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莉莉娅
“夫人，您看城主对您多好呀，您一句话，他就让船商找来了这么多好看的玩意儿。您快选吧！”
三夫人对婢女这副熟练的说客姿态视若无睹，她沉默着在这间屋子摇曳了一圈，随手指了个笼子。
陶静看着那根指向她的指头……
系统此时倒是不忿：“怎么能说这些动物是玩意儿呢，多、多可爱的小生命呀。”
婢女看了黑色贵宾一眼，有种任务完成后如释重任，夸赞到：“三夫人真是好眼光啊，这小犬浑身漆黑，唯独下巴处一点白，映着珍珠的华光，也是成趣。”
“屁、屁嘞，你下巴上那是老年犬的白胡子。”系统又吱声了。
陶静乐了，却隐隐体会到了任务世界的一点坑。感情她虽然健康，但是老年犬，再怎么小心可能也没几年可活。帮助主人获得幸福，竟然还是个限时任务。
“可以全养吗？”三夫人突然发声了，字正腔圆的，不像刚进城主府时还带着罗兰郡的口音。
婢女讪讪，还没说话，便又听见一声如烟的哀叹：“算了。”
陶静被连笼子端进三夫人的屋子，厚厚的帐幔遮住了窗外的自然光亮，几盏奢华的枝型油灯从地毯中长出，一同融进扭曲的暖色图案里。
三夫人好像对动物很熟悉，也不怕被狗咬，手拿把掐地把黑色的团子窝进丰腴的两胸之间。
“别在笼子里了，反正都在笼子里……”
“什、什么意思啊，系统听不懂。”系统云里雾里。
“既然如此，我总要把你自己照顾好。我叫莉莉娅，你就叫……小牛吧。”
陶静看着她翠绿的双瞳，慢慢给系统解释：“说得大概是虽然她名义上是城主夫人，却也只是一只囚鸟，我们都不自由吧。”
“宿主说的真好。”系统嘴甜极了，也可能是天然会逗人开心。
“那些跟我们一起运来的动物，耗费甚多，再加上小牛被莉莉娅选中，船主大概也会借此机会找一些贵族卖点好价钱吧。”
小牛轻轻地蹭了蹭莉莉娅，她有些意外，却好像被给予了力量，一直笼罩着的哀愁褪去，脸上换上了一个沉静的笑容。
她让小狗卧在膝上，拿出这个不知道换了多少任主人的豪华梳妆台中唯一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一个小瓶子。
“汪！”系统吓坏了。
一只圆润的眼球在黄色的液体里浮沉着。
莉莉娅强迫自己和它对视一眼，定定地怔了几秒才移开目光，打开一封桌子上的卷着的布片。
陶静装作贪图玩乐的小动物，优雅地站起身来却又莽撞地探头看向桌子上的一切。
莉莉娅被她踩的有点痒，无奈地停下笔。
可当看到小狗那诚挚而明亮的目光时，她忽然心头一软，忍着难过，开始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轻声回忆起过往：“这是比尔的眼球。”
陶静随着她的手指望向那个小瓶子。
“我以前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可惜他用毁了我珍爱的一切来回报这份好意，这厚颜无耻的坏人还幻想我会继续爱他。”
“汪。”陶静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莉莉娅有些发抖，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被献给……我现在的丈夫之后，我竟然一度想过自我了结。我真是太傻了。”
她敛起眼中的痛恨，抚了抚贵宾的卷毛，被柔软的手感给予了一些力量，又轻轻抓了几把，看黑色的毛发从雪白的指缝中流出：“现在想想，杀了他是命运的赠予我的机会，不然我会为我可怜的父亲和被夺走的牛群耕地而愧疚一生。”
小牛的鼻子被什么东西滴得湿湿的。它下意识舔了舔，陶静随着感受到了苦涩的咸味。
“宿主，她好可怜啊。”系统声音闷闷的。
陶静心下沉重：“是啊，在这种社会里，她怎么样才能得到幸福呢。”
系统正想附和，忽然看到一条消息通知，一下急了：“宿、宿主，事态紧急！好不容易有个任务这是什么啊！任务一让我们阻止莉莉娅死亡！”
一时之间，陶静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什么莉莉娅被城主折磨死亡，被其他夫人暗杀，因为美貌出意外被害死，或是……郁郁而终自我了结。如果她还是个人，一定会出一身冷汗。
