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能源（13-14）
（13）
伊尔莎此时此刻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朝晖根本没有自己的衣服。
衣柜里挂着一套白衬衫格子裙，一套白t恤休闲裤（来自经纪人友情赠送）——没了。
这套格子裙怪眼熟的，没记错的话，伊尔莎第一次见到朝晖时，对方就穿着这么一身，后面再也没换过。
仔细想想，她好像也没带过行李箱，没人管过她……
伊尔莎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各种猜想，被她强行压下，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还有一套换洗的练习生制服呢？”她问。
朝晖不好意思道：“那个啊……不小心弄丢了。”
那套衣服在她化身触手怪闯荡矿场的时候，就已经壮烈牺牲啦；；
当天，她是穿着卫文谨送的衣服回来的，也就是白t那套。衣服可能是经纪人拜托阿姨在附近临时买的，款式太平常，也不够合身，所以不适合在初舞台的时候穿着。
“你自己这套这衣服……也不丑，就是太普通，而且跟节目组的制服有点像，可能不太行。”伊尔莎苦恼地思考。
——这是她的失职，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助理，竟然还要负责帮艺人搭衣服！
但这位艺人是朝晖，一切皆有可能。
好吧，伊尔莎承认，没有把“上司的脑子不太正常”这一点纳入考虑，是她的问题。
“不行就穿我的吧，我们俩身材应该差不多。”
伊尔莎出身贫民窟，签下卖身契，底薪为0，到现在她的新老板朝晖也没给她发过工资。
所以她也没几件好衣服，基本都是简洁的基础款运动装。
她发挥自己全部的美学实力，选了一件短款长袖连帽卫衣，搭配朝晖自己那条格子裙，下面是长度不到膝盖的中筒运动袜，脚上是运动鞋。
勉强称得上青春洋溢。
可能是混血的缘故，伊尔莎自带人种优势，腿特别长。
没想到朝晖的腿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卫衣穿在她身上，原本是短款露腰的款式，此刻却只将将露出一小截劲瘦的腰，短裙下面全是腿。
“有腹肌诶。”伊尔莎道。
朝晖不仅有明显的腹肌，手臂和腿部肌肉也很紧实，摸起来硬邦邦的。
看起来精瘦，但发力充血之后，肌肉就会很明显。
“哇，这就是给力量加点的好处吗？”朝晖低头摸自己摸个不停。
伊尔莎：……
自家上司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要不是她摸的人是她自己，伊尔莎恐怕都想报警了。
“换好了吗？快点出来剪头发！”造型师敲门催促。
伊尔莎忙帮朝晖把名牌绑好，一块很大的印着名字的纸牌，绑在正面，方便彩排时候导演喊人。
在朝晖的坚持下，倒霉助理最终还是妥协，将那卷【平平无奇的卷纸】给她绑在了后腰，和连接耳返、麦克风的连接器*并排挨着。
造型师给她修剪头发，把狗啃般半长的及肩发剪短，大约是刚好垂到肩膀上面的长度。没做额外的造型，只是用吹风机吹得蓬松。
另一个造型师冲过来给她化妆、整理服饰。
这是个简单的活儿，因为这孩子不怎么需要遮瑕，一款大众妆容即可惊艳四座，造型师早已把这种简单妆容练得闭着眼睛都能画，手“唰唰”地就给她画好了。
崭新出炉的朝晖被火急火燎地拉进排练场地——也就是本综艺舞台所在的大厅。
节目最开始的内容，是安排众多选手们根据公司分组，一个个地从走廊进入这个大厅。
等到所有人进入之后，各自选好位置坐下，才会正式开始初舞台的表演。
这段内容会从明天下午开始录制，一直持续到晚上。第二天，她们再去往另一个场地，补录自我介绍、心得感想之类的东西。
在此期间，镜头是从头到尾跟随着她们的，后期会挑选有价值的镜头剪辑进去，凑够两期内容。
除了某些已经被安排好剧本的“皇族”之外，其他的人镜头量，就只能看自己表现了。
“都过来都过来——”
导演组的人安排着众人进行走位，“看到初舞台表演的顺序表了吗？现在都去检查一下，一定要确保你把bgm上传成功，否则出了问题导致舞台效果不好的话，节目组概不负责。”
朝晖打开手机，根据指引，将她自制曲目的bgm上传至节目组的官方群。
这时候，就不得不给这首歌取一个名字了。
总不能还叫“未命名rap片段”吧？
“那就叫魔法少女之歌吧。词：朝晖，作曲/编曲：朝晖，编舞：朝晖……哇，真帅！”
系统：……
100来号人排队等彩排，其实还挺无聊的。
但现场不乏许多漂亮npc小姐姐，还有裴韫跟伊尔莎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朝晖便也觉得能够接受。
裴韫内敛，伊尔莎也是个话少的人，两个都是面对陌生人比较拘谨的性格，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朝晖看着她俩，仿佛打量着自家地里的两颗大白菜，觉得很满意。
她们俩跟自己差不多高，长得又好看，就很养眼，非常适合作为她的队友！
莎莎已经是她的员工了，猫猫也已被她视作势在必得的未来员工。
只待她蛰伏片刻，刷主线任务升升级，便可恢复属于命运之子·玩家的真正实力，一举摧毁云端能源，将猫猫捡回家！
那么，距离游戏主线所需的“凑够至少五人组成女团”，就还差两个人。
她的视线飘悠悠地转向了舞台正中央。
——是寰天文化五人组正在彩排。
“把寰天炸掉之后，让小红也成为我的员工好了。”朝晖严肃地点点头，“嗯，她旁边那个也蛮漂亮的，她们俩看起来还挺搭配，不错，五人女团，这不就齐活了？”
