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端着水进来的时候,看到沈菀坐在床边,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死死抓紧手里的盆,感受到疼痛的那一刹,她才终于相信眼前不是幻觉。她急忙放下水盆,跑到沈菀身侧。

    “小姐…你终于醒了”喜鹊抱着她的腿大哭起来。

    沈菀从回忆中缓过神,轻抚她的背,安慰道:“让你们担心了”

    喜鹊收拾好情绪,出门去告知等在将军府的沈家众人。没过一会儿,乌泱泱的一堆人涌进屋里。有连夜赶回来的沈父和沈长策,盔甲都还没来的急卸,脸上尽显疲惫。

    “阿父,三哥,怎么连你们也回来了”沈菀扯起笑脸,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你终于醒了!”沈折哽咽的说。他一介武将,面对敌军都从未惧过,昨夜瞧见床上毫无生气的沈菀,身体颤抖的根本就迈不开步子。沈长策则是跪倒在她的床边,痛哭流涕地向她道歉。

    “沈小菀…”沈长策弱弱的叫了一声。

    “哥,幸好你安然无恙”沈菀看着沈长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回想上一世景泽沉假死,她三哥留驻西南,被景泽沉他们勾结倭寇活活折磨死,前去支援的阿父被围困致死。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景泽沉,你上辈子欠我的还多着呢,我们慢慢算。

    沈菀精气神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景雲铮和景雲纯就窝在她的屋里,陪在她身边。夏妗乐和她的那几个嫂嫂隔三差五的也到她这里来守着,生怕她再出些意外。

    “阿母,你昏迷的时候,城中百姓都在为你祈福呢!天上河里都是灯火阑珊!”

    景雲纯绘声绘色地给她讲着,还拿来了旁人所作的画给她瞧。

    “妗妗,”沈菀拿着画朝夏妗乐投去一束目光。

    她都不用多说,夏妗乐已然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地点了点头,朝着起身的她嘱咐到:“穿的厚实些”

    沈菀吩咐下人准备了福袋,带上他们兄妹便出了府。他们没有驾乘马车,带着几个侍卫便来到了街上。

    “夫人?!你可安康?”常在灵谷寺祈福的那位婆婆认出了沈菀,急忙上前询问她的身体。

    沈菀朝她点了点头,脸上带上了温和的笑容,柔声回复:“一切安好,婆婆可得偿所愿?”

    婆婆拉住她的手,一脸高兴的说:“我家儿媳给我生了个大胖孙子”

    沈菀从侍卫那里取来两个福袋,递给婆婆,“恭喜婆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将这福气分您一些”

    他们周围渐渐聚了一些百姓,似乎都是认出了沈菀,甚至有些人都落下了泪。沈菀回头看见他们,吩咐侍卫将福袋给他们分下去,“多谢诸位为我祈福,救我一命,咳咳…能得你们如此厚爱,是沈菀的幸事”

    沈菀醒过来就到城街上拜谢百姓的消息,在城中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来。城中百姓放下手中当忙之事,赶到北街去瞧她一眼,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才终于放下心。

    “沈小菀!”沈长策收到消息,着急纵马赶了过来。

    沈菀从人群中抬起头看向他,朝他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笑容。

    “你这大病初愈,往府外跑什么?还带着两个孩子?”沈长策从马上跳下来,窜到她的跟前就开始数落。

    沈菀默默地捂上了耳朵,景雲纯和景雲铮也学着她捂上了耳朵。任凭沈长策说的是口干舌燥,沈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甚至还跟两个孩子悄悄吐槽他啰嗦。

    “小将军,喝杯水吧”旁边的人给他递去一碗水。

    “谢谢”沈长策向那人道谢,猛灌了一大口。在咽下那口水的同时,他听到了周围百姓隐隐的笑声。他抬眸看向沈菀,瞧着她们一大两小整齐划一的动作,直接给气笑了。

    “小舅舅,快接住福气!”景雲纯拿起一个福袋抛给他。

    沈菀在背后给景雲纯竖了个大拇指,趁着沈长策晃神的间隙,挽上他的胳膊朝府邸走去,“走啦走啦”

    京城乌云蒙蒙,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雨,本要动身离开的沈长策和沈折,无奈又停在了京城。

    沈菀望着窗外的细雨,手指不由地摩挲着杯沿,“咳咳!…咳”一阵凉风吹进屋内,引得她咳嗽了起来。一场大病,沈菀的身子骨变得虚弱了许多,府医说是落了病根,需得今后好生温养着。可沈菀心里知道,这是天道的惩罚,剧情一日偏轨,她便承受一日病痛的折磨。

    顾淮北下意识想要去拍抚她的背,手举在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雨一下就是这么些天,咳,有些城县恐是经不住这场‘洗礼’咳咳!”沈菀咳的小脸通红,却执拗地看着窗外的渐大的风雨。

    顾淮北伸手将窗户拉上,“把这个喝了”他把雪梨银耳羹推到她面前。瞧着她喝了进去,他紧皱的眉头才疏解几分,“臣派人去大堤视察一番”

    “若有水患,陛下或许会让太子前去治理,如何治的漂亮便是考验,如何平安来回即是挑战”沈菀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沈菀和顾淮北就着如今京中的局势谈了许多,他们两个的意见总是不谋而合,所以气氛很是融洽。

    “郡主,”顾淮北叫住准备离开的沈菀,“臣的能力不需要你以身犯险”

    沈菀愣了愣,终是反应过来他是在指责她。事到如今,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心意,可她不能…

    “丞相,如果有些事不可为,可我偏要为之,惩罚是难免的”她无奈地笑了笑。

    “不可为,我来为”顾淮北的话十分强硬,“沈昭清,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必为我……”

    顾淮北走到她身前,打断她的话:“你且把我当成手中最利的刀,”说着,他的身子缓缓下降,单膝跪在地上,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额头,“放心,我永远不会弑主”

    沈菀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顾淮北向她行了一个戎狄的忠诚礼,也称为择主礼,是戎狄人向自己认可的主所行之礼。

    “你位高权重,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何必认我一个病秧子为主”说着,她就想抽出自己的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复仇而连及拥有大好前程的他。

    沈菀不知道的是,这个忠诚礼在戎狄还有一层意思,那便是戎狄男儿向心爱的女子表示忠诚,求婚之意。所以顾淮北又哪会让她把他推开,他攥紧了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沈昭清,你是我唯一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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