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炎热,体态丰腴的储青蘅有些耐不住热,抹胸上衣外就只穿了一点无袖外衫,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手臂。

    “这个天儿也忒热了,都说只是青州干旱,如今这瑞都也不下雨了。”

    文竹回到:“是啊,城外很多田地都干得厉害。人们都说瑞都会不会也闹旱灾,闹得人心惶惶的。”

    储青蘅摇着扇子,说:“唉,都不好说。”

    天气太热,再加上青州的事情没有解决,心里担心不已。储青蘅心里烦躁,无心看账本,一本账翻了一半就放下了。转头端起手边侍女端来的酥山,一口一口悠闲地吃着。

    “这天气热,酥山都给各个房里备了没有?”

    幽兰说:“都准备了。老太太年纪大,不宜吃这些,都准备了最新鲜的瓜果。王爷和老太太一样的,王妃很爱吃。姑娘们和哥儿几个都吃得很欢。”

    “嗯。”储青蘅满意地点点头,不一会儿,她手里的那一碗就吃完了。她刚想再吃一碗,文竹就阻止她。

    “世子妃,这东西寒凉,您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伤身子。”

    储青蘅无奈作罢,但是这股暑气着实让她心里烦闷。

    就在这时,几个少爷小姐们就来到了她的院子,殷勤地问好。

    “大嫂,在做些什么呢?”

    见此情形,原本还有些慵懒躺着的储青蘅坐起身,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找我有事吗?”

    若瑛上前说道:“大嫂,是这样的。今天这天气格外燥热,今天不去上学,就想邀请大嫂一起去凌烟湖游湖。凌烟湖清凉,算是瑞都的一处避暑圣地了,坐在游船上还能赏景。”

    “你们倒是会享受。”储青蘅笑着打趣她们道,“罢了,那就一起去吧。幽兰,你去叫人准备车马。”

    说完,她们就会自己院子开始准备出门的东西。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

    来到凌烟湖,储青蘅直接带着他们上了那艘最大最豪华的游船,还让人备了最好的吃食,让姊妹们尽情玩乐。

    这游船上不止有他们,还有别的官家小姐,其中就有陆吟霜。储青蘅和她寒暄了几句。

    其实这船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夸耀的东西,人在船上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听听曲、看看歌舞,若是有兴致,还能一起吟诗作对,比比高下。唯一一点比别处不同的是就是这里还比较凉爽。

    储青蘅百无聊赖地陪着小姑子和小叔子们饮茶听曲,突然一个小厮走过来添茶水的时候偷摸塞了一个纸条给她。

    储青蘅不动声色地接过纸条,等小厮离开了一会儿后,就跟他们说:“你们先玩着,我去一下。”

    她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只当她去出恭了。

    储青蘅带着幽兰和傲梅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打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请储老板到飘渺阁一会。——殷澍”。

    缥缈阁是楼上的一个雅间。

    储青蘅看着字条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抬脚就往楼上走去。

    来到缥缈阁门前轻轻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人打开了门,是殷澍身边的那个侍女慕荷。

    在慕荷的接引下,储青蘅走到殷澍跟前。

    “见过殷澍殿下。”

    “储老板客气了,请坐。”殷澍温和有礼,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但是储青蘅觉得这人要见她不会是因为一些小事。

    储青蘅施施然落座,直接问道:“不知道襄王殿下邀见有何事?”

    殷澍表面风轻云淡,抬手给储青蘅倒了杯茶,语气和缓地说:“储老板是生意人,约储老板自然是要跟储老板做生意的。”

    “哦?”储青蘅有些好奇,问道:“那殿下要跟我做什么生意呢?我还真挺好奇的。”

    殷澍喝了一口茶,问:“储老板跟皇子做过生意吗?”

    储青蘅摇头:“跟宫里做过生意,并没有跟皇子做过生意。”

    “那储老板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生意呢?”

    储青蘅看了他一眼,说:“说来听听。”她顿一下,“做生意自然是要知己知彼的,请殿下理解。”

    殷澍和煦一笑,说:“那是自然。不知储老板可知道洛南的情况?”

    储青蘅疑惑,说:“暂时还不没有收到洛南那边来的消息。可否请殿下告知?”