系统：……
伊尔莎：……
正在此时，门口处出现一阵骚动，一群人挨挨挤挤地涌进来。
伊尔莎小声解释：“导师们也来彩排了。”
裴韫竖起耳朵，退后一步，把自己隐藏在朝晖的侧后方位置，竭力保持低调。
玩家却昂着头，兴致满满地眺望：“哦？导师都有谁？”
裴韫：“……你不知道吗？”
朝晖正想说不知道，却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您已解锁新的【恋爱】人物卡【余烬】。”
“叮！您已触发人物卡【余烬】相关剧情【顶级偶像】，开启好感度、亲密度系统。”
所谓人物卡剧情，类似于乙女游戏中男主单独的恋爱剧情，推进的话可以获得好感度、礼物之类的东西，解锁约会，跟男主亲密互动。
自从卫文谨的好感度变成负数之后，朝晖便再也没有关心过【恋爱】界面。
“新男主啊，他在哪儿呢？”朝晖啥也没看到。
人太多了！
练习生们都是年轻女孩，看到圈内大前辈们，难免激动，场地内“嗡嗡”地充斥着各种噪音，仿佛有一百只鸭子在叫。
“安静，安静！”总导演喊着，“其他人让开！你们先过来看一下位置，就在这边……”
人群被疏散后，朝晖终于看见了五个导师。
1个PD，制作人，导师的领头人，也类似于主持人；另外四个导师则分别负责唱、跳、rap、综艺感（？）。
五人凑在一起，正在导师座位附近寒暄。
“就那个金毛？”朝晖扬眉。
场地内的摄像头移向导师座位，大屏幕上投出他们的脸。诸位导师很有礼貌地和练习生们打招呼，换来阵阵欢呼。
五位导师当中，有一个特别鹤立鸡群的金毛，盖因他头上飘着两个白色大字，“余烬”。
他个子高挑，长腿细腰，穿着一件黑漆漆摇滚风的夹克，耳朵上七八个金属耳钉，亮瞎人眼。
他眉毛浓而微乱，五官非常立体，脸却只有巴掌大，眉眼和脸型都透着股“野生感”，像非洲大草原上奔跑的猎豹。
他表情冷酷，一副别人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就差把“BKing”几个字母纹在脸上了。
“杀马特。”朝晖如此评价。
系统：……
或许是朝晖打量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了点，又或许是她们这一片的海拔着实有些高*。余烬的目光投过来，虚虚地和朝晖对上眼神。
“哇！！”
周围一片惊叹声。
妙龄少女们像鸟儿一般叽叽喳喳，“PD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啊，不上镜！”“回头蹭个合照，一轮游也算够本了。”
朝晖其实比较喜欢此类浓颜系长相，却对余烬并没有什么初始好感。
“他看起来性格就不太好相处。”她点评道，“就是会在乙女游戏中打压女主、捉弄女主，光明正大pua，还被维护成‘他只是太傲娇/太直男，所以不会表达爱意’的类型。”
系统：“以貌取人、刻板印象不太好吧？”
“我说的不对吗？”朝晖道。
系统：“……”
她说得竟然还真挺对，因为余烬这个男主吧，的确就是那样的性格。
似乎每个乙游里面，都要有这么一个跟女主抬杠的角色，好像不这么设定的话，就不能体现出女主是多么的温柔善良、体贴包容、不屈不挠、坚毅勇敢。
没有异能、在某方面不如男主的女主，似乎只能通过展现比对方更加优秀的品格，才能让自己“配得上”对方。
朝晖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她是女主诶，她是玩家诶！
她在现实里包容老板也就算了，那是为钱所迫，不丢人。
怎么玩个游戏还要包容纸片男人啊？
却在此时，余烬忽然拿过麦克风，对着朝晖的方向挥挥手，“朝晖选手，久仰，过来认识一下？”
安静。
绝对的安静。
整个场地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又或者刚才乱叫的一百只鸭子全被一瞬间掐住了脖子。
余烬旁边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似乎是他的经纪人或者助理，正不住地擦着汗，拼命给余烬使眼色，却被无视。
“叫我干嘛？”朝晖说着，悠哉地存了个档，然后大摇大摆地沿着阶梯往下走，还不忘对系统说：“你瞧瞧，我刚说啥来着？这才初次见面，就让女主如此下不来台。呵，他不会以为自己这么做很苏吧？”
伸出尔康手的伊尔莎&瞪大眼睛却不敢阻拦的裴韫：……
走到男主面前，她才发现，嚯，这家伙是真的高！
卫文谨足有188，已经很高了。
但朝晖感觉，余烬比他还高点儿，保守估计，怕是冲着190往上走。
“现在的乙游男主这么卷了吗，没有一米九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朝晖嘀咕。
这段话有少许打码部分，余烬耳朵微动，嘴角似笑非笑地扯起：“他们说你脑子有病，我还不信，原来你是真有啊。”
“看到没看到没，被我说中了吧，刚一见面他就骂我！”朝晖眉飞色舞地对系统道。
系统：……
被完全无视的余烬：……
玩家对于男主的反应不理不睬，径自打开【余烬】的资料卡。
卡上显示，他的身高明明就只有187.5！！
“你是不是穿了内增高？太虚荣了吧！”朝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对方那双黑色马丁靴。
余烬：“……这是鞋子自带的鞋跟。对了，等会儿彩排完到12号休息室找我，跟你说个事。现在你……”
“噢。”
朝晖其实并没有仔细听对方讲话。她单手放在身侧，已经悄悄地做好了准备。
