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自从薇莉蒂斯答应教他们黑魔法防御术后，赫敏就开始着手筹备。
哈利在乌姆里奇那里的关禁闭终于结束了，而他手背上的那行文字却始终无法消除，薇莉蒂斯也阻止了赫敏想帮他消除手背上那行字的想法。
罗恩又参加了四次魁地奇球训练，最后两次没有受到大声呵斥。在变形课上，哈利和罗恩都成功地念咒让老鼠消失了，赫敏已经更进一步，在练习让小猫消失的咒语了，而薇莉蒂斯学习的内容则完全和他们不一样。
然后，在九月底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他们三个坐在图书馆里，为斯内普查找魔药成分时，这个话题又被提了出来。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好吗？”赫敏尝试寻求薇莉蒂斯的意见，“我们不妨叫每个感兴趣的人在村里跟我们见见面，好好议一议这件事，怎么样？”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弄到校外去呢？”罗恩问。
“因为，”赫敏说，一边低头继续抄写那张中国咬人甘蓝的图表，“如果乌姆里奇发现了我们要做的事情，我想她肯定不会很高兴的。”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被乌姆里奇发现。”薇莉蒂斯斩钉截铁地说。
罗恩好奇地看向薇莉蒂斯，哈利也朝她看去。赫敏幽幽叹了口气，埋头继续抄写图表。
薇莉蒂斯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再确认两人是真傻后，解释道，“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在乌姆里奇心中就代表了邓布利多的下一步意图，你觉得她知道后会做什么？”
说完，她将头埋进了《魔咒起源》中，不再接受任何问题。
没有人比哈利更加盼望着到周末了，他比谁都要期待这个自学活动。
他看不惯乌姆里奇，更不赞同她的教育理念。
“哈利，你该把你的心思投入到家庭作业上，而不是想着距离现在还有很多天的事情。”薇莉蒂斯抬起头朝哈利背后看去，视线恰好与坐在那儿的西奥多对上，她露出一抹笑容。
西奥多朝她眨眨眼，那双冰凉的浅蓝色眼眸中久违地染上暖意，他做了个‘下午好’的口型。
哈利抬头恰好对上少女的笑容，红着脸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作业上。
薇莉蒂斯脸上的笑容猛地收起，和西奥多打了个手势，随后低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
薇莉蒂斯说得当然很对，哈利的家庭作业只是勉强能够按时完成，他根本没有能力分出心神去向别的。罗恩的功课落得比哈利的还要多，因为他们俩都要参加每星期两次的魁地奇球训练，罗恩还要履行级长的职责。
而赫敏——她选的科目比哈利和罗恩的都多，却不仅做完了所有的家庭作业，还能找到时间给小精灵织衣服。
这一点上，薇莉蒂斯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越来越好，现在几乎可以分得出哪些是帽子，哪些是袜子了。
真叫人感动。
她觉得自己圣诞节的时候，或许会收到赫敏编织的服饰作为圣诞礼物。
到霍格莫德村去的那天早晨，天气晴朗，但是有风。
薇莉蒂斯特地在前一天晚上没有回家，第二天被赫敏拉起床。吃过早饭，他们在费尔奇面前排起了长队，他要对着那张长长的名单核对他们的名字，名单上列的是家长或监护人允许他们拜访霍格莫德村的同学。
薇莉蒂斯已经没有家长了，她现在的监护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哈利走到费尔奇面前时，管理员使劲嗅了嗅鼻子，似乎想从哈利身上闻出什么东西的气味。然后他草草点了下头，哈利才能继续往前走，去到石阶上，去到寒冷的阳光灿烂的户外。
“呃——费尔奇为什么使劲嗅你？”罗恩问，这时候，他、哈利、薇莉蒂斯和赫敏正迈着步子，走在通往大门的宽阔车道上。
“估计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违规物品。”薇莉蒂斯说道，“毕竟哈利可是乌姆里奇的重点观察对象。”
哈利这会子笑了起来，“我前几天给小天狼星写信让他寄点粪蛋过来，可费尔奇几秒钟后冲进来要求看信。”
薇莉蒂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严肃地看向哈利。
“他说他得到情报，你在订购粪弹？那么是谁向他提供情报的呢？”
“不知道，”哈利耸了耸肩膀说，“大概是马尔福吧，他会觉得这是一个笑柄。”
不可能是德拉科，如果是德拉科，那么西奥多一定会察觉到，并且告诉自己的。
少女收敛的眼中探究的神色。
他们从顶上立着带翅膀野猪的高高石柱之间穿过，向左拐到通往村子的路上，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挡住了眼睛。
