坐在另外一张教工桌子旁。他又穿上了那件难看的毛茸茸的棕色西装,正抬眼望着主宾席呢。

    薇莉蒂斯看见海格挥了挥手,她扭过头,看见马克西姆女士也朝海格挥手致意,她的蛋白石饰品在烛光下熠熠闪亮。

    这时,赫敏正在教克鲁姆把她的名字念准确。他一直叫她“赫米—翁。”

    “赫——敏。”她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

    “赫——米——恩。”

    “差不多了。”赫敏说。她碰到薇莉蒂斯的目光,笑了笑,脸上带着红晕,看上去似乎很开心。

    薇莉蒂斯对此也感到欣喜,朝着赫敏眨眨眼,她身旁的西奥多正点了一份舒芙蕾,然后推到女孩手边。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站起身,叫同学们也站起来。然后他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这时,古怪姐妹一起拥上舞台,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其他桌子上的灯笼都熄灭了,薇莉蒂斯与西奥多站了起来,身旁的勇士和舞伴也都站了起来,除了哈利,他似乎今天从舞会前就有些反应迟钝。

    “快点儿!”薇莉蒂斯听到帕瓦蒂小声催促哈利,“我们应该跳舞了!”

    哈利站起来时踩在了袍子上,差点儿绊了一跤。古怪姐妹奏出一支缓慢忧伤的曲子。

    薇莉蒂斯与西奥多一起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接着西奥多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另外一只将她的手抓住。

    “我很荣幸,能够得到这位小姐的第一支舞。”他轻声说道。

    薇莉蒂斯在西奥多的带领下缓缓动了起来,但始终比拍子慢上一些,她有些懊恼地说,“我以前从没和人跳过舞。”

    “莉丝,跟着我的节拍。”西奥多看着女孩脸上的神情不由笑出声,他数着女孩的节拍后调节了自己的动作。

    与周身的音乐、人群格格不入,或许被视为异类,但他们都乐在其中。

    等到第一支舞蹈结束,薇莉蒂斯拉着少年跑出礼堂,与灯火通明的礼堂不同,夜晚的霍格沃茨散发着一种寂寥的气息,雪积起厚厚一层。

    西奥多顺从地被少女牵引着在无边的雪地中奔跑,他们在白净的雪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印记。

    正值冬日,可他感受到如同夏日般热烈的温度袭来。在诺特庄园中平静到死寂的心跳因为女孩而重新跳动起来。

    西奥多不懂什么叫做救赎,只看到,夜空中的星轨纵横,可面前的少女自成了一片宇宙的少女。

    就好比祖父回忆中的埃尔薇拉,薇莉蒂斯就是他心目中的塞勒涅。

    他看向少女的手腕,上边带着两串手链,一串柑橘花,一串雪滴花。

    他知道,他在少女的心里得到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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