下一刻，她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刚刚撕下的一片【平平无奇的卷纸】贴在了对方脸上！
原本，她是怕新道具效果不好，为避免浪费时间读档再试一次，因此才悄悄发动。
万万没想到，此卷纸效果惊人，竟不输牙刷！
那白白方方的纸片刚一贴上，余烬立刻就挥舞起手臂，开始打蚊子，并且身体诡异地抽搐着，仿佛触电了一般。
“保安！保安！！”
周围的人都被这变动给震在原地，唯有总导演勉强捡起理智，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求救。
朝晖一拳打向总导演，他胖胖壮壮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炮弹，直直飞出。
没想到，下一秒，总导演还真就在半空中炸成了一团绿色的烟花。*
（14）
朝晖烧起来了，字面意义上。
8秒控制时间已过，她又已经偷到异能，卷纸不再生效，余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还藏了别的异能？”
余烬不是傻子，刚才他用不出异能，又被未知的力量控制住，朝晖一定是对他做了些什么。
现在的她，竟然用出了和他相差无几的能力……
是“复制类”的能力，有可能还有控制效果，这简直不可思议！
“哇哈哈哈哈！！我的天呐！！”
朝晖哈哈大笑，随手一挥，周围的椅子、墙壁、道具物品就纷纷沾染上无法熄灭的火焰，并逐个爆炸开来，“这是什么异能，太他爷爷的帅了！！”
npc们仿佛触发了固定程序一般，又开始尖叫着逃跑。不少人被火焰烧着、被爆炸牵连，也有人被其他人踩踏之后跌倒在地。
绝望的尖叫声与她猖狂的大笑交织着，奏响一曲宛若来自地狱的乐章。
血色火焰滋滋作响，将无法逃离的受害者吞噬殆尽。
“你疯了！？”余烬怒火上涌。
他知道自己的异能破坏性太强，又极易失控，所以从不在人多的地方使用。
但面前这个疯子……
她是真的疯子！
逃出去的人肯定会报警。余烬咬咬牙，用力把落在后面的几个人给推出门外。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又不惧火焰。场地内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幸存者，都被他抱着送出去。
普通人离开之后，门被关上。
他的金色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汹涌的火焰扭曲了四周空气，如潮水般蔓延开，将朝晖仅剩的“玩具”全部摧毁。
火焰慢慢聚拢，将朝晖包围，与她进行对抗。
“啊呀……打不过，我只有70%的能力。”朝晖不熟练地控制着火焰去应对。
这个异能特别特别好玩，简直像是魔法师，可以控制火焰燃烧，甚至造成爆炸。
但——它耗蓝！
玩家有血量值（红条），自然也有法力值（蓝条）。不过目前来说，她所有的技能都用不上法力值。
系统的解释是，基础技能如【海妖之声】【远古之舞】并不需要耗蓝，后期的大招才会用到。
比如【死亡歌喉】之类的。
但现在，她的蓝条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被消耗。
“……不嗑回蓝药的话，差不多是四五分钟，只比触手好一点点。”朝晖郁闷，“没想到你们游戏对于异能的设计还挺平衡的。”
系统：……
“唉，没有加强【创作】后期的天赋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可恶！”
朝晖很难受。
不过新异能还真的蛮有意思的，用好了的话，想必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余烬还在那里对她大声喊话：“你刚刚杀人了知道吗？你是不是疯了？快停下来！”
“我看你才是疯了吧，刚才无缘无故的喊我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说？这难道又是乙女游戏必备的玛丽苏情节？”
朝晖嘀咕着，继续操控火焰跟他对轰。
可能是不想误伤她，余烬只在她搞破坏的时候出手阻拦，而不是直接对着她攻击。
这给了朝晖不少练习的机会，让她得以安安稳稳地将蓝条用干净。
但他似乎并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火焰无序地爆炸着，并不受控，所以朝晖身上其实也早已经破破烂烂的，多了不少伤口。
余烬已经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火人”，系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出声提醒：“亲爱的玩家，余烬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很有可能失去理智，将你杀死。”
“哦。”
朝晖充耳不闻，在法力值归零、没办法继续用异能之后，看也没看男主一眼，直接读档。
她回到了余烬刚刚喊她的那一刻。
玩家不会社死，只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
“喊什么喊？叫魂呐！”她道，“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余烬见到她，心一悸，也不知道为啥。
或许是读档之前的经历对潜意识造成了些许影响，这次他的态度正经了许多。