“马尔福？”赫敏表示怀疑地说，“嗯……是啊……有可能……”
在快到霍格莫德村的一路上，薇莉蒂斯一直在沉思默想。
“我们到底上哪儿去呀？”哈利问，“三把扫帚吗？”
“不是，”赫敏说道，“不是，那里总是挤满了人，嘈杂得厉害。我叫其他人在猪头酒吧跟我们碰头，就是另外一家酒吧，你们知道的，不在大路上。我也觉得这有点儿……你们知道……不太保险……但同学们一般不上那儿去，所以我想我们不会被人偷听到的。”
他们顺着大路往前走，经过佐科笑话店——不出所料，他们在这里看见了弗雷德、乔治和李·乔丹，经过邮局——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些猫头鹰从里面飞出来，然后他们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路口有一家小酒吧。
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他们走近时，招牌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他们三人在门外迟疑着。
“走，进去吧。”赫敏说，显得有点儿紧张。薇莉蒂斯领头走了进去。
里面与三把扫帚酒吧完全不一样，那儿的大吧台总使人感到明亮、干净而温暖。
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
薇莉蒂斯第一眼望去，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时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她想起一年级时海格提到过这家酒吧：“猪头酒吧里有许多好玩的家伙。”他这么说，解释他是怎么从酒吧里一个戴兜帽的陌生人手里赢得了一只火龙蛋的。
当时薇莉蒂斯还有些纳闷，在他们交往时那人始终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海格不觉得奇怪呢。现在她才发现，在猪头酒吧里似乎很流行把脸隐藏起来。
吧台那儿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不过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东西从嘴上的一道绷带缝隙中灌进去。
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戴兜帽的人影，如果他们不是用很浓重的约克郡口音在说话，薇莉蒂斯觉得他们要比德拉科更加适合扮演摄魂怪吓人。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她的双脚。他们只能看见她的鼻尖，因为它把面具顶得微微突起。
“我觉得不大对劲儿，薇莉蒂斯。”他们朝吧台走去时，哈利低声说。他格外注意地望着那个全身裹着纱巾的女巫。“你有没有想到那里面会是乌姆里奇呢？”
薇莉蒂斯挑挑眉，她身旁的赫敏掂量着朝那裹着纱巾的身影扫了一眼。
“乌姆里奇比那个女人矮，”赫敏悄声说，“而且，就算乌姆里奇上这儿来了，她也不能阻止我们，哈利，因为我把学校的规章制度反复看了两三遍。我们没有越轨。我还专门问过弗立维教授，学生可不可以进猪头酒吧，他说可以，但他一再建议我要自己带上杯子。我查遍了我能想到的关于组织学习小组和课外小组的规定，它们是在绝对被允许的范围内的。我只是觉得我们做这件事不应该过分张扬。”
“对，”哈利干巴巴地说，“特别是你所筹划的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课外小组，对吗？”
酒吧老板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朝他们迎上来。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薇莉蒂斯隐约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要什么？”他嘟哝着问。
“请来四瓶黄油啤酒。”赫敏说。
那人弯腰从柜台底下掏出三只布满灰尘、肮脏透顶的瓶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六个西可。”他说。
“我来付。”哈利赶紧说道，把银币递了过去。酒吧老板的目光移向哈利，在他的伤疤上停留了一刹那。然后他移开目光，把哈利给他的钱放进一只古老的木头钱柜，抽屉自动滑开，把钱吞了进去。
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退到离吧台最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东张西望。那个裹着脏兮兮的灰色绷带的男人用指关节敲打着柜台，又从酒吧老板那儿得到了一杯冒烟的饮料。