小小的动物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却忽然被莉莉娅捧起，紧接着看到一个红红的鼻头越来越近，直到和自己的鼻子相碰。
陶静听见对方竭力保持平静的声音：“小牛，我杀比尔的时候被这个人看到了。他说自己是流民军的首领，让我帮他在城主生日当天下药。他知道我是谁了，我不做会被他害死吗？还是换一个人当奴隶？”
小狗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它轻微地扭了扭头，眨巴了两下眼睛，从盖着丝绒裙子的膝头笨拙地一跃而下，在人眼里留下一根晃动的尾巴。先是伸了个懒腰，做出一个邀玩的姿势，看莉莉娅没反应就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直到把自己折腾的伸出舌头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主人的鞋上，火热的身体和火热的心挨挤进了脚腕的弧度处装死。
莉莉娅忽然无法控制地大哭起来。外面的仆人可能已经司空见惯了，并没有一个人进来看看怎么了。
小狗医生继续发功，装死休整一会儿之后重新恢复活力，尝试性地用嘴去扯伤心人类的裙摆，再次做出邀玩的姿势。
莉莉娅难为情地止住了哭声，撅起上唇略带嗔意地把手上的纸团成一团扔出去，小狗像射出的箭一样飞速窜出，叼住纸团子邀功似的戳戳莉莉娅的小腿。
系统看着已经被勾引到站起来的莉莉娅，又听到系统提示，叹为观止：“宿、宿主，你也太厉、厉害了吧，你比真狗还会啊！任务一显示已经完成了。”
陶静折腾了一大晌也有点喘，无奈道：“我只是觉得再不逗逗她，她自己就先憋得受不了了，没想到她可能真的心存死志。”
*
晚上。陶静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城主、“猪头”、“臭胖子”。
首先需要声明的是，这位城主表面上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的不堪。首先这位城主身上没有任何荼毒小狗鼻子的臭味和熏香。第二，这位城主确实有点胖，但只是不如船上的工人健壮。而且从小狗的视角来看，几乎80%的人类都有双下巴。但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乌德尔爵士自得地欣赏着面前美人的乌黑秀发与雪白肌肤，这简直就和他去都城时看到的圣天神教的新圣女无二。
“塔斯妮，过几天古兰剧院有新的演出，你服侍我也颇为尽心，就随我一起过去吧。”
“真的吗？多谢您，若不是您，我出身低微，怎会有这样的机会。”莉莉娅表现出的恰到好处的娇羞、柔弱、激动混杂着崇拜的眼神，大大取悦了面前这个大部分时间高高在上的男人或是主人。
可陶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只有激动是真的。
“莉莉娅好、好厉害，她上午不还是很难过的嘛，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陶静正趴在笼子里假睡，刚想回答，却见那胖子提起了自己：“这就是你最后选中的玩意儿？看着倒是听话。不过这东西玩玩就罢了，想要多的是，让仆人仔细看着，别惹出什么乱子。王都倒是流行养这个，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似是醉了，说起王都不加掩饰地露出几丝鄙夷，拥挤的脸上揉出点轻蔑的笑：“圣城，王都，圣洁，高贵，还不是被我……为了那么一点事就剥夺我的继承权，我看就是克里斯托弗的阴谋。”
莉莉娅在一旁静静地微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此时有大夫人的侍女来请乌德尔，说是有要事相商。莉莉娅向对方致意，还搭了把手把人从椅子上费劲拽起来。
“这跟想象中的不、不太一样嘛。”系统听着像在眨巴眼睛。