他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大方地看向镜头，对着话筒说道：“你是赛前投票的第一名，这是一项殊荣，代表着观众对你的认可，也代表着大家对我们节目的期待。我们导师、所有选手们也都希望能看到你优秀的表现。
“那么现在，你就作为练习生代表，上台排演一下初舞台，算是给大家做一个表率，怎么样？”
这段话激活了主线任务，朝晖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练习生们呆滞片刻，似乎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纷纷鼓掌，大声喝彩起来：“好！！”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毕竟，许多练习生都在练习室中看见过朝晖练习，对她的表演曲目，也大概有了那么一点儿心理准备：D
四位导师都用慈祥的表情注视着她，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于是朝晖大跨步走上台，沐浴在众人目光之下，献上一曲《魔法少女之歌》。
“嘿嘿哟哟，魔法少女在这里等候，今晚的坏蛋请你注意左右，你的行踪已经被我看透！”
“ohoh i'm a bad girl，你才发现？我很高贵冷艳，别来沾边！”
“好～运～来～钱从四面八方来！魔法少女赚钱吗？不如成为偶像吧！拯救世界多辛苦，不如成为偶像吧！一天二百零八万，钱从四面八方来！”
轻快的节奏响起，rap导入，vocal部分作为副歌。舞台动作，则是从【远古之舞】默认的材料库当中组装出来的。
根据朝晖浅薄的理解，所谓编舞，本来就是把许多基础的舞蹈素材，与部分创新点结合起来。
所以最终她的舞蹈中加入了一些符合“魔法少女”刻板印象的动作。
比如原地转圈，挥舞手臂，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比“耶”：“让我来朵蜜你吧！”
该姿势最终作为本曲目的ending。
“各位导师，各位同学，这是我个人作词作曲编舞的曲目哟，感谢大家的观看！”朝晖对着台下优雅地鞠了个躬。
“……”
台下，是一片寂静。
众人的表情，是复制粘贴般的呆滞。
oAO？
唱歌导师是歌坛实力天后。
她嘴角抽搐片刻后，勇敢地挺身而出，打破寂静，试图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进行点评：
“嗯……唱歌的技巧还是略显生涩，但是运用得很合适，基础也还不错，最关键的是你刚才边唱边跳，却完全没有什么瑕疵……？现场实力很稳定啊，气息、体力都非常好。”
rap导师穿得非常“嘻哈”，扎着小辫子，此刻却无措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台上，迟疑地评价：“这个，吐字很清晰，各方面技巧也没什么问题，表现力不错，就是歌词部分……感觉还能改善一下。”
舞蹈导师年纪比较小，乃是新生代偶像团体的舞担，她结结巴巴地道：“你的舞蹈动作框架很大，你的身高较高、四肢修长，舞蹈的细节很到位，就是跟歌曲主题似乎不太搭配。”
综艺感担当的负责人，老牌影帝，是个混圈多年的老油条了。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真心实意露出笑容的人。
“节目组找到了个宝啊。”他凑到余烬旁边，笑吟吟道，“我觉得这位选手——朝晖——奉献出了一场非常有感染力的表演，绝对可以令人印象深刻，你觉得呢？”
本节目PD余烬：“……”
余烬使出了洪荒之力，才勉强维持住表情不崩。
他扯了扯嘴角，对总导演道：“还好让她提前表演了一下，也算是打个预防针，不然明天的正式录制就没几个镜头能看了。”
他作为顶流偶像，出道多年，自认为表情管理非常不错，刚才也差点崩了。
总导演：“……”
导师们都是大牌，节目开播时会有“导师表演”环节，所以导演安排他们优先过流程，走了下过场就匆匆离开。
也许是余烬被创得太重，心灵受到了伤害，这次他没有叫朝晖去什么休息室进行谈话。
“他应该是想跟你谈谈异能者身份的事。”系统试图挽回一点男主的颜面。
“还是算了，我对装X犯过敏，这恋爱线任务不做也罢。”朝晖摆摆手。
她顺势打开【卫文谨】人物卡瞅了一眼，这一看，好悬没从座位上翻下去：“？？”
好感度变成正的，足足有5个点，这也就罢了。
怎么亲密度暴涨到50？！
“……”
“我俩干啥了？”朝晖纳闷不解，“不会是我睡着的时候，你们游戏强行安排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剧情吧？”
系统慌忙道：“没有没有，这个亲密度提高，是由于玩家您和卫文谨共同进行了紧张刺激的冒险，又达成合作，彼此间的联系增加了。”
“啥冒险啊，那不是我一个人去的吗，他就在外面开开车，这也算？”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您冒险时所用的异能还是从他那里偷……借来的呢？”
“好吧。”
朝晖不欲争辩，转回正题：“那这个亲密度到底有什么用啊，有奖励吗？”
“亲爱的玩家，亲密度和好感度的增加，可以解锁更多人物资料，以及开启约会、赠礼等功能，增加与男主们的浪漫相处哦～”
朝晖“啪”地把系统界面关掉，回练习室练习去了。
系统：……
彩排一直持续到很晚，但最重要的部分都已经结束，剩下的基本是一些细节问题、选手个人的演出彩排，朝晖走了也没人管她。
策划组和导演组的人，都不禁抹了把汗。