“你猜怎么着？”罗恩怀着极大的热情望着吧台，喃喃地说，“在这里我们可以想点什么就点什么。我敢说那家伙肯定会什么都卖给我们的，他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一直想尝尝火焰威士忌——”
“你——是——个——级长。”赫敏恶狠狠地说。
“噢，”罗恩说，脸上的笑容隐去，转移到了薇莉蒂斯脸上。“是啊……”
“那么，你说谁会来跟我们碰头呢？”哈利问，一边拧开他那瓶黄油啤酒的锈迹斑斑的瓶盖，喝了一大口。
“就那么三两个人，”赫敏说着看了看表，焦急地朝门口张望着，“我叫他们差不多这个时候到，我想他们肯定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哦，看，这大概就是他们了。”
酒吧的门开了，一道粗粗的、弥漫着灰尘的阳光把屋子一分为二，转眼又消失了，是被拥进来的一大帮人挡住了。
首先进来的是纳威、迪安和拉文德，后面紧跟着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尔，还有秋·张（薇莉蒂斯不自在地抿抿唇）和她那帮叽叽喳喳的女友中的一个，然后是（独自一人，神情恍惚，仿佛是不经意间走进来的）卢娜·洛夫古德，再后面是凯蒂·贝尔、艾丽娅·斯平内特和安吉利娜·约翰逊、科林和丹尼斯·克里维兄弟俩、厄尼·麦克米兰、贾斯廷·芬列里、汉娜·艾博，还有一个薇莉蒂斯叫不出名字的赫奇帕奇女生，一根长长的辫子拖在背上，三个拉文克劳男生，薇莉蒂斯记得他们叫安东尼·戈德斯坦、迈克尔·科纳和泰瑞·布特，还有金妮，后面跟着一个瘦瘦高高、长着一个翘鼻子的黄头发男生，应该是模模糊糊记得他是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队员，走在最后的是弗雷德、乔治和他们的朋友李·乔丹，三个人怀里都抱着大纸袋，里面装满了在佐科笑话店买的东西。
“三两个人？”薇莉蒂斯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地对赫敏说，“三两个人？”
“是啊，不错，看来这个主意很得人心。”赫敏高兴地说，“罗恩，你是不是再搬几把椅子过来？”
酒吧老板正在用一块脏得像是从来没洗过的破布擦一只玻璃杯，看到这情景不禁呆住了。他的酒吧大概从没来过这么多人。
“嘿，”弗雷德说，抢先走到吧台旁，迅速数了数他的同伴，“劳驾，能不能给我们来……二十五瓶黄油啤酒？”
酒吧老板瞪了他片刻，然后恼怒地把破布扔下，似乎他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打断了，他开始从吧台下面拿出一瓶瓶灰扑扑的黄油啤酒。
“谢谢，”弗雷德说着把啤酒传给大家，“每个人都出点钱吧，我可没有钱买这么多啤酒……”
薇莉蒂斯笑着起身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金加隆递给老板，轻声道，“再多来几瓶吧。”
“你对别人是怎么说的？”哈利压低声音问赫敏。
“大家都想听薇莉蒂斯说话，想要跟着薇莉蒂斯学习黑魔法防御术。原本我发起这个活动还没有人理会，但我一说出你和薇莉蒂斯的名字，他们就都过来了。”赫敏小声回答。
“你还提了我？”哈利瞪大眼，“你没跟我说过啊！”
见哈利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便赶紧转移话题，“哦，哈利——我先对他们说几句。”
“嘿，薇莉蒂斯。”纳威说，绽开满脸笑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很高兴你能来，纳威。”薇莉蒂斯对他抱以微笑，随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秋·张坐在了罗恩右边，对她露出笑容。而她的朋友，就是那个长着一头淡红金色鬈发的女生，却没有笑，而是用完全不信任的眼光看了看她与哈利，似乎准确无误地告诉他们，若依着她自己的意思，她是根本不会上这儿来的。
这些新来的人三三两两地围着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坐了下来，有的显得很兴奋，有的则充满好奇，卢娜·洛夫古德恍恍惚惚地独自发呆。每个人都在椅子上坐定后，说话声渐渐平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薇莉蒂斯和哈利两人身上。
“嗯，”赫敏说，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比平常略高一些，“嗯——呃——大家好。”
这伙人把注意力转向了她，但目光仍然不时地扫到薇莉蒂斯和哈利两人身上。
