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宽阔的官道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几个聚集的流民，坐着的还好认些，躺下的根本分不清是在睡觉还是已经死了。
柴桐骑在马上，一手握缰绳，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刀。
他生得高大，样貌却年轻，路过的流民企图上前，见到他腰间的刀，也停了动作。
柴桐原本是同监察员一道南下，半路嫌他们太慢，驾马先行一步。
京城取道南州，需经过江北，因此才看见这样多的流民。
途经茶肆，柴桐下马歇脚，把马栓在茶肆门口的木桩上。
茶肆老板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佝偻着腰出来给柴桐上茶。
柴桐端起茶碗饮下一口，拦住要走的老者：“我这一路见流民少了许多，莫不是朝廷赈济的粮款下来了？”
老者叹息：“哪里有什么粮款，早叫那些个狗官贪去了。流民不是少了，而是死了。”
柴桐一惊，放下茶碗：“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南州闹了瘟灾，已经一路传到了江北，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半路，沿途的尸坑都不够埋了！”
柴桐眉头一皱：“这不对啊，饥荒是从江北而起，瘟疫怎会发自南州？”
老者摇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路过的说瘟疫是从南州的武阳县传出来的，如今武阳县已经封城，但是这瘟疫却是散播开了。”
柴桐奇怪：“那老人家你怎么还在这里开茶肆，怎的还不逃难去？”
老者自嘲一笑：“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怕死不成，留在这儿，还能给人留一口水喝。”
告别茶肆老者，柴桐上马继续赶路，因为武阳封城，他只好从汉江走。
从汉江走几乎都是山路，虽是山路难行，柴桐却还是奇怪，这条道上的流民居然更少了。
莫非汉江也糟了瘟灾？
行至汉江周边小镇，却是不同光景。
江北周遭荒废的荒废，污染的污染，可汉江却四处可见良田桑竹，并未见到多少流民。
再赶往囚羊山，却见山下不时有人进出山里忙碌着。
走近一看，只见一群光膀子的汉子手拿铁锹铁凿，不住地往地上砸。
柴桐牵着马走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离他最近的男人直起腰擦擦汗：“奉汉江县令的命，我们在这里开山修路。”
“修路？修去哪里？”柴桐十分奇怪。
青年挠挠头：“叫什么囚羊村，我也没去过，只听同乡的说来这里做工官府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拿，便带着兄弟们来了。”
柴桐一愣，望向远山，囚羊山隐没在群山中，瞧不见一点。
带着一肚子疑惑，柴桐进了山。此时已是春末，山中景色愈发苍翠，四处都是野蛮生长的野草树木。
还未进村，柴桐就听见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几人忙活着敲平地面添上碎石，眼见村口已是被开出一条道来。
做活的工人不是囚羊村的老村民，没见过柴桐，开口询问他是何人。
柴桐本想呛他一句，又怕被姓沈的蛐蛐，咳了一声道：“我是沈空明的朋友，是专程来找他的。”
工人站直腰，笑得朴实：“原来是沈先生的朋友，沈先生这会子估计在学堂里上课，你往村西去就能找着他。”
顺着工人热心给自己指的路，柴桐大步往村西头去，一路上却发现这囚羊村早不是他走时的模样。
村里的人变多了，精神气也好了许多，大多都在忙碌着，砌墙的砌墙，和泥的和泥，井井有条。
不远处的高地已经建起了几座房屋，囚羊村这边也明显被修葺过，格局大改，整洁干净了许多。
柴桐想不明白，不过两个月，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靠近村西头，柴桐听见屋里传来阵阵读书声，沈空明一身布衣，坐在院内，手里拿着一颗红果子，不时啃一口，俨然和此处融为一体。
若不是早就熟识，柴桐哪里敢相信眼前的村夫是沈氏一族的大少爷？
“沈空明！我在外面替你跑腿干活，你倒好，在这山里过上了闲云野鹤的好日子！”柴桐怒气冲冲地推门进院子，指着沈空明道。
沈空明扔掉手里的果核，擦擦手上的汁水，面不改色：“你来晚了。”