“你以为会像宫斗剧那样吗？实际上莉莉娅对于大夫人可能更像小猫小狗，没什么威胁。”
“胖子也坏，都叫不对莉莉娅名字。”
莉莉娅……莉莉娅是生气的。她坐回酒桌旁边，拽着角上精致的穗把漂亮的的桌布拽歪，银质的酒壶也滑到了她手的附近。
清澈的紫色酒液顺着流畅的壶嘴没入她口中，这帝都来的佳酿很快就被喝光了。
“真是……废物，这么点酒就能喝醉。”莉莉娅并未喝醉，眼神却有些失焦，她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怪不得父亲爱喝这种东西，我以前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现在倒是懂了一点了。可惜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偷喝一点然后在草场里安安稳稳地大睡一觉。”
借着一点酒意，莉莉娅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她原本想着，她已经这样了，再怎么都无所谓了，况且她不做，流民军也会找到别人。
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沉甸甸地憋在心里，已经要把她堵得喘不过气来了。
是她的生活莫名其妙地被坏蛋们破坏，是她忽然沦为奴隶受人折磨，是她被迫手染鲜血还由此被人威胁。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在恶人们制定的规则里求生？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她打开笼子把小狗放出来，抱着又坐回了梳妆台前。拿起笔还没开始写又有大滴的泪水落在纸上。
“反正都已经这么糟了……”美丽的姑娘怔怔地擦干眼泪。
“我要给所有人找不痛快。威胁我的人都见鬼去吧。”
小牛像是感受到人类的悲伤与怒火，默不作声地舔了舔身旁光洁的手臂。轻微湿涩、冒着热气的触感把莉莉娅拉回神，她重新抽出一张纸，认真地给流民军的头领回信。
“宿主，有新任务。”
“嗯，你说。”
“这次的任务有点怪，什么叫及、及时开解呀？”
三夫人对婢女这副熟练的说客姿态视若无睹，她沉默着在这间屋子摇曳了一圈，随手指了个笼子。
陶静看着那根指向她的指头……
系统此时倒是不忿：“怎么能说这些动物是玩意儿呢，多、多可爱的小生命呀。”
婢女看了黑色贵宾一眼，有种任务完成后如释重任，夸赞到：“三夫人真是好眼光啊，这小犬浑身漆黑，唯独下巴处一点白，映着珍珠的华光，也是成趣。”
“屁、屁嘞，你下巴上那是老年犬的白胡子。”系统又吱声了。
陶静乐了，却隐隐体会到了任务世界的一点坑。感情她虽然健康，但是老年犬，再怎么小心可能也没几年可活。帮助主人获得幸福，竟然还是个限时任务。
“可以全养吗？”三夫人突然发声了，字正腔圆的，不像刚进城主府时还带着罗兰郡的口音。
婢女讪讪，还没说话，便又听见一声如烟的哀叹：“算了。”
陶静被连笼子端进三夫人的屋子，厚厚的帐幔遮住了窗外的自然光亮，几盏奢华的枝型油灯从地毯中长出，一同融进扭曲的暖色图案里。
三夫人好像对动物很熟悉，也不怕被狗咬，手拿把掐地把黑色的团子窝进丰腴的两胸之间。
“别在笼子里了，反正都在笼子里……”
“什、什么意思啊，系统听不懂。”系统云里雾里。
“既然如此，我总要把你自己照顾好。我叫莉莉娅，你就叫……小牛吧。”
陶静看着她翠绿的双瞳，慢慢给系统解释：“说得大概是虽然她名义上是城主夫人，却也只是一只囚鸟，我们都不自由吧。”
“宿主说的真好。”系统嘴甜极了，也可能是天然会逗人开心。
“那些跟我们一起运来的动物，耗费甚多，再加上小牛被莉莉娅选中，船主大概也会借此机会找一些贵族卖点好价钱吧。”
小牛轻轻地蹭了蹭莉莉娅，她有些意外，却好像被给予了力量，一直笼罩着的哀愁褪去，脸上换上了一个沉静的笑容。
她让小狗卧在膝上，拿出这个不知道换了多少任主人的豪华梳妆台中唯一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一个小瓶子。
“汪！”系统吓坏了。