“是这样……唔……咳，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唔……是这样，薇莉蒂斯想出一个主意——我是说——”（哈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想出一个主意——如果有谁愿意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是说，学到真本事，而不是那个乌姆里奇教给我们的那堆垃圾——”（赫敏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和理直气壮了许多）“——谁也不会管那玩意儿叫黑魔法防御术——”（“说得好，说得好！”安东尼·戈德斯坦说，赫敏似乎很受鼓舞）“——我想，我们不妨，嗯，自己解决问题。”
她顿了顿，侧脸看看薇莉蒂斯，在得到少女一个支持的笑容后，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学会如何有效地保护自己，不仅是学理论，还要练习真正的魔咒——”
“但是我想，你肯定也需要通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O.W.L.考试吧？”迈克尔·科纳说。他身旁的安东尼·戈德斯坦一直看着薇莉蒂斯，眼巴巴的像一只渴望得到主人关注的小狗。
“当然是的，”赫敏立刻说道，“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我想在防御术方面得到正规的训练，因为……因为……”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话说完，“因为伏地魔回来了。”
大家的反应立竿见影，不出所料。秋的女友尖叫一声，把黄油啤酒泼洒在自己身上；泰瑞·布特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帕德玛·佩蒂尔打了个寒战；纳威发出一声怪叫，又及时把它转化为咳嗽。但他们都眼巴巴地、甚至是迫切地望着薇莉蒂斯和哈利。
“嗯……计划就是这样，”赫敏说，“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需要决定一下我们今后怎么——”
“有什么证据证明神秘人回来了？”那个黄头发的赫奇帕奇球员用咄咄逼人的口气问。
“噢，邓布利多相信——”赫敏话没说完。
“你是想说，邓布利多相信他们。”黄头发的男孩说着冲哈利点了点头。
“你是谁？”罗恩很不礼貌地问。
“扎卡赖斯·史密斯，”那男孩说，“我认为我们有权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说神秘人回来了。”
“我相信薇莉蒂斯。”安东尼·戈德斯坦朝着少女露出了笑容，“我能这么叫你吗？我叫安东尼·戈德斯坦，是拉文克劳的男生级长。”
“当然。”薇莉蒂斯回以笑容。
“注意，”赫敏敏捷地插进来说，“这其实并不是这次聚会所要讨论的——”
“没关系，赫敏。”哈利说道。
哈利意识到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这些人中有一些——甚至是大多数——之所以来，是想亲耳听听他编的那些关于伏地魔回来的谎话。
“我为什么要说神秘人回来了？”哈利直视着扎卡赖斯的脸问道，“因为我看见他了。邓布利多上学年结束时已经对全校同学讲了事情的经过，如果你不相信他，那么你也不会相信我，我不想浪费一下午时间说服别人相信我。”
哈利说话时，大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哈利似乎感觉到就连酒吧老板也在听。他不停地用那块肮脏的破布擦着同一只玻璃杯，把它擦得更脏了。
扎卡赖斯轻蔑地说：“上学期邓布利多只告诉我们薇莉蒂斯·塞希尔被神秘人杀死了，可她现在好端端站在我们面前。他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细节，他没有告诉我们塞希尔究竟是怎么被杀害的，我想我们都很想知道——”
“如果你来是想听听伏地魔杀人是什么情形，我可没法帮助你。”哈利说。他的火气这些日子总是接近临界点，现在又噌噌地往上蹿了。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扎卡赖斯·史密斯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并打定主意不去看秋。“我不想谈论薇莉蒂斯遭遇的事情，明白吗？如果你上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个，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他气呼呼地朝赫敏那边瞪了一眼。不用问，他们都是想来看看他编的那些谎话到底有多离奇。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座位，就连扎卡赖斯也不例外，尽管他仍然毫不示弱地盯着哈利。