总策划更是找来了伊尔莎和裴韫：“虽然正式录制开始后，助理就不可以入境，但为确保一切顺利，你要跟着摄像机跟拍。”
膝盖中箭、无故增加了许多工作量的伊尔莎，只好点点头。
总策划又对裴韫说道：“你们是一个宿舍的，能说得上话。她的镜头不会太少，知道吧？你多跟着她，别让她惹事，能拿到多少镜头就看你的本事了，明白吗？”
裴韫是个小透明，节目组没有给她留“剧本”。
像她这样的小透明很多，素质都还可以，不缺实力，不缺容貌，最多就是个人特色没有那么鲜明罢了。
她们缺的，是一个机会。
多蹭点镜头给观众留下印象，说不定就能多留两期，避免一轮游的下场。
这算是总策划给出的好处了，裴韫低下头，轻声道：“好的，我会好好努力的。”
伊尔莎此时此刻才发现一个严重问题：朝晖根本没有自己的衣服。
衣柜里挂着一套白衬衫格子裙，一套白t恤休闲裤（来自经纪人友情赠送）——没了。
这套格子裙怪眼熟的，没记错的话，伊尔莎第一次见到朝晖时，对方就穿着这么一身，后面再也没换过。
仔细想想，她好像也没带过行李箱，没人管过她……
伊尔莎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各种猜想，被她强行压下，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还有一套换洗的练习生制服呢？”她问。
朝晖不好意思道：“那个啊……不小心弄丢了。”
那套衣服在她化身触手怪闯荡矿场的时候，就已经壮烈牺牲啦；；
当天，她是穿着卫文谨送的衣服回来的，也就是白t那套。衣服可能是经纪人拜托阿姨在附近临时买的，款式太平常，也不够合身，所以不适合在初舞台的时候穿着。
“你自己这套这衣服……也不丑，就是太普通，而且跟节目组的制服有点像，可能不太行。”伊尔莎苦恼地思考。
——这是她的失职，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助理，竟然还要负责帮艺人搭衣服！
但这位艺人是朝晖，一切皆有可能。
好吧，伊尔莎承认，没有把“上司的脑子不太正常”这一点纳入考虑，是她的问题。
“不行就穿我的吧，我们俩身材应该差不多。”
伊尔莎出身贫民窟，签下卖身契，底薪为0，到现在她的新老板朝晖也没给她发过工资。
所以她也没几件好衣服，基本都是简洁的基础款运动装。
她发挥自己全部的美学实力，选了一件短款长袖连帽卫衣，搭配朝晖自己那条格子裙，下面是长度不到膝盖的中筒运动袜，脚上是运动鞋。
勉强称得上青春洋溢。
可能是混血的缘故，伊尔莎自带人种优势，腿特别长。
没想到朝晖的腿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卫衣穿在她身上，原本是短款露腰的款式，此刻却只将将露出一小截劲瘦的腰，短裙下面全是腿。
“有腹肌诶。”伊尔莎道。
朝晖不仅有明显的腹肌，手臂和腿部肌肉也很紧实，摸起来硬邦邦的。
看起来精瘦，但发力充血之后，肌肉就会很明显。
“哇，这就是给力量加点的好处吗？”朝晖低头摸自己摸个不停。
伊尔莎：……
自家上司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要不是她摸的人是她自己，伊尔莎恐怕都想报警了。
“换好了吗？快点出来剪头发！”造型师敲门催促。
伊尔莎忙帮朝晖把名牌绑好，一块很大的印着名字的纸牌，绑在正面，方便彩排时候导演喊人。
在朝晖的坚持下，倒霉助理最终还是妥协，将那卷【平平无奇的卷纸】给她绑在了后腰，和连接耳返、麦克风的连接器*并排挨着。
造型师给她修剪头发，把狗啃般半长的及肩发剪短，大约是刚好垂到肩膀上面的长度。没做额外的造型，只是用吹风机吹得蓬松。
另一个造型师冲过来给她化妆、整理服饰。
这是个简单的活儿，因为这孩子不怎么需要遮瑕，一款大众妆容即可惊艳四座，造型师早已把这种简单妆容练得闭着眼睛都能画，手“唰唰”地就给她画好了。
崭新出炉的朝晖被火急火燎地拉进排练场地——也就是本综艺舞台所在的大厅。
节目最开始的内容，是安排众多选手们根据公司分组，一个个地从走廊进入这个大厅。
等到所有人进入之后，各自选好位置坐下，才会正式开始初舞台的表演。
这段内容会从明天下午开始录制，一直持续到晚上。第二天，她们再去往另一个场地，补录自我介绍、心得感想之类的东西。
在此期间，镜头是从头到尾跟随着她们的，后期会挑选有价值的镜头剪辑进去，凑够两期内容。
除了某些已经被安排好剧本的“皇族”之外，其他的人镜头量，就只能看自己表现了。
“都过来都过来——”
导演组的人安排着众人进行走位，“看到初舞台表演的顺序表了吗？现在都去检查一下，一定要确保你把bgm上传成功，否则出了问题导致舞台效果不好的话，节目组概不负责。”
朝晖打开手机，根据指引，将她自制曲目的bgm上传至节目组的官方群。
这时候，就不得不给这首歌取一个名字了。
总不能还叫“未命名rap片段”吧？
“那就叫魔法少女之歌吧。词：朝晖，作曲/编曲：朝晖，编舞：朝晖……哇，真帅！”
系统：……
100来号人排队等彩排，其实还挺无聊的。
但现场不乏许多漂亮npc小姐姐，还有裴韫跟伊尔莎一左一右站在她旁边，朝晖便也觉得能够接受。
裴韫内敛，伊尔莎也是个话少的人，两个都是面对陌生人比较拘谨的性格，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朝晖看着她俩，仿佛打量着自家地里的两颗大白菜，觉得很满意。
她们俩跟自己差不多高，长得又好看，就很养眼，非常适合作为她的队友！
莎莎已经是她的员工了，猫猫也已被她视作势在必得的未来员工。
