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朝阳冉冉升起，天空万里无云，今日是个好天气。
江原往东边望去，心里有了底，转头问村民是否有猪肝，或是其他动物的肝脏。
佝偻病的病因是缺乏维生素D，在现代要补充维生素D可以依靠补剂，古代可没有这种东西。鱼肝油之类的难以获取，最简单的就是靠动物肝脏。当然，最重要的是晒太阳。
村民虽不知江原要猪肝何用，可是山神使者必有深意，点点头便去准备了。
“谁家孩子有问题，都带过来杨嫂家这边。”
众人应声而去，江原借了杨嫂家的厨房，土灶上放着口大铁锅，足够一村的孩子吃了。
江原洗净村民送来的猪肝，杨嫂和女儿扎起衣服也来帮忙。
杨嫂刀工了得，把猪肝切的又薄又均匀，女儿杨喜娴熟地往灶台下添火，不一会儿锅中的水就开了。
江原趁两人不注意从背包里取出调料和没用完的葱姜，忽而想起来她们笃定自己是山神使者，就算看到恐怕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又光明正大地取了点野菜洗净后切段。
门外院子里日头正好，小妹带着村里的孩子在空地上玩耍，这些孩子因为佝偻病行动起来十分别扭，又因为卧病在床久了，见了人总怯怯的，
但小妹哪里管这些呀，热情地招呼孩子们坐成一排，挨个叫他们自我介绍，俨然是村子里的孩子王了。
听着门外孩子们的玩闹声，厨房里三人手上的动作更利索了。
江原把切好的猪肝用清水洗了好几遍，直到水中不再浑浊，她捧起猪肝攥紧，握去多余的水分。
“杨嫂，有淀粉吗？”江原抬头。
杨嫂不解：“淀粉？”
“土豆粉，红薯粉，或是玉米粉都行。”
杨嫂用围裙擦干手：“其他什么粉我倒没听说过，不过红薯粉是有的。”
杨嫂捧来一个陶土坛子，打开后里面是结成块的白色红薯粉。
农家自制的红薯粉不会特意磨碎，但是用起来是一样的。
江原捡了块红薯粉，轻轻一捏，白色的块状碎成粉末，落在酱红色的猪肝上，又磨了点姜，倒了花雕酒进去。江原用手拌匀，让每片猪肝上都裹上浆，这样等会下锅汆熟后肉质才嫩。
锅中开水翻腾，裹了浆的猪肝进了滚烫的开水里表面立刻变白，煮熟猪肝的香味冒出，半点闻不见腥味。
见猪肝快熟了，江原立刻把炒过水的野菜倒进锅里，又取了一小块红薯粉化在水里，勾出薄薄的芡，最后放盐与酱油调味，再点上香油，灶下的火也恰好停了。
杨嫂家的碗不够，杨喜立刻起身去借碗，等碗拿来，江原一勺一碗，刚好够。
玩累的孩子们早就闻着厨房那边飘来的香气了，江原端着猪肝汤出来时他们一排排站好，眼巴巴地看着江原，乖乖地等着。
小妹像一个小老师，挺着胸膛一脸骄傲。
汤汁微黏，粉褐色的猪肝处理的干净，并无怪味，裹着薄薄的浆，入口嫩滑，咬下去满口留香，再配上翠绿野菜的清香和浓郁的香油，孩子们吃的满足，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见小妹馋得眼睛冒绿光，江原无奈道：“这是病人餐，等会再给你做。”
小妹咽了咽口水，猛地摇头：“阿姐，我不饿。”
不饿，但是馋。
江原没有拆穿她。从背包里掏出几颗鲜嫩的花生塞给小妹解馋。
忙活完了，眼瞅着要中午了。昨夜睡的沉，早上起的晚了，随便对付了两口，午饭江原可不想将就了。一早她就看到杨嫂厨房里的春笋，问了一嘴，杨嫂现在已经开始剥笋了。
江原上去帮忙，干活不如杨嫂利索，但也不慢。
“村民们都回去了？”江原问，也就上午那会儿吵闹些，村民们把孩子送来后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
“过几日收灵芝的要来了，他们昨夜忙了一夜，怕数量不够，今天可劲儿地要睡呢，怕是要睡到晚上呢。”
江原闻言心里酸酸的：“这样昼夜颠倒，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江原小时候家里并不富庶，却也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尤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常日夜不分地干活，最终身体撑不住累倒了，给尚且年幼的江原带来的打击特别大。
自那以后江原便把健康放在第一位了，时时盯着家人别为了钱熬坏了身体，甚至最后为了家人健康去学了营养学。