“所以，”赫敏说，她的声音又变得又尖又细，“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你们想学习一些防御术，我们就需要筹划一下该怎么做，多长时间碰一次面，在什么地方碰面——”
“那是真的吗，”那个背后拖着一根长辫子的女生望着薇莉蒂斯，打断了赫敏的话，“你真的能变出一个守护神吗？”
听了这话，大伙儿很感兴趣地低声议论着。
“关于我守护神的事，我想，在去年开学的特快上，你们就已经见到过了。”
哈利在乌姆里奇那里的关禁闭终于结束了，而他手背上的那行文字却始终无法消除，薇莉蒂斯也阻止了赫敏想帮他消除手背上那行字的想法。
罗恩又参加了四次魁地奇球训练，最后两次没有受到大声呵斥。在变形课上，哈利和罗恩都成功地念咒让老鼠消失了，赫敏已经更进一步，在练习让小猫消失的咒语了，而薇莉蒂斯学习的内容则完全和他们不一样。
然后，在九月底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他们三个坐在图书馆里，为斯内普查找魔药成分时，这个话题又被提了出来。
“十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好吗？”赫敏尝试寻求薇莉蒂斯的意见，“我们不妨叫每个感兴趣的人在村里跟我们见见面，好好议一议这件事，怎么样？”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弄到校外去呢？”罗恩问。
“因为，”赫敏说，一边低头继续抄写那张中国咬人甘蓝的图表，“如果乌姆里奇发现了我们要做的事情，我想她肯定不会很高兴的。”
“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被乌姆里奇发现。”薇莉蒂斯斩钉截铁地说。
罗恩好奇地看向薇莉蒂斯，哈利也朝她看去。赫敏幽幽叹了口气，埋头继续抄写图表。
薇莉蒂斯盯着他俩看了一会儿，再确认两人是真傻后，解释道，“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在乌姆里奇心中就代表了邓布利多的下一步意图，你觉得她知道后会做什么？”
说完，她将头埋进了《魔咒起源》中，不再接受任何问题。
没有人比哈利更加盼望着到周末了，他比谁都要期待这个自学活动。
他看不惯乌姆里奇，更不赞同她的教育理念。
“哈利，你该把你的心思投入到家庭作业上，而不是想着距离现在还有很多天的事情。”薇莉蒂斯抬起头朝哈利背后看去，视线恰好与坐在那儿的西奥多对上，她露出一抹笑容。
西奥多朝她眨眨眼，那双冰凉的浅蓝色眼眸中久违地染上暖意，他做了个‘下午好’的口型。
哈利抬头恰好对上少女的笑容，红着脸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作业上。
薇莉蒂斯脸上的笑容猛地收起，和西奥多打了个手势，随后低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
薇莉蒂斯说得当然很对，哈利的家庭作业只是勉强能够按时完成，他根本没有能力分出心神去向别的。罗恩的功课落得比哈利的还要多，因为他们俩都要参加每星期两次的魁地奇球训练，罗恩还要履行级长的职责。
而赫敏——她选的科目比哈利和罗恩的都多，却不仅做完了所有的家庭作业，还能找到时间给小精灵织衣服。
这一点上，薇莉蒂斯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越来越好，现在几乎可以分得出哪些是帽子，哪些是袜子了。
真叫人感动。
她觉得自己圣诞节的时候，或许会收到赫敏编织的服饰作为圣诞礼物。
到霍格莫德村去的那天早晨，天气晴朗，但是有风。
薇莉蒂斯特地在前一天晚上没有回家，第二天被赫敏拉起床。吃过早饭，他们在费尔奇面前排起了长队，他要对着那张长长的名单核对他们的名字，名单上列的是家长或监护人允许他们拜访霍格莫德村的同学。
薇莉蒂斯已经没有家长了，她现在的监护人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哈利走到费尔奇面前时，管理员使劲嗅了嗅鼻子，似乎想从哈利身上闻出什么东西的气味。然后他草草点了下头，哈利才能继续往前走，去到石阶上，去到寒冷的阳光灿烂的户外。
“呃——费尔奇为什么使劲嗅你？”罗恩问，这时候，他、哈利、薇莉蒂斯和赫敏正迈着步子，走在通往大门的宽阔车道上。
“估计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违规物品。”薇莉蒂斯说道，“毕竟哈利可是乌姆里奇的重点观察对象。”
哈利这会子笑了起来，“我前几天给小天狼星写信让他寄点粪蛋过来，可费尔奇几秒钟后冲进来要求看信。”
薇莉蒂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神情严肃地看向哈利。
“他说他得到情报，你在订购粪弹？那么是谁向他提供情报的呢？”
“不知道，”哈利耸了耸肩膀说，“大概是马尔福吧，他会觉得这是一个笑柄。”
不可能是德拉科，如果是德拉科，那么西奥多一定会察觉到，并且告诉自己的。
少女收敛的眼中探究的神色。
