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次日一早，江原顶着个黑眼圈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就开始琢磨种土豆的事。
第一步当然是先种系统的基地里，等量产出更多后再考虑成片种植。
既然要种土豆，自然要去考察山里地形，看看那块地适合种植。
杨嫂听了江原的话，便让杨喜带着她出去逛逛，他们囚羊村靠夜灵芝为生，几乎不种粮食，最多在院子里种点芜菁冬葵。
江原也没有什么种植经验，索性把昨晚刚获取的积分拿来换了一本农业百科全书。
书是电子档的，存在系统中，还附赠方便理解的小动画，非常实用。
江原按照书中的描述找到一片矮山，山上树木不多，都是些杂草和灌木，土质看上去也不错。
江原问了杨喜，说是这边山里也就囚羊村十多户人家，山里都是些野地，种不了粮食，官府也没人会管。
既已相中土地，接下来就要清理杂草翻地了，村里的人一听江原要种地，纷纷扛着农具来帮忙，不到一日的功夫就已经把地翻得漂亮了。
江原擦去额角的汗，看着刚翻出来的大片土地，想象着丰收时的样子，那时候囚羊村就不缺主食了。
第二日，江原收获了更多的土豆，便把土豆从背包里取出，按照书中的方法和村民一起把土豆切块，种进地里，浇上水。
另外她还留了一块地种了其他蔬菜，除了芜菁冬葵还有刚进化出的菘菜。
有了这块地，再配上山里的野味，囚羊村便可自给自足了。
江原把种植和保存的方法倾囊相授，又把剩下的土豆取出来，准备做一个土豆宴。
土豆是个神奇的食物，无论是做主食，做蔬菜，还是做零食都很完美。
土豆洗净后，江原取一部分放入锅中蒸熟。
熟透的土豆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江原掰了一小块给小妹，见杨家母女进来，将剩下的掰成两半给她们尝尝。
杨喜捧着香喷喷的土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瞬间眼睛一亮：“好香啊！”
江原笑了笑，把热腾腾的土豆放进石臼里，加入山里的野葱和山椒，简单调味，把土豆舂成泥状，老少皆宜的舂土豆就好了。
看到小妹和杨喜捧着土豆，眼巴巴地看着石臼里的舂土豆，江原烦躁的心情疏解了许多。忙碌的状态让江原能够清空大脑，不去想那日的事，所以这几日她无时无刻不在忙碌着，忙完田里的事又去忙厨房的事，歇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研究系统。
江原烧热铁锅，挖了勺猪油，把铁锅润得均匀油亮。接着放入煮熟后被押成小饼的小土豆，嗞啦啦的油声响起，不同于土豆本身的香味飘了出来，经油煎过的土豆香味混合着油香，浓郁诱人，没有人闻了会不分泌口水。
正巧过来的柴桐也忘了正事儿，眼睛发亮地盯着锅里的土豆小饼：“这是什么？竟这么香？”
一锅土豆小饼煎好盛进竹编篮子，还滋滋作响，江原把竹编篮子递到柴桐面前：“这是土豆小饼，你尝尝，也拿一块给沈空明尝尝。”
柴桐捏起一块土豆小饼，烫得左手换右手，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饼子入口咬下的瞬间便能感受到它的酥脆，外皮混着猪油，又有淀粉的焦香。咬到嘴里后便尝到软呼呼绵密密的内里，是纯粹的土豆香气，焦脆和柔软的口感丰富交杂，柴桐吃得说不出话来，嗯嗯了两声，把饼子一口气全塞进嘴里。
刚出锅的饼子没一会儿就分完了，不仅如此，村子里的其他村民闻着味儿过来杨嫂家门口，探着头往里看。
江原又起一锅，叫杨嫂把村民们请进来。村民们一进来，杨喜和小妹正端着舂土豆和煮土豆出来。
“大伙快尝尝，这就这昨个在后山种的土豆，可好吃了！江原姐姐说过三个月就能收获了，到时候大家伙日日都能吃上了才好呢！”
村民们并不假客气，分了桌上的土豆，一入口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惊讶。
“这土豆子长得跟石头块似的，想不到味道居然这么好。”
江原端了一篮煎土豆饼出来：“不光是好吃呢，土豆做法千变万化，想吃腻都难。”
煎土豆一入口，村民们脸上的表情更了不得了。
杨忠不可思议：“这真的是我们昨个种的东西？”
江原低头笑了一声：“是呀是呀。”
这些天杨嫂把他们几个招待的很好，可是前两天她才知道他们平日吃的都是村里存着舍不得吃的，因为江原自称山神使者才不敢怠慢。
平日里村民吃的粗糙，只有山神祭日摆宴和过节时才能吃上点好的。
可即便如此，因为能用夜灵芝赚钱，囚羊村的生活与外面相比已经不算差了。