只待她蛰伏片刻，刷主线任务升升级，便可恢复属于命运之子·玩家的真正实力，一举摧毁云端能源，将猫猫捡回家！
那么，距离游戏主线所需的“凑够至少五人组成女团”，就还差两个人。
她的视线飘悠悠地转向了舞台正中央。
——是寰天文化五人组正在彩排。
“把寰天炸掉之后，让小红也成为我的员工好了。”朝晖严肃地点点头，“嗯，她旁边那个也蛮漂亮的，她们俩看起来还挺搭配，不错，五人女团，这不就齐活了？”
系统：……
伊尔莎：……
正在此时，门口处出现一阵骚动，一群人挨挨挤挤地涌进来。
伊尔莎小声解释：“导师们也来彩排了。”
裴韫竖起耳朵，退后一步，把自己隐藏在朝晖的侧后方位置，竭力保持低调。
玩家却昂着头，兴致满满地眺望：“哦？导师都有谁？”
裴韫：“……你不知道吗？”
朝晖正想说不知道，却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
“您已解锁新的【恋爱】人物卡【余烬】。”
“叮！您已触发人物卡【余烬】相关剧情【顶级偶像】，开启好感度、亲密度系统。”
所谓人物卡剧情，类似于乙女游戏中男主单独的恋爱剧情，推进的话可以获得好感度、礼物之类的东西，解锁约会，跟男主亲密互动。
自从卫文谨的好感度变成负数之后，朝晖便再也没有关心过【恋爱】界面。
“新男主啊，他在哪儿呢？”朝晖啥也没看到。
人太多了！
练习生们都是年轻女孩，看到圈内大前辈们，难免激动，场地内“嗡嗡”地充斥着各种噪音，仿佛有一百只鸭子在叫。
“安静，安静！”总导演喊着，“其他人让开！你们先过来看一下位置，就在这边……”
人群被疏散后，朝晖终于看见了五个导师。
1个PD，制作人，导师的领头人，也类似于主持人；另外四个导师则分别负责唱、跳、rap、综艺感（？）。
五人凑在一起，正在导师座位附近寒暄。
“就那个金毛？”朝晖扬眉。
场地内的摄像头移向导师座位，大屏幕上投出他们的脸。诸位导师很有礼貌地和练习生们打招呼，换来阵阵欢呼。
五位导师当中，有一个特别鹤立鸡群的金毛，盖因他头上飘着两个白色大字，“余烬”。
他个子高挑，长腿细腰，穿着一件黑漆漆摇滚风的夹克，耳朵上七八个金属耳钉，亮瞎人眼。
他眉毛浓而微乱，五官非常立体，脸却只有巴掌大，眉眼和脸型都透着股“野生感”，像非洲大草原上奔跑的猎豹。
他表情冷酷，一副别人欠了他五百万的样子，就差把“BKing”几个字母纹在脸上了。
“杀马特。”朝晖如此评价。
系统：……
或许是朝晖打量的目光过于明目张胆了点，又或许是她们这一片的海拔着实有些高*。余烬的目光投过来，虚虚地和朝晖对上眼神。
“哇！！”
周围一片惊叹声。
妙龄少女们像鸟儿一般叽叽喳喳，“PD真人比照片还好看啊，不上镜！”“回头蹭个合照，一轮游也算够本了。”
朝晖其实比较喜欢此类浓颜系长相，却对余烬并没有什么初始好感。
“他看起来性格就不太好相处。”她点评道，“就是会在乙女游戏中打压女主、捉弄女主，光明正大pua，还被维护成‘他只是太傲娇/太直男，所以不会表达爱意’的类型。”
系统：“以貌取人、刻板印象不太好吧？”
“我说的不对吗？”朝晖道。
系统：“……”
她说得竟然还真挺对，因为余烬这个男主吧，的确就是那样的性格。
似乎每个乙游里面，都要有这么一个跟女主抬杠的角色，好像不这么设定的话，就不能体现出女主是多么的温柔善良、体贴包容、不屈不挠、坚毅勇敢。
没有异能、在某方面不如男主的女主，似乎只能通过展现比对方更加优秀的品格，才能让自己“配得上”对方。
朝晖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她是女主诶，她是玩家诶！
她在现实里包容老板也就算了，那是为钱所迫，不丢人。
怎么玩个游戏还要包容纸片男人啊？
却在此时，余烬忽然拿过麦克风，对着朝晖的方向挥挥手，“朝晖选手，久仰，过来认识一下？”
安静。
绝对的安静。
整个场地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又或者刚才乱叫的一百只鸭子全被一瞬间掐住了脖子。
余烬旁边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似乎是他的经纪人或者助理，正不住地擦着汗，拼命给余烬使眼色，却被无视。
“叫我干嘛？”朝晖说着，悠哉地存了个档，然后大摇大摆地沿着阶梯往下走，还不忘对系统说：“你瞧瞧，我刚说啥来着？这才初次见面，就让女主如此下不来台。呵，他不会以为自己这么做很苏吧？”
伸出尔康手的伊尔莎&瞪大眼睛却不敢阻拦的裴韫：……
走到男主面前，她才发现，嚯，这家伙是真的高！
卫文谨足有188，已经很高了。
但朝晖感觉，余烬比他还高点儿，保守估计，怕是冲着190往上走。
“现在的乙游男主这么卷了吗，没有一米九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朝晖嘀咕。
这段话有少许打码部分，余烬耳朵微动，嘴角似笑非笑地扯起：“他们说你脑子有病，我还不信，原来你是真有啊。”
“看到没看到没，被我说中了吧，刚一见面他就骂我！”朝晖眉飞色舞地对系统道。
系统：……
被完全无视的余烬：……
玩家对于男主的反应不理不睬，径自打开【余烬】的资料卡。
卡上显示，他的身高明明就只有187.5！！
“你是不是穿了内增高？太虚荣了吧！”朝晖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对方那双黑色马丁靴。
余烬：“……这是鞋子自带的鞋跟。对了，等会儿彩排完到12号休息室找我，跟你说个事。现在你……”
“噢。”
朝晖其实并没有仔细听对方讲话。她单手放在身侧，已经悄悄地做好了准备。