他们从顶上立着带翅膀野猪的高高石柱之间穿过，向左拐到通往村子的路上，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挡住了眼睛。
“马尔福？”赫敏表示怀疑地说，“嗯……是啊……有可能……”
在快到霍格莫德村的一路上，薇莉蒂斯一直在沉思默想。
“我们到底上哪儿去呀？”哈利问，“三把扫帚吗？”
“不是，”赫敏说道，“不是，那里总是挤满了人，嘈杂得厉害。我叫其他人在猪头酒吧跟我们碰头，就是另外一家酒吧，你们知道的，不在大路上。我也觉得这有点儿……你们知道……不太保险……但同学们一般不上那儿去，所以我想我们不会被人偷听到的。”
他们顺着大路往前走，经过佐科笑话店——不出所料，他们在这里看见了弗雷德、乔治和李·乔丹，经过邮局——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些猫头鹰从里面飞出来，然后他们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路口有一家小酒吧。
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他们走近时，招牌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他们三人在门外迟疑着。
“走，进去吧。”赫敏说，显得有点儿紧张。薇莉蒂斯领头走了进去。
里面与三把扫帚酒吧完全不一样，那儿的大吧台总使人感到明亮、干净而温暖。
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
薇莉蒂斯第一眼望去，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时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她想起一年级时海格提到过这家酒吧：“猪头酒吧里有许多好玩的家伙。”他这么说，解释他是怎么从酒吧里一个戴兜帽的陌生人手里赢得了一只火龙蛋的。
当时薇莉蒂斯还有些纳闷，在他们交往时那人始终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海格不觉得奇怪呢。现在她才发现，在猪头酒吧里似乎很流行把脸隐藏起来。
吧台那儿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绷带里，不过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东西从嘴上的一道绷带缝隙中灌进去。
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戴兜帽的人影，如果他们不是用很浓重的约克郡口音在说话，薇莉蒂斯觉得他们要比德拉科更加适合扮演摄魂怪吓人。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纱巾一直垂到她的双脚。他们只能看见她的鼻尖，因为它把面具顶得微微突起。
“我觉得不大对劲儿，薇莉蒂斯。”他们朝吧台走去时，哈利低声说。他格外注意地望着那个全身裹着纱巾的女巫。“你有没有想到那里面会是乌姆里奇呢？”
薇莉蒂斯挑挑眉，她身旁的赫敏掂量着朝那裹着纱巾的身影扫了一眼。
“乌姆里奇比那个女人矮，”赫敏悄声说，“而且，就算乌姆里奇上这儿来了，她也不能阻止我们，哈利，因为我把学校的规章制度反复看了两三遍。我们没有越轨。我还专门问过弗立维教授，学生可不可以进猪头酒吧，他说可以，但他一再建议我要自己带上杯子。我查遍了我能想到的关于组织学习小组和课外小组的规定，它们是在绝对被允许的范围内的。我只是觉得我们做这件事不应该过分张扬。”
“对，”哈利干巴巴地说，“特别是你所筹划的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课外小组，对吗？”
酒吧老板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朝他们迎上来。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薇莉蒂斯隐约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要什么？”他嘟哝着问。
“请来四瓶黄油啤酒。”赫敏说。
那人弯腰从柜台底下掏出三只布满灰尘、肮脏透顶的瓶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六个西可。”他说。
“我来付。”哈利赶紧说道，把银币递了过去。酒吧老板的目光移向哈利，在他的伤疤上停留了一刹那。然后他移开目光，把哈利给他的钱放进一只古老的木头钱柜，抽屉自动滑开，把钱吞了进去。