柴桐火气更盛，不服气道：“老子快马加鞭赶来的，马蹄子都磨破了，你还敢嫌慢？”
沈空明瞥了他一眼，嫌弃道：“粗俗。”
“你一个村夫还嫌我粗俗？我还没嫌弃你粗鄙呢！”
两人正斗嘴，几个学生趴在窗户上，一脸兴奋地往外瞧。
沈空明见天色不早，遣散了他们，正好做活的村民已经三三俩俩的回来了，孩子们飞奔过去，给自去寻自家父母亲人了。
学堂里空了，沈空明才拽着柴桐进了屋。
“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柴桐双手抱胸，哼了一声：“如你所料，上面的人见势不好，立马和南州割袍划清界限。”
沈空明托着下巴沉思一会儿才道：“江北的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了吗？”
柴桐点头：“朝堂上下都知道了，户部尚书这些日子被参得满脑子坑，连门都不敢出了。陛下次次上朝都要摔折子，问百官把他赈灾的粮款吞到哪个的肚子里去了。”
沈空明冷笑一声：“光扯着嗓子骂，该死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柴桐耸肩：“总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这不，这回命邱堇朝来武阳赴任，特地命我护送呢。”
沈空明一愣：“邱堇朝？”
见他神色怪异，柴桐皱眉问：“沈氏的门生，你不满意？”
沈空明摇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柴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说起来好久没吃过阿原姑娘做的美食了，这次可要吃个够。”
沈空明无奈地摇摇头：“江姑娘现在忙得紧，恐怕没有功夫给你做什么美食了。”
说到忙柴桐赶紧问出心中的疑惑：“我见这村里人多了不少，也变了许多，大家伙都忙忙碌碌的，山下居然还修起了路，这都是你的手笔？”
沈空明垂眸摇头：“不，都是江姑娘的功劳。”
柴桐显然不信：“就那个小姑娘？”
江原做饭好吃他承认，比寻常姑娘多了一份胆识他也承认，可是说这山村的变化都是她的功劳，他很难接受。
沈空明看他一脸惊讶，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找她，正好她也有事想同你商量。”
同她商量？商量什么？柴桐不明所以地跟着沈空明去了杨嫂隔壁新建的小院，院中摆了一张石板搭的简易桌子，江原坐在竹编凳子上，手里拿着纸笔，借着微弱天光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江姑娘。”沈空明唤了一声。
江原正沉浸在账本中，忽然被叫，吓了一跳。抬头见到沈空明身后站着的人，她瞬间站起来，十分激动。
“柴小将军，好久不见！”
柴桐挠挠脑袋：“是好久不见了，我徒弟呢？怎的不见她？”
江原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徒弟是指江流：“小妹这会儿应该在杨嫂家帮忙呢，要是知道柴小将军来了，她一定要高兴死了。”
说巧不巧，江流真好抱了一篮子贴饼回来，上面盖着一层纱布。
一见柴桐，江流捣腾着小腿跑过去，高声呼唤：“师父！”
柴桐见她跑过来，立刻蹲下来，揉揉江流的小脑袋，嘴角咧开大笑道：“好徒弟，这些日子为师不在没偷懒吧？”
江流骄傲地扬起头：“没偷懒，沈先生都夸我练的好呢！”
柴桐抬头看了眼沈空明，满脸怀疑。沈空明没理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几人欢笑闹腾了好一会儿，柴桐回头看了眼院子里两间新屋问：“这两间是新盖的？”
江原点头：“原本不着急的，可是村民们非要先给我这边盖好。”
两间屋子相邻，中间挤了间厨房，四周简单围起来，成了一个小院。院里没有种树，江原觉着单调，从山里移植了一些野花，星星点点地装饰着院子。院子中央是从河滩那边搬过来的石板，表面光滑，江原用它搭了一个桌子，不下雨的话吃饭都在这桌上吃，若是下雨便转移到屋里的木桌上去。
江原接过江流手里的竹篮，放在了石桌上，从厨房里盛了几碗蔬菜粥，粥里还卧了两个荷包蛋，江原用筷子把荷包蛋对半剪开，一人半个。
揭开纱布，竹篮里的土豆饼散发出阵阵白气，花生油煎出的土豆香得不行，闻得人直流口水。
柴桐捏了块饼塞进嘴里，一脸满足，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大清，大概是夸这饼好吃的话。
江原笑着道：“这是杨嫂做的，虽是我教的，但味道却是青出于蓝了。”