下一刻，她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刚刚撕下的一片【平平无奇的卷纸】贴在了对方脸上！
原本，她是怕新道具效果不好，为避免浪费时间读档再试一次，因此才悄悄发动。
万万没想到，此卷纸效果惊人，竟不输牙刷！
那白白方方的纸片刚一贴上，余烬立刻就挥舞起手臂，开始打蚊子，并且身体诡异地抽搐着，仿佛触电了一般。
“保安！保安！！”
周围的人都被这变动给震在原地，唯有总导演勉强捡起理智，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求救。
朝晖一拳打向总导演，他胖胖壮壮的身体仿佛变成了炮弹，直直飞出。
没想到，下一秒，总导演还真就在半空中炸成了一团绿色的烟花。*
（14）
朝晖烧起来了，字面意义上。
8秒控制时间已过，她又已经偷到异能，卷纸不再生效，余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你还藏了别的异能？”
余烬不是傻子，刚才他用不出异能，又被未知的力量控制住，朝晖一定是对他做了些什么。
现在的她，竟然用出了和他相差无几的能力……
是“复制类”的能力，有可能还有控制效果，这简直不可思议！
“哇哈哈哈哈！！我的天呐！！”
朝晖哈哈大笑，随手一挥，周围的椅子、墙壁、道具物品就纷纷沾染上无法熄灭的火焰，并逐个爆炸开来，“这是什么异能，太他爷爷的帅了！！”
npc们仿佛触发了固定程序一般，又开始尖叫着逃跑。不少人被火焰烧着、被爆炸牵连，也有人被其他人踩踏之后跌倒在地。
绝望的尖叫声与她猖狂的大笑交织着，奏响一曲宛若来自地狱的乐章。
血色火焰滋滋作响，将无法逃离的受害者吞噬殆尽。
“你疯了！？”余烬怒火上涌。
他知道自己的异能破坏性太强，又极易失控，所以从不在人多的地方使用。
但面前这个疯子……
她是真的疯子！
逃出去的人肯定会报警。余烬咬咬牙，用力把落在后面的几个人给推出门外。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又不惧火焰。场地内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幸存者，都被他抱着送出去。
普通人离开之后，门被关上。
他的金色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汹涌的火焰扭曲了四周空气，如潮水般蔓延开，将朝晖仅剩的“玩具”全部摧毁。
火焰慢慢聚拢，将朝晖包围，与她进行对抗。
“啊呀……打不过，我只有70%的能力。”朝晖不熟练地控制着火焰去应对。
这个异能特别特别好玩，简直像是魔法师，可以控制火焰燃烧，甚至造成爆炸。
但——它耗蓝！
玩家有血量值（红条），自然也有法力值（蓝条）。不过目前来说，她所有的技能都用不上法力值。
系统的解释是，基础技能如【海妖之声】【远古之舞】并不需要耗蓝，后期的大招才会用到。
比如【死亡歌喉】之类的。
但现在，她的蓝条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被消耗。
“……不嗑回蓝药的话，差不多是四五分钟，只比触手好一点点。”朝晖郁闷，“没想到你们游戏对于异能的设计还挺平衡的。”
系统：……
“唉，没有加强【创作】后期的天赋的话，我肯定打不过他，可恶！”
朝晖很难受。
不过新异能还真的蛮有意思的，用好了的话，想必能起到出其不意之效果。
余烬还在那里对她大声喊话：“你刚刚杀人了知道吗？你是不是疯了？快停下来！”
“我看你才是疯了吧，刚才无缘无故的喊我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私下里说？这难道又是乙女游戏必备的玛丽苏情节？”
朝晖嘀咕着，继续操控火焰跟他对轰。
可能是不想误伤她，余烬只在她搞破坏的时候出手阻拦，而不是直接对着她攻击。
这给了朝晖不少练习的机会，让她得以安安稳稳地将蓝条用干净。
但他似乎并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火焰无序地爆炸着，并不受控，所以朝晖身上其实也早已经破破烂烂的，多了不少伤口。
余烬已经变成了字面意义上的“火人”，系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出声提醒：“亲爱的玩家，余烬并不能完全控制自己，很有可能失去理智，将你杀死。”
“哦。”
朝晖充耳不闻，在法力值归零、没办法继续用异能之后，看也没看男主一眼，直接读档。
她回到了余烬刚刚喊她的那一刻。
玩家不会社死，只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到他面前。
“喊什么喊？叫魂呐！”她道，“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余烬见到她，心一悸，也不知道为啥。
或许是读档之前的经历对潜意识造成了些许影响，这次他的态度正经了许多。
他露出一个张扬的笑容，大方地看向镜头，对着话筒说道：“你是赛前投票的第一名，这是一项殊荣，代表着观众对你的认可，也代表着大家对我们节目的期待。我们导师、所有选手们也都希望能看到你优秀的表现。
“那么现在，你就作为练习生代表，上台排演一下初舞台，算是给大家做一个表率，怎么样？”