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退到离吧台最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东张西望。那个裹着脏兮兮的灰色绷带的男人用指关节敲打着柜台，又从酒吧老板那儿得到了一杯冒烟的饮料。
“你猜怎么着？”罗恩怀着极大的热情望着吧台，喃喃地说，“在这里我们可以想点什么就点什么。我敢说那家伙肯定会什么都卖给我们的，他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一直想尝尝火焰威士忌——”
“你——是——个——级长。”赫敏恶狠狠地说。
“噢，”罗恩说，脸上的笑容隐去，转移到了薇莉蒂斯脸上。“是啊……”
“那么，你说谁会来跟我们碰头呢？”哈利问，一边拧开他那瓶黄油啤酒的锈迹斑斑的瓶盖，喝了一大口。
“就那么三两个人，”赫敏说着看了看表，焦急地朝门口张望着，“我叫他们差不多这个时候到，我想他们肯定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哦，看，这大概就是他们了。”
酒吧的门开了，一道粗粗的、弥漫着灰尘的阳光把屋子一分为二，转眼又消失了，是被拥进来的一大帮人挡住了。
首先进来的是纳威、迪安和拉文德，后面紧跟着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尔，还有秋·张（薇莉蒂斯不自在地抿抿唇）和她那帮叽叽喳喳的女友中的一个，然后是（独自一人，神情恍惚，仿佛是不经意间走进来的）卢娜·洛夫古德，再后面是凯蒂·贝尔、艾丽娅·斯平内特和安吉利娜·约翰逊、科林和丹尼斯·克里维兄弟俩、厄尼·麦克米兰、贾斯廷·芬列里、汉娜·艾博，还有一个薇莉蒂斯叫不出名字的赫奇帕奇女生，一根长长的辫子拖在背上，三个拉文克劳男生，薇莉蒂斯记得他们叫安东尼·戈德斯坦、迈克尔·科纳和泰瑞·布特，还有金妮，后面跟着一个瘦瘦高高、长着一个翘鼻子的黄头发男生，应该是模模糊糊记得他是赫奇帕奇魁地奇球队的队员，走在最后的是弗雷德、乔治和他们的朋友李·乔丹，三个人怀里都抱着大纸袋，里面装满了在佐科笑话店买的东西。
“三两个人？”薇莉蒂斯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地对赫敏说，“三两个人？”
“是啊，不错，看来这个主意很得人心。”赫敏高兴地说，“罗恩，你是不是再搬几把椅子过来？”
酒吧老板正在用一块脏得像是从来没洗过的破布擦一只玻璃杯，看到这情景不禁呆住了。他的酒吧大概从没来过这么多人。
“嘿，”弗雷德说，抢先走到吧台旁，迅速数了数他的同伴，“劳驾，能不能给我们来……二十五瓶黄油啤酒？”
酒吧老板瞪了他片刻，然后恼怒地把破布扔下，似乎他是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打断了，他开始从吧台下面拿出一瓶瓶灰扑扑的黄油啤酒。
“谢谢，”弗雷德说着把啤酒传给大家，“每个人都出点钱吧，我可没有钱买这么多啤酒……”
薇莉蒂斯笑着起身从口袋里拿出几个金加隆递给老板，轻声道，“再多来几瓶吧。”
“你对别人是怎么说的？”哈利压低声音问赫敏。
“大家都想听薇莉蒂斯说话，想要跟着薇莉蒂斯学习黑魔法防御术。原本我发起这个活动还没有人理会，但我一说出你和薇莉蒂斯的名字，他们就都过来了。”赫敏小声回答。
“你还提了我？”哈利瞪大眼，“你没跟我说过啊！”
见哈利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便赶紧转移话题，“哦，哈利——我先对他们说几句。”
“嘿，薇莉蒂斯。”纳威说，绽开满脸笑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很高兴你能来，纳威。”薇莉蒂斯对他抱以微笑，随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秋·张坐在了罗恩右边，对她露出笑容。而她的朋友，就是那个长着一头淡红金色鬈发的女生，却没有笑，而是用完全不信任的眼光看了看她与哈利，似乎准确无误地告诉他们，若依着她自己的意思，她是根本不会上这儿来的。
这些新来的人三三两两地围着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坐了下来，有的显得很兴奋，有的则充满好奇，卢娜·洛夫古德恍恍惚惚地独自发呆。每个人都在椅子上坐定后，说话声渐渐平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薇莉蒂斯和哈利两人身上。
“嗯，”赫敏说，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比平常略高一些，“嗯——呃——大家好。”
这伙人把注意力转向了她，但目光仍然不时地扫到薇莉蒂斯和哈利两人身上。