杨嫂自打接了做饭的活，厨艺精进了不少。
吃完饭，柴桐和江原说了一路上的见闻，听得江原眉头直皱。
“瘟疫的事还没传到京城，但是真要等消息传过去恐怕就来不及了。”柴桐无奈地摇摇头。
江原看了眼柴桐，又看了眼沈空明：“瘟疫不解决，别说武阳，到时候囚羊村，汉江县，乃至整个南州都要遭殃。”
沈空明点点头：“必须要在彻底扩散开前遏制住才行。”他顿了顿问柴桐，“邱堇朝什么时候到？”
“再慢两日后也该到了。”
柴桐骑在马上，一手握缰绳，一手按着腰间的长刀。
他生得高大，样貌却年轻，路过的流民企图上前，见到他腰间的刀，也停了动作。
柴桐原本是同监察员一道南下，半路嫌他们太慢，驾马先行一步。
京城取道南州，需经过江北，因此才看见这样多的流民。
途经茶肆，柴桐下马歇脚，把马栓在茶肆门口的木桩上。
茶肆老板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佝偻着腰出来给柴桐上茶。
柴桐端起茶碗饮下一口，拦住要走的老者：“我这一路见流民少了许多，莫不是朝廷赈济的粮款下来了？”
老者叹息：“哪里有什么粮款，早叫那些个狗官贪去了。流民不是少了，而是死了。”
柴桐一惊，放下茶碗：“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南州闹了瘟灾，已经一路传到了江北，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半路，沿途的尸坑都不够埋了！”
柴桐眉头一皱：“这不对啊，饥荒是从江北而起，瘟疫怎会发自南州？”
老者摇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只是听路过的说瘟疫是从南州的武阳县传出来的，如今武阳县已经封城，但是这瘟疫却是散播开了。”
柴桐奇怪：“那老人家你怎么还在这里开茶肆，怎的还不逃难去？”
老者自嘲一笑：“我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怕死不成，留在这儿，还能给人留一口水喝。”
告别茶肆老者，柴桐上马继续赶路，因为武阳封城，他只好从汉江走。
从汉江走几乎都是山路，虽是山路难行，柴桐却还是奇怪，这条道上的流民居然更少了。
莫非汉江也糟了瘟灾？
行至汉江周边小镇，却是不同光景。
江北周遭荒废的荒废，污染的污染，可汉江却四处可见良田桑竹，并未见到多少流民。
再赶往囚羊山，却见山下不时有人进出山里忙碌着。
走近一看，只见一群光膀子的汉子手拿铁锹铁凿，不住地往地上砸。
柴桐牵着马走近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离他最近的男人直起腰擦擦汗：“奉汉江县令的命，我们在这里开山修路。”
“修路？修去哪里？”柴桐十分奇怪。
青年挠挠头：“叫什么囚羊村，我也没去过，只听同乡的说来这里做工官府包吃包住还有工钱拿，便带着兄弟们来了。”
柴桐一愣，望向远山，囚羊山隐没在群山中，瞧不见一点。
带着一肚子疑惑，柴桐进了山。此时已是春末，山中景色愈发苍翠，四处都是野蛮生长的野草树木。
还未进村，柴桐就听见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几人忙活着敲平地面添上碎石，眼见村口已是被开出一条道来。
做活的工人不是囚羊村的老村民，没见过柴桐，开口询问他是何人。
柴桐本想呛他一句，又怕被姓沈的蛐蛐，咳了一声道：“我是沈空明的朋友，是专程来找他的。”
工人站直腰，笑得朴实：“原来是沈先生的朋友，沈先生这会子估计在学堂里上课，你往村西去就能找着他。”
顺着工人热心给自己指的路，柴桐大步往村西头去，一路上却发现这囚羊村早不是他走时的模样。
村里的人变多了，精神气也好了许多，大多都在忙碌着，砌墙的砌墙，和泥的和泥，井井有条。
不远处的高地已经建起了几座房屋，囚羊村这边也明显被修葺过，格局大改，整洁干净了许多。
柴桐想不明白，不过两个月，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变化？
靠近村西头，柴桐听见屋里传来阵阵读书声，沈空明一身布衣，坐在院内，手里拿着一颗红果子，不时啃一口，俨然和此处融为一体。
若不是早就熟识，柴桐哪里敢相信眼前的村夫是沈氏一族的大少爷？
“沈空明！我在外面替你跑腿干活，你倒好，在这山里过上了闲云野鹤的好日子！”柴桐怒气冲冲地推门进院子，指着沈空明道。
沈空明扔掉手里的果核，擦擦手上的汁水，面不改色：“你来晚了。”
柴桐火气更盛，不服气道：“老子快马加鞭赶来的，马蹄子都磨破了，你还敢嫌慢？”