杨嫂叹气，脸上依旧带着笑：“没办法嘛，要是没有夜灵芝，村子里的人哪里能交得起税，怕都要饿死咯。咱们村还算幸运的呢，今年江北闹饥荒，死了多少人啊，至少村里的大家伙还平平安安吃得起饭，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江原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比她想的还要糟，她儿时那会家里虽说也困难，却也能吃得起饭，不至于被饿死了。她跟小妹从山里逃出来，眼见山里是产物丰富，不会饿死人的。可是一来山里人少，二来天灾对山里影响小。可对于种地的来说，没了收成是真的能饿死人的。
两人剥好后洗净，切了滚刀块。杨嫂从门口梁上取了腊肉，山里平日进城的机会不多，去一趟便多买些肉腌着，吃起来方便。
江原还是更爱吃鲜肉，可是环境摆在这里，而咸肉也有咸肉的风味。
江原切肉的时候想，要是有一天这里随时能吃上新鲜的肉就好了。
五花腊肉被切成薄片，杨嫂淘了米，倒进锅里加好水。江原把切好的肉片薄薄地铺在米饭上，再摆上鲜嫩的春笋，盖上锅盖开始添柴火。
门外孩童嬉戏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原往门外看，见孩子们看上去放开了许多，想来是小妹的功劳。小妹生性活泼热情，十分招孩子喜欢。
叫江原意外的是，她看到沈空明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在了院子里，院子里种了棵大榆树，刚抽的新叶嫩绿嫩绿的，被风一吹像是被欢快的笑声感染，开始鼓掌欢笑起来。
沈空明就坐在绿荫下，他的眼睛依旧无神，脸上的表情不似平时那样紧绷，难得的放松下来。
江原看得出来，这两天沈空明一只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尽管表面上尽力表现出放松礼貌，可是江原就是能感觉到，他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
这种不安全感是突然的失明带来的，江原想，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就慌了。
无论如何，看到沈空明终于神色放松，江原心里也很欣慰。或许他们怀疑过彼此，但是至少现在双方都能确认彼此不是坏人。
锅中飘出米香和腊肉香以及竹笋的清香，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治愈，等待的功夫，江原也找了个小凳儿，走到树荫下，把凳子放沈空明边上坐了下来。
江原：“本来应该先送你回城里的。”
沈空明转过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姑娘深明大义，为了救人留下，空明佩服。”
“你的眼睛怕是不能再拖了吧。”江原有点担心，按理说他这种情况应该越拖越糟糕的。
沈空明：“囚羊村离城里已经不远了。”
江原：“我怕是还得继续在这里留几日，方才杨嫂说明日会有官差来收税，你可同他们一起回去。”
沈空明还没回答，却听身后传来呼唤声。
远处几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坐着人力轿子进了村。
杨嫂慌忙地跑出来，不忘擦掉手上的草灰。
“江姑娘，官老爷们来了。”
江原站起来跟上杨嫂：“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说是明日，今儿提前过来，怕是有事要说。”
杨嫂加快了步子，江原体力不行，跟的有些费劲。
等两人到村口时，官差税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官老爷怎么今儿来了，没能远迎，莫要怪罪。”杨嫂垂手弯腰道。
为首的中年人摆出官样，横着脸道：“这月的税前可准备好了？”
杨嫂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交到官差手上，官差颠了颠，扔给身后的税吏。
不一会儿，税吏计算好，偻着背道：“大人，少了两百钱。”
官差立刻放高声量：“嗯？你敢偷税？”
杨嫂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回禀大人，小民不敢，这和上个月一样，一钱不差啊！”
江原立刻皱起眉头。
税吏道：“这个月夜灵芝的税前又涨了，你不知道？”
杨嫂抬起头，不能相信：“又，又涨？大人，不能再涨了呀，再涨村民们就没有赚头了！”
那官差脸上更凶狠难看了：“放肆！税钱乃是官府依据我大齐律法所定，岂由你等小民置喙？快把少了的两百钱补上，否则按大齐律法，你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江原听不下去了，站到杨嫂身前：“满口大齐律法，大齐律法就是让你们这样欺压百姓的吗？”