“是这样……唔……咳，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上这儿来。唔……是这样，薇莉蒂斯想出一个主意——我是说——”（哈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想出一个主意——如果有谁愿意学习黑魔法防御术——我是说，学到真本事，而不是那个乌姆里奇教给我们的那堆垃圾——”（赫敏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和理直气壮了许多）“——谁也不会管那玩意儿叫黑魔法防御术——”（“说得好，说得好！”安东尼·戈德斯坦说，赫敏似乎很受鼓舞）“——我想，我们不妨，嗯，自己解决问题。”
她顿了顿，侧脸看看薇莉蒂斯，在得到少女一个支持的笑容后，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学会如何有效地保护自己，不仅是学理论，还要练习真正的魔咒——”
“但是我想，你肯定也需要通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O.W.L.考试吧？”迈克尔·科纳说。他身旁的安东尼·戈德斯坦一直看着薇莉蒂斯，眼巴巴的像一只渴望得到主人关注的小狗。
“当然是的，”赫敏立刻说道，“但是比那更重要的是，我想在防御术方面得到正规的训练，因为……因为……”她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话说完，“因为伏地魔回来了。”
大家的反应立竿见影，不出所料。秋的女友尖叫一声，把黄油啤酒泼洒在自己身上；泰瑞·布特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帕德玛·佩蒂尔打了个寒战；纳威发出一声怪叫，又及时把它转化为咳嗽。但他们都眼巴巴地、甚至是迫切地望着薇莉蒂斯和哈利。
“嗯……计划就是这样，”赫敏说，“如果你们想加入，我们需要决定一下我们今后怎么——”
“有什么证据证明神秘人回来了？”那个黄头发的赫奇帕奇球员用咄咄逼人的口气问。
“噢，邓布利多相信——”赫敏话没说完。
“你是想说，邓布利多相信他们。”黄头发的男孩说着冲哈利点了点头。
“你是谁？”罗恩很不礼貌地问。
“扎卡赖斯·史密斯，”那男孩说，“我认为我们有权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说神秘人回来了。”
“我相信薇莉蒂斯。”安东尼·戈德斯坦朝着少女露出了笑容，“我能这么叫你吗？我叫安东尼·戈德斯坦，是拉文克劳的男生级长。”
“当然。”薇莉蒂斯回以笑容。
“注意，”赫敏敏捷地插进来说，“这其实并不是这次聚会所要讨论的——”
“没关系，赫敏。”哈利说道。
哈利意识到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这些人中有一些——甚至是大多数——之所以来，是想亲耳听听他编的那些关于伏地魔回来的谎话。
“我为什么要说神秘人回来了？”哈利直视着扎卡赖斯的脸问道，“因为我看见他了。邓布利多上学年结束时已经对全校同学讲了事情的经过，如果你不相信他，那么你也不会相信我，我不想浪费一下午时间说服别人相信我。”
哈利说话时，大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哈利似乎感觉到就连酒吧老板也在听。他不停地用那块肮脏的破布擦着同一只玻璃杯，把它擦得更脏了。
扎卡赖斯轻蔑地说：“上学期邓布利多只告诉我们薇莉蒂斯·塞希尔被神秘人杀死了，可她现在好端端站在我们面前。他没有告诉我们具体的细节，他没有告诉我们塞希尔究竟是怎么被杀害的，我想我们都很想知道——”
“如果你来是想听听伏地魔杀人是什么情形，我可没法帮助你。”哈利说。他的火气这些日子总是接近临界点，现在又噌噌地往上蹿了。他的眼睛仍然盯着扎卡赖斯·史密斯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并打定主意不去看秋。“我不想谈论薇莉蒂斯遭遇的事情，明白吗？如果你上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个，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他气呼呼地朝赫敏那边瞪了一眼。不用问，他们都是想来看看他编的那些谎话到底有多离奇。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座位，就连扎卡赖斯也不例外，尽管他仍然毫不示弱地盯着哈利。
“所以，”赫敏说，她的声音又变得又尖又细，“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你们想学习一些防御术，我们就需要筹划一下该怎么做，多长时间碰一次面，在什么地方碰面——”
“那是真的吗，”那个背后拖着一根长辫子的女生望着薇莉蒂斯，打断了赫敏的话，“你真的能变出一个守护神吗？”
听了这话，大伙儿很感兴趣地低声议论着。
“关于我守护神的事，我想，在去年开学的特快上，你们就已经见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