沈空明瞥了他一眼，嫌弃道：“粗俗。”
“你一个村夫还嫌我粗俗？我还没嫌弃你粗鄙呢！”
两人正斗嘴，几个学生趴在窗户上，一脸兴奋地往外瞧。
沈空明见天色不早，遣散了他们，正好做活的村民已经三三俩俩的回来了，孩子们飞奔过去，给自去寻自家父母亲人了。
学堂里空了，沈空明才拽着柴桐进了屋。
“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柴桐双手抱胸，哼了一声：“如你所料，上面的人见势不好，立马和南州割袍划清界限。”
沈空明托着下巴沉思一会儿才道：“江北的事传到陛下耳朵里了吗？”
柴桐点头：“朝堂上下都知道了，户部尚书这些日子被参得满脑子坑，连门都不敢出了。陛下次次上朝都要摔折子，问百官把他赈灾的粮款吞到哪个的肚子里去了。”
沈空明冷笑一声：“光扯着嗓子骂，该死的人都还活得好好的。”
柴桐耸肩：“总还是要做做样子的，这不，这回命邱堇朝来武阳赴任，特地命我护送呢。”
沈空明一愣：“邱堇朝？”
见他神色怪异，柴桐皱眉问：“沈氏的门生，你不满意？”
沈空明摇摇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柴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说起来好久没吃过阿原姑娘做的美食了，这次可要吃个够。”
沈空明无奈地摇摇头：“江姑娘现在忙得紧，恐怕没有功夫给你做什么美食了。”
说到忙柴桐赶紧问出心中的疑惑：“我见这村里人多了不少，也变了许多，大家伙都忙忙碌碌的，山下居然还修起了路，这都是你的手笔？”
沈空明垂眸摇头：“不，都是江姑娘的功劳。”
柴桐显然不信：“就那个小姑娘？”
江原做饭好吃他承认，比寻常姑娘多了一份胆识他也承认，可是说这山村的变化都是她的功劳，他很难接受。
沈空明看他一脸惊讶，笑了笑：“走吧，我带你去找她，正好她也有事想同你商量。”
同她商量？商量什么？柴桐不明所以地跟着沈空明去了杨嫂隔壁新建的小院，院中摆了一张石板搭的简易桌子，江原坐在竹编凳子上，手里拿着纸笔，借着微弱天光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江姑娘。”沈空明唤了一声。
江原正沉浸在账本中，忽然被叫，吓了一跳。抬头见到沈空明身后站着的人，她瞬间站起来，十分激动。
“柴小将军，好久不见！”
柴桐挠挠脑袋：“是好久不见了，我徒弟呢？怎的不见她？”
江原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徒弟是指江流：“小妹这会儿应该在杨嫂家帮忙呢，要是知道柴小将军来了，她一定要高兴死了。”
说巧不巧，江流真好抱了一篮子贴饼回来，上面盖着一层纱布。
一见柴桐，江流捣腾着小腿跑过去，高声呼唤：“师父！”
柴桐见她跑过来，立刻蹲下来，揉揉江流的小脑袋，嘴角咧开大笑道：“好徒弟，这些日子为师不在没偷懒吧？”
江流骄傲地扬起头：“没偷懒，沈先生都夸我练的好呢！”
柴桐抬头看了眼沈空明，满脸怀疑。沈空明没理他，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几人欢笑闹腾了好一会儿，柴桐回头看了眼院子里两间新屋问：“这两间是新盖的？”
江原点头：“原本不着急的，可是村民们非要先给我这边盖好。”
两间屋子相邻，中间挤了间厨房，四周简单围起来，成了一个小院。院里没有种树，江原觉着单调，从山里移植了一些野花，星星点点地装饰着院子。院子中央是从河滩那边搬过来的石板，表面光滑，江原用它搭了一个桌子，不下雨的话吃饭都在这桌上吃，若是下雨便转移到屋里的木桌上去。
江原接过江流手里的竹篮，放在了石桌上，从厨房里盛了几碗蔬菜粥，粥里还卧了两个荷包蛋，江原用筷子把荷包蛋对半剪开，一人半个。
揭开纱布，竹篮里的土豆饼散发出阵阵白气，花生油煎出的土豆香得不行，闻得人直流口水。
柴桐捏了块饼塞进嘴里，一脸满足，嘴里嘟嘟囔囔的，听不大清，大概是夸这饼好吃的话。
江原笑着道：“这是杨嫂做的，虽是我教的，但味道却是青出于蓝了。”
杨嫂自打接了做饭的活，厨艺精进了不少。
吃完饭，柴桐和江原说了一路上的见闻，听得江原眉头直皱。
“瘟疫的事还没传到京城，但是真要等消息传过去恐怕就来不及了。”柴桐无奈地摇摇头。
江原看了眼柴桐，又看了眼沈空明：“瘟疫不解决，别说武阳，到时候囚羊村，汉江县，乃至整个南州都要遭殃。”
沈空明点点头：“必须要在彻底扩散开前遏制住才行。”他顿了顿问柴桐，“邱堇朝什么时候到？”
“再慢两日后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