一只圆润的眼球在黄色的液体里浮沉着。
莉莉娅强迫自己和它对视一眼，定定地怔了几秒才移开目光，打开一封桌子上的卷着的布片。
陶静装作贪图玩乐的小动物，优雅地站起身来却又莽撞地探头看向桌子上的一切。
莉莉娅被她踩的有点痒，无奈地停下笔。
可当看到小狗那诚挚而明亮的目光时，她忽然心头一软，忍着难过，开始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轻声回忆起过往：“这是比尔的眼球。”
陶静随着她的手指望向那个小瓶子。
“我以前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可惜他用毁了我珍爱的一切来回报这份好意，这厚颜无耻的坏人还幻想我会继续爱他。”
“汪。”陶静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莉莉娅有些发抖，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被献给……我现在的丈夫之后，我竟然一度想过自我了结。我真是太傻了。”
她敛起眼中的痛恨，抚了抚贵宾的卷毛，被柔软的手感给予了一些力量，又轻轻抓了几把，看黑色的毛发从雪白的指缝中流出：“现在想想，杀了他是命运的赠予我的机会，不然我会为我可怜的父亲和被夺走的牛群耕地而愧疚一生。”
小牛的鼻子被什么东西滴得湿湿的。它下意识舔了舔，陶静随着感受到了苦涩的咸味。
“宿主，她好可怜啊。”系统声音闷闷的。
陶静心下沉重：“是啊，在这种社会里，她怎么样才能得到幸福呢。”
系统正想附和，忽然看到一条消息通知，一下急了：“宿、宿主，事态紧急！好不容易有个任务这是什么啊！任务一让我们阻止莉莉娅死亡！”
一时之间，陶静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什么莉莉娅被城主折磨死亡，被其他夫人暗杀，因为美貌出意外被害死，或是……郁郁而终自我了结。如果她还是个人，一定会出一身冷汗。
小小的动物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却忽然被莉莉娅捧起，紧接着看到一个红红的鼻头越来越近，直到和自己的鼻子相碰。
陶静听见对方竭力保持平静的声音：“小牛，我杀比尔的时候被这个人看到了。他说自己是流民军的首领，让我帮他在城主生日当天下药。他知道我是谁了，我不做会被他害死吗？还是换一个人当奴隶？”
小狗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它轻微地扭了扭头，眨巴了两下眼睛，从盖着丝绒裙子的膝头笨拙地一跃而下，在人眼里留下一根晃动的尾巴。先是伸了个懒腰，做出一个邀玩的姿势，看莉莉娅没反应就开始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直到把自己折腾的伸出舌头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主人的鞋上，火热的身体和火热的心挨挤进了脚腕的弧度处装死。
莉莉娅忽然无法控制地大哭起来。外面的仆人可能已经司空见惯了，并没有一个人进来看看怎么了。
小狗医生继续发功，装死休整一会儿之后重新恢复活力，尝试性地用嘴去扯伤心人类的裙摆，再次做出邀玩的姿势。
莉莉娅难为情地止住了哭声，撅起上唇略带嗔意地把手上的纸团成一团扔出去，小狗像射出的箭一样飞速窜出，叼住纸团子邀功似的戳戳莉莉娅的小腿。
系统看着已经被勾引到站起来的莉莉娅，又听到系统提示，叹为观止：“宿、宿主，你也太厉、厉害了吧，你比真狗还会啊！任务一显示已经完成了。”
陶静折腾了一大晌也有点喘，无奈道：“我只是觉得再不逗逗她，她自己就先憋得受不了了，没想到她可能真的心存死志。”
*
晚上。陶静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城主、“猪头”、“臭胖子”。