    这时,殷澍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缓缓说道:“洛南的望霞城和安阳城都起了疫病。”

    储青蘅一惊,持着怀疑的态度问:“ 起疫病这么大的事理应由朝廷出面整治,而且还是望霞城和安阳城这样的边境防线,事关重大。殿下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殷澍看了储青蘅一眼,唇角微勾,淡淡说:“这件事之所以没有传到京城,是因为平南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现在疫病还在可控的范围内,把事情尽量压下来自己解决好,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事。”

    储青蘅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对他现在说的话也不是很理解。

    “可是疫病这样的东西哪有这么好控制,他们能解决自然是好,一旦失误疫病就会蔓延开来,到时候伤及大量无辜百姓,这罪名也不是谁能轻易担得起的。哪怕是为了防止大宛得到消息趁机进攻,这也太冒险了。而且我听说洛南在平南侯的管辖之下一直很太平,说不定这次的疫病就是大宛的阴谋,那把这事压下来的意义在哪儿呢?”

    闻言,殷澍不禁赞叹道:“储老板果然冰雪聪明!”

    但是储青蘅并不想接受他的赞美,不领情地说:“这是个有头脑的人都会明白的事理,倒也不用这么夸我。殿下想做什么,又想找我做些什么,不妨直说。”

    殷澍放下手中杯子,也不卖关子,直接拿出了一封信件递给储青蘅,说:“储老板说得不错,这次疫病确实大宛的阴谋。他们把染病的士兵放在行伍之间,让他们冲锋在前进行佯攻,并假装不敌被俘,被关进了军营地大牢里。到了第二天,那些俘虏就发起了高烧,当然大家都不当回事,毕竟都是俘虏,死了便死了,直到过了几天不断地有自己人开始发烧,大家才开始明白这是一个阴谋。”

    储青蘅边听边打开信封取出信展开,里面的内容跟他说的别无二致,落款是自己丈夫,还印有殷恒煦的私章。

    “疫病毕竟是疫病,当他们发现是疫病的时候,军营里已经感染了很多人。平南侯及时下令封锁军营进行医治,但是这次的疫病不同以往,治疗并没有起到好的效果。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疫病的蔓延,但是那些染病的人一直没有治愈,在不断地死人。”

    储青恒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紧锁,说:“所以你找我就是要我买药材送到西南交战地去?”

    这次疫病得到了抑制,但是却没有能够医治痊愈的方法。军营里的军医医术自不必说是高明的,但是用遍了药也没有能研制出药方,只能用现有的药进行稳定病情。

    可是这些稳定的药物也只能维持一段时间,药效一过就需要重新服药,而且药效一次比一次差,再强健的体魄也扛不住这样的折磨,染病的照样慢慢地死去。人没有得到救治,药材却在不断减少,买药材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疫病没有治愈的方法,就会出现不断传染的情况。虽然李鹤言和殷恒煦已经做得够好,但还是出现了一个缺口,疫病突破了封锁线,感染了更多的人。

    储青蘅看着信,不明白他们有什么打算,但是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殷澍沉默了一会儿表示肯定她的问题。他端起茶壶想给储青蘅添茶,却发现她一口没喝。他无所谓的一笑,然后默默地给自己的杯子里填满了茶。

    他依旧从容淡定地端起茶优雅地喝着,说:“不错。这次疫病并不是不向朝廷禀报,而是选择要选择合适的时间上报。现在西南交战地的药材吃紧,我们需要更多的、不一样的药材去援助西南,帮助他们研制救治疫病的药方。西南需要储老板的帮助。”

    他说完就直直看着储青蘅,眼神很坚定,仿佛值得你去信任。

    储青蘅与他对视了一瞬就移开了视线,说:“殿下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做这个事?就算这是一个生意,但我不是什么生意都做的。这事关朝局和边境的安稳,水深着呢。就算这其中有我的丈夫,我也不能带着我的家人冒险。”

    殷澍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谨慎自然是好的。今天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或许我们之间最直接的联系就是殷恒煦。但是我们在这件事中不讲交情,只谈生意。你担心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决,并且保护你的家人。而且你去做这件事并不算参与到政治争斗当中,这是场生意,我只是花钱请你办事,我给的报酬也足够。”

    储青蘅思索了一会儿,问:“那殿下打算出多少钱呢?”

    “两百万。”

    这个数目,褚青蘅心里确实有些心动。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都说殷澍殿下是个自在随性的富贵闲散王爷,可在我今天看来,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殷澍浅笑了一下,说:“既然褚老板都说那是传言了,传言自然是不可尽信的。但他们说的也不算错,我现在确实是个闲王。”

    褚青蘅才不信他的鬼话,表面装作云淡风轻,暗地里运作谋划。现在明面上争斗的是太子和宁王,他则是那个蛰伏的渔翁。

    褚青蘅端起茶饮了一口,说:“好茶。殿下,今日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地方,咱们改日约个合适的地方再详谈吧。”

    说完便起身。

    “对了,日后殿下有事找我可直接下帖子到王府就是,不用这么麻烦时刻注意我的行程。我告辞了。”

    “褚老板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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