但是现在囚羊村已经不能靠夜灵芝赚钱了，这件事江原也有责任，她得给囚羊村找到其他生路。
解决食物只是第一步，说到底囚羊村还在官府的管辖下，并不是真正的深山老林，早晚有一日武阳县令还是会来找麻烦的，她得想办法让武阳县不敢再找麻烦。
江原又炒了点土豆丝和野菜，可惜少了肉食，只能靠咸肉将就。江原把咸肉切丝同土豆丝抓匀，又煎了些鲜香可口的土豆丝咸肉饼，村民们也十分喜欢。
众人正吃着，江原拿了个竹篮，把每样都装了点，给沈空明送去。
原本是叫柴桐送的，可是他忙不停地吃着，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江原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听到沈空明的声音：“请进。”
沈空明静静地坐着，听到脚步声抬头问道：“可是江姑娘？”
江原把竹篮放桌上：“我用土豆做了些吃食，来给你送些尝尝。”
说罢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块土豆小饼，弯腰抓着沈空明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沈空明的手就那么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想了好久似乎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饼，他捧起饼轻轻咬了一口。
“外表酥脆，内里香软，不愧是江姑娘。”
江原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沈空明吃的优雅，吃完一块饼后才道：“怎么会不喜欢呢？江姑娘手艺非同凡响，空明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
太夸张了。
江原仍担心他的眼睛：“我那日从医馆拿了药方，说来也巧，那大夫说缺了一味罕见药材，没想到却是夜灵芝。我已将药方连同夜灵芝都给了柴桐，武阳县是去不了了，不过此处离汉江县不远，你和柴桐趁早去汉江拿药治眼睛吧。”
沈空明沉默了许久，他的双眼黑漆漆一片，江原知道他看不见，可是有一瞬间，她总觉得沈空明在看她。
沈空明叹了口气道：“江姑娘，你我也算是患难与共过，我知武阳县令不会善罢甘休，怎么扔下你们离去？更何况你和囚羊村本就是被牵连，若我此时走，岂不是不仁不义。”
江原确实是存着让沈空明远离危险的心，一来是因为沈空明眼睛有问题，不能再拖，二来她看得出沈空明和武阳县那些欺压百姓的狗官不一样，他得活着，未来可能就会有更多人活着。
可是沈空明不看她也猜出了她的心思，就算她再想劝，此话一出，她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劲了。
许久没听到江原说话，沈空明轻声慢语道：“江姑娘放心，明日柴桐便会去汉江取药，以他的脚力，不出几日就能回来。说起来我还要再谢姑娘送夜灵芝，这些日子受姑娘照顾良多，入今又受恩于姑娘，只怕真要供出全部身家方能报答姑娘恩情。”
说罢沈空明拱手要拜，被江原拦住了。
“算不上什么恩情，真要算也是囚羊村的恩情。”
“姑娘是打算常住于此吗？”沈空明问。
江原道：“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囚羊村如今两难的境况说到底同我也脱不开关系，我没什么能力救那些流民，可是至少我不能让囚羊村的村民也遭遇那样的处境。”
沈空明点头：“江姑娘大义。”
江原却摇摇头：“我所做的终究治标不治本，只要武阳县令还是此处的父母官，囚羊村就会一直生活在威胁中。所以沈空明，如果你真的有心报恩，我只求你一件事。”
江原顿了顿道：“给武阳县派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
沈空明神色瞬间正经了许多：“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有了沈空明这句承诺，江原心中的压力又轻了一分。她其实心里明白这很可能只是一张空头支票，但是不论如何沈空明也是朝廷官员，在这样一个时代，总是要比他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平民说话要管用的。
江原端起桌上空荡荡的竹篮离开不久，柴桐便走了进来。
柴桐吃了个痛快，坐在竹凳上摸肚子，转头问沈空明：“她说她要留下，你怎么办？”