官差眯了眯眼睛：“你是何人？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江原承认自己一时冲动，但是她不后悔，如果所谓的大齐律法真的帮这些欺压百姓的狗官，而不是帮可怜的百姓，那它就是一张废纸。
强者用来欺压弱者的规则越去遵守，欺压就会变本加厉。
可是在这样一个权势大过天的旧社会，江原能做的很少，可不论如何，她也必须站出来。
江原往东边望去，心里有了底，转头问村民是否有猪肝，或是其他动物的肝脏。
佝偻病的病因是缺乏维生素D，在现代要补充维生素D可以依靠补剂，古代可没有这种东西。鱼肝油之类的难以获取，最简单的就是靠动物肝脏。当然，最重要的是晒太阳。
村民虽不知江原要猪肝何用，可是山神使者必有深意，点点头便去准备了。
“谁家孩子有问题，都带过来杨嫂家这边。”
众人应声而去，江原借了杨嫂家的厨房，土灶上放着口大铁锅，足够一村的孩子吃了。
江原洗净村民送来的猪肝，杨嫂和女儿扎起衣服也来帮忙。
杨嫂刀工了得，把猪肝切的又薄又均匀，女儿杨喜娴熟地往灶台下添火，不一会儿锅中的水就开了。
江原趁两人不注意从背包里取出调料和没用完的葱姜，忽而想起来她们笃定自己是山神使者，就算看到恐怕也不会觉得奇怪了。又光明正大地取了点野菜洗净后切段。
门外院子里日头正好，小妹带着村里的孩子在空地上玩耍，这些孩子因为佝偻病行动起来十分别扭，又因为卧病在床久了，见了人总怯怯的，
但小妹哪里管这些呀，热情地招呼孩子们坐成一排，挨个叫他们自我介绍，俨然是村子里的孩子王了。
听着门外孩子们的玩闹声，厨房里三人手上的动作更利索了。
江原把切好的猪肝用清水洗了好几遍，直到水中不再浑浊，她捧起猪肝攥紧，握去多余的水分。
“杨嫂，有淀粉吗？”江原抬头。
杨嫂不解：“淀粉？”
“土豆粉，红薯粉，或是玉米粉都行。”
杨嫂用围裙擦干手：“其他什么粉我倒没听说过，不过红薯粉是有的。”
杨嫂捧来一个陶土坛子，打开后里面是结成块的白色红薯粉。
农家自制的红薯粉不会特意磨碎，但是用起来是一样的。
江原捡了块红薯粉，轻轻一捏，白色的块状碎成粉末，落在酱红色的猪肝上，又磨了点姜，倒了花雕酒进去。江原用手拌匀，让每片猪肝上都裹上浆，这样等会下锅汆熟后肉质才嫩。
锅中开水翻腾，裹了浆的猪肝进了滚烫的开水里表面立刻变白，煮熟猪肝的香味冒出，半点闻不见腥味。
见猪肝快熟了，江原立刻把炒过水的野菜倒进锅里，又取了一小块红薯粉化在水里，勾出薄薄的芡，最后放盐与酱油调味，再点上香油，灶下的火也恰好停了。
杨嫂家的碗不够，杨喜立刻起身去借碗，等碗拿来，江原一勺一碗，刚好够。
玩累的孩子们早就闻着厨房那边飘来的香气了，江原端着猪肝汤出来时他们一排排站好，眼巴巴地看着江原，乖乖地等着。
小妹像一个小老师，挺着胸膛一脸骄傲。
汤汁微黏，粉褐色的猪肝处理的干净，并无怪味，裹着薄薄的浆，入口嫩滑，咬下去满口留香，再配上翠绿野菜的清香和浓郁的香油，孩子们吃的满足，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见小妹馋得眼睛冒绿光，江原无奈道：“这是病人餐，等会再给你做。”
小妹咽了咽口水，猛地摇头：“阿姐，我不饿。”
不饿，但是馋。
江原没有拆穿她。从背包里掏出几颗鲜嫩的花生塞给小妹解馋。
忙活完了，眼瞅着要中午了。昨夜睡的沉，早上起的晚了，随便对付了两口，午饭江原可不想将就了。一早她就看到杨嫂厨房里的春笋，问了一嘴，杨嫂现在已经开始剥笋了。
江原上去帮忙，干活不如杨嫂利索，但也不慢。
“村民们都回去了？”江原问，也就上午那会儿吵闹些，村民们把孩子送来后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
“过几日收灵芝的要来了，他们昨夜忙了一夜，怕数量不够，今天可劲儿地要睡呢，怕是要睡到晚上呢。”
江原闻言心里酸酸的：“这样昼夜颠倒，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江原小时候家里并不富庶，却也熬过了最难的时候，尤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常日夜不分地干活，最终身体撑不住累倒了，给尚且年幼的江原带来的打击特别大。
自那以后江原便把健康放在第一位了，时时盯着家人别为了钱熬坏了身体，甚至最后为了家人健康去学了营养学。