这段话激活了主线任务，朝晖满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练习生们呆滞片刻，似乎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纷纷鼓掌，大声喝彩起来：“好！！”
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毕竟，许多练习生都在练习室中看见过朝晖练习，对她的表演曲目，也大概有了那么一点儿心理准备：D
四位导师都用慈祥的表情注视着她，微微点头以示鼓励。
于是朝晖大跨步走上台，沐浴在众人目光之下，献上一曲《魔法少女之歌》。
“嘿嘿哟哟，魔法少女在这里等候，今晚的坏蛋请你注意左右，你的行踪已经被我看透！”
“ohoh i'm a bad girl，你才发现？我很高贵冷艳，别来沾边！”
“好～运～来～钱从四面八方来！魔法少女赚钱吗？不如成为偶像吧！拯救世界多辛苦，不如成为偶像吧！一天二百零八万，钱从四面八方来！”
轻快的节奏响起，rap导入，vocal部分作为副歌。舞台动作，则是从【远古之舞】默认的材料库当中组装出来的。
根据朝晖浅薄的理解，所谓编舞，本来就是把许多基础的舞蹈素材，与部分创新点结合起来。
所以最终她的舞蹈中加入了一些符合“魔法少女”刻板印象的动作。
比如原地转圈，挥舞手臂，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比“耶”：“让我来朵蜜你吧！”
该姿势最终作为本曲目的ending。
“各位导师，各位同学，这是我个人作词作曲编舞的曲目哟，感谢大家的观看！”朝晖对着台下优雅地鞠了个躬。
“……”
台下，是一片寂静。
众人的表情，是复制粘贴般的呆滞。
oAO？
唱歌导师是歌坛实力天后。
她嘴角抽搐片刻后，勇敢地挺身而出，打破寂静，试图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进行点评：
“嗯……唱歌的技巧还是略显生涩，但是运用得很合适，基础也还不错，最关键的是你刚才边唱边跳，却完全没有什么瑕疵……？现场实力很稳定啊，气息、体力都非常好。”
rap导师穿得非常“嘻哈”，扎着小辫子，此刻却无措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台上，迟疑地评价：“这个，吐字很清晰，各方面技巧也没什么问题，表现力不错，就是歌词部分……感觉还能改善一下。”
舞蹈导师年纪比较小，乃是新生代偶像团体的舞担，她结结巴巴地道：“你的舞蹈动作框架很大，你的身高较高、四肢修长，舞蹈的细节很到位，就是跟歌曲主题似乎不太搭配。”
综艺感担当的负责人，老牌影帝，是个混圈多年的老油条了。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真心实意露出笑容的人。
“节目组找到了个宝啊。”他凑到余烬旁边，笑吟吟道，“我觉得这位选手——朝晖——奉献出了一场非常有感染力的表演，绝对可以令人印象深刻，你觉得呢？”
本节目PD余烬：“……”
余烬使出了洪荒之力，才勉强维持住表情不崩。
他扯了扯嘴角，对总导演道：“还好让她提前表演了一下，也算是打个预防针，不然明天的正式录制就没几个镜头能看了。”
他作为顶流偶像，出道多年，自认为表情管理非常不错，刚才也差点崩了。
总导演：“……”
导师们都是大牌，节目开播时会有“导师表演”环节，所以导演安排他们优先过流程，走了下过场就匆匆离开。
也许是余烬被创得太重，心灵受到了伤害，这次他没有叫朝晖去什么休息室进行谈话。
“他应该是想跟你谈谈异能者身份的事。”系统试图挽回一点男主的颜面。
“还是算了，我对装X犯过敏，这恋爱线任务不做也罢。”朝晖摆摆手。
她顺势打开【卫文谨】人物卡瞅了一眼，这一看，好悬没从座位上翻下去：“？？”
好感度变成正的，足足有5个点，这也就罢了。
怎么亲密度暴涨到50？！
“……”
“我俩干啥了？”朝晖纳闷不解，“不会是我睡着的时候，你们游戏强行安排了一些少儿不宜的剧情吧？”
系统慌忙道：“没有没有，这个亲密度提高，是由于玩家您和卫文谨共同进行了紧张刺激的冒险，又达成合作，彼此间的联系增加了。”
“啥冒险啊，那不是我一个人去的吗，他就在外面开开车，这也算？”
系统：“……有没有一种可能性，您冒险时所用的异能还是从他那里偷……借来的呢？”
“好吧。”
朝晖不欲争辩，转回正题：“那这个亲密度到底有什么用啊，有奖励吗？”
“亲爱的玩家，亲密度和好感度的增加，可以解锁更多人物资料，以及开启约会、赠礼等功能，增加与男主们的浪漫相处哦～”
朝晖“啪”地把系统界面关掉，回练习室练习去了。
系统：……
彩排一直持续到很晚，但最重要的部分都已经结束，剩下的基本是一些细节问题、选手个人的演出彩排，朝晖走了也没人管她。
策划组和导演组的人，都不禁抹了把汗。
总策划更是找来了伊尔莎和裴韫：“虽然正式录制开始后，助理就不可以入境，但为确保一切顺利，你要跟着摄像机跟拍。”
膝盖中箭、无故增加了许多工作量的伊尔莎，只好点点头。
总策划又对裴韫说道：“你们是一个宿舍的，能说得上话。她的镜头不会太少，知道吧？你多跟着她，别让她惹事，能拿到多少镜头就看你的本事了，明白吗？”
裴韫是个小透明，节目组没有给她留“剧本”。
像她这样的小透明很多，素质都还可以，不缺实力，不缺容貌，最多就是个人特色没有那么鲜明罢了。
她们缺的，是一个机会。
多蹭点镜头给观众留下印象，说不定就能多留两期，避免一轮游的下场。
这算是总策划给出的好处了，裴韫低下头，轻声道：“好的，我会好好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