沈空明奇怪：“什么叫我怎么办？”
柴桐不可思议：“她要留在这里，你怎么把人带回京城？”
“谁说我要带她回京城？”看不见也不耽误沈空明翻白眼。
柴桐站起来：“好好好，那还等什么，跟我回京。”
“你先去一趟汉江，替我取药，回来后拿着我收集到的证据回京复命。”
柴桐双手抱在胸前：“我替你复命？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
第一步当然是先种系统的基地里，等量产出更多后再考虑成片种植。
既然要种土豆，自然要去考察山里地形，看看那块地适合种植。
杨嫂听了江原的话，便让杨喜带着她出去逛逛，他们囚羊村靠夜灵芝为生，几乎不种粮食，最多在院子里种点芜菁冬葵。
江原也没有什么种植经验，索性把昨晚刚获取的积分拿来换了一本农业百科全书。
书是电子档的，存在系统中，还附赠方便理解的小动画，非常实用。
江原按照书中的描述找到一片矮山，山上树木不多，都是些杂草和灌木，土质看上去也不错。
江原问了杨喜，说是这边山里也就囚羊村十多户人家，山里都是些野地，种不了粮食，官府也没人会管。
既已相中土地，接下来就要清理杂草翻地了，村里的人一听江原要种地，纷纷扛着农具来帮忙，不到一日的功夫就已经把地翻得漂亮了。
江原擦去额角的汗，看着刚翻出来的大片土地，想象着丰收时的样子，那时候囚羊村就不缺主食了。
第二日，江原收获了更多的土豆，便把土豆从背包里取出，按照书中的方法和村民一起把土豆切块，种进地里，浇上水。
另外她还留了一块地种了其他蔬菜，除了芜菁冬葵还有刚进化出的菘菜。
有了这块地，再配上山里的野味，囚羊村便可自给自足了。
江原把种植和保存的方法倾囊相授，又把剩下的土豆取出来，准备做一个土豆宴。
土豆是个神奇的食物，无论是做主食，做蔬菜，还是做零食都很完美。
土豆洗净后，江原取一部分放入锅中蒸熟。
熟透的土豆散发着浓郁的香味，江原掰了一小块给小妹，见杨家母女进来，将剩下的掰成两半给她们尝尝。
杨喜捧着香喷喷的土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瞬间眼睛一亮：“好香啊！”
江原笑了笑，把热腾腾的土豆放进石臼里，加入山里的野葱和山椒，简单调味，把土豆舂成泥状，老少皆宜的舂土豆就好了。
看到小妹和杨喜捧着土豆，眼巴巴地看着石臼里的舂土豆，江原烦躁的心情疏解了许多。忙碌的状态让江原能够清空大脑，不去想那日的事，所以这几日她无时无刻不在忙碌着，忙完田里的事又去忙厨房的事，歇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研究系统。
江原烧热铁锅，挖了勺猪油，把铁锅润得均匀油亮。接着放入煮熟后被押成小饼的小土豆，嗞啦啦的油声响起，不同于土豆本身的香味飘了出来，经油煎过的土豆香味混合着油香，浓郁诱人，没有人闻了会不分泌口水。
正巧过来的柴桐也忘了正事儿，眼睛发亮地盯着锅里的土豆小饼：“这是什么？竟这么香？”
一锅土豆小饼煎好盛进竹编篮子，还滋滋作响，江原把竹编篮子递到柴桐面前：“这是土豆小饼，你尝尝，也拿一块给沈空明尝尝。”
柴桐捏起一块土豆小饼，烫得左手换右手，吹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
饼子入口咬下的瞬间便能感受到它的酥脆，外皮混着猪油，又有淀粉的焦香。咬到嘴里后便尝到软呼呼绵密密的内里，是纯粹的土豆香气，焦脆和柔软的口感丰富交杂，柴桐吃得说不出话来，嗯嗯了两声，把饼子一口气全塞进嘴里。
刚出锅的饼子没一会儿就分完了，不仅如此，村子里的其他村民闻着味儿过来杨嫂家门口，探着头往里看。
江原又起一锅，叫杨嫂把村民们请进来。村民们一进来，杨喜和小妹正端着舂土豆和煮土豆出来。
“大伙快尝尝，这就这昨个在后山种的土豆，可好吃了！江原姐姐说过三个月就能收获了，到时候大家伙日日都能吃上了才好呢！”
村民们并不假客气，分了桌上的土豆，一入口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惊讶。
“这土豆子长得跟石头块似的，想不到味道居然这么好。”
江原端了一篮煎土豆饼出来：“不光是好吃呢，土豆做法千变万化，想吃腻都难。”
煎土豆一入口，村民们脸上的表情更了不得了。
杨忠不可思议：“这真的是我们昨个种的东西？”
江原低头笑了一声：“是呀是呀。”
这些天杨嫂把他们几个招待的很好，可是前两天她才知道他们平日吃的都是村里存着舍不得吃的，因为江原自称山神使者才不敢怠慢。
平日里村民吃的粗糙，只有山神祭日摆宴和过节时才能吃上点好的。
可即便如此，因为能用夜灵芝赚钱，囚羊村的生活与外面相比已经不算差了。