首先需要声明的是，这位城主表面上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的不堪。首先这位城主身上没有任何荼毒小狗鼻子的臭味和熏香。第二，这位城主确实有点胖，但只是不如船上的工人健壮。而且从小狗的视角来看，几乎80%的人类都有双下巴。但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乌德尔爵士自得地欣赏着面前美人的乌黑秀发与雪白肌肤，这简直就和他去都城时看到的圣天神教的新圣女无二。
“塔斯妮，过几天古兰剧院有新的演出，你服侍我也颇为尽心，就随我一起过去吧。”
“真的吗？多谢您，若不是您，我出身低微，怎会有这样的机会。”莉莉娅表现出的恰到好处的娇羞、柔弱、激动混杂着崇拜的眼神，大大取悦了面前这个大部分时间高高在上的男人或是主人。
可陶静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只有激动是真的。
“莉莉娅好、好厉害，她上午不还是很难过的嘛，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陶静正趴在笼子里假睡，刚想回答，却见那胖子提起了自己：“这就是你最后选中的玩意儿？看着倒是听话。不过这东西玩玩就罢了，想要多的是，让仆人仔细看着，别惹出什么乱子。王都倒是流行养这个，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似是醉了，说起王都不加掩饰地露出几丝鄙夷，拥挤的脸上揉出点轻蔑的笑：“圣城，王都，圣洁，高贵，还不是被我……为了那么一点事就剥夺我的继承权，我看就是克里斯托弗的阴谋。”
莉莉娅在一旁静静地微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在此时有大夫人的侍女来请乌德尔，说是有要事相商。莉莉娅向对方致意，还搭了把手把人从椅子上费劲拽起来。
“这跟想象中的不、不太一样嘛。”系统听着像在眨巴眼睛。
“你以为会像宫斗剧那样吗？实际上莉莉娅对于大夫人可能更像小猫小狗，没什么威胁。”
“胖子也坏，都叫不对莉莉娅名字。”
莉莉娅……莉莉娅是生气的。她坐回酒桌旁边，拽着角上精致的穗把漂亮的的桌布拽歪，银质的酒壶也滑到了她手的附近。
清澈的紫色酒液顺着流畅的壶嘴没入她口中，这帝都来的佳酿很快就被喝光了。
“真是……废物，这么点酒就能喝醉。”莉莉娅并未喝醉，眼神却有些失焦，她回忆起了一些往事。
“怪不得父亲爱喝这种东西，我以前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现在倒是懂了一点了。可惜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偷喝一点然后在草场里安安稳稳地大睡一觉。”
借着一点酒意，莉莉娅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她原本想着，她已经这样了，再怎么都无所谓了，况且她不做，流民军也会找到别人。
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沉甸甸地憋在心里，已经要把她堵得喘不过气来了。
是她的生活莫名其妙地被坏蛋们破坏，是她忽然沦为奴隶受人折磨，是她被迫手染鲜血还由此被人威胁。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在恶人们制定的规则里求生？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
她打开笼子把小狗放出来，抱着又坐回了梳妆台前。拿起笔还没开始写又有大滴的泪水落在纸上。
“反正都已经这么糟了……”美丽的姑娘怔怔地擦干眼泪。
“我要给所有人找不痛快。威胁我的人都见鬼去吧。”
小牛像是感受到人类的悲伤与怒火，默不作声地舔了舔身旁光洁的手臂。轻微湿涩、冒着热气的触感把莉莉娅拉回神，她重新抽出一张纸，认真地给流民军的头领回信。
“宿主，有新任务。”
“嗯，你说。”
“这次的任务有点怪，什么叫及、及时开解呀？”