杨嫂叹气，脸上依旧带着笑：“没办法嘛，要是没有夜灵芝，村子里的人哪里能交得起税，怕都要饿死咯。咱们村还算幸运的呢，今年江北闹饥荒，死了多少人啊，至少村里的大家伙还平平安安吃得起饭，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江原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比她想的还要糟，她儿时那会家里虽说也困难，却也能吃得起饭，不至于被饿死了。她跟小妹从山里逃出来，眼见山里是产物丰富，不会饿死人的。可是一来山里人少，二来天灾对山里影响小。可对于种地的来说，没了收成是真的能饿死人的。
两人剥好后洗净，切了滚刀块。杨嫂从门口梁上取了腊肉，山里平日进城的机会不多，去一趟便多买些肉腌着，吃起来方便。
江原还是更爱吃鲜肉，可是环境摆在这里，而咸肉也有咸肉的风味。
江原切肉的时候想，要是有一天这里随时能吃上新鲜的肉就好了。
五花腊肉被切成薄片，杨嫂淘了米，倒进锅里加好水。江原把切好的肉片薄薄地铺在米饭上，再摆上鲜嫩的春笋，盖上锅盖开始添柴火。
门外孩童嬉戏的声音越来越大，江原往门外看，见孩子们看上去放开了许多，想来是小妹的功劳。小妹生性活泼热情，十分招孩子喜欢。
叫江原意外的是，她看到沈空明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在了院子里，院子里种了棵大榆树，刚抽的新叶嫩绿嫩绿的，被风一吹像是被欢快的笑声感染，开始鼓掌欢笑起来。
沈空明就坐在绿荫下，他的眼睛依旧无神，脸上的表情不似平时那样紧绷，难得的放松下来。
江原看得出来，这两天沈空明一只处在精神紧张的状态，尽管表面上尽力表现出放松礼貌，可是江原就是能感觉到，他有很强烈的不安全感。
这种不安全感是突然的失明带来的，江原想，换做是自己恐怕早就慌了。
无论如何，看到沈空明终于神色放松，江原心里也很欣慰。或许他们怀疑过彼此，但是至少现在双方都能确认彼此不是坏人。
锅中飘出米香和腊肉香以及竹笋的清香，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治愈，等待的功夫，江原也找了个小凳儿，走到树荫下，把凳子放沈空明边上坐了下来。
江原：“本来应该先送你回城里的。”
沈空明转过头，目光落在地面上：“姑娘深明大义，为了救人留下，空明佩服。”
“你的眼睛怕是不能再拖了吧。”江原有点担心，按理说他这种情况应该越拖越糟糕的。
沈空明：“囚羊村离城里已经不远了。”
江原：“我怕是还得继续在这里留几日，方才杨嫂说明日会有官差来收税，你可同他们一起回去。”
沈空明还没回答，却听身后传来呼唤声。
远处几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坐着人力轿子进了村。
杨嫂慌忙地跑出来，不忘擦掉手上的草灰。
“江姑娘，官老爷们来了。”
江原站起来跟上杨嫂：“不是说明日才来吗？”
“说是明日，今儿提前过来，怕是有事要说。”
杨嫂加快了步子，江原体力不行，跟的有些费劲。
等两人到村口时，官差税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官老爷怎么今儿来了，没能远迎，莫要怪罪。”杨嫂垂手弯腰道。
为首的中年人摆出官样，横着脸道：“这月的税前可准备好了？”
杨嫂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沉甸甸的，交到官差手上，官差颠了颠，扔给身后的税吏。
不一会儿，税吏计算好，偻着背道：“大人，少了两百钱。”
官差立刻放高声量：“嗯？你敢偷税？”
杨嫂吓了一跳，忙跪在地上：“回禀大人，小民不敢，这和上个月一样，一钱不差啊！”
江原立刻皱起眉头。
税吏道：“这个月夜灵芝的税前又涨了，你不知道？”
杨嫂抬起头，不能相信：“又，又涨？大人，不能再涨了呀，再涨村民们就没有赚头了！”
那官差脸上更凶狠难看了：“放肆！税钱乃是官府依据我大齐律法所定，岂由你等小民置喙？快把少了的两百钱补上，否则按大齐律法，你们可是要挨板子的。”
江原听不下去了，站到杨嫂身前：“满口大齐律法，大齐律法就是让你们这样欺压百姓的吗？”
官差眯了眯眼睛：“你是何人？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江原承认自己一时冲动，但是她不后悔，如果所谓的大齐律法真的帮这些欺压百姓的狗官，而不是帮可怜的百姓，那它就是一张废纸。
强者用来欺压弱者的规则越去遵守，欺压就会变本加厉。
可是在这样一个权势大过天的旧社会，江原能做的很少，可不论如何，她也必须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