但是现在囚羊村已经不能靠夜灵芝赚钱了，这件事江原也有责任，她得给囚羊村找到其他生路。
解决食物只是第一步，说到底囚羊村还在官府的管辖下，并不是真正的深山老林，早晚有一日武阳县令还是会来找麻烦的，她得想办法让武阳县不敢再找麻烦。
江原又炒了点土豆丝和野菜，可惜少了肉食，只能靠咸肉将就。江原把咸肉切丝同土豆丝抓匀，又煎了些鲜香可口的土豆丝咸肉饼，村民们也十分喜欢。
众人正吃着，江原拿了个竹篮，把每样都装了点，给沈空明送去。
原本是叫柴桐送的，可是他忙不停地吃着，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江原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听到沈空明的声音：“请进。”
沈空明静静地坐着，听到脚步声抬头问道：“可是江姑娘？”
江原把竹篮放桌上：“我用土豆做了些吃食，来给你送些尝尝。”
说罢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块土豆小饼，弯腰抓着沈空明的手放进他的手心。
沈空明的手就那么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想了好久似乎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饼，他捧起饼轻轻咬了一口。
“外表酥脆，内里香软，不愧是江姑娘。”
江原眯着眼睛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沈空明吃的优雅，吃完一块饼后才道：“怎么会不喜欢呢？江姑娘手艺非同凡响，空明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
太夸张了。
江原仍担心他的眼睛：“我那日从医馆拿了药方，说来也巧，那大夫说缺了一味罕见药材，没想到却是夜灵芝。我已将药方连同夜灵芝都给了柴桐，武阳县是去不了了，不过此处离汉江县不远，你和柴桐趁早去汉江拿药治眼睛吧。”
沈空明沉默了许久，他的双眼黑漆漆一片，江原知道他看不见，可是有一瞬间，她总觉得沈空明在看她。
沈空明叹了口气道：“江姑娘，你我也算是患难与共过，我知武阳县令不会善罢甘休，怎么扔下你们离去？更何况你和囚羊村本就是被牵连，若我此时走，岂不是不仁不义。”
江原确实是存着让沈空明远离危险的心，一来是因为沈空明眼睛有问题，不能再拖，二来她看得出沈空明和武阳县那些欺压百姓的狗官不一样，他得活着，未来可能就会有更多人活着。
可是沈空明不看她也猜出了她的心思，就算她再想劝，此话一出，她说什么好像都不对劲了。
许久没听到江原说话，沈空明轻声慢语道：“江姑娘放心，明日柴桐便会去汉江取药，以他的脚力，不出几日就能回来。说起来我还要再谢姑娘送夜灵芝，这些日子受姑娘照顾良多，入今又受恩于姑娘，只怕真要供出全部身家方能报答姑娘恩情。”
说罢沈空明拱手要拜，被江原拦住了。
“算不上什么恩情，真要算也是囚羊村的恩情。”
“姑娘是打算常住于此吗？”沈空明问。
江原道：“至少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囚羊村如今两难的境况说到底同我也脱不开关系，我没什么能力救那些流民，可是至少我不能让囚羊村的村民也遭遇那样的处境。”
沈空明点头：“江姑娘大义。”
江原却摇摇头：“我所做的终究治标不治本，只要武阳县令还是此处的父母官，囚羊村就会一直生活在威胁中。所以沈空明，如果你真的有心报恩，我只求你一件事。”
江原顿了顿道：“给武阳县派一个真心为民的好官。”
沈空明神色瞬间正经了许多：“在下定当竭尽所能。”
有了沈空明这句承诺，江原心中的压力又轻了一分。她其实心里明白这很可能只是一张空头支票，但是不论如何沈空明也是朝廷官员，在这样一个时代，总是要比他们这些穷乡僻壤的平民说话要管用的。
江原端起桌上空荡荡的竹篮离开不久，柴桐便走了进来。
柴桐吃了个痛快，坐在竹凳上摸肚子，转头问沈空明：“她说她要留下，你怎么办？”
沈空明奇怪：“什么叫我怎么办？”
柴桐不可思议：“她要留在这里，你怎么把人带回京城？”
“谁说我要带她回京城？”看不见也不耽误沈空明翻白眼。
柴桐站起来：“好好好，那还等什么，跟我回京。”
“你先去一趟汉江，替我取药，回来后拿着我收集到的证据回京复命。”
柴桐双手抱在胸前：“我替你复命？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